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开学
开学这天像按了加速键一样，大扫除、交作业、开班会、布置考场，所有事情都在晚饭前简单完成了，而后直接通知7点开始考物理。
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知道开学要考试，但不至于这么急吧？”
“就是啊，一点都没复习，烤火啊！”
“我也是，假期一个字没看，看字都是陌生的。”
……
大家都在一个劲儿地比谁的假期更颓废，仿佛越没学习越能融入这样的班级。
但无论惨不惨，都要硬着头皮上考场。
考场依旧是按照成绩排的，舒颜在第四考场。
这个考场的同学成绩都比较稳定，比是比不上前边能搏一搏好学校或是普通学校实验班的人，但正常发挥也能安安稳稳读个高中。他们没什么拼劲儿，却也不需要通过作弊来维持成绩。
舒颜浑身舒坦，真是爱极了这样正常的考场氛围。
当然了，如果试题做起来更趁手就更妙了。
第一科就考她不太擅长的物理已经够有压力了，关键那题目也让她忐忑：到底是我没学懂还是试卷太难了？
好在刚结束考试她就有答案了：
“谁出的题，要命啊？”
“这也太难了吧，是给人做的吗？”
“卷子上的东西确定学过吗？”
……
不同班级、不同考场的人都谈论着相同的话题，甚至回到教室后都没见到之前那种热火朝天对答案的场面，大多只是吐槽和玩笑。
阔别一个来月，又刚结束突如其来的考试，试卷还那么难，大家有的是话要说。
也就舒颜和祁修远没那个工夫闲聊了。
且不说他们假期时常见着，就这难度的试卷也足够两人研究一番了。
两人一碰头就掏出了试卷对答案，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点，又互相讲解思路和解法，自动屏蔽了周边形形色色的讨论声。
这一派正经的样子在满教室的东拉西扯中显得很是另类，但没有人会因为他们这副“我学了，考得不错，并且只想学习”的样子而意外，更不会因为他们没有融入笑谈之中就觉得他们清高做作。
他俩历来都是坦荡学习并热心劝学的人，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大家各说各的各忙各的，连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上课铃声也没能阻止这种热情，还是杨惠端着个电磁炉进来，众人才因为疑惑、好奇、或是害怕，纷纷闭上了嘴看向了讲台。
“去两三个人，把我桌上的锅和箱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杨惠没指名道姓，但立马抢跑出去了五六个男生，齐刷刷冲去了办公室。
她也像以前一样叫住多跑出去的几个人，只是乐呵呵地问着众人考试的感觉，即便听到了“考得不好”、“太难了”的话语也只是鼓励，丝毫不见半分嗔怒。
众人不明所以，但只要班主任不生气，他们就一切太平。
班上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在方才的几人去而复返后达到了高潮：他们拿来了汤锅、汤圆、一次性碗筷，以及不少小零食。
教室里爆发了一阵欢呼声，直到杨惠再三示意才静下来：
“依照咱们这儿的习俗，元宵是过正月十六的。但上边的安排是今天开学，所以很多人都没办法跟家人一起过节了。而且学校今晚又安排了考试，咱们也没办法搞得太隆重，简单吃碗汤圆就算是过节了，也算是欢欢喜喜开启新的学期。”
掌声雷动，叫好声和应和声不绝于耳。
杨惠马不停蹄地开始煮汤圆，吩咐几个人分发起零食，而其他人则交头接耳继续方才的话题。
教室里完全是一副“欢度元宵”的场景了。
其实不需要特意的晚会，不需要专门表演节目助兴，只要能快活地吃着聊着，大家就满足了。
“你看外边，月亮好好看啊！”
新学期还未换座位，依着上学期期末时的位置，舒颜他们还坐在靠窗那组。舒颜坐里侧，祁修远坐外侧。
她用手肘碰了碰同桌，望着窗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请你看今年的第一个满月！”
舒颜背对着他，但祁修远似乎能看到她的笑脸，比月亮还好看的笑脸。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轮明月，轻声道：“‘咫尺’共此时。”
等到所有人都端上一碗汤圆时，杨惠不忘初心地唠叨了起来：“不管过去怎样，希望大家能在最后一个学期里拼尽全力，让自己的初中生活像这汤圆一样圆满，让自己的成绩像今晚的月亮一样耀眼！”
“好！”众人一起举高了碗，颇有种干杯的架势。
这一刻，不论曾经有没有用功、此刻想不想学、未来会不会努力的人，都在这样的氛围中生出了热切努力的豪情。
但这豪情很快就被接下来的考试浇灭了。
不知是不是要给同学们一个下马威，这次的试卷真是尤其的难。其他科舒颜不好评价，单就英语这科，她在考试时就很清楚哪些题要让学生栽跟头了。
不过依照秀山中学大部分学生的水平来看，不仅仅是栽个跟头，简直是掉进了大坑。
每考一科后，埋怨和吐槽都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这次考试难，连学了整个假期的舒颜也不外乎如此。
祁修远倒是对她很有信心：“确实有点难，不过你做的很不错啊，我觉得会比大半人都强。”
见不少答案都得到同桌的肯定，舒颜放心了不少，美美夸起了同桌：“嘿嘿，都是小祁老师教的好！”
祁修远回了一句“过奖过奖，还是小舒同学天资聪颖”，继而又叹了一声：“这样的话，咱们可能就坐不了同桌了。”
依照杨惠的安排，这次开学考之后，又要调座位分组了。以他们俩现在的水平及做题情况来看，估计都会是A。
见他神色有些落寞，舒颜愣了愣，最后还是扬出了个轻松的笑容：“谁说只有同桌才能互帮互助啦？咱们还和之前一样，一起朝着市一中努力！”
祁修远也学着她的样子笑了笑，应道：“当然，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