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策一事也算告一段落,闲亲王府的地位更是大不如前,曾经的闲亲王妃黎阳,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出路,让自己的女儿去结交权贵家的孩子,也算在各处露脸了。
百里凌烟收拾了简单包袱,说道:“阿逾,你陪我回善行书院吧。”
“好,何时启程?”
“午后就出发。”
“这么着急吗?”
“早去早回,到时候还有别的安排。”
善行书院位于盘和山,实际上是夫子萧影柔的隐居之所,盘和山顶视野辽阔,空气清新,每每在山间说话都能听见回声传来。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距离京城不远,要是有快马只需三日便可到达。
沈不逾问道:“小姐后面还有何安排?”
“再过几日,柳老夫人开设赏花宴,全京城的贵女,还有科考榜上有名的男子都会去,这正是你露面的好机会。”
“我明白了。”
三日后,到达盘和山,她们走的是秘密通道,直进山门,畅通无阻,第一眼看见的是萧影柔在教书授课,直到结束才与她们说上话。
“夫子…”
“舍得回来啦。”
“事情太多,并非故意不回。”
萧影柔摇了摇头,温柔道:“无妨,你是阅历多了,羁绊也就多了。”
她们进入密室,萧影柔打开机关,浮现一个药瓶,她拿出后倒出药丸递给百里凌烟,她开玩笑道:“就为了这个,差点累死我两匹马。”
“最后一批药,吃下后你的内力就能恢复到七八成,你的身子不适合大补,只能慢慢来。”
“我知道,这么多年药也吃了不少,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萧影柔看着她是满眼心疼道:“总觉得你长大了,可现在才发觉,你的悲观是天生的,往后有什么安排吗?”
“夫子,我就是个天生悲观的人,或许与我而言这是好事,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不想把路走的那么死。”
“我明白你的心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今夜住下,好久没喝夫子烹的茶吧。”
“是啊,旁人的烹茶手艺,当真比不上您。”
她们留宿一夜,烹茶聊天,那一刻真的好惬意,可她们并没有选择多待几日,而是赶忙回到京城,直到受邀参加赏花宴。百里凌烟为沈不逾盛装打扮,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赏花宴】
“小姐,万一给你丢脸怎么办,我这样的身份…”
“你可不要灭自己威风,你在江南商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商贾没错,可我百里凌烟,最是看不惯以身份地位论高低的人。”
“谢谢小姐,只是因为在京城,有些担心。”
“阿逾,大胆些,只要我在便是底气,别怕。”
她也曾小心翼翼,所以当她有能力时便不会让任何人遭受不公平待遇,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伞。百里凌烟想先行一步去看望柳苏慕,便让沈不逾独自逛逛。
【后院】
“某人怕是早就把我忘了吧。”
“苏慕,你这样倒让我羞愧了。”
“你说说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所以我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了吗,想必你也知道我在忙什么事。”
“我知道,也很惋惜,今日的赏花宴,有一席海棠,特别漂亮,我带你去看。”
柳苏慕的性子真的像小太阳,照耀着很多人,她散发出的阳光能让人带来生机。
“今日我听祖母说,镇国将军家排场最大,南平郡主那气势,恨不得把豪横写在脸上。”
“将军夫人也来了,是一个人?”
“不是啊,好像都来了,不过…你怎么也叫她将军夫人?”
“那该怎么叫?”
“镇国将军都不认这个名号,你还如此称呼,也就她自己在外到处宣扬,不论她身份多么高贵,做了妾,那就是贱籍,你不会没听过一句话叫妾乃贱流,妾通买卖吗?”
“也不至于吧…毕竟她还是郡主。”
“你就是不了解这些后宅之道,不过我哥哥,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百里凌烟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想成婚,可能和你哥哥不太合适。”
“错过这次机会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我爹说了,哥哥必须在开春之前成婚,若你不做我嫂嫂,位置可就要让给旁人了。”
百里凌烟无奈道:“那我只能将贺礼双手奉上了。”
她们聊着聊着便走到席面上,左右两边坐的都是达官贵人,对面便是科举才子的席位,她们二人却在偷听。
才子1:“听说今日有商贾之女也来,这丞相府的门槛也太低了。”
才子2:“那可是沈氏商号的独女,管理整个江南商号,她在陛下还有长宁郡主面前都很得脸。”
才子1:“那又如何,不过是利益往来而已。”
沈不逾也在一旁听着,百里凌烟察觉到,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听到这些,可会觉得不舒服?”
“无妨,议论罢了,正常。”
谁知又听见南平郡主出声道:“长宁郡主又如何,不过是因为太后护着她,真情假意,如何能分辨。”
此话一出百里凌烟当然不能再忍了,走出说道:“陛下与太后之事,岂容你们妄下定义。”
她一身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她整洁的仪容和意志坚定的表情,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强大和自信。
众人起身道:“参见长宁郡主。”
百里凌烟并未用正眼看向南平,而是站在正中央道:“沈氏与江南商号有着紧密联系,尔等都是科举中榜之人,这还没入朝为官,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沈不逾出声道:“今日在此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也不想因为一朝言语,而断了后路吧。“
“每个人走的路都不同,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你们难道不是靠着自己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的吗?”
其中为首的才子道:“郡主说的对,我等虽读万卷书,却不及沈小姐行万里路,实在惭愧。”
直到有人招呼众人去看海棠花开,众人才纷纷起身离席,一同前往观看海棠。
南平郡主:“星儿,夫君人呢?”
婢女星儿:“不知,需要奴婢派人去找吗?”
“不用了,免得说我对夫君管的太紧。”
百里凌烟借口独自离开,暂时没有去到海棠花地,她对丞相府还算熟悉,独自去到一条小路,忽然,面庞一缕轻风掠过,眼前一亮,她呼吸一停,识地抬眼,视线便撞到了一双正俯视着自己的去,男子的眼睛。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两人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魏怀之率先打破僵局:“好久不见。”
“是…是啊,好久不见。”
“想不到你也来了。”
“许久没见苏慕,受邀此宴便来了。”
“要去哪?一起走吧。”
“不了,我先告辞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离开,那远去的背影,似乎暗示着他们之间渐行渐远,这会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