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

    云清执顺利摆脱了江修染,她一路向北走去,在一家店一家店的看,不敢多问,鬼市里也有不少魔族,如若让魔族知道,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忽听到街边有人在卖看上去像韭菜一样的东西,传闻人吃下后,便不会感到饥饿,难道鬼市门口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便是吃了这东西么?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有人给他们吃食,也没见他们吃。云清执看到是一个小童,手上拿着这东西,叫“不饿草”,但是听着描述,倒像是祝余草,祝余草生长在招摇山,说不定这人知道关于招摇山的事。

    云清执给了小童三两黄金,小童立马殷勤的将云清执请进店内,小童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做得出来的,云清执心下存了几分疑虑,待她入店后,小童突然嘿嘿一笑,瞬时门关上了,云清执连忙向后看去,“贵人无需担忧。”是一个年迈的声音,云清执看过去的时候,小童的头发已经苍白,背也佝偻了下去,脸上是□□,此时也被揭了下来,只见那小童,完全变成了老人的模样,这才是他的本体吧。

    “贵人想必是有事要问,不妨一说,老朽或许可以帮上几分。”

    “你为何帮我?”云清执不信这个人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别人,只怕是有什么所图。

    “你脖子上的吊坠,来历不小吧。”云清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吊坠,思索了半刻,凡界的人怎会知道仙界的东西。

    “你是何人?”

    “贵人无需紧张,老朽只拿钱办事,旁的,你不愿说,老朽也不会多问,你的三两黄金只是入场费用,若是有别的问题,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好家伙,云清执心中只想骂贪,不过听他这番话,大概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想过多追究,于是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去招摇山的路,以及棪木。”

    “果然,认识祝余草的没两个人,去招摇山,老朽这有地图,五千两黄金便可拿走,至于棪木,你若愿意拿你的吊坠来换,老朽或许可以给你透露一二。”云清执嗤笑一声,“你果然是贪,五千两拿走,至于吊坠,想都别想。”云清执身边恰巧就带了五千两银票,她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偷偷趁她不注意看过她的荷包。

    老头拿了钱之后,便进了里屋翻翻倒倒了很久,终于拿出了一张地图,递给了云清执,“看贵人这么爽快,老朽便提醒您两句,招摇山并不是仙人能去的地方,您佩戴的是仙物,带去招摇山恐怕会不妥,倒不如给老朽,还能有点用处。”云清执没有理会他,拿着地图打算走了,老头从身侧又掏出了一个黑色令牌,“拿着,没这玩意,你是出不了鬼市的。”说完便抛给了云清执,云清执一把接住,低头仔细看观察着令牌的玄妙之处,刚想道谢,就发现老头已经不见了,于是便出了铺子。

    既然招摇山的地图已经拿到了,她此时便要返程,想到江修染可能还在原处,又折回去打算接了他再走,不想刚出了街头打算拐弯,就发现了月苻砚,云清执不免好奇,他怎会来此处,难不成盯梢的不止门口那两个?还有漏网之鱼么?好在自己戴了面纱,又穿成如此模样,就算是从月苻砚面前走过,他也未必能认出自己,于是她便远远的跟着月苻砚,想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月苻砚仍旧穿着今日在朝堂上穿的那身衣服,身后跟了位女子,看背影倒是有点像月苻砚府上的那女子,云清璃,只见他们拐进了自己刚刚出来的铺子,仍然是小童模样的老头将他们引了进去,云清执想跟过去听听,但是又怕被发现,只得远远观望着,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月苻砚带着云清璃出来了,只不过云清璃出来是却戴了一个斗笠,从头到脚都被长斗笠遮住了,恰巧一□□掀过,斗笠下的一半的面容暴露了出来,那双眼睛锁定到了云清执站的地方,与云清执对视了一眼,察觉到眼神,云清执连忙后退一步,淹没在夜色中,只是脑海中还在震惊自己刚刚所看到的,那双眼睛,分明与自己的一模一样,连露出来的容颜,与自己都极为相似,月苻砚,到底想搞什么……

    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过一刻钟,鬼市将要关了,再不出去,恐怕就走不了了,云清执赶忙回到那家服饰铺,只见江修染已经被绑了起来,正要往里屋拖,云清执看到了,连忙阻止,江修染的嘴巴被塞了帕子,呜呜耶耶的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大抵是在骂自己,云清执没管这么多,拦下了店家,了解了情况后,原来是江修染没看到自己出来,以为店家是黑店,专门拐卖女子的,与店家吵了起来,奈何鬼市的可都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是不全是人,有好多甚至是精灵野怪。江修染虽说身手不错,可也扛不住这些精灵野怪的手段,顶了一会便撑不住被绑了起来,好在云清执回来的快,忙忙给店家道歉,掌柜的人还不错,见云清执道歉诚恳,便松开了二人,还提醒二人赶快回去,鬼市将关。

    江修染刚被松了绑,拿下了塞在嘴里的麻布,呸呸呸了几下,拉着云清执便走了,一路上算是把云清执骂了个上上下下,“云清执,我的云大公主,你说你与我走散的屁话小爷是一句也不信,小爷不管你做什么,麻烦你做事前,先提前知会一声,别一声不吭就来个人间蒸发,你知道我很着急么?”江修染这时才注意到云清执穿的,盯着看了一会,不自然的撇开了眼神,云清执注意到了江修染的停顿,看过去时,只发现江修染的耳朵红了,不禁调笑道,“江修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江修染脚上加快了速度,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放屁,这天真热,走快点,鬼市都要关门了。”

    云清执全身上下都换了异域的服饰,所以连带着鞋也一并换了,外邦的鞋只薄薄一层,可能是为了方便跳舞时更好的展现自我,所以鞋很不贴合,云清执刚刚走那么长一段路,已然觉得吃力,现下江修染又加快了速度,云清执不免也要走的快些,没一会云清执就气急败坏的停下来不走了,江修染察觉到了,这才停下来往后看,云清执在月色下就这么站着,通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属于她原本的气息,嘴上没有染口脂却分外的红,一时间江修染看愣了神,云清执看他如此模样,气笑了,“江大少爷,眼睛都看直了?”

    “你放屁!”江修染被云清执直白的话语说的脸都红上了几分,只是趁着夜色,掩藏了几分。

    “过来背我,我脚疼。”云清执边说边长开自己的手,有点撒娇的意味,等着江修染来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开口,江修染就会说好。

    “真是服了你了。”江修染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身体却很诚实,两步并一步就走到了云清执的身前,蹲了下去,“嘿嘿嘿,谢谢修染哥哥。”

    “正常点。”江修染大步往前走,云清执心想,明明都笑了,还装什么,真是表里不一,嗷不不不,这倒是像骂他了,应该是那句刀子嘴豆腐心,嘻嘻,突然觉得江修染这人倒不错,还不禁逗,这不比月苻砚那家伙好多了?月苻砚那家伙,是真油盐不进,云清执心中不免感叹,再回想这一世,她之前到底是在干什么蠢事啊,不禁有些咂舌。

    没一会就到了出口,果然鬼市出口处有野怪拦路,云清执悄摸拿出令牌晃了一眼,没人江修染察觉她的小动作,两人顺利出了鬼市,江修染那二货还在沾沾自喜,“云清执,看到了没,我就往那一站,连鬼市的鬼都要给我让路。”

    云清执不免翻了个白眼,“对对对,你江大少爷最厉害啦。”

    “你这话听的,阴阳怪气。”

    “你真的,我真是夸你还夸出错来了”

    …………

    ………………

    两人一来一回的互怼着,不过一会就回到了府里,江修染将云清执送回房间后,找了些药酒纱布来,叮嘱云清执如何包扎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云清执心想,江修染做事确实周到,如若不是……

    云清执包扎完,躺床上时,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沾了枕头就睡了,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等醒来时,银玉已经在外面侯了很久了,见云清执醒了,便上前伺候她洗漱,边说道,“公主,今日一早,官府那边就过了文牒,说是三日后便要启程前往北祁。”

    “嗯,意料之中。”云清执接过了银玉递过来的布,将手上的水擦干净了。姬鹤年办事果然讲究一个效率,恐怕这时间定的这么仓促,就是他给的建议,啧啧啧,这人还真是,一刻也等不了接手北连十三州了。

    云清执洗漱完毕,便有小厮来报,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叶时苏被软禁了起来,原来是她父亲回府了,今日一早匆忙赶回来的,听说了叶时苏昨日里帮自己的事,怕牵扯到叶家,将她绑了起来,叶时苏平日里可以不听她家大夫人的话,但是她父亲的话,她还是不敢违背的,于是便让小厮递了话,让云清执不必担心自己,等她父亲气消了便能放自己出来了。至于第二件事,可以说是震惊了朝野上下,今日一早,摄政王以燕王之名,自请求娶清璃公主,等和亲使臣走了,便举行婚礼,一时有些让人琢磨不清,云清执脑中突然浮现出昨晚在鬼市中看到的那双眼睛,看着铜镜中自己的眼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月苻砚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在这里,他的心思从来都让云清执看不懂,心下的不安感又强烈了几分。

    用完午膳后,江修染破天荒的来找了自己,说马上就要去北祁了,想要逛一逛南都,问云清执可否愿意,闲着也是闲着,云清执一口就答应了。

    下午,云清执将旧账清理了一番,又重新理清了一些思路,将月苻砚党派的一些人都记录了下来,她要在这几天之内,将这些人先清理了,为云卿和扫清一些障碍,毕竟这里之后会没有月苻砚和云清执,而云卿和是南襄未来的皇,一定要保证他的政权是稳定的,所以一下午她走东访西的,将地下的几个分线都理清了,整理了一份名单,悄悄让银玉送进了宫里,云卿和虽然年纪不大,但他是月苻砚手把手教出来的,除却他手段不够毒硬着一点外,他几乎已经能将帝王之术了熟于心了,所以他看过这份名单后,自然也能懂个七七八八,至于旁的,也不必再提,即便是云清执这重身份的弟弟,也终将是要自己独立的,所以云清执只能之路,不能替之。

    一切打理完,发现外面已经暗了下来,今日是七月七,这个时辰,外边应该快热闹起来了,云清执想起了自己午间答应江修染的事,于是匆匆就出去了,刚出房门,便看到了一只花孔雀,云清执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江修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去找小娘子呢。”江修染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袍子,袍子上是白色的竹纹,袖口处缝了金边,显的贵气了几分,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用红色的发带绑住,额前有碎发,平添了几分少年感,其实是好看的,只是云清执有几分不习惯,江修染平日里穿惯了清冷色的,偶然见他穿红袍,倒是有不一样的感觉,与姬鹤年倒是有几分相似。

    江修染听到云清执笑成这样,用手摸了摸鼻子,偷偷剜了旁边小厮一眼,闹着说要回去将衣服换掉,云清执忙制止,“哎,干嘛啊,挺好看的,我刚开玩笑的。”

    “我就说,小爷穿什么不好看。”听了云清执的这句话,他又高兴了起来,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来,匆匆跑回去,让云清执在府门口等着。不过一会,江修染就提着一个兔子样的东西走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兔子花灯,递给了云清执。“别人有的,你也有。”

    今日是花灯节,自从神魔大战,父亲走后,包括这十几年在人间走一遭,这些节日,都像是与她无关的,从来都不会参与,后来遇见了叶时苏,她总会准备一些小惊喜给自己,但是朋友是朋友,朋友给自己的感觉,与家人给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仍然觉得这三界之中,自己是没有归属感的,是孤独的,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哥哥的影子,一位身着红衣,手拿战剑的少年。

    是的,云清执有一个哥哥,在父亲母亲走后的三百年时光里,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虽然父亲母亲的神陨让她悲伤不已,但是好在还有哥哥在,她也还有依靠,可是那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背着那把宝剑踏上战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尸身都找不到,派出去的小将回来禀报,只说云小将军神陨了,神体已经化为了山水,可是云清执不信,那场战事,自己的哥哥仅仅是作为一个助将的身份去帮忙的,主将没有一点事情,助将却神陨了,可那一批出战的将士口供一致,云清执实在问不出别的。巧就巧在,这事不就后,云清执就被封为上仙,美名其曰,父亲云台凛功勋颇大,子承其荣,可为什么偏偏是在哥哥神陨后,来了这迟迟未到的赏赐,倒更像是在转移视线。后来又过了万年,她竟连哥哥的长相也记不太清了,她越想,记忆就越发模糊,所以后来她便不敢再去想哥哥的样子,她怕有一天她都会忘了自己曾有个哥哥。云清执此次下凡来的另一事就是找到当年哥哥参与的那场战事遗留下来的魔族,神族的人口供出奇的一致,那她倒要看看,魔族是否也是这个说法,至于自己的哥哥,她不信他已经死了,哥哥说过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而魔族,说不定会有关于哥哥的线索。

    想起这些事,云清执的眼眶红了几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江修染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有点慌,一边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又拍拍他的背,他的小兔子花灯此时也被他丢在了一旁,“我的姑奶奶哟,你可别哭啊,搞得像小爷欺负了你一样,快别哭啦,是不喜欢这花灯么?扔了扔了。”

    云清执听到江修染这么一说,哭的更大声了,拉住江修染的衣服,就鼻涕眼泪一把擦上去了,江修染哄了好久才歇停,等她停下来时,才发现江修染的手受了伤,有好几道划痕,像刻刀划到的,云清执眼睛红红的,拿起被江修染丢在一边的兔子花灯,抬头看向江修染,“这是你亲手刻的?”

    江修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有,这我随便买的。”

    云清执一把拉起他的手,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他手上的划痕,江修染的耳朵又红,云清执看到后,被逗笑,看到他这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总是会让自己想到在天界是她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狼,每次被自己逗了之后,就是这样的。

    云清执一手拿着花灯,一手拉着江修染,便走了出去,江修染说道,“好啦?不哭了?不过小爷真挺好奇的,刚刚你是被小爷感动到了嘛?”

    云清执感动不过三秒,听到他这么一副腔调,白了他一眼,然后拿着花灯就往前走了,江修染一路跟在后面喋喋不休。

    云清执带江修染去了醉仙居,定了个雅间,与江修染一同上去了,意外的碰上了姬鹤年,姬鹤年是独自一人出来的,他们恰巧碰到,云清执便客气邀约,没想到姬鹤年欣然接受,多一个人,云清执倒是不在意,反而江修染却有点闹了脾气,开口便怼道,“我们云大公主真是豪气。”不知道江修染抽的哪门子疯,今日姬鹤年在场,她便没做回应。三人一同上了雅间,姬鹤年率先开口道,“按你们南襄的习俗,今日是花灯节,当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出来,你与这位公子?”姬鹤年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正好这边店家也上了酒,江修染二话没说,拿了杯子过来便闷了三杯,云清执则像个事外人一样,完全不知道江修染在发什么疯,只对着姬鹤年说道,“哪有那么多讲究,这是我的好朋友江修染,三日后也会送我前往北祁的,趁着今日,你们二人可以先认识一下。”

    “谁是你好朋友了,切。”江修染不接这茬,摆着谱呢,云清执手伸到桌下,掐了江修染一把,他才老实了一点。

    姬鹤年向江修染敬了杯酒,江修染敷衍的回敬了一下。

    “今日倒是没见到你的那位朋友。”姬鹤年开口道

    “叶时苏么?”往日里与自己待在一起最多的就是叶时苏了,想来姬鹤年应该问的就是叶时苏了,果然姬鹤年点了点头。

    “她大概现在,在府里念四书五经呢吧。”云清执玩笑道。

    姬鹤年挑了一下眉,一瞬就理解了云清执的点,他有私下调查过叶时苏,所以对于她的家事也了解了一二,听着意思,大抵是被关起来了。

    晚膳结束后,姬鹤年便先行告辞了,就真的好像是来蹭云清执一顿饭的,云清执结账时,才发现江修染已经给过银子了,江修染自打姬鹤年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想打了霜的小狗一样,恹恹的,这会云清执拿胳膊肘碰了碰江修染,他才回过神来,“不高兴?不高兴回府了?”

    “哎,不是,小爷就是单纯的讨厌那家伙,别嘛,现在他都走了,继续玩嘛。”江修染连忙道。

    云清执听他说这话,不禁好奇,“你两第一次见面,你讨厌他干嘛?”

    “哎哟,快走快走,外面有灯船,小爷在乡下都没见过,我们快去看吧。”江修染忙忙转移了话题,云清执见他不说,便也不问了,恰巧外面来了灯船,他们便一同上前了,船上是一位如画美人,踩着乐点在跳舞,打鼓的人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书生打鼓,实在是有趣,二人在一块,就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一般。两旁的人们不禁鼓起了掌,此起彼伏的感叹声,云清执在后面蹦蹦跳跳,想要看的清楚些,江修染看着云清执这副模样,不禁低笑了两声,“要不小爷背你?”

    江修染是低头在云清执耳边说的,所以云清执猝不及防转头的时候,江修染还来不及后退,云清执的鼻子就碰到了江修染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江修染的脸就红了起来,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倒是云清执,似乎不怎么在意,看到江修染这个反应,不禁逗笑了她,她捂着嘴偷偷笑了几下,然后回应道,“好啊,那你背我。”于是自顾自的跳到了江修染的身后,江修染半蹲了下来,云清执一下就跳了上去,果然,个子高,视线就是好,云清执不禁感叹。

    而这一幕,全都落到了月苻砚的眼中,今日他本想邀云清执一同去花灯节的,可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了她与那个叫江修染的家伙一同出去了,月苻砚本想就此回去了,可他看到云清执拉着江修染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步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他竟偷偷跟了上去,可到醉仙居的时候,他没敢再跟进去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离开回去了,这两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今早他以燕王之名求娶了云清璃,他就想看看,云清执的反应,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甚至昨日,他带着云清璃去了鬼市,将云清璃易容成了云清执的模样,他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是对这张脸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如今他站在醉仙居外,没敢进去,看着云清执与江修染打打闹闹,他脑子里的弦绷的越来越紧,好像下一秒就要断了。他想要摆脱这种情绪,于是他没再醉仙居门口停留了,他独自一人,浑浑噩噩的走了,可是再抬眼时,却发现云清执就在对岸,不知道江修染在她身后说了什么,她竟然转头亲了他一口,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脑海中珠零玉碎的声音,那根弦断了,明明几月前还说喜欢自己的人,怎么可以片刻间就与旁的男子卿卿我我,不可以,云清执只能是自己的。

    男人的眼神眼神晦涩,云清执感受到有谁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但她找不到,于是她拍了拍江修染,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江修染以为云清执看不起自己,“干嘛,背你这样的,来十个,小爷都不带喘的,啊啊啊,你轻点,别别别……”云清执一把就揪住了江修染的耳朵,江修染吃痛的将云清执放下了,“云清执!你干嘛,不感谢小爷就算了,你还……”

    云清执一把捂住了江修染的嘴,附到他耳朵小声道,“声音小点,有人在盯着我们。”云清执附过来时,连带着一股清香味,和橘子剥开时炸出来的香味很像,但又有点不同,这股香味一下子就钻入江修染的鼻腔,很好闻,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

    “哦。”一反常态的,江修染乖乖的闭了嘴。

    总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大街上人还这么多,总不至于真来两个杀手,只是两人不再那么高调了,云清执带着江修染去了她以前常去的一条街,那里卖什么的都有,有一家卖配件的,想着今日难道带朋友出来玩,于是云清执大方的让江修染挑自己喜欢的,而江修染的目光却在一旁的饰品铺上,卖饰品的奶奶看见生意来了,连连向江修染介绍,江修染手里拿起来一只紫色流苏的发钗,“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发钗是鹊山的天然石打造的,这但就打造就用了三年的功夫,它的流苏用的是沧山最好的天然翡翠装饰而成的,这戴出去,别提有多好看了,哟,您瞧我真是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您夫人不就站您身后嘛?夫人长得真是漂亮啊,是老婆子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咯。”

    云清执连连否认,可这奶奶哪肯罢休,又是一顿猛夸,江修染更是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真是疯了,五两黄金,就买这跟发钗,云清执都替他觉得肉疼,刚想开口打趣他是不是送给心上人的,江修染就先一脸傲娇的表情,将发钗塞进了云清执的手中,害得云清执没好意思把刚刚要说的话说出来,“送你的,就算是今日你带我出来玩的回礼。”江修染的眼睛亮闪闪的,有点像小狗狗,说这句话时,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口气,生怕云清执不肯收下似的,倒是云清执,并没有变扭,道了声谢便收下了。然后云清执又变戏法的拿出了一块玉珏,通体雪白,玉珏的中央盘踞着一条刻出来的小蛇,蛇的额心处有一点绿,点缀了这块玉珏,下摆是绿色的流苏,这块玉珏是刚刚趁着江修染不注意的时候买的,“你来南都的礼物。”说完也不得江修染反应,把玉珏塞给他,就往前走了,江修染接过玉珏,快速跟上了云清执。

    二人又逛了一会,看了会烟火表演,眼看已经很晚了,人也散去了很多,两人便也打道回府了,江修染将云清执送到屋前时,突然扭捏了起来,想说什么话,但是又没说,云清执看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率先开了口将他赶了回去,等江修染走后,云清执才开始在屋子里偷偷笑了起来,回想起今日的点点滴滴,云清执不禁又笑了起来,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给云清执吓了个结结实实,“哟,云莳仙子这是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司命突然出现,表情笑的还极其猥琐,云清执被吓得转了过去,开口就骂道,“你天天神出鬼没的,是生怕吓不死我这肉体凡胎么?”

    司命立马狗腿了半分,“怎么会呢,云莳仙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会被我一个小仙吓到,嘿嘿,今日来,是替天后娘娘传话的。”

    云清执坐下倒了两杯茶,递给了司命一杯,“天后娘娘说什么?”

    “娘娘吩咐,希望您能早日拿下太子殿下,促成良缘,待您与太子殿下回天界时,就为您二人请求天帝赐婚。”果然,当时下凡前,云清执想到了这一步,代冉姨母也想到了,趁这月苻砚没有记忆时,近水楼台先得月,将他拿下。在想想前几年,自己大抵是受了红丝的影响,费尽心力的希望得到月苻砚的青睐,然而月苻砚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多少都让她有些挫败感,更何况现在,他两闹到了这重地步,还要让云清执继续去勾引月苻砚,这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谁能知道,不过才几天前,她刚对月苻砚放了狠话,救命,要怪就得怪司命这家伙,来的如此慢……

    越想云清执就越气,“司命!我与你不共戴天!!”

    司命不知道云清执在想什么,见她说着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继续说道,“云莳仙子莫气,还有一事,关于棪木,据说曾有人在招摇山魔域见到过,或许届时您可去哪里观察一番,还有,上回天后娘娘疏忽了,这吊坠带入招摇山时,需得施个法,否则它神界的气息会被招摇山的魔物感应到,我将这口诀写下来了,云莳仙子收好。”这与那老道说的对上了,云清执收下了字条,与司命又随便聊了几句,比方说,问问他是如何飞升的啊,家曾住哪,是否娶妻啊等等问题,司命觉得云清执就像自己凡界之前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没说两句,施了个法便走了,云清执待司命走后,将口诀记了下来,于是将字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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