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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喑啼风雨晦(二十)

    蓦然间的声音沉冷至极且极具威慑,似冰棱般仿佛要将人洞穿。

    几人骇了一跳,纷纷侧首看去,这声音如鸢再熟悉不过,她坐在秋千上顿了顿,这才转过身来。

    玄色身影自石桥那头从竹林下疾步而过,他方才便站在那里了。

    高阔的身躯携天边落日余晖披于身上,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纵然背着光,也能瞥见他俊朗又阴冷的眉眼间扫来的寒光,直直地扫向徐家女几人。

    “公子......”

    如鸢怔怔地瞧着昆玦,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直冲秋千而来,俊美无俦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越靠越近,她才确信不是幻觉。

    越过徐家女几人,昆玦凝眸看她,眼中微讶,她今日这一身,实在好看。

    徐家女几人本不知来者何人,只被昆玦凌厉万分的气势所压,但量着来人的模样,又稍稍讶异,哪知昆玦一眼森然扫过,几人当即噤若寒蝉。

    周家小姐周绮玥一见昆玦也略微怔住,倒不知今日淮王府里何曾有过这般风流人物,神色里倏忽涌上一股不明的变化。

    也正是这个时候,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石桥那头萧云淮领着程思琴和紫玉、春桃一行也匆匆赶了过来。

    “长庚公子!”

    萧云淮神色肃敛走在最前,脚下行步如风,几人侧首,瞧见竟是淮王来了,几个官家小姐赶紧朝他行礼,周绮玥倒是自若,徐家女三人却微微慌张。

    如鸢抬首冲萧云淮笑了笑,惟有昆玦背着身子只微微侧首,神态倨傲,余光里只冷淡地瞥他一眼。

    片刻近身,萧云淮并未理会徐家女几人,他先是看了看如鸢,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把视线转向昆玦。

    “几日不见,淮王殿下可安好?”

    昆玦冷冷开口,二人四目相对,萧云淮同样目色凛冽。

    “是啊,好些日不见,长庚公子可算是来了。”

    不过寒暄两句,萧云淮竭力压抑着怒气,一旁几人十分惊诧,周绮玥跟徐家女三人都满面狐疑地小心打量着来人,竟不知这忽然冒出来的究竟是何人,竟敢同淮王如此说话。

    而紫玉跟春桃一过来,便立马从萧云淮身后站到如鸢身旁,满面担忧地看着她上下仔细打量,赶紧问了问如鸢可有受伤。

    如鸢笑着摇摇头,反正徐家女没来得及把她推下去,自然是没事,二人冷厉的神色这才清霁了许多。

    周绮玥暗自惊讶,徐家女三人更是诚惶诚恐,见势头不对,顿时不敢吱声。

    回过头来,昆玦答话,眸色愈沉,“今日春分,殿下在府里做雅集一事也邀请了在下,这点,在下却是没忘。”

    “不想公子心里还记挂今日是春分,诗会是已经过了,不过无妨,正好赶上待会儿的流水宴。”

    萧云淮语气同样暗自藏锋,音色疏冷。

    “是吗?”

    昆玦侧身冷冷扫了眼前人包括那周绮玥一圈,目色哂谑而又鄙夷:“赶没赶上流水宴席倒是不在意,不过正好赶上了有人自恃出身高贵,便不知天高地厚,飞扬跋扈,想动我身边的人。”

    他上前一步威压在徐家女前面,目色如刀地逼视着她,他本就高过徐家女不少,居高临下的气势更似要把徐家女活生生吃了一般。

    萧云淮跟紫玉、春桃还有程思琴几人都看向徐家女,方才她要动手的模样他们且都瞧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过,徐家女如芒在背,额上沁出一层汗,心下狠狠收紧,她身后的顾家女跟赵家女忙往后退了退。

    虽不似昆玦那般咄咄逼人,但萧云淮同样脸色阴沉,嘴角的锋利的表露无遗,冷声道:“此番乃本王第一次相邀诸位才子佳人于府上品香作诗,本为一桩快意事,不知发生了何事?让徐芷卿徐小姐竟如此生气,到了要动手打人的地步?”

    “不不,我不是要打她,我只是想推她一把——”

    徐家女急于在萧云淮面前解释,但话一出口,反而情急说错,惊慌地一把将嘴捂住,身旁顾家女跟赵家女当时脸色白了白。

    周绮玥微地摇摇头,只扫来观看蠢货一样的眼神。

    “殿下你有所不知,是此女子霸占着秋千不肯给旁人坐,我们也是好言过来相劝,可这位妹妹非但不听,还几番出言顶撞我跟诸位姐妹,且她竟敢谎称自己是殿下府上之人,如此扯谎攀附,小女也是,也是看不下去,才气急了......只是想拉她一把,并没有别的。”

    很快,徐家女一副娇盈盈又哀怜的模样,十分委屈地看向萧云淮,身旁顾家女跟赵家女也连连称是。

    如鸢听了觉得委实好笑,还真是颠倒是非黑白的一把好手。

    “哦?是吗?”

    闻言,萧云淮还未答话,昆玦先斜睨着眼睛眉梢一挑,冷笑间细细量了量几人,先对徐家女道:“你方才不是一口一个说她是二两贱骨比纸轻的狐媚子吗?穿成这般招摇,就是痴心妄想为了攀附?”

    话刚出口,紫玉、春桃都愣了愣,便是她们两个见惯了高门来往的,又哪里想到当着旁人面那般端庄持重的官家小姐口里会说出这种话,当即惊圆了眼睛,程思琴也是骇得满脸不可思议。

    徐家女被这般当众揭破,瞬息头皮发麻,心都惊到了嗓子眼,旁人便罢,她一瞬瞥见萧云淮冷厉阴森的神情。

    昆玦嘴边哂谑,又转向顾家女跟赵家女:“呵,也不光是她,还有你们两个。”

    “一个说她绞尽脑汁混进淮王府,费尽心思却不知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说她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东西,不要脸皮,不似你们这般身份高贵。”

    如鸢没想到自己方才与眼前几人的话都被他听了去,不过昆玦实则也并未全部听到,他是在她打算把秋千让给几人时,才刚刚赶到,便刚好听到了这么几句。

    顾家女跟赵家女也更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旁人听到,她们方才明明看过四下无人,二人欲分辨,可眼前人言辞锋利,一个眼神便骇得她们噤若寒蝉,心里又打鼓,实在拿不准他是何人,胆敢摆出如此问罪的架势,淮王怎还由得他如此。

    紫玉、春桃愈发鄙夷地扫了扫徐家女几人,跟着抱紧了如鸢手臂,如鸢只是笑笑,她自无事。

    冷笑间,昆玦又回过头,扬眉看向萧云淮:“这下淮王殿下总该分明了了吧?!”

    没等萧云淮回答,他又哂笑:“原以为殿下今日于府中做这一场品香作诗的雅会,请的都是些名门子弟跟王公贵女,还以为该是多么端庄矜持知书达理,不想竟是这么一副德行!名门教养,大家闺秀,呵,都是自恃高贵拜高踩低、不知狗头嘴脸的东西!”

    他极其厌恶地扫了徐家女几人一眼。

    “你!你这人怎如此口出狂言!你!你可知我可是文昌伯爵府徐家的嫡女,岂容你如此诋毁!”

    虽不知眼前人缘何能在淮王面前如此嚣张,徐家女也没想到他骂得这么狠,当时气急了,扬着团扇直指昆玦,恨恨地瞪着他,气得连说话都断续。

    顾家女跟赵家女也恨恨地扫了过来,昆玦不屑:“诋毁?就凭你也配让我诋毁?你当你是什么?”

    他脸上的不屑一顾简直到了极点,眉峰一挑,眼前人于他不过脚下尘土。

    徐家女气血翻涌,脸上红白相接,更挂不住。

    她可是伯爵府嫡女,打出生就没受过这般屈辱,可面对昆玦倨傲的神情却硬是将她气得说不出半个字,憋得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只扫了扫程思琴,又转头望向萧云淮,娇怜又委屈地道:“今日芷卿不知怎么惹到了这位公子,也不知他是何人,跟着程家姑娘的这位庶妹是什么关系......”

    “但今日之事分明是程家庶女霸着秋千不肯给旁人坐,如此便罢了,还几次三番出言讥讽芷卿跟几位姐妹,我不过说了她几句,方才伸手也只是想把她从秋千上拉下来,好让旁人也坐坐,殿下!你可要为芷卿说句公道话啊殿下!”

    她说罢,便柔弱娇怜地轻掩了脸上两行清泪,却还是忍不住默默抽泣,旁边跟随的两个婢女也见风使舵,见不得自家主子受委屈,赶紧将她搀扶住宽慰她别哭。

    如鸢无奈地笑笑,她都说了她不是程姑娘的庶妹,这群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不过瞬即又明白了,这徐家女是故意拿着这个说事,总归她们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门哪户的。

    “可不就是,淮王殿下,这位公子如此无礼,大家都是尚未出阁的闺秀,哪能禁得住这般肆意诋毁。”

    顾家女跟赵家女见状也顺着这个架势,忙盈了泪水在眼中。

    而程思琴听着徐家女这般自辩,顿时脸色苍白,原如鸢是因为被认作了她的庶妹,才被几人如此对待。

    她一阵晕眩,当即开口道:“淮王殿下,虽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大抵都因思琴而起,今日诗会是思琴来晚了,这位姑娘又恰巧跟在我后面一起入座,我......小女家门户的确低微,做香之时,是这位姑娘好心出手帮了我一把,想来是因为这样才让几位姐姐误会她是我的庶妹,是思琴的不是,该当给姑娘赔罪。”

    她朝如鸢深行歉礼,却被如鸢一把扶稳,不让她俯身下去。

    萧云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程姑娘还有一位庶妹。”

    他转首又看向如鸢,眉宇舒展,撇了撇嘴:“我竟不知如鸢你什么时候成别家人了,你若做了程姑娘的妹妹,楚先生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此事说来着实好笑,如鸢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看了看程思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王府里一个闲人,日常打杂,好吃懒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说了几次,她们偏不听,我也没法子。”

    她这般毫不避讳地揶揄自己,教紫玉跟春桃当时笑了笑。

    而徐家女几人却惊讶极了,不仅仅是如鸢当真并非程思琴的庶妹,且瞧这口气,还真是王府里的人,更令人惊异的是,淮王竟这般当面与她说笑,十分亲近,尤其细节之处在于,他同她说话时并未用着淮王的尊贵身份。

    一刹那察觉到这点,连周绮玥的神色都不禁变了变。

    “看来不论方才发生了何事都是几位误会了......徐小姐,依本王看来,方才到底如何也不必再浪费口舌去争辩了,事已至此,有些话本王便径直同几位说明白,也好解释几位心中的误会。”

    萧云淮朗然地开了口,徐家女几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各自捏紧了手帕跟团扇。

    萧云淮微微一笑:“这位姑娘便是适才与贺统领交手的那位江湖高手的妹妹,也是本王的好友,是我王府里贵客中的贵客,谈不上什么攀附不攀附,是本王亲自请来的,至于这秋千......”

    他忽地顿了顿。

    “是不是如徐小姐所言被她独自霸占倒是无所谓,且不论依本王所知,她绝非这种横行跋扈之人。倒是诸位不太清楚,这秋千本就是本王专门为她设在这里,便是她想坐多久便能坐多久,换句话说,本王造这秋千,本就是给她一个人坐的。”

    他说罢又再盈盈一笑,眉宇舒展而朗然,昆玦默然,眼中却倏地微沉。

    徐家女几人已经极为惊诧错愕,一时间连道歉的话也忘了说,竟反应不过来如鸢跟他到底是何等的关系跟交情,能至这般......

    不等她几人就这般错愕惊讶下去,萧云淮目色锋利,已不想再多说,嘴角微讽,当即便道:“纵然是误会,但诸位方才也不该如此折辱本王的友人!是以,还请几位小姐给她真心赔个不是!”

    他神情凌厉,并没有容她几人商量的意思。

    如鸢微怔,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毕竟都是他请来的客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他添一丁点麻烦,总归这徐家女也没真伤到她什么。

    她手底下正要拉一拉萧云淮,示意他算了,他跟昆玦已经很替她出气了。

    可萧云淮此举却也深得昆玦心意,难得地立马接话:“淮王殿下说的有理,如此飞扬跋扈肆意折辱他人,总不能因为一句误会便不予追究了。尤其是有些人,方才本还想动手来着,实是行径恶劣......”

    看着二人方才好像还针锋相对的样子,眼下却忽然一个鼻孔出气,徐家女几人呆住,跟着面面相觑,抿紧了嘴唇,她几人何曾同他人低过头受过这等气?明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女子,却得叫她们几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几人踟蹰半晌,眼泪都快落下,奈何萧云淮跟昆玦二人却一个赛一个地目色阴冷,神情凌厉。

    “可我,我那只是想把她从秋千上拉下来,也不是......也不是真的要打她,我可是伯爵府的嫡女......做不出来这种事。”

    徐家女极委屈地挣扎了一句。

    昆玦顿时冷笑:“拉下来?只怕是想推下去!”

    徐家女又被他拆穿,脸色愈发惨白,同时瞥见萧云淮的脸色也愈发阴冷了几分。

    事已至此,昆玦已然没有了耐性,几人已经惺惺作态好半晌了。

    他蓦然敛却眉梢,嘴角微勾,笑意全消:“你若真敢动手推下去了,只怕你今日便要横着出这淮王府,明日元安城里也再无什么文昌伯爵府,我可不是在同你说笑。”

    他微地扬首,眸光似刀掠过徐家女的头顶,阴冷含笑。

    徐家女看出他眼神骤变,那分明是要杀人的眼神,惊得她娇滴滴的身子顿时一软,险些栽倒下去,好在身后的婢女赶忙扶住了她。

    周绮玥也暗自惊讶,真是好生凌厉的气势,比之淮王也不遑多让,连她都被那样的眼神骇得心间忽然猛跳一瞬。

    “想来诸位都是大家闺秀,名门教养,自然知道该如何待人。道歉这种事,就不用本王亲自来教了吧?”

    萧云淮也添了话,英姿横流的脸上跟昆玦倒也无甚差别,浑身腾起一股杀伐之气。

    徐家女几人这才惊骇地记起,眼前的淮王可不单单是皇子,更是年少从军,多年行军在外,比起一直金尊玉贵养在京中的其他皇子,这位可是一刀一枪真真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淌过来的。

    徐家女极其后悔自己多嘴硬的两句,为了不将萧云淮得罪个彻底,便是再娇弱,也当即一咬牙,捏紧了衣袖对着如鸢赔礼道:“今日多有冒犯,都是芷卿的不是,是芷卿误会,信口胡诌,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她深行一礼,顾家女跟赵家女也赶紧照葫芦画瓢,接连给如鸢赔礼道歉,如鸢自也大方应承下,心里别提多爽快。

    再抬首,三人都低眉俯首道完了歉,终于见昆玦敛藏了杀气,既满意又一脸嘲讽。

    紫玉跟春桃也忍不住暗笑,几人又再窘迫。

    萧云淮转首看着如鸢脸上虽一本正经,实则眼角眉梢都忍不住含笑,于她心间无碍,他神情这才温和了许多,拂了拂衣袖,便对紫玉跟春桃道:“方才文先生说......今日的流水宴是不是已经备好了?”

    紫玉跟春桃立马应声:“是,殿下,都备好了。”

    徐家女几人以为萧云淮这是要将此事揭过,毕竟她几人也算诚恳道了歉,好歹是他把她们邀来府上做客的,堂堂淮王,就算不给她们面子,想来也不会不给她们身后家门的面子。

    这么一想便觉大抵是这个意思,几人面面相觑着又松了口气。

    萧云淮含笑开口:“既如此,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想来诸位小姐家里也已经备好了晚饭等着诸位回去了。紫玉,春桃,你们两就领着诸位小姐一道送出王府吧,对了还有,跟文先生好好说一声,往后本王府里若还有个什么诗会雅集之类的事情,这几位的府上就不必下帖子了,去吧。”

    “是。”

    紫玉跟春桃立马领了吩咐,神色平平地朝几人看去。

    徐家女几人当即脸色骤变慌了神,眼瞧萧云淮这是下了逐客令,语气跟态度竟这般直接了当,一点情面也不留,可这传出去了她几人怎么好说,总不能在背后指摘淮王的不是,且现下回去了,只怕家中爹娘晓得原因后,也得将她们骂死,往后更是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也混不下去了......

    “淮王殿下这是要将绮玥也一道赶出府吗?”

    没等徐家女开口,反应最快的还是国公府周家的小姐周绮玥,比起徐家女几人,她之身份可是要比她们高出不少,纵然已经听出萧云淮话里的逐客之意,但她国公嫡女的身份跟派头却不能失,便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周绮玥大方从容,无奈且叹:“想来殿下也是有所误会才下了这般逐客令,不过殿下既然把话说明白了,绮玥也要跟殿下把话说分明。方才秋千之事绮玥从头到尾不过问了这位姑娘一句她是哪家的姑娘,虽说后来听了徐家妹妹之言,也以为她是程姑娘的庶妹,但纵然如此,也是一句嘲讽的话都没有。”

    “今日王府诗会着实尽兴,绮玥有幸登临淮王府的大门,不过终究还是绮玥的不是,对殿下还有这位姑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绮玥回去了也自当好好反省,此时归家也是正好,只是总要把话说明白了,好不叫旁人以为我庆国公府的门风也是这般。”

    她一番话徐徐道来从容又诚恳,既说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宽和大度地应下萧云淮的逐客之意,只说到最后一句,那徐家小姐几人当即蹙眉瞪眼地看她,却又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只能暗自恨了恨。

    萧云淮听了也微微一滞,毕竟他方才并未在场,便转首看向如鸢,如鸢想了想这周家小姐好像也确实没说什么重话,正想说一句罢了,然还未曾开口,便听得昆玦一声冷笑。

    “你是不曾说过些什么,你只是在一旁看着,在这几个人出言讥讽辱骂她的时候独自暗笑,你若当真是个能辨是非的名门嫡女大家闺秀,又怎会在此人动手的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半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方才我倒也听见,这几人过来除了自己想嚣张跋扈一番,也是为了帮你的腔!国公府出身?呵,倒的确是仗着自己身份更为尊贵,便不好同她们一样,做得如此明显,不过你这点小聪明是打量着我跟旁人一样好糊弄,瞧不破你那张隔岸观火独善其身且作壁上观的嘴脸?”

    昆玦言辞锋利,字句如刀,掏人心窝子般,戳中的全是要害。

    不及周绮玥一瞬脸上也挂不住,神色乍变,如鸢当即惊讶又佩服地望着他,他于揭人脸面一事上果然最是得心应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直堵得周绮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连紫玉跟春桃并着程思琴都看呆了眼,真是好锋利清晰的口齿!

    “罢了,这位公子生得相貌堂堂,倒是口齿锋利好生厉害,绮玥一个小女子说不过,今日算是领教了!”

    半晌,周绮玥憋着气却也只得往下咽,目色却愈发疑惑,实在不知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到底淮王还在跟前,话里那点微微的酸讽也算是她最后的不甘。

    萧云淮冷冷一扫,刚好接过话:“春桃、紫玉,送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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