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簿公堂

    直到开庭审理那日,身边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两案合并共审,一案是状告闲亲王世子百里策,奸污多女,一案是审查闲亲王,私自与江南商号走私货物牟取暴利。因大理寺与本案是有亲属关系,所以直接请来京兆尹刘宇坐镇,他最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是实实在在的好官。

    刘宇:“肃静,关于闲亲王走私货物一案将移交御史台,本官今日负责另一案,传证人上堂。”

    因裴乐作为当事人已经逝世,所以百里凌烟将作为人证,替表逝者说话,讨回公道。当百里凌烟上堂时,京兆尹还是出于礼仪道:“臣,拜见长宁郡主。”

    “不必多礼,今日本郡只为逝者说话,相信刘大人会秉公办理,还众人公道。”

    京兆尹点了点头,而后传犯人百里策上堂,由于之前犯错一直被禁足在府上,首先是百里凌烟开始描述那日经过。

    刘宇:“堂下犯人可承认以上供述?”

    百里策高喊无罪:“老子从没做过,也没强迫,莫须有的罪名如何能当真,她与裴乐交好,自然帮着她说话,纯属污蔑,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刘宇:“郡主可有其他证据?”

    百里凌烟眼神坚定,貌似有十足十的把握,一切计划都在慢慢推进,她临危不惧坐怀不乱,声音温润如玉:“我有人证,都带上来吧。”

    楚清没有让人失望,她给余下的女子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也是因为百里凌烟给了她们希望,她们愿意站出来,愿意揭开过往,一字一句,句句诛心,所有人讲述时都难以启齿,可这也是唯一一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

    楚清:“大人明鉴,我们这些受害的女子只是一小部分,真正被他残害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有些已经背井离乡,有些…已经不在人世,望大人秉公办理,还我众人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所有百姓愤愤不平,齐声道:“严惩恶人,严惩恶人!”

    刘宇用惊堂木拍了拍桌子,震慑威严道:“肃静,肃静!”

    百里策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就指着百里凌烟:“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你何故置我于死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家不管你,国不管你,但法不容情,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刘宇:“如今人证已有,犯人可有要解释的?”

    百里策彻底慌了:“我母妃呢,我要见我母妃。”

    百里凌烟眉宇间都是厌恶,满眼的轻蔑之色“你爹娘尚且自顾不暇,如今还在宫中面见陛下,如何还管得了你?”

    百里凌烟恭恭敬敬对着京兆尹道:“大人,如今人证都在,桩桩件件都是实事,毫无冤情,可以宣判了吧。”

    刘宇观察场上局势,点了点头说道:“犯人百里策犯奸污案多起,人证聚在,事后不知悔改,堂上言行恶劣,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根据我樊国例法,判秋后问斩!”

    百姓高呼欢颂,受害者喜极而泣,唯有百里策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母后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

    百里策被人拖了下去,楚清带着众多受害者集体跪拜百里凌烟。

    “多谢郡主替我等主持公道。”

    “无妨,我帮你们是有私心的,可惜现在的结局她没亲眼看见,不过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以后你们作何打算?”

    楚清:“我打算回乡了。”

    其余人都点了点头似乎都有了去路,百里凌烟欣慰道:“希望你们重新拾起面对生活的勇气,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其中一人道:“郡主圣心,那民女便斗胆开口了,我是孤儿没有去处,不知可否跟着郡主,即使是做个丫鬟也行。”

    百里凌烟走到她面前,温柔说道:“我府上暂时不缺人,但我会将你安排进济善堂,你要靠自己的双手来换取酬劳。”

    “多谢郡主大义,民女感激不尽。”

    然而此时紫禁城内的闲亲王夫妇,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被判刑,他们夫妇二人已经在大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陛下似乎还不打算见他们。

    太后:“皇帝打算怎么做?”

    “今日京兆尹开庭,百里策的案子已经判了,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过一切还是要交给你来定。”

    太后说完便离开,全权交给皇帝做主,等到召见二人之后,闲亲王就是一顿输出认错。

    “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私自跟商号结交,那些朝臣说的谋权篡位,纯属无稽之谈。”

    “这些话四哥自己信吗。”

    “哎呀,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呵,今日审理世子奸污案,证据确凿,已被判秋后问斩。”

    闲亲王妃一听慌了,连忙祈求道:“陛下,我儿如今不过才十几岁,只要不让他死,打板子还是流放,什么都可以,只求陛下饶他一命。” 作为母亲的心情,没有什么比孩子活着更重要,她痛哭流涕连连磕头。

    “既是如此,朕也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四哥可愿暂时革除王爷封号,待事情平息再做打算。”

    闲亲王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饶犬子性命,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百里策被改判流放西南三千里,褫夺闲亲王封号,没收一半家产资产。回到闲亲王府后,眼看着家底一件件被搬空,闲亲王妃就着急。

    “老爷,该怎么办啊,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

    “闭嘴吧,总比死了好,再过些时日,等事情安定下来,再派人把儿子接回来就行了。”

    “哎呦,这流放那么远,谁知道他在路上会不会挨饿受冻,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真是作孽啊。”

    闲亲王顿时埋怨起来:“要怪就怪此事不合时宜,被陛下忌惮。”

    百里凌烟回了趟怀安王府,没想到一进门,所有下人恭恭敬敬都来行礼参拜,就连晚膳都能看出来是花心思安排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怀安王:“烟儿有出息,如今还替陛下管着与商号来往事物,真好啊。”

    “皇祖母看我是小辈,多提携罢了。”

    百里言作为哥哥自然很自豪:“就是啊,妹妹自小独立,如今已能独挡一面,瑢儿该跟你好好学学才是。”

    百里纤瑢自然是不服气:“哥哥,她只不过是讨好皇祖母,才有了如今身份。”

    一瞬间周边氛围似乎都凝固了,怀安王神色骤变,幸好怀安王妃先行下手,狠狠出声呵斥道:“闭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哪有这样不分长幼的。”

    百里凌烟笑了笑:“无妨,我已习惯。”

    “不过是因为你当上了郡主,所以旁人才给了你几分薄面,你别太得意,这郡主之位能坐多久还不一定呢。”百里纤瑢只会往一方思考,可以说是单蠢。

    百里凌烟当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扬言道:“一品郡主的位置,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我既然能得此名,就一定坐得稳。”

    “你不过是仗着皇祖母罢了。”

    “日子且长呢,我靠的是什么,你往后自会慢慢知晓。”

    百里凌烟行礼问安后便离开了怀安王府,而怀安王知道女儿自小过得不如意,如今展翅高飞,自然会默默帮扶。傍晚,怀安王妃把百里纤瑢,独自叫到房中教训了一顿。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母妃,干嘛老说我。”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牢牢记在心上。”

    “哎呀,母妃,有话你就说。”

    “即使你再不喜欢百里凌烟,也要知道她是你姐姐,你们是一体的,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她始终都会护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母妃,我就是不想去讨好她。”

    “你无需去讨好,可你也不要处处给她使绊子,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别吊儿郎当的,把母妃的话放进脑子里。”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整天在我旁边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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