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

    由于前段时间太忙的缘故,现下喝着茶,不免开始悲春伤秋了起来,今日司命说的这番话,如今云清执听起来却万般不是滋味,月苻砚,啧,太难搞了,若不是代冉姨母,她是绝对不会去接触他的。怎么说呢,其实她也不是自小长在天界的,往年的事,她都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小时候,她曾随父亲母亲参加过天界的宴席,谁的宴席她也记不清了,她就记得,天界的人,似乎是不大看得起他们的,那日父亲母亲去送礼了,只留她与哥哥在广月殿,广月殿是仙人举办宴席的地方,她坐在席位上,就听的后面的小仙娥门在议论

    “果然是武将的儿女,粗鄙不堪。”

    “就是就是,一股子寒酸味,也配来这广月殿。”

    “少说两句,好歹是客人。”

    “他们算的上哪门子客人,他们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低等灵枫,灵力甚至连我们都不如,还有那……”后面的云清执没有再听到了,哥哥捂住了她的耳朵,哥哥将她带了出去,彼时的她尚且年幼,问道哥哥,“他们是在说我们么?”

    “不是的,岐岐。”哥哥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带到了后花园,找了个凉亭,哥哥让她在此处稍坐片刻,他去给自己拿些糕点来,云清执乖乖点了点头。

    哥哥刚走,她便听到了一阵求饶声,云清执好奇,便寻了过去,只见是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孩童,通身仙气缭绕,穿的一身得体的金丝莽纹黑袍,俨然是一个仙家贵族模样,他面前跪了个中年男子,此时手脚已被缚住,只剩嘴巴还在求饶,“求求您,您便放了小的吧,小的也是替人办……”男子话还没说完,那个孩童施了个法,此人就魂飞魄散了,云清执清晰的看到,他那突出的双眼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云清执目睹了全过程,吓的直接摔坐在地上,想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但还是被那人听到了动静,只见他瞬移到了自己面前,瞬间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你是谁?”

    云清执被吓的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摇头,好在哥哥回来的快,见此情形,连忙跑过来将云清执拉起来,“太子殿下恕罪,舍妹冲撞了殿下,我给殿下赔个不是。”

    月苻砚听到后,未置一词,便走了。云清执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不是让你乖乖待在这别乱走么?”哥哥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才反应过来,接下了哥哥递过来的桂花糕,赶忙吃了两口,“哥哥,那人是太子么?好可怕,我刚看到……”话还没说完,便被哥哥捂住了嘴,“莫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云清执第一次遇见月苻砚,所以即便是后来知道了他不过是杀掉了一个魔族的细作,但她见到他还是害怕。大概在她一千岁时,父亲母亲神陨后,只留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后来她一千三百岁了,那些年,哥哥一直都在练剑,哥哥的剑练的极好,就快赶的上父亲的了,云清执那时觉得哥哥好厉害,哥哥说要去战场上争一个功名回来,自请去平定神魔大战,云清执不愿,与哥哥大吵了一架,但是哥哥还是去了,留了封信,信上给她道了歉,还说待此战平定后,给自己带最爱吃的桂花糕回来,云清执傲娇的心想,待哥哥回来,定要好好摆一摆谱。那时,他们住在昆仑山的浮玉谷内,云清执将浮玉谷装饰的漂漂亮亮,等着哥哥回来,她等了很多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后来,她开始急了,她灵力低微,浮玉谷被哥哥设了结界,她没有办法出去,只能待在浮玉谷内干着急,后来便开始哭,日日哭夜夜哭,那时距哥哥离开已有半年有余,云清执实在害怕,谷内都是些精灵野怪,都是当时被哥哥收留进来的,灵力也都很低微,见云清执实在哭的伤心,有几个开了灵智的精灵就给她提建议,说是昆仑山有山神,说不定他可以给自己帮忙,云清执也是没有办法,按照他们说的法子施了个传声咒,“昆仑山神,我是浮玉谷的云清执,您可否帮我一个忙?昆仑山神,您在嘛?”

    原是想死马当活马医的,没想到真的有一个苍老声音回应了她,“你就是云清执?那夜夜啼哭的可是你?真是扰的我心烦。”

    “昆仑山神,实在对不住,我哥哥去了天界,到现在还没回来,您可以帮我打开结界嘛?我想去天界找他。”云清执言语里面充满了乞求。

    “你哥哥?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我哥哥是谁?

    回忆戛然而止,云清执头又痛了起来,又想起了哥哥,不知为何,怎么也想不起哥哥的面容与名字了。早知道那日见的是哥哥的最后一面,她便不跟他吵架了……

    再后来,不知怎么,云清执就到了天界,在天界,天后让自己喊她姨母,其实云清执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姨母,好像是天后与自己的父亲的舅舅的叔母是有一层关系在的,反正天后娘娘让自己喊她姨母,云清执便喊了。太孤独了,云清执太孤独了,她感觉世间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好在姨母待自己很好,所以她也要待姨母很好很好,慢慢的,她开始忘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姨母让她与月苻砚好好相处,她虽然见月苻砚害怕,但仍然日日与他说话,但显然月苻砚并不想搭理她。等到云清执一千六百岁时,代冉姨母有意云清执与月苻砚,云清执也感受到了,为了哄姨母高兴,她便天天追在月苻砚的身后,也不知从哪日起,月苻砚开始慢慢疏远起她来,于是她便将此事告知了姨母,还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趁机说,不想上学堂每日对着月苻砚的脸,只会让她心里更难过,天后看了不免心疼,大手一挥便同意了,还给云清执传了点小诀窍,“男人啊,不能一直捧着,你先冷他几日。”而后就是一直叹自己的儿子不懂情趣,云清执一想,真棒,终于可以休息两日了。

    回忆就此结束,云清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想了很久了,月亮都已经爬上了柳稍头,于是便和衣而卧了,明日的事便交与明日吧…………

    第二日一早,云清执打开房门便看到地上放了几朵野花,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养的那只小狼,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人,恰巧银玉过来了,便问她道,“银玉,你可见是什么人放的?”

    “好像是江公子一早摘来的。”

    真是奇怪,这厮,要干啥???

    云清执梳洗完,便去了前厅,江修染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见云清执来了,就站了起来,“起的真早啊!”

    云清执狐疑了一眼,江修染看到了她手里拿着自己摘的花,傲娇似的走到她跟前,云清执怀疑,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这时候肯定要翘到天上去了,“小爷摘的花是不是还不错?”

    “一大早的,抽什么风?怎么一副孔雀开屏样?”云清执怼道。

    “云清执,你真是不懂风趣。”于是就背着云清执坐在了饭桌上,也不管她有没有入座,低头就开始扒饭了。

    好家伙,这是又生气了,云清执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江修染似触电一般,一下子弹开了,云清执表示有被震惊到,速度倒是挺快的,然后顺势说道,“身手不错。”

    “那还用你说?小爷身手向来不差。”江修染一副傲娇样。

    哈哈哈,这是又高兴了,真容易满足,这是云清执内心唯一的想法。

    才用过早膳,便有小厮递了文贴过来,后面还跟了个侍卫,是摄政王府的人,月苻砚的手下。

    云清执接过帖子,月苻砚邀自己共进晚餐,贴上还说,小皇帝届时也会到。啧,这是怕自己不去,拿云卿和来作威胁了,但她可不是清越公主啊,她现在是云莳上仙了,怎么可能会不去呢,饶是你月苻砚,也会有失算的一天吧,云清执应下了,但那侍卫仍不退,感情这是还怕自己会不应,在来个强的啊?

    “王爷吩咐了,晚间让卑职护送公主到府上。”

    “得得得,那你便留下吧。”

    云清执也不想过多纠缠,便让那侍卫在府门处待着,自己又去忙剩下的事了,她这一日将南襄的人物关系又重新理了一遍,可恨自己不能用法术,当然也用不了法术,天后暂时封住了她的灵力,脑壳疼的要死,倒是江修染,除了早间见了一面,到现在一整天都没个人影,眼看着天将黑,也没看到江修染来,她便跟着侍卫去了摄政王府。

    出了公主府,便看见月苻砚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口,马车是用檀木做的,好不金贵,刷了黑色的漆,用了金丝镶边,好不尊贵。这是她第一次坐月苻砚的马车,刚进去便看到了正中央的位置铺了上好的蚕丝坐垫,旁边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放了檀香,马车内的空间极大,就算是再来三四个人坐,也是绰绰有余的。

    云清执三两步就上了马车,连小马凳都没有用到,进去后就坐在了上座,侍卫也上了马车,坐在了外面充当马夫的角色,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就到摄政王府了,云清执还没来得及怎么面对月苻砚呢,啧,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在心里悄悄骂了一番,然后便下了马车。

    在看着摄政王府时,心中又多了很多感触,仿佛前世今生都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那时她整日围着月苻砚转,虽说大部分都是红丝的影响,但要说她对于月苻砚是全然没有感情么?也不是,起码两人前前后后算在一起,也是相处了有三百多年了,到底还是会有一些感觉的,心里对他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这样光风霁月的一个美男子,长时间待在他身边,摆脱,真的会有人不心动么?当然也仅限于让她心动罢了,能让她心动的有很多,难不成她要都得到么?她更看重的是长远的关系,而不是这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心动,对她来说都不切实际。她与月苻砚之间,是天定的良缘,她可以对他只是一点心动,但不妨碍她要将月苻砚拿下,她要让月苻砚心里,装下的都是自己。她现在是云莳上仙,往日的情仇对她来说不过是过往云烟,至于老皇帝他们,她会查出真相,帮云卿和坐稳皇位,也算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云清执深呼一口气,提裙踏进了摄政王府,府上的小厮说王爷在书房等她,于是便将云清执引了进去。

    书院的人都被清空了,小厮只将她带到院子门口,月苻砚的书院极大,一般旁人是不让靠近的,他处理政务时,不喜旁人打扰,所以一般只会在院子门口放两个侍卫守着,今日连侍卫也被撤了,小厮告退后,云清执便独自走了进去,别说,寂静的让人觉得有点渗人。

    云清执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只见书房的门是大开的,没看见里面有什么人,“月苻砚,月苻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书房内也并未点灯,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云清执没得到回应,便走了进去,刚走进去,门便被关上了,着实给她吓了一跳,月苻砚不会是要将她杀掉吧,她现在一个肉体凡胎,可顶不住啊,她连忙跑向门口,去拉门,却发现拉不开,突然身后一双手拦腰揽住了她,一股奇怪的香味袭来,再然后,云清执就没有了知觉……

    醒来时,云清执觉得头疼欲裂,太阳穴跳的厉害,她将手抬起来想要摁一摁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锁上了一条极细的锁链,手腕处用丝帛裹了一圈,似乎是怕她受伤,脚腕处也被缠了细链,她抬手时牵动了链条,发出了一串叮叮零零的声音,倒是莫名的悦耳,她试着扯了一下链条,却发现扯不动,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陈设很熟悉,她还是在月苻砚的书房里,“啊!”她眼光瞟到桌子旁,却发现那里坐了个男人,也不点灯,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男人也没将灯点上,所以云清执发现有人时,她心里一惊,发出了惊呼,男人似乎有了触动,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

    云清执下意识的想向后靠,眼里的恐慌来不及遮掩,这才发现,自己的链子的另一端是牵在床榻上的,根本就不好挪动,她只好缩在最里处,待男人走进,她才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趁着月色,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他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夜光下,是月苻砚,这厮,这是要干什么。“月,月苻砚?”

    月苻砚就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眼神就像是,就像是猎人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云清执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那日宫宴上,月苻砚对自己干的事,突然有点害怕了起来,虽然吧,她想勾引月苻砚来着,但这这这,速度会不会有点太快了点,大哥,您可别乱来呀,人家可还是一个纯情的黄花大闺女呢。云清执内心叫嚣着,面上却仍是一副恐慌的样子,“月苻砚?你这是做什么?”

    “阿执,你往日说喜欢我,可还作数?”月苻砚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这会说话,声音有点嘶哑,还有,摆脱,哪个大好人把人绑床上说这些话的?救命,为什么下个凡,月苻砚变得这么不正常,云清执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结结巴巴,呃了半天,月苻砚又开口道,“现在我想说,我喜欢你,你可还愿与我在一起?”男人的眼神幽暗深邃,却又包含着小心翼翼。

    我的天,这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船到桥头自然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云清执本来还在纠结,前两天她对月苻砚放了狠话,他会不会生气呢,没想到月苻砚居然直接对自己表白了,实在是!意外之喜。

    云清执难掩脸上的喜色,“愿意!愿意!月苻砚,呜呜呜,你终于知道回头看看我了,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有多伤心,呜呜呜。”她硬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想要伸手抱月苻砚,但是自己的手还被链子锁着,安静的房间里只剩锁链的声音,她只得开口道,“苻砚哥哥,这给我绑着链子是干嘛。”继续装可怜。

    “对不住,阿执,我怕你怨我,不愿与我……我这就给你打开。”月苻砚实在是没想到云清执态度会是这样的,前几日对自己还爱答不理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有……自己还把她绑起来了,他连忙将云清执的手链脚链解开了,又给她柔了柔手腕和脚腕,云清执的脚腕细白,小脚白皙,月苻砚一手握住为她揉搓,他的脸在月光下微微泛红,被云清执看在了眼里。刚刚云清执扯动了两下,即便是有丝帛,仍然划出了两道红痕,月苻砚顿时愧疚不已,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些。

    “那如若我今日没有原谅你呢?”云清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月苻砚的背一下子就僵硬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眸看向了云清执,他眼里充斥着占有欲,突然想起了昨晚灯会,她与江修染,瞬间心里醋意大发,一手就揽住了云清执的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脖子,拉着靠近了自己,云清执看到月苻砚越发靠近自己的脸,内心咂舌,都怪自己刚刚多嘴,救命,他要干什么?眼看着就要吻上她的唇时,她瞥过了头,月苻砚吻到了她的脸颊上,云清执瞬间眉头皱了一下,只这么一下,却被月苻砚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月苻砚强硬的将她的头扶正,云清执尴尬的冲他笑了一下,这一次,他一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唇便吻了下去,云清执下意识想要反抗,双手想要推开月苻砚,却被月苻砚一把抓住,顺带着又向自己拉进了几分,月苻砚在她的唇上研磨辗转,忽又咬了她一下,她吃痛张开了嘴,月苻砚顺势就轻点了一下她的唇,舌滑入口中,这下又变的贪婪了起来,汲取着属于她的空气,用力的探索每一个角落。

    云清执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了,便开始挣扎,月苻砚感觉到她的扎挣,又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才将她放开。

    云清执很懵,感觉自己差点就要窒息时,月苻砚终于将他放开了,揽着自己,将自己抱进了怀里,云清执的下巴抵在月苻砚的肩上,被他环抱着,轻又急的喘着气,像小猫一样,呼出的气喷洒在月苻砚的脖颈出,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这是惩罚。”月苻砚抱着她,靠在她的耳边,声音嘶哑低沉,像是随时会露出獠牙将云清执的脖子咬断。云清执轻轻的推了月苻砚两下,将月苻砚推开了,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于是没有理月苻砚,直接躺下侧着身子就往床榻里面挪了过去,眼睛闭了起来,也不回应月苻砚的话了。

    月苻砚见她不说话,便有些急,刚刚明明都说了答应与自己在一起了,怎么才亲了一下,就不高兴了呢,“阿执?”这是生气了嘛?月苻砚心里有些打鼓。

    他看到云清执的肩一抽一抽的,大抵是哭了,一时之间,他惊慌失措的像是遇到了劲敌一般,他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便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便说便抚了抚她的后背,没想到刚抚上,云清执便转了过来,眼睛下面挂着两行轻泪,还真是哭了,月苻砚又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百遍,真是不当人啊。

    “那你以后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手动脚,如此,我便原谅你。”云清执说话时仍然抽抽噎噎的,眼泪顺着下巴就滴了下来。

    “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你。”月苻砚说完,他的衣袖便被云清执拉了过来,鼻涕眼泪的,一把就擦了上去。

    “那我饿了。”

    “好,这就让厨房准备吃食去。”月苻砚见云清执原谅了自己,心里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当下就唤了小厮传菜来。

    云清执现在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一个劲的装傻装可怜,难过?她才不会,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再说,他两之后到了天界,也是要当夫妇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月苻砚知道了在人间的自己这么主动,应该是什么反应,想想都有些期待了呢。云清执偷偷压下了上扬的嘴角,没被月苻砚发现。

    吃饭时,云清执已经快饿死了,也不知道晕多久,这会外面的天甚至都有些蒙蒙亮了,现在月苻砚到底是什么想法,自己也不知道,得试探试探。

    “月苻砚,吃完我就得回去了,不然早间我回去,又要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了,我不想让你为我为难。”云清执睁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嘴巴里塞满了吃的,显得特别可爱。

    “我早已安排妥当,这些你无需担心,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不会有别的事情的。”

    呵,好好待你身边,当我是你的附属品么?怎么这些个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好笑呢?喜欢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不喜欢了却又一个劲往前凑,真是贱呐,云清执内心里又将月苻砚骂了一通,她甚至都想好了,待她与月苻砚到天界成婚后,就告诉他,自己从未爱过他,气死他,气死他,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爽呢,不禁笑出了声。月苻砚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她觉得高兴了,便又为她盛了点汤来。

    “可是苻砚哥哥,我几日前才答应了要去和亲,虽然我是真心爱慕苻砚哥哥的,但是在国家大事前,何谈儿女情长,你我虽两情相悦……”呵,两情相悦个屁,嗝——

    云清执还未说完,便被月苻砚打断了,“我让云清璃易容成了你的样子,她会代替你去和亲,你不必担心,这易容术可保持三月之久。”

    “三月之后呢?”

    “三月之后,我会有别的计划,届时也不用再受北祁的掣肘,你放宽心便好。”

    月苻砚接着道,“后日和亲队伍出了城门后,你我二人便大婚,时间上虽是赶了点,但一定是最盛大的婚礼。”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这人那日去鬼市,果然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云清璃就是个冤种啊,还能这么来的么。云清执心里路程已经九曲十八弯了,但是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还成亲?还成亲?还成亲?月苻砚怎么疯起来,来这么疯的啊,云清执沉默着继续扒饭,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表现是自己高兴的样子,要说真棒?可是这本是他和云清璃的婚礼,棒什么?还是说自己也迫不及待要嫁他?还真不是。算了算了,低头扒饭吧。

    不行不行,这样她一直被困在这里,她还怎么去招摇山,该死的月苻砚,没想到最大的难题居然是月苻砚,亏得她费尽心力的去帮他,到头来他还要背刺自己,一天天,还怎么让人活啊,嗷不,让神活啊。

    月苻砚除了不让她出府门,其他的地方并未限制的,于是这诺大的摄政王府,她是逛了又逛,也不知道江修染有没有发现那冒牌货的不对劲,但是既然已经在这里不能走了,她先把一些要紧的事干了,今日月苻砚上朝去了,她趁着月苻砚不在,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找一些关于他谋逆的证据,但是很不幸,并没有。倒是翻出了一份治国之策,看墨迹,当是有些年头了,一直留着却没有呈上去,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么?云清执仔细看了一下这份卷宗,是些好法子,只是为什么没有推行呢?突然外面传来了响动,云清执连忙将卷宗装了回去恢复了原样,然后她躺在了一旁的小榻上,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了,接着门吱呀就响了,接着月苻砚就进来了。云清执作势被吵醒的样子,眼睛惺忪着,坐了起来,对着月苻砚撒娇道,“苻砚哥哥,你回来啦,我就想着你下了朝会到这里来,便一直等着,竟睡了过去。”

    月苻砚走过来,摸了摸云清执的头,“让你久等了。”说完便低下头,想要亲一下云清执的脸颊,云清执瞬间脑子里的弦绷了起来,微微后仰。

    似乎想起了昨日说的话,月苻砚停下,凑到了云清执的耳边问道,“可以亲一下脸嘛?”这是让她同意,还是同意啊?云清执欲哭无泪啊,脸上还是装作娇羞的点了下头。于是月苻砚就真的轻轻在她的脸上点了一下,然后顺势坐在了云清执的身侧,拉过了她的手,“明日过后,你便会是我的妻子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云清执低低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他了。

    两日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今日一早,和亲的队伍就出了城,真正的和亲公主还在摄政王府呢,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司命那家伙也是,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云清执一人在房里干着急,凡人成婚讲究一个吉利,也不知怎的,偏就算在了今日,且不说与和亲撞了时间,这么着急,像是生怕云清执会跑一样,没办法,没人能来救她,她认命般让他们讲自己熟悉装扮了一番,换上了新娘服饰。

    正午时分,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云清执身着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挽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随着她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长长的裙裾铺开在身后,额上花钿摧残,纤纤玉指上的丹寇与红唇华贵至极,一抹红色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只手牵过了云清执,云清执只能看到月苻砚身着暗红金丝婚服,他牵着云清执的手一步步踏入摄政王,随着礼成,韶乐之声不绝于耳,百官朝拜。

    “恭贺燕王大婚。”

    月苻砚将云清执抱回了房间,周围一阵惊呼声,大家纷纷哄笑。

    到了房间后,周围安静了许多,月苻砚将云清执放了下来,云清执今日一天都挺累的,于是顺势就坐在了床沿上,一下子就被膈到了屁股,啧了一声,月苻砚听到,帮她把床上的桂圆花生一些婆子撒的吉祥物都收了起来。

    突然外面响起了几道声音,“王爷,今日大婚,不喝几杯?”其他人的附和声一一传来。

    “阿执,你先在此处坐会,我陪他们喝几杯就回来,饿了就吃些东西,不必守那些死规矩。”月苻砚耐心的对着云清执说道。

    “嗯,苻砚哥哥你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妈的,等你个屁,今日人多,守卫好不容易松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先安抚了月苻砚再说。

    果然,云清执说完这话,月苻砚就出去了,他刚出门,云清执便将红布扯了下来。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屋外派了两个婆子守着,她先拿了点东西垫吧了一下肚子,确实要饿惨了,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声音,然后房门便被打开了,云清执与江修染大眼瞪小眼,“小爷忙前忙后的,你这是在这享福啊?”江修染的突然出现,确实让云清执惊喜了,她是真以为江修染已经跟着和亲队伍出城了,还在想着怎么自己一人逃出去呢。

    “江修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云清执很好奇,手上却找了个袋子,将桌上的吃食都贯了进去,既然江修染来了,就抓紧时间,马上就要跑路咯。

    “那日你从摄政王府回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看,都不是你,我就留了个心眼,果然。”江修染把晕了的两个婆子拖了进来,然后把门反锁了起来。

    “先想办法出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行了行了,别拿了,”江修染一手拍掉了云清执拿糕点的手,将这袋子丢在了一边,“等出去,你要吃多少小爷给你买多少。”

    云清执哦哦哦的点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块。

    “怎么出去?”灵魂问题。

    “从后窗跳出去,这里紧接后院,穿过后面的假山,到了后院,有一条暗道,我前两天挖的。”

    “哇偶,你是属狗的嘛?这么会刨洞。”

    “少给小爷贫,走了,快。”

    两人一前一后,从窗口跳了出去,这会后院果然没人,人全在前厅喝酒呢,云清执与江修染逃的很顺利,从暗道钻出来后,就有一辆马车来接应了,“清执,快上来。”是叶时苏。

    “时苏,你怎么也来了。”云清执三两步就跳了上去,江修染也跨上了马车,戴上了一个斗笠,便驱动马车开始前进。

    “江修染知道你出事后,便来我府上找了我,与我说了此事,好在你没出什么事。”叶时苏拉过云清执的手,将她头上掉下来的两缕碎发抚到了耳后。

    “你也要跟我们出城么?此事月苻砚一定会追究的,你现在就回府,不然一定会牵连到你们家的。”云清执这两日有点摸清了月苻砚的秉性,他就是妥妥一疯子,这次她逃了,但凡被他发现是有人帮了她,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无碍的,我已不是叶府的女儿了。”叶时苏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凄凉,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普通的软禁么?怎么会?

    “时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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