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紧急线报,江南商号总管沈不逾,已启程前往京城。
思儿:“小姐,算算路程,沈令主三日后便会抵达京城。”
“听闻后日朝廷命妇都要进宫,为皇后娘娘贺寿,备上簿礼,咱们也去凑热闹。”
到了为皇后进宫贺寿的日子,看她肤如凝脂,身着白色镂花祥云裙,足踏软缎绣鞋,乌黑的青丝馆着别致的凌云髻,精致的脸颊挑不出一丝的瑕疵。
【珍宝馆】
“皇婶倒是会挑地方,让长宁找了好一会。”
皇后闻声见人,百里凌烟行礼后,直接上前挽着皇后的手,皇后笑嘻嘻道:“怪我怪我,竟忘了派人提醒你。”
“好啦皇婶,我开玩笑呢。”
紧接着朝廷命妇们都争先恐后来寻问。
“皇后娘娘,这是…?”
皇后:“瞧本宫光顾着叙旧了,诸位夫人们,这便是一品长宁郡主。”
“原来这就是长宁郡主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臣妇拜见郡主。”
百里凌烟大方得体,并没有因郡主身份自认为高人一等,反而回礼。
直言道:“夫人们不必客气,你们都是官眷,这是抬举小辈了。”
皇后道:“席面马上开始了,同本宫一道走吧。”
皇后和百里凌烟走在前头,只听后排的夫人细语道:“想不到这长宁郡主如此随和,记得早前我们想与南平郡主说上两句话都被拒之门外。”
话题开启一个接一个,夫人们纷纷附和道:“要说这人与人的个性还真是不能比,想想南平郡主不过区区四品,同这长宁郡主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皇后和百里凌烟怎么可能会没听见这番议论,只有皇后淡淡说道:“你为人聪慧又讨喜,即使不说话站在那,也有很多人会喜欢你。”
她陪笑道:“皇婶莫要打趣我,人与人之间靠的不过就是第一印象,其实南平郡主也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直到席面开始,朝廷命妇开始献上礼物,谁也不愿丢面子,必然备的礼物是一个比一个好。
直到百里凌烟拿出装礼物的匣子,双手奉上道:“长宁自知皇婶什么都不缺,便备上簿礼 ‘云鬓花颜金步摇’ 聊表心意,愿皇婶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你的心意最珍贵,本宫很喜欢。”
随后百里凌烟小跑至皇后身边,附耳道:“皇后,长宁想提早离席,去慈宁宫看望皇祖母。”
“也好,有人进献的东阿阿胶还有党参都是极好的,你代我拿去吧。”
“好,那长宁先行告退。”
走在宫路上,梦儿小声问道:“小姐,咱们混在京中贵妇中的礼物,您怎能这般断定皇后娘娘能选中,还让咱们带给太后,万一您预料错了呢?”
“皇后自从身体痊愈,和太后关系不如往常亲厚,这是宫里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她必定千方百计想尽孝心,所以我想她一定会选上好的补品,若她不选我也有旁的后路。”
【慈宁宫】
“长宁参见祖母,祖母慈安。”
“免礼,早就听下人说你今日入宫,难为你还能来看哀家。”长宁起身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握着她的手就不愿松开了。
“祖母疼爱孙女,孙女自然要来,正巧皇婶托我给祖母带了上好的东阿阿胶还有党参,梦儿,打开给祖母瞧瞧。”
梦儿上前去打开了党参,一个信封放在上头,梦儿假装惊讶,随后拿出说道:“太后,郡主,这有个信封。”
百里凌烟附和道:“信封?拿过来我瞧瞧。”
梦儿递给百里凌烟,她打开信封拿出信看了几行字,又急忙收了起来,生怕被太后发现。
“上面写了什么?”太后发觉问题.
“没什么。”
“拿来给哀家看看。”
百里凌烟假意将信藏在身后,太后眼神警告,她还是乖乖的递给了太后,太后看完后立马起身道:“简直是胆大妄为。”
“祖母,您别动气,气坏自己身子不值当,说不定是有人捕风捉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哀家要去见皇帝,你且在慈宁宫住下。”
“好,听您的。”
望着太后离开的背影,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百里凌烟也在盘算着下一步。太后火急火燎赶到养心殿,屏退下人直到殿内仅剩二人才好谈话。
“母后,出什么事了?”
太后将信递出去说道:“你自己看看,看来老四是生出异心了。”
“此事儿臣会派人去查,只是这信从何而来?”
“朝廷命妇进宫为皇后贺寿,上好的补品被送到哀家宫里,这才发现了这封信。”
“怕是有人故意将消息带进宫里,顺着进献的礼品定能查到来源。”
“你用什么方法查哀家不插手,可老四也该要适当的敲打敲打他。”
“母后是想拿裴府的事情做文章?”
“哀家当日赐婚才造就如今局面,合该还逝者公道,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可若事情真相绝非外界传言,那又该当如何?”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能是真的。”
太后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生存了大半辈子,仅凭当年扶稳小皇帝上位来看,怎么可能没有过人的手腕。
皇帝会心一笑道:“还是母后有办法,儿臣自叹不如,那此事交给谁去做,母后可有人选了?。”
“长宁先前对此事便是愤愤不平,她出面不会有人疑心,且老四会顾及哀家的面子,届时皇帝只需推波助澜,事情便能水到渠成。”
“好,那便听母后的,若是此事办好,也能快速建立起长宁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对于日后的安排也更上一层楼。”
以为是别人利用了她,实际上所有人都在她的棋盘里,按照她下的子去走,而整盘棋局始终在原地踏步,关键在于她入局,才能使整盘棋都活过来,以身为饵是她最大的决心。
“皇祖母,您终于回来了。”百里凌烟坚持等到太后回来,装作担心的样子。
“这么晚还不歇息。”
“夜里更深露重,长宁担心,结果您一去竟这般晚才回来。
“正好哀家有事同你交代。”
“什么事?”
“哀家知道,你先前对闲亲王府与裴府结亲一事有怨言,那时哀家无暇顾及个中缘由,可现如今外头流言纷纷,对于皇室更加不利,所以需要…”
百里凌烟听出太后言词中的意思,忍不住质问道:“祖母手眼通天,难不成还需要我出面调和?”
“你是绝佳的人选。”
“祖母当日赐婚,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若那时您听我一言,事情又何至于此!” 百里凌烟是替裴乐感到不值,也更加生气太后的做法,她始终保留了对皇室的美好幻想。
“你做不做只需告诉哀家一句话。”
百里凌烟转身想要离开,谁知太后又道:“长宁啊,你是否也想过今日抉择,哀家不妨告诉你,这是你为裴乐讨回公道的最后一次机会。”
百里凌烟感到诧异,因为她并不知道太后和皇帝最后商议的答案,可在她看来,皇室都会以自家为主,即使出面解决也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谁又知道背地里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说,您是想帮裴府?”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喜欢风头太盛的人,哀家只帮你,所以这个权利在你手上。”
“我答应,不过…长宁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祖母想要的结果一定会有,最后只希望您能出面为裴乐正名,尽力安抚她的家人。”
“哀家会派两个人协助你,都是帮得上忙的。”
“祖母想让人盯着我做事,可我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教我做事的头头,万一事情办不好,祖母可别怪我。”
太后仰天大笑,眼里露出一丝欣慰,当听见百里凌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会知道她已经开始有了心计谋划,而这恰恰是她想让太后看到的一点,最会玩转的便是人心。
“哀家允了,她们会听你吩咐。”
就这样,她给裴乐争到了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争了一次机会,那是给裴乐说话的机会,我们静等真相大白的一日,同时也给了证明自己本事的机会。
梦儿:“小姐这就出宫了?”
“不出宫怎么查啊。”
“您还要查什么?”
“单凭我一人之力,不足以撼动闲亲王府的地位,我们要找到其他受害者出面。”
“原来如此,但愿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定会。”
“是是是,奴婢忘了,小姐一般不出手,若是出手便是旁人解决不好的事。”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争个名头,只是不想她就这么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想尽力为她最后做点什么,你们能明白吗。”
梦儿点了点头,思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姐做事果断,唯独落了个心软的坏处。”
“我啊…看惯了世态炎凉,也知道一句话就能杀死一个人,那威力不是人能抵挡的,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前裴乐被泼过的脏水,今时今日也该让百里策好好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