第 51 章

    “魔尊失踪的忽然,早些年在中心城外时我曾听闻中心城内发生了动荡,他也在这动荡的半月后消失不见。”云溪摸索着龙椅上真龙的眼睛,不疾不徐,骨节分明。

    龙椅上的“龙”仿照人间,颜色不同但神态大致,朱红的麻药镶嵌在眼球位置,在色调灰暗的龙椅上闪着璀璨的光芒。

    宁听萝不明白:“动荡在前,他为何会忽然消失?这偌大的魔族可不得乱了套。”

    ”在他眼中魔族并不重要,”云溪轻嗤一声,讥讽道:“若是他真的在乎魔族,就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十几年,任这些长老胡来。”

    系统并未说过后来魔族的情节,倒是羽洲城提过一嘴,沈衣恣在羽洲城黑化,魔尊现世重伤秦月兰和周鹭,至于她这个炮灰在原著中已经中毒,离死不远了。

    但她们现在许多原著中所经历的事情都未曾经历过,羽洲城后来的什么仙魔大战,同门自相残杀都磨灭在他们越过诸多关卡,直奔大结局的行动里。

    宁听萝也奇怪,系统那么在乎所谓的任务,却并不阻止她胡来,时不时消失也不像是对任务上心的模样。

    桌案上然了一半的蜡烛,旁边是半掀的竹简,上面的墨字被灰尘遮挡,隐约只能看出一点轮廓。

    宁听萝目光一顿,抬手拿起了边角的一块碎玉,擦去浮沉能看出羊脂白玉的晶莹剔透,温润圆滑。

    沈衣恣对这座大殿完全不感兴趣,倒被她手上那块羊脂碎玉给吸引了:“这地方还有碎玉?”

    他盯着那块玉,好奇这朝堂重地怎会有碎玉这东西。

    细细一看,似乎还是用力摔碎的。

    云溪抛过来一个眼神,只稍稍一眼就收了回去,继续手上的动作:“这块玉,应当是父亲留下的。”

    “上一任魔尊?”宁听萝猜测,不确定说。

    云溪“嗯”一声,肯定她的想法:“没错,父亲将两块玉佩给了我和哥哥,他手里的是羊脂玉,我手里的是一块墨玉,这两块玉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玉佩。”

    自她出生,母亲就已经亡命,父亲闲暇时会带着母亲的画像与百花剑来,与幼时的她讲母亲生前的事迹,一说就停不下来,有事还要备坛酒酿,说一会儿就要痛饮一口。

    记忆最深的事,连夜忙碌数日的父亲终于闲下来,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让她一起去看星星。

    那日,很少喝酒的父亲醉了过去,口中喃喃着母亲的名字,抱怨她当真狠心,硕丢下就把他丢下。

    魔族夜晚的风是很凉的,她独坐于凉亭,听着父亲少有的脆弱,抬头望天。

    她没有戳破父亲,魔族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只有一片瞭望无迹的黑暗。

    有星星的,或许是母亲所在时的天空吧。

    “不过,父亲并不爱我和哥哥,他爱的只有母亲一人。”云溪接着道。

    魔族天生冷血,能真诚地爱上一个人就已经非常艰难,至于所谓的亲情,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

    宁听萝抬眼,正要安慰就听到“疙瘩”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扣开一样。

    顶着探究的目光,宁听萝探过头去。

    龙椅背部有一个机关,掀开盒盖后里面是正在运转的一个机械,木头好似生锈一样疙瘩疙瘩走着。

    她问:“这是什么?”

    “去暗室的机关。”云溪说:“哥哥继位时,不知发什么疯,得要在这大殿中造一个暗室。”

    “暗室?在这大殿中造暗室干什么?”秦月兰不解。

    “他是个疯子,从小如此。”云溪拨开那块机关,指尖快速点了几下。

    身后的墙壁传来震动,一道缝隙越来越大,露出其中的黑暗,两侧点着烛光,火光微弱,勉强照亮一小段路。

    “一个疯子会做什么事,你们应当知道。“

    暗道长又窄,阴森的气氛遍布整个狭促的空间,空气有点冷湿,断断续读往下落着水滴。

    “说来,我们是见过魔尊的。”宁听萝小心地避着水滴,开口说。

    “当初在归雁山脚,李家环境内我们曾见过他,不过那时的魔尊是个少年模样,行为作风……”宁听萝想了想,认同了云溪评价:”确实像个疯子。”

    长廊很快到头,宁听萝几句话就把李家内发生的事讲了干净。

    云溪推开长廊尽头的暗室墙面,对当年哥哥所做之事只有不屑:

    “他哪里懂得什么禁忌之术,不过是用了些法子让那尸体动了起来,眼馋李家气运是真,杀了那狐狸村庄内亲人的也是真。”

    暗室内。

    大大小小挂满了东西,狐狸、老虎的兽皮,熊和猫的兽骨挂满墙壁,沾了血生锈的长枪与碎成几块的剑。

    手里的灵剑不停颤动,似是害怕,震得她手臂微微发麻。

    耳侧,沈衣恣轻声询问:“有些血腥,怕么?”

    墙上这些东西他认识的巫师都很喜欢,不过比起这么血淋淋地摆在这个,他们更喜欢把骨头眼球和割下来的四肢泡进药水装在瓶瓶罐罐里,既美观又不血腥。

    想到这,乾坤袋里那根魔杖也许久未用过了,早些时候答应系统用魔力换出幻境的机会,日后恐怕是再也用不上了。

    抬眼看过去,宁听萝只觉得好玩,这些东西放在现实社会是非法行为,通常只能在恐怖片或者扫黑除恶里面看到。

    她一直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福尔马林里面泡眼球她确实不喜欢。

    她如实答道:“还行,不过那些兽皮看着有点丑,还有那个眼球我不太懂它收藏的意义。”

    她面不改色地点评。

    惊讶如沈衣恣,虽然不知道宁听萝到底从何而来,是不是与自己一样被系统拉进来的巫女,但看她这兴致勃勃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害怕。

    但秦月兰是未曾见过这些的,在她的世界中,从未有人将如此血淋淋的场景展现在她面前,宫内所有的东西呈现在她面前的都是早已做成的成品。

    腿有点打颤,但还能接受。

    秦月兰低声喃喃:“这些,都是活生生剥下1来的么?”

    云溪看她一眼,道:“是,不过已经是百年前的东西了。”

    她朝内处走去,在木架上扒拉许久,眼睛一扫看到了角落地被丢弃的羊皮纸,半开着露出上面的两个字——沉月。

    弯腰捡起,她迟疑着抬头,问宁听萝:“你们要找是上古沉月秘境。”

    宁听萝点头:“是。”

    熟悉的名字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回忆的闸门。

    她不止一次听过上古沉月秘境这个东西,不过在她记忆中,这个秘境已经荒废了近三百年,无人进去过。

    不对。

    云溪脑内白光一闪,忆起几十年前确实有人进去过,好像是归雁山的一位仙尊,出来以后说什么窥破天机,当时……哥哥也进去了。

    “你们为何要进去,”她面色不改,抬眸看过去,注意到宁听萝腰间的弟子令牌,当即明了:”你们进去要找那个真相?”

    “你知道那则预言,”宁听萝一愣,心中一喜:“那你告诉我们他们口中的什么毁灭者是什么,行么?”

    攥着那卷卷轴,她手心紧了紧,摇头,“我不知道那则传言的真相,几十年前进入秘境的是哥哥和你们归雁山的一位仙尊,但后来也打听了一些消息,直说毁灭者的诞生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是么。”她低头,眉眼有些泄气:“还以为能在这找到真相。”

    看着她失望的神情,云溪扯了扯嘴角,纠结半晌安慰她,脸上有些别扭:“秘境可以再次开启,能看到你们想要找到的真相,或许那则传言也只是传言呢。”

    宁听萝脸上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但愿吧。”

    沈衣恣静静看着她表演,垂下去的眼底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狭促而狡猾,像是一只存了坏心思的狐狸。

    这样子惹他喜欢的紧,忍不住又凑过去,同样叹息低眉配合她的演出:“那些传言流传了不知多久,师尊也未曾告诉过我们这些,近几日出来历练毫无防备也被不少妖怪盯上过。”

    他夸大了些,不过也都合理。

    展开卷轴的手僵了一下,瞬息后若无其事地展开里面的内容,一副由墨水绘制的精致阵法出现众人面前,晃眼的“上古沉月”潇洒地写在左侧。

    宁听萝和沈衣恣都注意到她僵了一下的手,但都心领会神地装作没有看到。

    不知苦肉计有没有被看出来,虽然自己演技不太精湛,但也算的上真情实感,总该是有点作用的。

    如宁听萝所想,云溪确实对他们生了一丝怜悯,这些年这个传言能扩散的如此之快,也是当年自己在其中掺了一手。

    当年听到这则传言,极力想要除掉他们几人的不止应浮一人,有些名头的知道内情的大长老当年也是极力反对放任他们出生,不过后来都被卫铉用武力一一镇压。

    最惨的就说大长老,当年铁了心不想让卫铉如意,甚至狂言放话要与卫铉一战,最后结局可想而知,不仅没了武器,双手也被废失势,如今也就是半个废人,在魔族没有任何话语权。

    不过,她有一点还是不太明白。

    那时,明明这几个孩子只是卫铉未曾见过面的弟子,为何就对他们如此袒护。

    从上古沉月秘境出来时,她能从他的样子看出那一缕淡淡的悲伤。

    像是,得知了孩子被污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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