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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哀鸣(二)

    彭家湾的人为着这怪病请过很多大夫,其中不乏沽名钓誉之辈,装模作样的写了药方骗走了一大笔钱,可村里人按他的方子抓了药,几幅药喝下去不光。

    村里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走,年轻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一些村民们渐渐没了期待,不再相信所谓的名医。

    地上跪着的妇人一言不发,只是哭,阿远盯着胥大夫,眼里满是戒备。

    胥大夫路上颠簸,骨痛闹得正凶,于是没好气地说道:“让开。”

    阿远一把抄起旁边的一把大锤,不等他发难,宋辞澜便将大锤从他手中夺过。阿远的双手被困住,他怎样都挣脱不了,急红了眼。

    “你们这些庸医,只知道骗钱,别碰我阿兄!”

    “若是再不让大夫瞧,棺材里的人可就真没救了。”一个平缓的声音响起,轻飘飘地扔出惊雷。

    地上的妇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直起身子看向说话之人,眼里泪水打颤,“你说什么?”

    灵鉴站在不远处道:“他还没死,此刻大抵还能救回来,但要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彻底活不了了。”

    那妇人站了起来,一把扯开阿远,“大夫,您快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胥大夫上前掀开白布,仔细检查过棺材中彭大山的手腕还有脚腕,而后对着灵鉴点了点头。

    那些黑斑看似随意出现,但都分布在几大脉门周围。胥大夫亲眼瞧过后终于确认——这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咒术。

    棺材里的彭大山被小心抬了出来。

    胥大夫打开针匣,取出一根银针。他被病痛折磨,取针时手都在颤抖,此时屏气凝神,深吸一口气,而后干脆利落地下了第一针。

    彭家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胥大夫在彭大山的眉心和四肢连下十多针,最后一针落在了他头顶的百会穴。

    “还息散。”胥大夫低声吩咐。

    宋辞澜从药箱中取出小瓷瓶,胥大夫打开瓷瓶,一缕轻烟从瓶口冒出,钻入宋大山的鼻子中。

    等瓶口轻烟散去,胥大夫收回瓷瓶。

    剩下能做的,就是等。

    彭大山静静的躺着,没有身上的白布,他除了脸色苍白些,看着就像是熟睡一般,院中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像是怕声音大了吵醒他似的。

    站在近处的妇人两手紧握,一动不动地看着彭大山,突然她大喊一声:“动了!大山眼珠动了!”

    彭五连忙靠近,他伸出手在彭大山鼻根处试了试,然后猛地握住了身侧之人的胳膊,阿远被他捏疼,喊了一声:“爹!”

    彭五呢喃道:“有气了!活了,真的活了!”

    阿远泣不成声,妇人捂着脸又哭又笑,胥大夫却冷静地说道:“他眼下这样,还算不得活,如今得找到下咒之人,不然他即便清醒过来,也不能恢复以往的正常模样。”

    彭顺闻言一惊:“胥大夫您是说这不是怪病,是被人下咒了?”

    胥大夫点头。

    有嘈杂的声音从远到近,像是有不少人正在朝彭五家而来。

    阿远听到声音立刻变了脸色,抄起一根长木棍冲出院门,灵鉴侧身看去,门外纠集了不少人,为首的几个手中都举着火把。

    阿远张开双臂挡着院门,“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的刀疤脸说道:“阿远,我知道你不忍心,但若是不及时烧了你大哥的尸身,你们一家都会过病气的!”

    阿远扯着嗓子喊道:“我大哥没死!”

    这群人只当他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说了几句见阿远不肯让开,便不管不顾地要进来,一群人叫嚷着在门口推搡。

    彭顺见此走到院门处,将阿远推至一边。

    举着火把的人一看是彭顺,顿时不见方才的嚣张,往后退了退。

    “吵什么!”彭顺一开口,不同于对胥大夫一行人的恭敬,显出几分威严。

    “乡正!”

    “乡正好。”

    “乡正你回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喊道。

    彭顺顿了顿说道:“大山确实没死,我请来了黄家湾有名的神医胥大夫,他知道这病怎么治,你们都回自己家去,不准再胡闹!”

    有人问:“乡正,大山哥真的活过来了吗?”

    彭顺还未说话,村里有名的杂皮却嚷嚷道:“你听着老头吹呢!彭五家和他家是同宗同源,他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烧了彭大山的尸体。昨天夜里就凉了的人,怎么活过来,诈尸啊!”

    时常和他混迹的几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彭顺不理会他们的叫嚷,他看向刀疤脸,义正言辞道:“彭一刀,只要我还是乡正,你们就不能在此放肆,过病气本就是那巫医胡言乱语,你们若再打着这样的旗号上门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他摆出了乡正的架子,彭一刀辈分上又比他小,顿时矮了一头。

    来的人多和彭顺沾亲带故,见彭一刀往后缩,更不敢造次,本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一群人,除了几个杂皮,都不是诚心想闹事的人,于是一群人你推我搡的,作鸟兽散。

    彭顺打发了这群人,对着灵鉴一行人一拜,“让诸位见笑了。”

    灵鉴问:“村中有人将这病当做疫病吗?”

    彭顺道:“这病发起来不论老少,不发热也无风寒症状,一开始没人当疫病,后来有个巫医看过后说这是疫病,得将发病离世的人尸身都烧了,活的人只要喝下符水便会痊愈,有些人家花了大价钱买了符水,喝了之后却不见效,巫医说是尸身没烧干净的缘故,于是彭一刀就纠集起一群人,若是谁家死了人,便上门不管不顾地要烧了人家的尸身,这寻常人家讲究的是入土为安,那里接受得了亲人被烧,于是闹出不少冲突。”

    彭顺并不相信这是疫病,于是有多方打听,找到了渝州城。

    “胥大夫,您既然说这病是咒术,那下一步怎么办?”

    “我是大夫,只能先吊着他们的命,至于找出下咒之人,只能让他们来了。”

    彭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灵鉴和宋辞澜,又是一拜:“那就有劳两位了。”

    胥大夫半个时辰后才撤去了彭大山身上的针,彭大山此时呼吸平稳,胸口上下起伏,睡得十分安稳的样子,眼下守着他也无用,彭顺便将众人带回了自己家。

    彭顺奔波了几日,眉眼间已是满满的倦意,他强打着精神让家人收拾出来两件客房,等屋子收拾妥当,他安顿好几位客人,才终于放心睡下。

    小山村的夜晚幽暗宁静,灵鉴原本想出去走走,却被宋辞澜拦了下来,“元君还是先好好歇着,今夜养好精神,明日我们一起查那咒术的由来。”

    灵鉴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难得没有反驳。

    但青耕却没这么好的命了,她被灵鉴派出去找此地地仙。

    月上中天的时候,青耕伴着繁星归来。

    她悄无声息穿墙而过,灵鉴闭着眼睡得正香,青耕本不想叫醒她,灵鉴却自己醒来了。

    灵鉴低声问道:“找到地仙了吗?”

    “找到了,但那土地说彭家湾不归他管,这里背靠妣山,有山神庇护。”

    她话没说完,灵鉴便已经问道:“你没见到山神,是吗?”

    “我去山中转了一圈,喊不出那山神,不知道去了哪里。”

    灵鉴道:“这种小山神管辖地太小,天庭一般并不会干涉,明日问问彭顺。”

    青耕点点头,而后说道:“元君,你睡吧,有我看着呢。”

    既然是有人下咒,此地应有妖邪出没,青耕抱着剑就要出去守夜,灵鉴却拦住了她,“宋辞澜在外面,你回来时没有察觉到吗?”

    青耕当然看见了,宋辞澜的身影藏在院外一颗高大的黄葛树之上,见她回来,还特地露面和她点头问好。

    “他守他的胥大夫,我守元君你,我们各守各的,互不干涉。”

    灵鉴勾起嘴角笑了笑,“你莫名其妙和他较什么劲,有这时间不如去打坐。”

    青耕倒不是不愿意修炼,而是这几日见宋辞澜每日围在元君身边忙前忙后,他是个细心之人没有错,但青耕总觉得宋辞澜占了自己的位置,因而看他有些不顺眼。

    何况元君居然还和他切磋身法,这更让她气愤。

    以往她找元君切磋总是难上加难,还动不动要被元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宋辞澜一个修士,若不是因为元君灵力被封,只怕在元君手下一招都过不了,可他居然能得元君另眼相待。

    灵鉴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你别又耍小孩子脾气。”

    青耕嘴里嘟嘟囔囔,“我哪有!”

    灵鉴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看不起宋辞澜的意思,于是道:“好了,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快去修炼!”

    青耕只好磨磨蹭蹭地打坐。

    第一声鸡鸣传来的时候,村子里渐渐有了淅淅索索的动静。

    原本冬日没什么农活好做,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但怪病搅得彭家湾鸡犬不宁,少有人能睡得安宁。

    彭顺推开房门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昏暗,他一转头见院中的碾盘上坐着个人。

    他起先吓了一跳,但定神一看,认出是和胥大夫一起来的林姑娘。

    那姑娘很有威严的样子,连胥大夫在她面前有时也显出敬意,他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但胥大夫说她能找到下咒之人,他也只能相信。

    晨起寒气更甚,山里的风更是刺骨,彭顺正想喊自己小女儿拿件外衣出来,便听见厢房传来动静,那位待人极为和善的宋天师手里拿了件斗篷,披在了林姑娘肩头。

    林姑娘整理好衣领,转过头来,“彭老丈,早啊!”

    彭顺走了过去,“林姑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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