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见宫女来传话,百里凌烟随即便跟了上去。
“烟儿给祖母请安。”
“坐下,陪祖母用早膳。”
她笑着点头后坐下用膳,太后则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虽说每人都心有算计,可或许对彼此好,也是真心的。
“祖母可是有话想说?”
“倒还真是瞒不住你。”随后容九便从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张房契,递给太后。
太后将房契摆在百里凌烟面前,笑道:“东街的府邸,当作哀家送你的,日后便是你的群主府,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打点。”
“祖母,我不需要这些,这太贵重我不能要。”
“你不会一辈子待在宫里,怀安王府你也不能再回去住,难道回去任人欺凌吗?”
“我……”
“如今你身份不同,也该有自己的府邸,只要你记住自己的本分,办该干的事,别让哀家失望。”
“您的意思是…还是要我嫁给魏将军?”
“哀家知道这委屈了你,不过眼下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哀家可以给你时间去适应,去了解,这样你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可是…南平郡主不是要嫁给魏将军吗,我岂能再…”
“她如何能同你比,不过就是个妾,再说好听些叫将军府二夫人,她执意做妾也要嫁给魏禾,皇帝无法断然驳回。”
“祖母,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明白就好,东街的府邸还得你离宫去打点,青絮已提前一日在那等你了。”
百里凌烟行礼后离开慈宁宫,收拾了行囊上了马车驾驶出宫,马车上主仆二人又开始了秘密谈话。
“郡主,日后咱们是不是,不用再看王妃还有纤瑢小姐的脸色了。”
“嗯,也许是吧,宫外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不过就是南平郡主后日纳入将军府。”
“这么快?邀请了谁去啊?”
“根本没说要开设酒宴,纳吉问名之类仪式通通没有,只说在府内见过长辈即可。”
“如此简单?大多女子渴盼家庭幸福美满,想不到她挺能忍,怕是自己不早入府也不安心才这么草率。”
“听说魏将军进宫面圣回去后,就跟魏老将军大吵一架,他是明确态度拒绝纳南平郡主入府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又被说动了。”
“好了,不提他们了,裴府那边可有消息?”
“裴家十分配合,郡主可是要去喝喜酒吗?”
“我自然要去。”
到达东街府邸时,整整齐齐站了两排的侍女和小厮,青絮带头道:“见过长宁郡主。”
“青絮姑姑多礼了,祖母安排的这样周全,我倒是少操心了。”
“郡主抬举,太后娘娘提前好几日让奴婢将东街府邸收拾出来,底下伺候的人也找好了,若有不喜欢的地方再改,就差您亲自替这府邸起个名。”
“姑姑向来心细,祖母将事情交给您办,我也安心些,哪里会有不喜欢呢,至于府名嘛…知语轩,如何?”
“自然是好的,奴婢即刻去办。”
青絮马不停蹄的安排着所有事情,梦儿开心道:“郡主,咱们终于脱离王府咯。”
“叫思儿回来吧,她在外太久也不好。”
“好嘞,奴婢即刻去传信。”
青絮午后便安排人将牌匾打造好送来。
“郡主看看,可还满意?”
“姑姑办事我自然千万个满意。”
“郡主满意就好,太后还有些话让奴婢转达,郡主借一步说话。”
“祖母可是有事吩咐?”
“太后的意思是您如今身份不同,地位也与从前截然不同,即使您不注重外在,可这也是让人第一眼了解的方式,您如今是郡主,凡事要符合您的身份,太后说了可不许丢她的脸。”
百里凌烟笑了笑:“那就请姑姑替长宁谢过祖母好意,我会记住的。”
“那奴婢便先行回宫了。”
“姑姑路上小心。”
直到看着青絮一行人离开才放下心来,招呼思儿梦儿询问轩内情况。
梦儿道:“郡主,如今轩内小厮10人,侍女15人,皆为太后挑选之人。”
思儿:“奴婢怎么觉得,太后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安插自己人呢。”
“说的不错,他们有想要我做的事,怎么可能不盯着我。”
思儿:“那不如全都打发了。”
“是要走但不能全都走,咱们得想个两全的法子,去叫轩内的下人都过来。”
思儿搬来靠椅,百里凌烟坐下,对面齐刷刷站着所有下人,她坐如钟,行如风,站似松,一动一静之中,透着几分从容,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你们都是祖母精挑细选来的人,咱们彼此不了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还请诸位在此将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籍贯何方,可还有父母亲人在世,从前负责哪类活,得过什么奖罚都一一道来,我自会派人查证,一旦发现虚瞒谎报就卖给人牙子。”
领头的婢女一看便年长,带头道:“恕奴婢直言,郡主这样也太麻烦了,有什么问我就行了,她们从前做什么我最了解,做事无一不尽心的。”
“我做什么,姑姑跟着做就是了。”
领头的婢女显然被噎住了,就这样所有下人一个个说出自己的身份来源,梦儿负责登记造册。
“知语轩比不得祖母从前给你们的差事,本郡主也无需那么多人伺候,月钱只有五两银子。”
众人一听月钱只有五两,纷纷讨论了起来,此时领头的婢女又道:“回禀郡主,奴婢斗胆问一问为何月钱只有五两,从前咱们在太后身边每月也有十两银子,如今可是足足减半了。”
百里凌烟顿时收起笑容说道:“姑姑,这是你今日第二次当面驳我了。”
百里凌烟给了一个眼神,思儿立马领会道:“愿意留下的人晚些会分配差事,不愿留下的就到思儿那去拿回你们的卖身契,每人领十两银子,郡主会放你们自由。”
一听能拿回卖身契,许多下人激动了起来,默默商讨利弊。
领头婢女:“能拿回卖身契,这样日后咱们就不是奴婢了。”
婢女2:“是啊,还能有十两银子呢,我想回家。”
思儿:“想走的就来报名字领银钱,过了今日,若再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走的人纷纷拿钱走人,想留的人自然也就留下了。
梦儿:“郡主,剩余女婢8人,小厮3人。”
“你们为什么想要留下?”
“回禀郡主,我们几人都是孤儿,只要能有口饱饭吃便知足了,除此之外再无要求,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你很聪明,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儿。”
“从今以后我的贴身婢女梦儿为内院掌事姑姑,一应事务由她管辖,婢女云儿负责厨房采买。”
云儿:“多谢郡主。”
梦儿:“后续会再找其他人顶替缺席的位置,大家各司其职,花房每月五两,东厨每月五两,库房每月五两,浣衣局每月五两,账房每月五两,按劳分配能者多得,只要你们忠心,除了每月的月钱以外还会有额外的奖赏。”
“多谢郡主,我等定当尽心竭力。”
将外人打点好后,百里凌烟回到屋内,紧接着吩咐其他事。
“姝予那边怎么说。”
思儿:“回郡主,姝予都已安排妥当,明日下人都会陆续送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唤我小姐便好,不然以为我同你们生分了呢。”
梦儿:“就是嘛,这样才对,不然我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告诉姝予,找几个身手敏捷的武婢,知语轩女子多,少不得要多加防范。”
“思儿明白,晚些去办。”
只见百里凌烟闷闷不乐,思儿故意支开梦儿说道:“梦儿,你去东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啊。”
“你饿啦,那我去给你煮面吃吧。”
思儿点了点头,梦儿开开心心的去煮面了,见她走后思儿道:“小姐怎么了,似乎心情不佳。”
“没什么,只是觉得近日有些累,许是伤神吧,你向来心细,也就梦儿大大咧咧以为你是真的饿了。”
“她那性子开心就好,其他烦恼少听些也好,后日小姐当真要去裴府吗?”
“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众人兴高采烈是去喝喜酒,那小姐您见到她又该如何自处,她并不愿意。”
“余下选择是他们一家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次日姝予派人送来了挑选好的婢女,一一过目记录在册。
思儿:“这些都是精挑细选来的,底细干净都是自己人。”
百里凌烟点头,示意梦儿大胆去做事情,梦儿趾高气昂道:“从今以后你们都是知语轩的人,首要规矩条例便是要记住,主子只有一个,为谁效忠,听谁差遣,凡是记不住这两点的趁早走人。”
“奴婢等谢姑姑教诲。”
梦儿:“日后你们出去都是长宁郡主的人,可不许落了威风,望尔等谨言慎行。”
直到闲亲王府与裴府成婚当日,裴乐头戴凤冠,凤冠上的凤羽翩翩起舞,霞帔上的霞光流动万千,令人仿佛陷入了一个幻美的仙境。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裴母:“乐乐,今日出嫁你将为人妻,要记住那是王府,凡事要多留心眼,谨言慎行。”
“阿娘,嫁的是裴府的女儿,不是我裴乐。”
裴母:“你嫁过去可就不能向从前一般,时不时耍小性子,咱们女子生于世道本就不易,按你爹爹的话说,你能加入王府,未尝不是好姻缘。”
“是啊…我也只到今日才看清,原来这世间一切都非我想象那般美好,我说再多也无用了。”
裴母想尽力劝解,可裴乐油盐不进,即使是自己出嫁也依然没有好脸色,仿佛心如死灰再没有从前那般生机模样。
“外面什么样了。”她语气淡漠,随口问道一旁的婢女。
“回小姐,宾客满座热热闹闹。”
“她来了吗?”
“您说谁?”
“如今该叫长宁郡主了。”
“回小姐,算算时辰郡主应当是要到了。”
“麻烦你替我去府外等着,若是见到她,带她来见我。”
“这怕是不合规矩,按照新娘上轿的时辰也来不及啊。”
“你去同我阿娘说,今日她不来,我便不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