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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九)

    翌日,连绵愁云初霁,青竹霜浅,晨光乍现。

    如鸢起了个大早,轻装便行地来,也轻装便行地去。

    因着湛王耳目,萧云淮不便送她,惟恐她行路不便且骑马颠簸,便托付楚逸之安排好了马车一路慢行,他只在山巅看着那一辆马车奔向元安城外,渐渐走远,而元安城中楼阁高处,也有人目送着那辆马车渐渐驶离元安城。

    楚逸之一路护送如鸢直至出城,行到城郊断云崖附近方才同她道别,临别时,又同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劳心劳力不可过喜过悲,亦不可生气不可恼怒,总之要平心静气好生将养,要忌口的吃食也跟她说了一堆,如鸢这次却是认真地好好听他嘱咐,谨记心间。

    除却这些,楚逸之也同她嘱咐,此间在元昭山见过淮王之事绝不可同旁人提起,连随行马车的人也不可吐露半个字,叫她到了之后只管速速赶回去,如鸢虽不知为何,但看他极为郑重,想来自有他的道理,便也答应了。

    她又让他转告萧云淮,望他保重。

    山水隽秀,风和云起,一辆马车往山峦深处去,楚逸之一直目送马车不见踪影,方才转身策马奔回元安。

    如鸢独自坐在舒适的马车内,腰间系着长生结,怀里揣着辟阳珠,虽将要奔回心之所往,但不知为何,从转身离开起,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到底与他二人相处了许久,一个为友,一个亦兄,偏偏萧云淮今日受召入宫,故而不得来送她,教她多少免不了怅惘,临别前没能再见他一面。

    不多时,她便趴在车上睡着了,并不知晓她虽未见着萧云淮,然他为了她一定安全抵达,这辆马车的后面还有一队暗卫护行。

    ......

    一晃数日,原本因如鸢负伤在身,马车本是行得慢且一路上连歇带停,本是要走月余才能到,后因她委实心急,若当真要走上月余,那只恐要年关过后才到得了泽月山,于是纵然心间负伤,她便还是让车夫行得快些,又少了许多休息,半月有余便赶至了凤阳城。

    到凤阳后又一刻不曾停歇,径直赶回柳乔镇,只是要上泽月山却不能再行马车,如鸢便自行背好了包袱打算自己直接行路上山。

    上泽月山前,她想着再几日就是除夕,便又到云来客栈看了看李云香跟云儿。

    李云香当时一见如鸢一身女儿装,实是惊讶极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云儿那个小不点倒直嚷嚷着,楚哥哥没有了,但他有楚姐姐了。

    而她并不知如鸢这数月其实身在元安,只当她自七夕上了泽月山后一直没再下来过,便又好好招待了她一番。

    正好如鸢在镇上置办了些蜜饯点心好回去过年,因她仍不可提重物,这一点是楚逸之在临行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便又取消了许多想买了带回去的东西,李云香本也又要大包小包地给她备下许多,都被她找理由推掉,想着自己行路恐慢,夜里还得赶路,只多买了一盏描画的提灯,配着一把防身的短刀便上了山。

    万仞青山叠嶂,千里烟水盘旋。

    此行一去夏至冬,小泽山还是那个小泽山,一仞险峰孤立,苍青肃穆,逶迤石径延至云溪深处,霜雪渐起,皑皑一片,走在山脊,便见山河萧索茫然,冬日里的泽月山脉无尽苍凉,陷入沉眠。

    一去数月,终又见到她熟悉的一切,如鸢心中是说不尽的感慨,泽月山不曾变,每一条山路,每座山的形状,惟她却比当初下山时整个人还要意气风发,恨不能如鸟一般,赶紧飞回,连山间扑面而来的冷风都觉十分畅快。

    为求安稳,她始终小心翼翼从容前行,心中却又怦怦,一直思忖着,不知昆玦见到她了会是什么模样,想着他是何般的神情,不知他是否会笑,但又想着他只怕是恼怒的,毕竟当初她不曾当面辞行。

    暮色渐染,一道残阳从西山沉去,云霞万里。

    眼看将夜,如鸢仍不打算停歇,待天色再暗了两分,便掏出火折子将灯笼点燃。

    千山无径白莽莽,一点孤灯万里行。

    凭她如今的情况怕是还要走上一天一夜,不过无妨,便是日夜兼程,她也一定要快点赶回去,苍茫山脉里只落下一道踽踽的身影。

    冬日的天沉得极快,不多时,天便完全黑了,她抬首望了望,一眼瞧见月明星稀。

    寒冬腊月里的山野确实不比寻常时候,虽暂无霜雪纷飞,但夜里寒风吹着人脸跟刀子在刮一般,她提着灯火于山间踽踽,越往深处,四下变越静,眼前一片暗林,漆黑的一片。

    如鸢这次倒是比往常警觉了许多,生怕万一又哪里突然窜出一伙山匪,于是瞧着林子里四处打量,往常她不记得有这么深的林子,也实是因寒冬腊月,山间早已落了雪,瞧不见路径,她不过依凭记忆走到此处。

    周遭愈发静谧,脚下踏着枯叶发出细碎的声音,衬得周遭愈显得静得可怕。她手里虽提着灯,霜雪映白,却照不清这一片广袤的密林,其间正好藏人。

    不觉间教人紧张了呼吸,心跳也愈发快了许多,如鸢小心翼翼又蹑手蹑脚地往后退了两步,预备退出林子重寻路径,一步落下却刚好踩住一根雪下的枯枝。

    “咯吱”一声脆响,叫人头皮发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正待她退出林子,转身之际,却见密林深处忽从树后掠出一人影。

    如鸢几乎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只要一回到泽月山,她的运气就肉眼可见地不好起来,怎地次次上山都要遇见山贼?山贼跟她熟得都快赶上拜把子的兄弟。

    可以往便罢,这次她心伤未愈,毫无还手之力,她抹了抹额上的汗,赶忙从怀里摸出两颗楚逸之给她配的护心丹喂进嘴里。

    月黑风高,想着那人影未必已经发现了她,她原本预备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出去,岂料她刚退了一步,那人影竟也跟着往前一步,如鸢心里吃惊不已,暗道不妙,又往后去,那人影也跟前往前。

    对面的人不仅发现了她,且已经开始穷追不舍了。

    凝神屏息间,如鸢几乎掉头就跑,可她哪里看到,那人在确信是她的身形后,几乎一路狂奔,星奔川骛,化影为风,瞬息就到了她的背后。

    “诶诶诶诶——好汉饶命哪!”

    雪地里蓦地一声惊呼,如鸢两眼发黑,她被人从后背横腰揽过,一把提了起来。

    可紧跟着,她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双脚又再触及到地面,那人却深深趴在她耳旁,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所笼罩,带着迦南香的青丝垂散在她两靥旁,耳边满是他既炽热又仿佛隐痛的呼吸,浑身力道之大,紧紧地贴合着她,让人几乎感受得到他心脏的律动。

    如鸢愣了愣,缓缓垂下手,也不再挣扎,任由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是你,真的是你。”

    “你终于回来了。”

    “我找了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如鸢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却觉他越抱越紧,她有些喘不过气,胸口也跟着隐隐作痛,正欲开口,但却察觉到伴随着他呢喃的呓语,他仿佛被冻极了,身形微地颤抖,本欲出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她又静默地任由他揽她在怀中。

    好一会儿子,昆玦终于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眸中视线缓缓聚拢,那个陪伴他日夜最是熟悉的瘦弱身影并未从他眼前消失,他才知,这回真的不是错觉。

    不是他在做梦。

    如鸢能感受到,昆玦的呼吸依旧灼热,但身形却渐渐稳住,不再微颤。

    没想到竟是他来了,没想到是他,如鸢的眉眼一瞬含了笑。

    “公,公子?”

    “小神仙?”

    如鸢不知身后人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先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他不吭声,又再叫了句,才觉耳边终于有了动静。

    昆玦终于松了力道,将她翻转过来正对着他,却并未彻底松开让她脱离他的臂弯。

    烛火温明,如鸢愣怔地看着他,火光低映着他侧脸绝朗分明,还是那般冷冽的面庞,仿如落了雪,眼眸低垂似诉无尽幽怨,他似乎憋着一股劲,昔日沉冷疏离的眉眼如今一片灰败惨白,哪还有半点傲气在里面。

    目色涣散,神形萧然,恍若失魂。

    一时间如鸢竟不知自己不在时,他都经历了什么,怎落得这般模样。

    没等她抚一抚心口开口问上一句,他拦着她的双臂,忽又用了力道,将她牢牢钳制住,整个人蓦地气势一凛,面色阴沉凌厉,仿若又活过来一般,暗幽幽地吐道:“你去哪儿了?”

    如鸢瞬息间屏息,他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孤绝阴冷的模样,好似她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把她活吃了一般。

    “我......我......”

    如鸢语塞,也不知到底该如何答他,不自觉躲闪目光,“我就是......就是下山去了一趟,给你买蜜饯点心,你看!”

    她努力从他怀抱里提起双手,将手里提着的东西示意给他瞧,昆玦却看也不看,他眼里清晰映着的是她如今换回女儿身的模样,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样子,但却未必是他心底最隐蔽的深处没有独自肖想过的样子。

    顿了顿,原她女儿身的样子是这般好看,好看到他以前的想象难及她现在万一,好看他只想又深深拥她入怀中。

    她的脸颊仿佛没以前那么清癯瘦弱了,不知到哪里去吃了些好的,养的这般莹润透亮,英气又灵婉的眉眼未变,只是难掩疲倦,且脸色不知怎的,十分苍白,透不出半点血色,想是行了许久的山路,耗费了许多力气,才会这般,倒愈添了几分清冷。

    而那双最是清亮有神的笑眼,一见到他便拂去所有疲惫,眼角皆是藏不住的笑意,神态便是一如既往地娇憨,落在昆玦眼里,愈显得可口诱人,让他万般才抑制下,贴上去的冲动。

    “一去数月,从溽暑买到寒冬?”

    他冷冷地瞧着她,不为所动,音色也愈发凌厉,视线却一直落在她柔软泛红的唇上。

    “这个嘛......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这中途的确有好些转折。”

    如鸢刚好抿了抿嘴,一边避闪着他凌厉的目光,一边又于不经意处小心探看着他的神情。

    瞧他这模样,果然是恼了,眼下这尊神仙肯定恨不得把她掐死。

    她便立马认真地解释:“譬如我是走得比较远去买蜜饯点心,然后中途又费了好大的功夫,总之山水迢迢,终于买了最好的点心回来,正好同公子一道过年。我说过我要回来的,除了我死,便一定不会弃公子而去!”

    她极力温柔而又和善地冲他笑笑,期望他能了解自己这份苦心,倒不是去取辟阳珠的苦心,而是竭力编凑这一番不得已谎话的苦心,却没料到昆玦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脸色骤变,整个人几如寒冰倏凛,面色肉眼可见地凝滞住,眉眼更是压了重重黑云。

    他恍如万里冰封地倏然插入一柄长剑,整个人都要碎裂开。

    如鸢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他彼时正在洞中安坐,仰首瞧着缺口上的月光,想着又是没有寻到她的一日,却忽地心跳怦怦,几欲跃出胸膛,随之而来一股极为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教他当时便瘫软地蜷缩在台阶上。

    彼时的昆玦不知该如何去形容那般感觉,仿佛自己的心忽似一脚踏空,坠入了无底深渊,这样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涌,教人极为不适,没等他反应,又在倏忽间绞痛如刀割,仿佛有人一刀一刀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让人惊惧不已,坐立难安。

    这样的感觉来的没有半点缘由,他自生于世上,便从没有过这般,等他惊觉地从台阶上挣扎着爬起,心间的痛感终于消散,脊背却已经爬满了冷汗,幽深的双眸蓦地惘然。

    他实不知,如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而方才他听到那根枯树枝被踩断,他从树后探出,还以为见到的是鬼。

    可就算是鬼,也要毫不犹豫地拥她入怀中。

    眼下,如鸢不知是自己哪儿说错了还是他哪里不舒服,几乎带了哭腔地着急问:“你又怎么了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话刚脱口,昆玦却又重重揽她入怀,这回却是面对面,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整个人恨不得全然俯身贴在她身上,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沉冷的四个字:“死也不能。”

    如鸢愣着双手彻底怔住,死也不能?

    昆玦又再心间重复,对,死也不能,死也不能弃他而去。

    瞬息间,如鸢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了笑,又觉鼻尖有些酸涌,便竭力抬手轻抚了抚他后背,轻声道:“好。”

    良久,昆玦又在她身上趴了一会儿,一直呼吸着她清雅柔和的香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确信这道身影还在,不会消散,又觉自己好像勒得她微微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一声不吭,他才跟着松了些。

    他终于全然地将她松开,如鸢几乎立在原地暗自无声地狠狠深吸了几气,她很怀疑,若是自己没练过武,身子再瘦弱些,只怕真是要被昆玦折断在他的臂膀中。

    “这什么?”

    原本昆玦冷眼瞧着她,只是扫量了她浑身上下,却一眼瞧见她腰间挂着的长生结。

    如鸢顺着他的目光,拿着长生结抬起些,朝他微微笑道:“奥......这个啊,长生结,戴在身上寓意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她没有同他去说这东西是萧云淮给的,只恐他要问上许多,眼下可不是叙这话的时候。

    昆玦又再幽幽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不屑地收回了目光,如鸢朝他盈盈含笑:“走吧公子,我们回家。”

    烛火颤颤映着她眼眸温黄明亮,昆玦望着她的眼,微微颔首。

    如鸢没想到他竟这般乖觉,原以为他必定许多问题,边走边道:“对了公子,你怎会在此处?”

    她原以为他会安坐洞中,她只管一路走回去便是,哪知半道就这般遇见了他,心间惊喜,倏地想到他方才说找了她好久,便有些不敢确信地顿了顿,“莫不然.....是来寻我的?”

    昆玦神情忽滞,停了脚步,冷冷答:“你多虑了。”

    如鸢吃瘪,想也是,他的性子从来捉摸不定,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从前对她是数不尽的嫌恶,尤其嫌她聒噪,大几个月前她留书一封说走就走了,恐怕他生气都来不及,而今又怎能说好就好?

    她瘪瘪嘴,独自落寞地深叹:“哎,就知道没那么好心,不是就不是吧,枉自我空欢喜一场......”

    她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十分哀怜,这样以后他同她恼怒生气的时候,也好手下留情些,哪知昆玦扭头就走,且步调越来越快,有意要将她甩开似的。

    如鸢提着灯一路跟在他屁股后头几欲飞奔:“公子你慢点!我......我跟不上......”说着就停了步子,捂着隐痛的胸口大口喘息。

    远处昆玦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她一眼,不屑的眼神嘲讽地瞧着她。

    如鸢眉头紧锁,渐觉心跳得着实厉害,额上也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不知自己脸色已然煞白,只是灯笼里温黄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实不怎么看得出来。

    “公子你慢点,我真的......真的跟不上。”

    她边说边喘,现如今是真的跟不上他的脚力了,只恨不能就地坐坐,却还是竭力撑住膝盖,弓着身子站在原地,好不教他看出端倪。

    昆玦眼中滑过不屑,三两步到她跟前,略地挑眉:“怎么,在山下许久,过得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久不上山,连山路也行不得了?”

    他目露哂谑,语气里毫不掩饰地讥讽。

    如鸢却仍旧喘着粗气望着他,她现在哪有力气还嘴,只实诚道:“公子你不知道,我已经赶了一天的山路了,着实有些累了。我是真赶不上你,你脚力实在太快了,你说这世间有几个人能追得上你?”

    她自觉额上已经冒了汗,却还是竭力同他笑笑,做出一副已然尽力仍体力不支的样子。

    昆玦扫她一眼,凝眸处,如鸢正要抹去额上的汗渍,笑着招呼他继续往回,却见他忽而褪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而后径直俯身趴下,背对着她。

    “上来。”

    如鸢愣了愣,忽然呼吸灼热。

    “我......我......我上来了哦?”

    昆玦轻轻应声,她便理了理手里的东西,轻轻俯身趴在他背上。

    便似在元安自取血后一直陷入沉眠中做的那个梦一般,如鸢如七夕那夜一样,这般趴在他的背上,脸颊贴在他的鬓边,又再听着他的呼吸,深深浅浅。

    她殊不知,昆玦的感受亦复如是,她又趴在他耳边,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昆玦缓缓起身,还没迈开步子,如鸢赶紧抢在他前头道:“公子可否走慢些,我,我许久未归,想慢慢看看泽月的星辰。”

    她怕他如以往那般背着她行步如风,可如今她又受不了那般颠簸。

    不过她不知的是,昆玦本就没打算疾驰如风地飞回去,他好容易见着她还活着,好容易与她重逢,好容易又再背她在自己的背上,与她靠的这般近。

    他便要一步一踏,带她慢慢地行回山洞。

    如鸢趴在昆玦背上,感受到他浑身传来的暖意,心跳也渐渐和缓,拂过脸上的风也不似方才那般刀刮地难受。

    其实今夜本没有太多星辰,她歪着头趴在他右肩,忽而数着数着,星斗就多了起来。

    漫天星河随她移动,自始至终如鸢都没打算要将心头血的事告诉眼前人,既不愿他担心,也惟恐他知晓以后万一不肯接受,更惟恐,他会想起些什么难过的事来......

    既如此,东西怎么来的他不必管,他只用从此以后能立于万物之间,此事便作她心间的一桩秘密,匿于她头顶万千星辰之中。

    旷野寂静,夜色渐浓。

    如鸢提着灯趴在昆玦背上渐渐睡着了,而昆玦似不知疲累般,一直安稳地背着她缓缓朝大山深处走去,一点萤火伴着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皑皑山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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