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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哀鸣(四)

    彭豆豆家院子里里鸡飞狗跳,毛春花追着彭豆豆满院子打,灵鉴站在院门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才给她开门的彭家儿子小毛豆手里拿着半个萝卜,咔嚓咔嚓地啃着,看灵鉴看他,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萝卜掰成两半,然后递了一半过来,“姐姐,吃萝卜。”

    灵鉴摇了摇头,“我不吃萝卜。”

    小毛豆露出遗憾的神情,两只手各拿一半萝卜,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丝毫不在乎院中混乱的场面。

    “你爹娘时常这样吗?”灵鉴问道。

    小毛豆人小鬼大,“他们俩打是亲骂是爱,我都习惯了,姐姐你别急,很快就打完了,你看,我爹马上就要跪下求饶了。”

    果然,小毛豆话音刚落,彭豆豆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娘子,我错了。我就是怕你多心才没告诉你,我和那刘家姑娘真的没什么,我恰好在给娘找大夫,她知道了就推荐了那巫医,她说她二叔多年的顽疾就是那巫医治好的,我才信了她的话去找了巫医,我和她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过,我发誓!”

    他服了软,毛春花便收了手,将手中的烧火棍扔回墙角。

    哐啷一声,小毛豆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半块萝卜脱手而出,眼见要掉到地上,旁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帮他接住了萝卜。

    “谢谢姐姐。”

    灵鉴半蹲在地,抬手揉了揉小毛豆的头,“拿稳了,慢慢吃。”

    不远处的两夫妻偃旗息鼓,彭豆豆站在毛春花身后像只鹌鹑,一点不介意在外人看到自己的窘迫模样,确实如小毛豆所说,这夫妻俩是这样相处惯了的。

    毛春花抬手招呼灵鉴:“林姑娘屋里请。”

    几人在屋内聊了约莫一刻,毛春花将灵鉴送了出来。

    “婆婆当时一病不起,我家相公也是着急,没想到那巫医竟然胡言乱语惹得大家都不安宁,他平日最是敬重乡正,这些时日都不敢和乡正说话,还好林姑娘你们来了,不然他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胡大姐别着急,事情会水落石出的,彭老丈也没有怪罪你相公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毛春花抬眼一看天色,一拍大腿,“呀!这眼见要晌午了,林姑娘不然吃了午饭再走,我家相公虽然人胆小了些,但做菜的手艺绝对数一数二。”

    她人极为朴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怎么想就怎么做,当即拉住灵鉴的手,要留她吃饭。

    可惜灵鉴没有这么好的口福,只能推辞。

    彭春花被拒绝后也不扭捏,“即是修行之人的顾忌,那我便不拦林姑娘了,林姑娘在彭家湾,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只管来找我们。”

    灵鉴独自走在乡间小道上。

    正午时分,不少人家的烟囱里冒出炊烟,四面八方隐隐有食物的香气传来。灵鉴上一次喝云华琼露已是昨天的事情,此刻闻到食物香气,竟又生出几分渴望,只可惜她如今携带云华琼露不便,只能让青耕带着。

    拐过前方的巷口,再走小半里就能到祠堂,灵鉴走着走着,突然放慢了脚步。

    身后疾风突至,风中夹杂着奇怪的味道,灵鉴猛地转身,只见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看到对方的瞬间,灵鉴突然改了主意,她张开的五指收了回去,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她倒下之后,有人用脚尖踢了踢她的后腰,见她没反应便发出不屑的低笑:“呵,我还当你真是什么修士呢,没想到如此不堪。”

    那人将灵鉴塞入麻袋之中,扛着她走了二里地,最后将她丢进一间泛着潮气的屋子里。

    大抵是怕她被闷死,走之前那人还解开了麻袋。

    等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灵鉴睁开了眼,她虽没有灵力,但那些低级法术变幻出的迷烟在她身上也起不了作用。

    灵鉴解开手腕脚腕的绳子,环顾四周——她被关在一间破旧的柴房中,里面潮气和霉味交织,冷风顺着窗户的破洞中不断灌入,哪里都凉飕飕的。

    方才一路穿过小巷,又爬了一段梯坎,灵鉴推测此处应当是村北面的半坡,这里零零散散散落着几间屋子。

    看样子彭树生将她带回了他在半坡上的破屋,她正打算午后便去找他,没想到他却急着自己送上门,还真是巧。

    屋顶有一处缺瓦的地方,露出已经被虫蛀了的房梁,灵鉴身手轻巧,借力跃上屋顶。

    她轻手轻脚,翻过屋顶绕到屋后,顺着墙根来到院中另一间房子屋后。

    灵鉴躲在窗下,静静的听着。

    屋内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是路上暗算她的彭树生,另一个人声音陌生,听声音年纪不算大。

    彭树生说道:“大人,那个大夫像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一早上好些个人昏迷的症状都减轻了,我们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要到时候被赶走的就是我们了!”

    他口中的大人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我说过了有我在不会出事,你慌什么!”

    彭树生道:“可您如今受了伤行动不便,我这不是怕那伙人坏您大事吗?”

    屋内突然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动,不知打翻了什么,那位大人恶狠狠的声音穿透窗户,落入灵鉴耳中。

    “我即便受了伤,也不是你一个区区凡人能够小瞧的,把这东西给你抓回来的那个修士服下。”

    彭树生似乎被扼住了脖子,说话有些含糊,“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大人,你要相信,小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只想侍奉大人左右,还请真人明察!”

    灵鉴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偏偏就在此时,她的肚子突然发出声响。

    “咕噜噜——”

    多少年了,也没有遇到过如此窘迫的场面,灵鉴一时哭笑不得。

    这一响动静不算小,自然瞒不过屋内的两个人,灵鉴腾地起身,朝着山林之中跑去,可没等她跑出多远,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拉住了她,将她拽了回去。

    灵鉴从窗户砸了进去,紧接着在地上打了个滚。

    彭树生看了半天,难以置信地伸手指着她:“你你你……你没有被迷晕!”

    灵鉴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容不迫地掸落身上的碎屑,“自然是晕不了的。”

    彭树生见她如此淡然,心中生出几分忌惮,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半个身子都缩在四轮车之后。

    四轮车上坐着个贼眉鼠眼之人,从脸颊到手背满是灰色的绒毛,正转着眼珠打量着灵鉴。

    灵鉴一声轻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原是个社君啊!”

    彭树生站在那大人身后,狐假虎威地喊道:“大胆,居然敢对昭夜君不敬!”

    灵鉴闻言又是一声冷笑。

    昭夜君生平最厌恶别人看不起他的真身,于是怒喝道:“堂下何人,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灵鉴皱起眉头,她左右打量一遍彭树生家徒四壁的屋子,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堂下?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冒充真神!”

    灵鉴的话彻底惹怒了昭夜君,他一掌推出,掌风眼见要打中灵鉴,却如同撞上一道看不见的墙,所携的灵力被尽数打散。

    昭夜君凝眸,脸上露出不解,这女子能被自己揪回来,证明灵力不如自己,可偏偏又能化解自己这一击,实在反常。

    灵鉴负手而立,她背在身后的手中握着宋辞澜给她的那道护身符,没想到此符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但她无法主动攻击,只能靠这符自保。

    昭夜君盯着灵鉴,目光几乎将她洞穿:“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灵鉴面不改色,“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

    昭夜君拿不准灵鉴的灵力深浅,一时不敢贸然出手,两两对峙,见对方目光丝毫不让,昭夜君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试探着说道:“我看姑娘面向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难道不是你授意此人将我绑回来的?”

    灵鉴眼皮微抬,看得彭树生心里打鼓。

    昭夜君陪着笑,“我让他绑的是妖言惑众之人,姑娘既然是修行之人,我便不瞒姑娘了,村中有人冒充修士,散播咒术之言,我身为此间山神,自然不能不管。”

    “你是山神?”灵鉴语气中满是怀疑。

    “怎么,我不像吗?”

    “不像。”灵鉴实话实说,语气有些轻蔑,“山神怎会分不清中咒和疫病呢!”

    “你——”昭夜君反驳的话到嘴边,生生忍住,“姑娘,我体恤你被同伴诓骗,愿意给你悔过的机会,但没影的事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小心引火烧身。”

    灵鉴嗤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劝姑娘识时务,莫要与天作对。”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灵鉴语气平静,但落入昭夜君的耳中却是天大的嘲讽,昭夜君再也忍不下去,大抵是天意助他,他偶然一瞥,竟从灵鉴身后的铜镜上看到她的左手。

    她握着拳头,但从虎口处却露出一个尖角,昭夜君顿时明白眼前这女子的奇怪之处,原来她靠的是这道护身符。

    昭夜君的脸色沉了下去,眼角眉梢却又带着笑意,一张脸扭曲而诡异。

    “无知凡人,竟敢戏耍我!”

    昭夜君一声怒吼,屋内突起狂风,一干陈设滚落在地,轻飘的物件和灰尘在空中飞舞,灵鉴的身子也在风中摇摇欲坠。

    灵鉴抬手遮挡空中乱飞的碎屑,余光却瞟到昭夜君盯着她的左手看,一瞬间明白过来。

    都说鼠目寸光,这鼠妖倒是机灵。

    他若是直接袭击,护身符自然能为她挡下攻击,可若是以狂风搅扰,她没了护身符,自然没了依仗。

    只可惜,还不等他如愿,灵鉴手中便升起一团火焰。

    那火焰明亮璀璨,如同心脏一样跳动。

    昭夜君下意识甩出一把冰刃,想熄灭那团火焰。

    “叮——”

    清脆的响声传来,冰刃撞上剑身,斜飞刺入墙壁之中,化作一滩水迹。

    眼前莫名出现一个修士模样的人,他手持长剑,不管不顾地直冲过来,一道道剑诀令人眼花缭乱。

    才过几招,昭夜君就发觉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趁着两人交战,他的衣袖拂过四轮车的车轮。

    一个圆球悄无声息地从四轮车中滚出,那圆球撞到桌角自己弹开,浓烟顷刻间占据整个屋子。

    彭树生最先扛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宋辞澜原本已经扣住昭夜君,但浓烟有毒,他在嘈杂的响动中捕捉到灵鉴一声低咳,一愣神的瞬间,昭夜君化作原形一溜烟窜走。

    宋辞澜顾不上再去追他,他穿过重重浓烟,来到灵鉴面前。

    “元君,先出去!”宋辞澜环住灵鉴的肩膀,将她护住。

    灵鉴却不知看向了哪里,沉声吩咐道:“青耕,捉住那鼠妖,要活的!”

    浓烟之外传来青耕坚定沉稳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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