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猬

    拂熙拨开仙群,但见一扎着道髻头的女子抱头坐在地上,一旁,白水手持水泥刀要与人拼命的架势,白水对面,将将站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只见那道士大声呵斥道:“你这小妖还真有些能耐,贫道为了追你,一路从西吉追到天界,今日,我看你还往哪里逃?你的死期已到,快快束手就擒吧!”

    那被呵斥为小妖的女子只是抱着头,口中嗫嚅道:“别杀我,别杀我……”

    她声音虽然小,入到拂熙耳中却是格外熟悉,拂熙一拍脑袋,蹲下身子叫道:“小刺猬?”

    那女子听到声音,侧头露出一只圆碌碌的眼睛,见真是拂熙,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拂熙姐姐,这道士想杀我,救救我!”

    一旁,白水挥舞着水泥刀,叫道:“你放心,有老子在,我看哪里来的龟毛敢伤你一根刺!”

    原来,前段日子白水听闻下界西方惊现万年玄铁,用其打造出来的兵器无坚不摧,遂想着去寻那玄铁加固其水泥刀的威力。他途经西吉国,恰巧碰上了要被道士灭口的小刺猬,白水见其可怜,遂从道士手中将小刺猬救出,后将其带上天庭,一直藏在其屋内。

    今夜天灯节,白水怕小刺猬独自在屋内闷得慌,便将其藏在衣袖内,带她出来逛天灯节,不巧,遇上一生以杀遍天下妖精为志向的铎世仙人,更想不到的是,这铎世仙人就是当日在下界要捉小刺猬的道士。

    这铎世仙人在人间的时候,就是个专门捉妖的道士,后来成仙后,只要有空闲,他就忍不住想要下去捉上一两只小妖精过过瘾。前段日子捉妖瘾又犯了,他便照例去下界“巡逻”,路过西吉国时,闻到浓浓妖气,仙人精神为之一振,忙探头细看,下方,小刺猬一身狼狈,刚将九九送到家,当时的九九还在昏迷之中,婆婆见到孙女回来了,一时情绪激动,抱着九九是又叫又哭,加上那家中烟雾缭绕,铎世仙人根本未看清屋内景象,便一口咬定小刺猬是害人的妖精,手中玉麈一抖,飞身下云头捉刺猬精,要不是白水及时出现,这小刺猬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

    拂熙心想,怪道这些日子白水师兄每日都做“甩手掌柜”,原来心思都花在这里啊,瞧着白水那紧张的模样,她的红娘心被激发出来,登时便觉得这些日子的忙碌值了!

    那厢,铎世仙人见到小刺猬,双眼放光,少顷,他转向白水道:“想不到天上还有敢包庇下界妖物的神仙,要不是今日天灯节被贫道撞上,你是否还要一直冥顽不灵下去?”

    白水剑眉倒竖,大叫道:“臭道人,少说废话,吃老子一刀!”随即挥舞着水泥刀朝着铎世仙人劈头盖脸砍过去,那仙人竟也不是个吃素的,手中玉麈一甩,千丝徒然变长,竟生生绞住了白水的大刀,白水见状,心中大骂这道士装模作样,今儿就毁了他的玉麈,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旋刀而出,想要斩断铎世仙人手中千丝,不曾想,刀是抽出来了,那千丝确是毫毛未伤。

    林穴眉心一跳,他虽常与白水打闹,且十有八九都是他输,但那都是自家兄弟关起门来做的事,如今见到外人与白水动手,登时火上心头,他将手中天灯递到蓝渊面前。

    蓝渊蔑了眼那天灯,一动不动。

    “蓝渊,帮我拿着。”

    “你要作甚?”

    “看不出来吗?”林穴活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白兔。

    蓝渊还是不动:“看不出来。”

    “我要去帮白水。”

    蓝渊拦住林穴:“不许去。”

    林穴诧异:“为何?”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蓝渊看向林穴,面色如冰:“你,哪儿都不许去。”

    难得见到蓝渊说这么多字,林穴深知这人是真的不会让他上去帮忙,他为难道:“可咱们也不能看着白水被欺负吧?”

    “就是!就是!”一旁的小刺猬着急道:“你们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是应该互帮互助的。”她见蓝渊如冰山一般,知道多费口舌亦无用,又转向拂熙:“拂熙姐姐,这事儿都怪我,要不是我,生猛大哥也不会跟那道人打起来,你快去帮帮他吧!”

    拂熙拍了拍小刺猬的手:“你不说,这忙我也帮定了。”

    她自幼在堂子里就是大姐,同门师兄跟人干架,岂有不出手的道理?别人她管不着,但是她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拂熙正欲上前,双臂一紧,她低头一看,左右手腕皆被人锁住,左边黛蓝色衣袖乃洗风师兄,那右边这耀眼的红色?莫非是?拂熙一抬头,果然是大师兄!!!

    拂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大师兄!你来啦!快去帮白水师兄!”

    左边,洗风犹豫些许,终是松了手,右边,卿尘却还是紧紧握着,他睨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刺猬:“西吉国国师日理万机,今夜怎有闲情逸致上来逛天灯节?”

    小刺猬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缩着脖子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西吉那国师,我不稀罕了,谁爱当谁去当!”

    小刺猬说话间隙,眼睛却一直瞟着白水那方,虽说白水不会吃什么亏,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呼啦一下,她抱住卿尘大腿,叫道:“大仙,我求求你,求求你,生猛大哥不是你的好兄弟吗?帮帮他吧!”

    卿尘略微嫌弃地瞥了眼小刺猬,想要一脚将其踢开,突然他似想到什么,颇为得意地看了拂熙一眼。

    拂熙忙蹲下,扶起小刺猬,咧嘴一笑道:“我大师兄英明神武,最是重情重义,你不必抱他大腿,他也定会相助于白水师兄的!”

    卿尘嘴角得意的笑僵了僵:“几日不见,灵力无甚增长,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

    拂熙握着拳头殷勤地给卿尘捶了捶肩膀:“大师兄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师妹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我瞧着那道士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这要是说出去,不是毁了咱们姻缘府的名声?到时候人家问姻缘府有何弟子,您是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第一个被抛出去丢人的!”

    卿尘抽了抽嘴角:“闪开。”

    拂熙忙松开自己略显造作的小拳拳。

    只见一道炫目的红色在众人眼前跃起,堪堪落在白水与铎世仙人之间,卿尘没有捏任何仙诀,二人却生生被震开到三丈远。

    打架这等事,人多就是力量,白水待看清来人,气势又高了几丈,举起大刀忿忿道:“大师兄,这臭道人……”

    卿尘传音给白水:“住嘴,你还嫌闹得不够吗?”

    白水亦传音:“那臭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妖也有好坏之分,他如此榆木脑袋,我今日就让他开开窍……”

    卿尘瞥了眼小刺猬:“今夜天灯节,人多口杂,你若还想救那刺猬精……”

    白水知晓其意,瞪了那道人一眼,收回手中大刀。

    拂熙听不到卿尘的传音,不知二人玩的什么把戏,可见到冲动如白水竟率先收了刀,心中对卿尘不免生出几分钦佩,毕竟,白水师兄可是虎得很!

    那道人见卿尘年纪轻轻,灵力便如此深厚,心道此人必定是个有来头的,遂问道:“敢问仙友是哪位仙君府下的?”

    卿尘睥睨着道人:“吾乃姻缘府的弟子,适才与您切磋之人是我的师弟。”

    铎世仙人一听到“姻缘府”三个字,再看面前一身红袍、唇红齿白的卿尘,嗤笑一声:“原来是月老门下的,小仙久闻月老大名,奈何小仙自成仙以来,就一直仙务繁忙,不曾有机会到姻缘府拜访,不似你们姻缘府之人,牵牵红线绣绣花,无所事事的时候还要私藏些妖魔鬼怪之类,简直败坏天界风气。”他一抖手中玉麈,似是还不够解气,看向卿尘一众道:“好好的大男人不做些阳刚之举,不多做些降魔捉妖之事,真是可惜可惜啊!”

    此言一出,姻缘府之人皆是目光一凛。

    就连冰山蓝渊都于袖中握紧了拳头。

    卿尘却只是长眉一挑,勾唇笑道:“听仙人适才言语,似乎仙龄尚浅?”

    铎世仙人蹬着双目道:“黄口小儿,本仙成仙已逾千年!”

    “千年?”卿尘一抖长袍,语气中透着桀骜:“那仙友如今还不曾有自己的仙府,也无甚机会面见君上,你不知我天界老祖宗定下的老规矩亦是正常。今日我借着这天灯节,不收你任何束脩,好好教教你这天上的规矩。初代君上曾言,月下仙人之姻缘府,掌管天下阴阳调合之事,关乎社稷千秋万代之功,容不得一点闪失与差池,故而三界之中,只有成仙三十万年以上、德高望重之老仙君,才可亲访我姻缘府,其余闲杂人等,若是没有君上旨意,擅自闯入姻缘府,轻者关入天牢三万年,重者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升仙。”

    “你……”铎世仙人登时面红耳赤,持玉麈指着卿尘道。

    “我什么?”卿尘抱手。

    “好一个牙尖嘴利,颠倒黑白之小儿,贫道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们姻缘府再厉害,也不能妨碍贫道我捉妖!这事儿就是传到君上耳中,也定是会治你们一个私藏妖怪之罪!”

    “仙友要捉妖,我自然是会为您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大师兄!”白水忿忿。

    小刺猬握着拂熙手臂的手指一紧,拂熙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道:“别担心,看大师兄的。”

    卿尘慢悠悠走到小刺猬面前,转身负手看向铎世仙人,面色徒然一凛:“但若你想要抓我们姻缘府邀请上来参加天灯节的贵客,那我们姻缘府就不得不管了。”

    “就是!”林穴拉着蓝渊也站在了卿尘身后。

    小刺猬只觉心头一热。

    “你说她是你姻缘府请上来参加天灯节的客人,可有请帖?你堂堂姻缘府又为何要请一个妖精上天参加天灯节?”

    “这刺猬精于我姻缘府有功,月老邀请她参加此次天灯节,莫非,还要得到你一个千年小仙的允许?况且,他老人家的请帖,又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你若还有疑问,大可请示你家仙君,让他与我们月老一起面见君上,将此事说的清清楚楚!”

    铎世仙人面色一怔,他虽以捉妖为乐,但若是因为一只刺猬精与月老交恶,最后闹到君上面前,丢了自己好不容易修来的仙位,可就是大大的不值得了,他黑着脸道:“既如此,贫道今日就饶过这小妖,下次他处相见,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言毕,他拂袖欲去。

    身后,卿尘悠悠道:“那个什么?多事仙人是吧?我奉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妖都该灰飞烟灭,一个善恶不分的神仙,有时候连妖精都不如。”

    铎世仙人顿了顿步子,扬长而去。

    那道人走了以后,看热闹的仙人们纷纷散去,姻缘府一众挤到一处。

    白水收起水泥刀:“就这么让他走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林穴忙道:“白水,你可别说了,要是真打起来,先不说君上如何处置你,月老他老人家就不会让你好看。”

    小刺猬挨着拂熙,桃腮绯绯,双目盈盈:“今日还真是多谢诸位了……”她突然声音一抖,大哭道:“我小刺猬还是妖生头一遭有这么多人为我出头,真是太感人了,这位大哥……”她看向卿尘,断断续续道:“我之前……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铁石心肠……毫无人性,没想到你是个热心肠,拂熙姐姐,之前我在山洞里说这位大哥的坏话,现在通通收回,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卿尘本来眉心一跳,听到最后却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拂熙面色一红:“小刺猬,你不会被那道人吓糊涂了吧!白水师兄,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净说胡话?”

    白水上前摸了摸小刺猬的额头:“确实,出了好多汗,走,带你回姻缘府。”

    “回姻缘府?”小刺猬迟疑道:“可是我没有三十万年仙龄,也没有自己的府邸啊……”

    林穴笑道:“但你是我们姻缘府邀请上来的客人啊!”他又看向白水:“说不定将来都是一家人呢!”

    白水面色赤红,拉着小刺猬就走,身后,蓝渊幽幽跟上。

    “蓝渊,你又去哪里?”林穴道。

    蓝渊头也不回:“回去,喂鹦鹉。”

    林穴知道蓝渊定是怕那道士吃“回头草”找白水他们麻烦,嘴上又不愿意承认,他赶忙追上蓝渊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喂!”

    洗风看卿尘,复又望拂熙:“大师兄,小师妹,我也回去了,恐白水说不清楚,又气着月老他老人家。”

    “好,辛苦洗风师兄了。”

    顷刻间,只剩下拂熙和卿尘二人。

    卿尘挑眉看着拂熙,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拂熙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呱唧”一个熟悉的栗子弹到拂熙的额头上:“怎么了?几日未见,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拂熙恍然大悟,立刻竖起两个大拇指:“大师兄好样的,没费一兵一卒就打发了那臭道士,您简直是我们姻缘府之光啊!”

    卿尘抢过拂熙手中的灯笼,眉心一皱:“这就是你做的天灯?”

    拂熙讪讪一笑:“对啊,我和太白金星赶了好几夜才做出来的,大师兄,你看如何?”

    “俗不可耐,你这个天灯,看多一眼简直是浪费眼神,走,我带你去看星星。”

    拂熙觉得卿尘这话甚是奇怪:“看星星?不是说天灯节的夜晚星星都被遮了吗?凡间看到的‘星星’便是我们手中的灯笼。”

    话音未落,拂熙后脖颈一紧,旋即身子一轻,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落在几重天上,坐在云端向下看,下方天灯闪烁,乍一看,犹如星河流转,美不胜收!

    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

    对于拂熙来说,仰望星空不是件稀奇事儿,但这低头看“星星”却还是头一遭,她一时觉得新奇,目不转睛盯着下方,一道鲜艳的红色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看傻了?”

    拂熙收回视线,侧目望卿尘:“大师兄,你适才怎么回来的如此恰巧?”

    卿尘好整以暇:“神机妙算如我,你可千万不要迷恋我。”

    拂熙熟练地在心中翻了他一百个白眼!面子上却笑道:“哪里哪里,大师兄您天人之姿,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迷恋大师兄你啊!对了,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可是月老又给你派了什么秘密任务?说来听听!”

    卿尘凤眼微眯:“既是秘密任务,又岂能让你知晓?”

    拂熙心道,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她正欲再调侃几句,一道寒光闪过,卿尘掌心亮出一物。

    “我的剑!”拂熙惊讶道。

    “何以见得?”拂熙唇角轻勾。

    “这把剑乃恩师所赠,我在世为人的时候,除了沐浴外,日夜佩戴,剑不离身,怎会认错?”拂熙伸手去摸剑柄,却被一股莫名的寒气逼回:“这剑……”

    卿尘故作高深:“这把剑,现在可以说是你的,也可以说不是你的。”

    “大师兄此话何解?”

    “此剑母胎虽为你之前所用软剑,但已经被北冥千年寒冰加持,如今,已非一般兵器。”

    “我的剑竟然也成仙了?”拂熙与有荣焉。

    “想握住它吗?”

    拂熙点头如捣蒜。

    “靠近些,我教你一诀。”

    拂熙急急依言靠近,卿尘附耳说了几句,拂熙默念仙诀,果然,那剑自行飞到拂熙手中,彻骨的凉意袭遍拂熙全身,她低头细看,自己握剑的右手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我再教你一诀。”卿尘道。

    拂熙跟着卿尘又念一诀,手上霜花即刻消失,那股冰寒彻骨的凉意瞬间消失。

    拂熙心道神奇,问道:“我的剑现在是不是像话本子里所说,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卿尘笑道:“如果只是如此,你未免也太小瞧它了,冰为水凝,水本无形,只要你想,你可将此剑变幻为任何你想要的武器。”

    拂熙挥舞手中软剑,眼神一刻都离不开那剑:“不用变幻其他,我就用剑最顺手。”

    卿尘不置可否:“任何兵器,皆有其长短处,我们不必执着于某一兵器。仙人过招之时,对方招式可能瞬息万变,你使用何种兵器不是关键,关键是最后的赢家是谁,就像适才白水与那铎世仙人打斗,那仙人的拂尘在白水的大刀面前似乎不堪一击,但真正打起来,你会发现,什么是以柔克刚。现今的仙人多数都只钟情于一种法器,你既爱这剑,自可将其带在身侧,但若是遇到危险,可变幻其形态,保护到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师兄说得有理,拂熙受教了。”拂熙突然想到什么:“所以,师兄你这几日不见踪影,就是去为我寻此剑?”

    卿尘轻摇拂熙做的“母鸡”天灯,灯面上已有金字心愿闪闪烁烁:“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师兄我不过是有事要处理,顺道经过女香,想到你对这剑念念不忘,随手取回罢了。”

    拂熙若有所思道:“哦!随手取回?还顺道去了北冥,顺便给它加持了千年寒冰?”

    卿尘一记栗子飞了过来,拂熙闪躲及时,举剑笑道:“如今我有仙剑护体,大师兄你可悠着点!”

    卿尘长眉轻抬:“你觉得你有了此剑,便可伤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待我与它磨合磨合,再来挑战大师兄!”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卿尘道:“你这剑无名?”

    拂熙摩挲着剑鞘:“当日恩师赠剑之后,走得太急,我想着有朝一日再见之时,可以让恩师给它起名,奈何后来一直无缘相见,再后来,我就成仙了。大师兄,如今这剑是你以千年寒冰加持,你等于是它的再生父母,这名字就你来取吧!”

    听到“再生父母”这四个字时,卿尘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卿尘瞧一眼那正透着凛冽寒光的软剑,笑道:“不如就唤它寒光剑吧!”

    “寒光剑?甚好,甚好,多谢大师兄赐名。”拂熙突然想到一事,她唤出当日卿尘在琉璃山借给她的夜明珠:“大师兄,这个还你?”

    卿尘却不接过:“为何要还我?”

    “借人之物,自然要归还,再说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拂熙咧嘴一笑,弯弯的双眼中似有星星闪耀。

    卿尘微怔:“你且先收着,或许接下来还有用,待你仙术如你大师兄我一般,再还我也不迟。”

    “额……那岂不是永远都不用还了?”拂熙捧着夜明珠为难道。

    “倒也可以。”卿尘嗫嚅。

    “啊?大师兄你说什么?”拂熙没听清卿尘的话。

    “我说,一百年一遇的天灯节,你还不快好好欣赏下。”卿尘又是一记栗子飞出,敲了拂熙一下。

    “嚯!大师兄,我的头又不是石头做的,你能不能下手轻些?”

    卿尘作势还要打,拂熙身子向后一倾,忙转移话题道:“今夜天灯节,师兄你做的天灯呢?”

    卿尘挑眉:“想看我的天灯?”

    “嗯嗯!”拂熙点头如捣蒜。

    大红衣袖轻拂,卿尘唤出一个小灯笼,灯笼圆圆,乍看上去,与拂熙的元宵灯笼颇为相衬。

    拂熙探头定睛一看:“大师兄,你这灯上所画,莫不是只大公鸡?”

    卿尘手中两灯轻撞:“嗯哼!专治你这只母鸡。”

    “……”

    卿尘一笑,邪魅百生,拂熙只觉心“突突”急跳了两下,她忙转过头看下方“星海”,心中直呼,好家伙,看来要找金星给自己把把脉了,莫不是患上什么仙疾了吧!

    姻缘府相思树下,月老靠在摇椅上,紧眯着他的小眼睛,执笔狂书:天灯节的上清天,一对佳人比肩而坐,一人持灯,一人挥剑,岁月静好,只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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