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软绵绵、很有弹性,不会是他……的一部分吧?

    被雷劈成碎片!

    俞静被自己的想象刺激的汗毛一茬一茬的竖起来又倒下去。

    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睁大眼睛仔细又仔细看了一次,才长松口气。

    这一团黑乎乎,像是被火烧后,又被糊了一身的泥的东西,仔细看,是一只鸟,一只被雷击的倒霉鸟儿,还有零星幸存下来的黑色羽毛倔强地挺立着。

    俞静想要把它提起来,试了一下,差点闪了腰,看着不大,却意外的压秤。

    俞静扒拉了几下,大雨冲掉它身上的泥浆,只见小东西羽毛焦糊皮肉模糊,眼睛闭着紧紧的,浑身僵硬冰冷,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了。

    俞静双手把它提起来,眉头一动,还没有死,她分明感觉到它肚腹处非常微弱的起伏。

    真是命大。

    俞静的背包带卡在树杈上,没有被大风刮走,但是里面的物资都不见踪影。好在保温毯放在内袋还有个隐蔽小拉链,没有丢失掉,角落里还找了一块能量棒。

    俞静如获至宝,连忙把能量棒吃掉,又找了一处岩石凸出去,可以挡风避雨,俞静脱下湿透的衣服,把保温毯包裹在胸腹后背,再把衣服拧干,穿回去。

    虽然衣服还是湿哒哒,但是有保温毯隔绝,不会带走她身体热量,俞静坐在唯一一块干燥的地方,感觉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了。

    要是能取火就好了。她瞅了眼放在一旁的倒霉鸟儿,心想说定能吃点热乎,随即沮丧起来,就算有火她也不敢在这个荒郊野外生火烤肉,怕火光和气味吸引来猛兽。

    再说,那个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就算他被雷击中受了重伤,只要他不死,回来寻仇了怎么般?之前只想能远离就好,等他真的不见了,俞静又开始焦虑日后。

    念头还没转弯,俞静就连打了几个喷嚏,顿时头痛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色越发的黑,白天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树木,在夜晚的黑暗中,撕掉了伪装,仿佛是一头头挤挨在一起的野兽,嗜血好斗只待择人而食。

    俞静一阵冷一阵热,她觉得有点不好,忍住不适,爬了起来,折了几根大树枝,把出口严严实实的堵起来,就算野兽来了挡不住什么,但心里安定很多。

    她半躺着蜷缩在岩石下,静静听着外面的雨打树叶滴答声,怀里抱着不知死活的倒霉鸟,不知不觉中沉入睡梦中。

    ……

    方寸之外,暴雨渐渐温顺如丝,很快云收雨歇。

    风却没有停,温柔又多情地摇曳着树枝,莹白的月光透过间隙,在俞静的眉眼间旋跳,仿佛是夜晚中的精灵,在暴风雨后惬意地舞蹈。

    她怀里的秃毛鸟在温暖的体温中,身躯渐渐软和,偶然抽动一下,心跳有力。

    不知何时,它黑黢黢的豆豆眼猛地睁开,静静地看着月下的俞静,很快,又失去意识般的阖上……

    天已大亮,俞静勉强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上不大好,浑身热乎乎,软绵绵,没有力气,脑袋却沉重迟缓,活像是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浆糊。

    俞静摸了摸额头,这是发烧了。

    昨晚平安度过,没有被野兽吃掉,真是幸运之极。

    只是发烧了,意料之中的后果。

    俞静从狭窄潮湿的地方爬出来,舒展了下因蜷缩而酸痛的身体。

    雨后的空气清甜湿润,蔚蓝的天空尤为干净,相较于先前的暴雨,此时微风吹拂,树梢轻摇,宁静而又舒心。

    她慢腾腾地爬到山顶最高处的巨石上,克服了眩晕后,环顾四周,不由心里一沉,虽然视野有限,但见群山迤逦,远处山天一色,极目远视下,没有一丝一毫人工造物的痕迹。

    穿到此地一月有余,她才看清楚房子周围数十公里的地势。

    四周具是群山峻岭,按照太阳升起来的方位来看,房子大概是坐南朝北,坐落在低缓的山坡平地上,朝南是平坦的迷你盆地,四周环绕着高山,宛如一轮胖胖的半月,一条大河自东南往西北方蜿蜒而过,然后一个大转弯向西南奔涌而去,大转弯的地方似乎还有支流汇入,因为视线受阻,俞静看不出来直流的来向,但是有可能是从山上汇集下来的山泉水。

    要是能找到山泉水,俞静心想,说不定能引水入户,从此吃水不愁了。

    临下山的时,俞静还意外的找到几件物品,惊喜!

    秃毛鸟用背包绑在背后,修了根树枝当做拐杖,俞静便往山下走。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俞静身体本就发烧,好几次失足滚落,差点没命,好在有惊无险的下了山,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门钥匙就放在裤子口袋里,俞静抖着手开了门,至此,才顺利到家。

    ……

    ……

    ……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气温明显降下来,一阵子风来,俞静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小火炉里燃着红彤彤的木炭,火炉上架着旧砂锅,砂锅还是十几年前的老物件,用的久了,便裂了一道缝,腰身处箍了几道铁丝,防止漏水。

    里面熬着一把小米,砂锅盖被蒸汽顶的噗嗤噗呲的响着。

    细雨潺潺中,厨房里一片岁月静好。

    三日前,俞静摸黑平安到家,越想越是惶恐害怕,害怕野人追过来,跳进院子里像是捏死蚂蚁一般,杀死她。俞静脑袋一热,匆忙收拾几件行李就想连夜跑路。

    但开门看到夜色沉沉下盘踞的森林,她发热的脑袋才稍微清醒了些。

    这里不是她生活过的城市社区,这里是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森林。

    而她,只是个行动稍微敏捷点的普通人,离开庇护所,等待她的,可能只有死亡。

    野兽、毒虫、瘴气、甚至是植物,能让她失去生命的东西太多了,就算她侥幸躲避,饥寒二字,也能让她死个上百回。

    可是她要不走,野人找过来了怎么办?

    她在门后彷徨,冷汗一层层的沾湿身上的衣服,不知何处的风一吹,俞静激灵零的打了个寒战,她靠在墙上,勉强支撑住身体。

    呕----

    俞静忍不住了,吐出来一些黄水,是脑袋撞击到树根的后遗症。

    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生不如死,别说背着行李去逃命了,就让她剧烈运动下都不行,最惨的是,淋雨受寒当晚就又烧的差点起不了床。

    好在她身体结实,家里常备药品,吃药后很快退烧了,但时不时咳嗽打喷嚏,却比发烧更磨人。

    唯一的好消息是,野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又过了几天,俞静可以小心地行走,她绷紧的情绪,才稍稍放松了。

    思来想去,俞静肯定他没有躲过雷击,当时俞静离树远,尚且被惊人的雷电,差点弄的耳聋失明,他站在树梢上,再快也快不过雷电,只是当场没有死,受伤走掉了。

    而且,身受重伤……

    不然,这些天足够他恢复了,自家房子就在山脚下,围墙再高也拦不住他。

    俞静爱看动物世界,一个身受重伤的动物,哪怕是身处食物链顶端,结果都不会好。

    ……

    但俞静转念一想,如果他挺过来了,而这里是他的领地……

    如果他还有同类……

    俞静不能想了,在想,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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