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和烤鸡

    不知何时,米香味弥漫整个厨房,令人口齿生津。俞静用铲子刮了下锅底,防止糊锅,又熬了会儿,米粥的香味越发的浓烈。

    砂锅提起放一边,就换成小平底锅,热锅放油,再把当天下山捡到两枚鸟蛋磕破滑进锅里。

    刺啦两声,蛋液接触热油,迅速的凝固变白,油多的地方,甚至鼓起气泡,等煎的差不都,倒点儿生抽,就起锅装盘子。又去坛子里掏几颗醋泡大蒜米,拿着甜白瓷的汤碗舀上半碗小米粥,全都摆放在小圆桌上。

    金黄的小米粥粘稠细腻,碧绿的大蒜米酸辣相宜,煎蛋外表焦香,用筷子夹开,里面溏心软嫩,配着生抽的酱香咸鲜,口感简直就是绝了。

    她这几天,经常头晕恶心,又不敢开火做饭,干粮冷食也吃不了几口。后来左思右想,一是觉得他十之八九是一命呜呼了,二来怕自己饿死了,横下心来,搬出地下室,决定给自己煮锅小米粥吃。

    小的时候,她一旦有个伤风感冒,奶奶就爱给她熬小米粥,所以俞静不舒坦了,只想吃小米粥,可能是饿的久了,腹中空空,她居然把整锅粥都给吃的干干净净。

    呃---

    俞静打了个饱饱的饱嗝。

    她眯眼坐在摇椅里,不知道是饭饱万事足,卡在她心头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不少。

    院子里,小雨丝丝拉拉个不停,空地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容器,是俞静用来接雨水。

    她小憩片刻后,神清气爽,便提着锄头,去小菜园的排水沟清理一下。

    清理落叶树枝后,排水更加通畅了。

    之前俞静播种移植,本来就为浇灌发愁,可巧这几天时不时下几场雨,连浇水都免了,小菜园的蔬菜嫩苗长势喜人,在细雨的浇灌下,精神抖擞。

    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空中传来鸟类鸣叫,铿锵洪亮,一声接着一声,俞静仰起头,是只黑色大鸟在她房顶上空盘旋,俞静皱了下眉头,出门的时候它就在头顶,现在几条水沟都清理好了,它还没有走。

    不会是想要祸害她家小菜园吧。

    看到黑鸟,俞静灵光一闪,忽地想起从山上带下来的小东西。

    俞静一拍大腿,坏了!

    下山后,俞静又是发烧,又是头疼,撒手就把它忘到脑后了,等想起来,已经是俞静能下床的时候。

    不会死了臭了吧?俞静想象一下,又可惜又头疼。

    没办法,她找来厚毛巾,包扎住口鼻,推门进到杂物间里,果然,还是俞静顺手放下的姿势。

    她就地找了破旧的蛇皮袋,想要把它装进去然后埋到土里。上手一提,觉得不对劲,鸟身柔软灵活,短小毛秃的小翅膀晃悠垂了下去。

    俞静愣了下,拉下毛巾,空气只有隐隐的灰尘味,并没她想象中的腐臭异味,还没有死?

    检查之后,果然没有死。

    浑身被雷劈的光秃焦糊,只屁股尖留下三两根硬羽,双眼紧闭,一看死透的样子,但实际体表温热,胸脯也有微弱的起伏。

    非但没死,俞静还觉得,它的状态比俞静发现时好多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恢复力,看着这个小小的身躯,俞静不由得万分敬佩,如果是那个野人,俞静会觉得理所当然……

    俞静忍不住打了寒战,紧接着对着角落呸呸呸的三下去晦气。

    太不吉利了!怎么会想到他有神奇恢复力!

    小东西没死,但也没活过来。

    俞静收起工具,又去看了看,还是一动不动,放的面前的食水都没少。

    俞静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

    俞静从院子提了壶雨水,放在炉子上,又把刀重新磨了下,试了试新磨好的刀锋,满意的点点头。

    快刀杀才利索,趁着它还有口气,不然死掉的禽类放不掉血,肉有腥气就不好吃了。

    这么大的一只鸟,一半炖汤,在揉一把手擀面,放几根菜园里小青菜,舀一勺辣子油,俞静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肉,想想就忍不住的垂涎三尺。

    剩下的一半……红烧、酱卤、爆炒总有一款适合它。

    俞静巴拉厨房里的配料,都很齐全,就差肉了。

    俞静拎着菜刀,兴致勃勃的去杀鸡,不,杀鸟。

    俞静没有宰杀过家禽,不过,她对屠宰的程序非常熟悉。

    幼年时期,村里家家户户都散养着鸡鸭鹅等家禽,逢年过节,村里人不讲究去市场买现成的,而是逮一只现杀现吃,自家养的家禽无论是炖汤还是焖烧,都鲜美异常。

    她忙忙碌碌的搬着盆、碗、开水壶、小板凳以及不锈钢碗等,大盆是装热水褪毛清洗,不锈钢碗是来接血。

    为了以防万一,俞静用塑料绳把它的爪子给绑起来,免得紧要关头挣扎起来,这里是荒山野岭,血腥味会吸引来食肉动物。

    小秃毛鸟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下,似乎下一秒就能睁开。

    俞静犹豫了下,拎着它走到放工具的方向。一只自由惯的野物,她未必能养的住,就算养的住,她也养不起,自个都在坐吃山空,没个稳定的进项。

    把秃毛下巴处给薅干净,这样血液干干净净的流在容器里,再往里面掺点盐水等其凝固,就便是血旺,血旺无论是爆炒还是做汤,都是美味,不能浪费。

    处理干净后,俞静一手捏着它的头,一手拿着锋利的菜刀,比划着怎么下刀子。

    比划了几下,俞静有点手软心虚,下不了手,从来没有过杀过生,头一次有点怂。

    秃毛鸟睁开了眼睛,它黑豆豆一般的眼睛迟缓的盯着俞静,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俞静莫名其妙的眼神游离了一下,动作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

    猛地,它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涣散的眼神立马噌的聚集到俞静的身上,它转动眼睛,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哐的一声,俞静似乎能看到它小小的毛脸上,砸满了懵逼两字。

    俞静虽然心里有防备,但还是低估了它的实力,被它挣开,因为一双爪子绑的紧紧的,它落地就像弹簧成了精,biu,biu,biu在杂物间里弹跳起来。

    虽然重伤(?)未愈,但这个新晋弹簧精东弹一下,西跳一下,很快就找到开了一条缝的门,眼看着它就要跳出去了。

    俞静被转的头晕眼花,她甚至顾不上放下手中的刀,扑身撵上去了。

    但是迟了一步---

    俞静抬头看,此时变故发生。

    外面小雨霏霏,小秃毛鸟看到天空,如同看到自由一般,它纵身一跳,似乎要跳进自由的怀抱,弹跳到最高点的时候,它奋力的扒拉着翅膀……

    但翅膀光秃秃,小秃毛鸟眼看着就像一只沉重的秤砣一般,坠落下来……

    此时一道黑影当空而下,叼着小秃毛鸟一掠而过---

    小秃毛鸟:0_o

    俞静:o_0

    俞静顾不上开始隐痛的头,仰起头,追视抢劫她食物的飞贼。

    就是那只盘旋的黑鸟,体型是小秃毛鸟的二三倍,翅膀扇着泥浆四溅。

    事情发展的太快,俞静眨了眨眼睛,到手的鸭子----飞了!

    她的暖胃鸡汤、卤翅膀、辣子炒郡肝啊……

    一连串的美食从俞静脑海中呼啸而过,她后知后觉的开始肉痛。

    似乎是小秃毛鸟太重了,空中的剪影停顿了下,直愣愣的掉了下来,直接摔到房顶上。

    俞静提着刀,飞快的爬到楼顶,透过阁楼小小的气窗,看到令人悲伤的一幕:可怜的小秃毛鸟被同类死死的踩在脚下,而那只黑毛贼伸着脖子,一口一口的叨着它的头顶,眼看着已血肉模糊了。

    俞静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想要偷偷的靠近,她才打开门,黑毛贼就歪着头发觉了,双爪一紧,抓着小秃毛鸟,翅膀一拍就飞走了。俞静一着急,手上的刀甩了过去---

    甩出去就后悔了,这可是三楼,刀摔下去要是把刀刃给嘣了,她拿去找这么好的刀呢?

    但后悔有什么用,她眼睁睁的看着菜刀在半空中翻滚着,和黑毛贼擦身而过,然后往下坠……

    俞静顾不上鸟,三两步赶到露台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只见菜刀落在院子水泥地上,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她才磨好油光水亮的刀啊,今天太倒霉了。

    返身就要往楼下跑,打开门,她就听到身后传来啪沉闷的声音,俞静回头看,身后寂静无声,连一丝丝的风都没有。

    听错了?

    俞静纳闷的揉了揉耳朵,又飞快的跑下了楼。

    跑到院子里拾起来菜刀,果然,刀刃上嘣了老大一个缺口。

    俞静沮丧的坐在大门台阶上,她有气无力的看向杂物间,里面还有摆满了盆盆碗碗,本想着能吃一顿好的,没想到的是到手的鸭子给飞了,白忙一场不算,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俞静难受极了,想要大哭一场,好发泄出来,悲伤虽然磨人,却分量不够,她抖了抖嘴唇,却连一颗眼泪都挤不出来,只好闷闷的收拾心情。

    哭不出来,他大爷啊。

    “嘀嗒……”

    冰凉的液体滴落到俞静的手背上,她以为是滴水或是鸟屎,并没在意,下意识的手一甩。

    下一秒,就被手背上血红刺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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