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第二日,百里凌烟丝毫不慌,心里已经有了决策,她们去到了济善堂,这一次同往常不一样,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大张旗鼓,顶着一品郡主的身份。
“恭喜小姐迈出第一步。”堂主姬平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她们都知道百里凌烟因为这一步吃了多少苦,余下所有的回报都是理所应当。
“姬平,近日我发现沿街乞讨的人变多了,可知其中缘由?”
姬平叹了口气,无奈道:“匠洲洪涝灾害,目前已经有少数难民来到京城,身无分文只能乞讨。”
“那从今日起开设粥棚,我以长宁郡主的身份出资,老弱病残者方能进济善堂休养。”
“可我怕济善堂容纳不了太多的人。”
“这个你无须担心,隔壁院已被我买下,明日便能打通,主院会连着济善堂。”
“好,我马上安排粥棚。”
“粥棚要在今日完成,然后再将其他事交代一下,我有别的事吩咐你去做。”
姬平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自己主管的是济善堂,这是她的份内事,可有了单独下令,那就是身外事。十二月令的首条便是各个分管不能有丝毫挂钩,因为百里凌烟从小就认清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有两颗心,一颗是贪心,一颗是不甘心。
姬平办事从不拖沓,济善堂从前经常开粥棚救济百姓,只是没有这次那么大的人流量,不过好在手下人办事利落,进行分工合作,做起事来也是如鱼得水。
“小姐,都安排差不多了。”
“一会思儿会给到你名单,你需要说动她们,在三日后的公堂上指证百里策。”
“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这是真的要上公堂了?”
“没错,只是我现在缺少证人,而这些都是受害者,现在京城的只有六位,太后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我不好亲自下场,以免太后疑心。”
“既是受害者,怎么就来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大抵是因为害怕吧…所以我要帮她们讨回公道,也许劝解过程会很难,可你只有两天时间,是人都会有软肋。”
姬平拿到名单后,马不停蹄的赶去寻找受害人,回到知语轩后,思儿也带回了新消息,见她言道:“沈令主已抵达京城。”
“脚步倒挺快,等着吧,明日还得进宫。”
思儿不以为然,她只认为进宫是有其他安排,却没想到是为了看她们唱双簧。沈不逾年纪不大,但却很早就开始管理沈氏一族的商队船只,江湖手段拿捏的轻松自在,在整个江南是出了名的有原则底线,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利益,万事都好谈。
果不其然沈不逾一早就被皇帝,邀请入宫盛情款待,饭桌上皇帝和太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商号。
“民女沈不逾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免礼,赐座吧。”
“谢陛下。”
沈不逾落座后,一道道美味佳肴被悉数端上桌,直到太后开口道:“早就听闻江南一代的事情,想不到沈小姐年纪轻轻,竟也能将偌大的商号打理的井井有条,果真是一代胜过一代啊。”
沈不逾的长相一看就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顾盼生姿相对比较秀气,轻声细语道:“太后谬赞,民女只不过是接手家里生意,也有人帮忙,并不是我的本事。”
皇帝道:“沈小姐谦虚了,即使是接手家族生意也难收获人心,可你却能平衡点很好,这便是你的本事,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与闲亲王是否有合作?”
当百里凌烟传信让沈不逾进京时,她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皇帝的发难,“回禀陛下,闲亲王开出的条件我无法拒绝,我想每个商人都会以利益为主:,谁合适我就选谁。”
“倘若朕出高价,你可愿将商号归于皇室?不过朕可以答应交给你管理。”
沈不逾笑了笑没说话,只见宫门外迎面走来百里凌烟,高腰襦裙,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水,隐含淡淡忧虑,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似天仙下凡,婀娜多姿,气若幽兰。
“长宁给皇祖母,皇叔请安。”
太后喜笑颜开道:“长宁,今日你可是迟到了。”
“长宁有事耽搁了,理当自罚三杯。”
话才说完,百里凌烟刻意走到沈不逾的桌案上倒酒,一杯又一杯,真的自罚三杯,直到沈不逾开口道:“这便是长宁郡主吧?”
“沈小姐识得我?”百里凌烟刻意抛出话题,只见沈不逾毫不掩饰的露出欣赏的眼神,这一切皇帝都尽收眼底。
“一路进京就听百姓们感恩戴德的长宁郡主,我岂会不识,听闻郡主开设粥棚,救济灾民,当真是让我佩服。”
“可不敢恭维,只是出点银子,换给百姓们吃两口饱饭罢了。”
太后道:“怎么这事没告诉哀家?”
“祖母,这本就是小事,许多外来的百姓也能体会到咱们樊国作为大国,都会一视同仁。”
皇帝夸奖道:“此事你做的很好,朕方才还跟沈小姐谈论高价将商号并入皇室。”
“沈小姐定然没答应,对吧?”
“郡主怎知道我不会答应?”
“我也听过沈小姐的事纪,你做事有一套自己的规矩章法,也十分坚守底线,只要于商号有益便会答应,那咱们换个说法,如若皇室将扬州开放至江南,两地互通有无,你可愿意?”
“那自然是上上策,郡主的性子单刀直入,是我喜欢的。”
皇帝的思维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一个双赢的法子,两地都可以互相赚钱,各取所需。
皇帝立马下旨道:“那余下的事情就交给长宁去做。”
百里凌烟客气推脱道:“皇叔,我不过是胡说几句,做不得数。”
“既是你提出来的交给你去落实,你缺历练,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皇叔都这样说了,长宁也不好再推诿了,多谢皇叔。”百里凌烟跪拜谢恩。
太后出声道:“既然事情都谈妥了,沈小姐刚进京,更是舟车劳顿,长宁就帮忙顾好沈小姐。”
百里凌烟立马上去拉住沈不逾的手,笑脸相迎道:“沈小姐短时间内,怕是离不开京城了,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随我住在知语轩?”
“郡主盛情邀请,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百里凌烟和沈不逾一同出宫,二人同乘马车,直到出了宫门才紧紧相拥。
“小姐近来可好?”
“我很好,你呢?”
“一切都好,商号也都正常。”
“那就好,每月划到岳洲的银子,可有按时送到云慈姐姐那?”
“有的,你的吩咐我怎么会忘记,不过这么突然入京,小姐打算做什么?”
“闲亲王向来春风得意,如今即将倒台,咱们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陛下同意了开放扬州,你想做的也可以大胆去做了。”
沈不逾欣喜若狂,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心愿,都是为了扬州瘦马,也许是跟她曾经的经历有关,但由于以前能力不够,如今终于可以慢慢完成心愿了。
“谢谢小姐,没想到你还一直将我的事情记在心上。”
“你们所有人怎么入的十二月令,当日誓言我说到做到,兑现只是时间问题,我不能辜负你们啊。”
“小姐,你自己活的就够苦了…还要操心我们的事情。”
“有舍才有得,世间万物阻我,不死便不屈!”
回到知语轩后,思儿就将消息回禀:“小姐,所有人都不愿意当堂作证。”
“为什么,她们有什么顾虑?”
“她们不愿出面,但却说如果需要可以写手书,然后有一个人女子,提出想单独见见您。”
“既主动提出见我,想必是有考量的,只怕是有些顾虑,若能帮到她们肯定事半功倍,明日安排我们见一面吧。”
“好,不过…要去哪见?”
百里凌烟思考了下,说道“带她进知语轩吧,你亲自去接,避免出意外。”
思儿点了点头就着手去安排,唯一的期盼就是好事不要变成坏事,坏事烟消云散,如此才是上上大吉。我们终有一天要去面对发生过的一切,可若是逃避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逃避也未尝不可,但是等时间到了,别忘了出来看看世间上的美好,己知黎明将至,抬头尽是朝阳,这个天总会向阳开的,再等等吧,天…就快亮了。
有些事你努力走出一小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替你去走,其实我们女子很简单,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宁愿不要,但我想告诉你们,在一切美好的前提是要好好爱自己,这样所有的美好都会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