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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第3天(重修)

    秋汐拥有独立办公室,这里温暖明亮,冷气充足却不寒冷。

    他迎我进门,我将水果放在桌上,前日他委托我帮忙买些应季蔬果。

    我不急于离开,秋汐背对我烧水煎茶,我再次打量着这个宽敞的空间,一切都已经极为熟悉了,假使闭上双眼,我也足以细数出这里的种种装点,枝形吊灯、徐徐旋转播放乐曲的唱片机、表层泛出釉光的古董瓷人…温和拂面的凉风熏得我有些昏昏欲睡,我这才意识到连日陪伴佩兰娱乐并兼顾学业等杂务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

    秋汐适时地转身,在我面前放下茶盏,杯盘上绘制着月神创世的图案,是一幅连环画。

    “你看上去很疲惫呢,雪莉,最近生活还好吗?”他捏起镊子,在我的杯中放入方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雪莉杜瓦尔是我的中间名,为示亲近,秋汐称我为“雪莉”,这个轻快甜美的名字总是令我联想到口感丰富的雪利酒,品味出他那几分对晚辈十足的关切。

    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寒暄,他澄清的黄颜色瞳孔里倒映着我单薄冷淡的身影,他平静的面庞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似的笑意,劝慰道:“也许你的恋爱对象该更加体贴一点,我理解情侣之间会存在的分离焦虑,一方的妥协与牺牲并不一定换来的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尽管内心极为同意,口中却溜出相反的回答,秋汐笑笑,不执着于得到赞同,慈爱地打量我的眉眼,有时我会感到他双眼中放射出别样的亲密,话锋一转,询问起校庆一百周年活动事宜,他也许听说过,我会在一个话剧里串演月神克里忒肭,镜头并不多,但非常重要。

    我“啊”了一声,“是一位学姐主动联系我,实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时间已不早,不能再多停留,我站起来,同他道别,再次走到室外。

    *

    我搭乘返回贫民区方向的公交车,窗外景色飞快逝去,像是混色后的颜料盘,跟秋汐接触后,我多少有些放松,他深谙谈话技巧,守口如瓶的人也会被他这个“开瓶器”撬开话匣子,敞开心扉这件事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已冷漠、自我封闭的外在形象是多么恰到好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在心中对自己说,下车转乘,小心避开阴沟里的脏水。

    坐稳后,我打开终端,看见余泓的对话框亮着红点,于是点进去,对方发了一个笑脸,我想不出回复什么,要说的话不妨放到线下,那样更真实,关键是可控,判断交谈对象是否撒谎,一个眼神,一次停顿,嘴角的一次抽搐,都足以作为判据。

    话剧负责人提醒我明天下午参与排练,克里忒肭戏份非常少,我去剧团主要是试穿演出服,从她口中,我得知那套服装非常华丽,穿戴起来费时很长。

    *

    我走到住所楼下,警车的顶光闪烁,警惕起来,隐在墙角,两名警员挑着一副担架下楼,白布之下漏出一只指甲灰扑扑的人手,我暂时放宽心,与警员擦肩而过,竖起耳朵听着来往人的交谈。

    走到十三层,邻居的家门大开,有一股尸臭味,疑似嗑药死亡,电工登门拜访时发现的,我目不斜视,关上门,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没有人能够做到每天都同情心泛滥。

    *

    校庆很快到临,昆仕兰大学云集豪门子弟,各路社会名流受邀参加活动。街道上熙熙攘攘,访者络绎不绝,整个校园重新翻修了一遍,焕然一新。

    我在另一个女Alpha的帮助下穿上演出服,忍不住分神,月神是联邦的主神,司掌生死、时间、战争,这身衣袍极尽豪奢,上身为银制盔甲,下身则是织银裙摆。

    盔甲用丝带绑紧,我把头发撩到胸前,等着女A将丝带穿进一个又一个孔系好,她的指尖微凉,这一身是校学生会借来的古董,所以需要格外小心呵护。

    化妆师遗憾地看着我的头发,“如果你没有染发,原生的银发效果一定更佳。”

    我没有回答,我是她们这场装扮游戏的玩偶,我不需要回答。

    她把我套上的假发盘起,安上沉甸甸的银制头冠,宝石闪烁,我看上去的确很像画册里的女神,也许这就是被选择的理由,但我不在乎是什么缘由,我只知道自己会百分百被选择。

    我走到幕后,这是我的第一次亮相,面对人群的狂潮。

    *

    尤尼斯佩兰托腮盯着录像机,他正在反复回放校庆话剧《希底律之争》的片段。

    接近尾声,克雷恩与海莲那终于在无止无尽的战争中感到厌倦,化干戈为玉帛,期望通过祭天的方式迎来神降,获得赐福。

    无尽黑暗的天幕,号角吹奏,鸣鼓响彻,克雷恩、海莲那率领族人下跪,月神克里忒肭从天缓缓降落,悬浮在几十米的高空,她不在舞台,而是在观众席上方。

    她双手握着身后银制的图腾圆环,裙摆被风扬起,望向深空。她眼眉间的空隙镶嵌着银箔,嘴唇涂成白色,尤尼斯放大了镜头,想要看清她的眼神,三个聚光灯打向她,画质有些模糊,但女神看上去对台下的观众无动于衷,她的庄严无人可以触破,尤尼斯隐隐感到她对聚光灯的存在的不耐、分神。

    表演结束,金清理一新,在他的带领下与各界名流打招呼,现在她有些疲惫了,没有继续参加第二场狂欢,也拒绝他的陪伴。

    尤尼斯不想这时候回家,只能百无聊赖地回看录像,余瑕看着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尤尼斯掀起眼皮,不悦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就赶紧回去。”

    余瑕说不出话来,瞄了一眼录像带,那里面的金太遥远了,跟在盥洗室里的她完全不同,他们挨在一起,那么亲密,他的舌头陡然滚烫了起来,连同嘴唇也紧紧抿起。

    他眨了眨眼睛,坐直身体,想要强迫自己忘掉不堪的回忆,但是愈发坐立难安。

    尤尼斯忍不住转头对他说:“你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去做,不用坐在这陪我。”

    余瑕如释重负,穿过沸腾的人群往外走去,室外要安静多了,静悄悄的,只有几对喁喁私语的情侣,笑声串串,看见他这个陡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惊叫一声,惊弓之鸟版隐入花丛深处。

    他突然也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因为不知道自己属于谁,他脑中浮现罗密欧在月的指引下翻越围墙去到朱丽叶的露台下引颈歌唱,但是内心惶惶,突然涌现出无言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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