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林中起了雾,不便打猎,”傅盛走进屋来,径自摘了斗笠,解了蓑衣,放置好后,就向他自己的卧房走了去。

    金铃儿拿不准他有没有听见自己方才在她娘面前说的话,若是听见了,应该会很生气吧?!

    他对自己那般好,而她竟然在旁人面前那样诋毁他,虽然那些只是她故意说给金氏听的。

    “我……”金铃儿追着他进了卧房里,手足失措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吗?”

    拿衣服的傅盛手上顿了顿,接着从衣柜里翻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看了金铃儿一眼,闷声道:“嗯。”

    金铃儿急忙解释道:“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在我心里你不是那样的,啊——”她尖叫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傅盛脱了上衣,露出强健而壮硕的胸膛,下半身的裤装非常修身,令他的两条腿看着十分修长,在那紧紧绑住的腰带下的腰身劲瘦有力,那线条明显的腹肌极大的冲击了金铃儿的视觉,让她那张白皙的脸蛋瞬间透红。

    “换衣服啊?”傅盛拿起干衣裳换上,面上自若道:“出去淋了雨,湿衣裳穿在身上不舒服。”

    “哪有当着人面就脱衣服换的?”金铃儿羞恼地跺脚。

    傅盛剑眉微挑,“这是我的卧房,你又是我的娘子,有何不可?”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金铃儿双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告诫自己快清醒一点,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都老夫老妻的,娃都有两个了。

    可,可从前她对着傅盛,哪里会有这种娇羞的反应?根本就不会把他当成男人看。

    “刚刚的事——”金铃儿听着动静,判断他穿好了衣裳,转过身继续解释刚刚的话,不想转身过来,傅盛已走近了过来,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墙壁处。

    他俯身下来,目光缓缓垂落,落在金铃儿惊慌的目光上,渐渐往下,最后停留在她粉润的唇瓣上,心口腾地一下烧起一簇火苗。

    傅盛稍稍克制,声音微沉道:“我在你心里不是那样的,那是哪样的?你说说看。”

    幽暗的角落,两人靠得那样近,呼吸仿佛都能缠绕到一块。

    那个吻是甜的,傅盛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像盛夏的水蜜桃一样软,轻轻一咬,就能品尝到甜甜的汁水。

    “你很相信我,”金铃儿上来一句话,就给傅盛把刺毛捋顺了,“我觉得这是最值得我高兴的地方,还从来没有人能这样信任我。虽然你看着很粗犷,但其实很温柔,很体贴。又总会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适时地给我支持……”

    越往下说,金铃儿心就被填得越满。

    此刻在金铃儿的心中,没有人比傅盛好。

    “你又很聪明,教你做饭,你一下就学会了,你很勤快,家里的事不论大小,你都很乐意去做。”

    “你很厉害啊,打猎很厉害,大家都说你是十里八乡打猎最厉害的猎户——”

    终于安静了,傅盛用唇堵住了金铃儿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令人心悸的触碰,让傅盛心中不禁喟叹,果然是水蜜桃一样的甜味,好甜!

    金铃儿被吻得脑子发懵,她的鼻腔里全是傅盛的气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充满了侵略性,是最原始的欲望,撩拨得她身体发软,双腿支撑不住,顺着墙壁往下滑去,傅盛两只大手伸过来,钳住她的纤腰,往上提了提,让她趴稳在他的胸膛上,含着她的唇瓣,继续亲。

    但这似乎远远不够。

    傅盛全身的肌肉绷紧,金铃儿靠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像靠在石头上一样硌人,还是一块烧得滚烫的石头。

    “嗯……”金铃儿嘤咛了一声,抗议它的不舒服。

    傅盛把她往上抱了抱,放松了肌肉,让她趴得更舒服一些。

    “嗯?”金铃儿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干啥?她是进屋来解释的,怎么变成羊入虎口了?

    傅盛倒是自然,一双深邃的眼眸微闭,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阴影,凑近了要吻上来,说时迟那时快,金铃儿伸手一挡,滚烫的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傅盛赫然睁开眸子,一双眸子温柔无限,显然动了情。

    “你,你不要这样。”金铃儿拒绝道。

    傅盛一怔,仍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暗自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随即转身拿一旁的干外袍穿上,不紧不慢地系着腰带,扯开了话题,“常瑞和他娘子已先行住到了山上,我们家准备何时搬过去?”

    金铃儿脸上红晕还未消散,两瓣唇还是麻麻的,被啃.咬的力度似乎还停留在上面,她看着傅盛装作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但耳朵以及脖颈处红得惊人,就连胳膊上的青筋也是紧绷着的,他在忍耐。

    不过他的进退有分寸,让金铃儿还是很受用的,说话也不禁娇软了些,“不急啊,到时候提前几日搬去就成。”

    这般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在傅盛耳中,一颗坚硬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听你的。”

    他卷起凳子上的湿衣裳,准备拿去洗,似又想起什么,道:“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山上的岩洞搭了四个房间,常瑞和他娘子一间,我爹一间,我们一家人一间,还剩下一间,是否留给岳父岳母?”

    傅盛本来就是给岳父岳母留的,但今日见这情况,想来是要先询问过铃儿的。

    “王婶他们一家有去处吗?”金铃儿想都没想,直接道:“王婶一直以来这么帮衬我们家,又常常替我们看着宁宁和溪儿,如果可以,我想把这间房给他们。”

    除了有恩情在以外,还有就是王婶一家为人和善,心底又好,不会起什么幺蛾子。

    也不是她心狠,将自己爹娘丢在一边不管,主要是她爹娘若是与她住在一块,指不定要闹出多少麻烦事来,眼下洪水的事传扬了出去,她爹娘定会想法子安置。

    再者前世,女儿宁宁和王婶家的小鱼儿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两情相悦。

    “你说得是,那就听你的。”傅盛也不问缘由,只要是金铃儿说的,他都赞同。

    -

    离仙鹿预言洪灾的那日越来越近了,起初很多人不信,但随着这场雨一直不停,瞬间也慌了神,跟着一块准备起来,便是官府派人维持秩序,严词告诫,洪灾一事乃是谣言,也无人听。

    王婶带着孙子小鱼儿,在家左等右等,也不见儿子和儿媳妇归家,他们二人在青莲镇上的一家客栈做工,一个当伙计,一个当厨娘。

    王婶已经喊了多人帮忙递话,终于赶在五日前回来了,这个时候,十里村大部分村民都走光了,跑去了高地安顿。

    “你们咋才回来?是没收到我的口信?”王婶见到儿子和儿媳妇归家,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他们空手回家,心口又猛地提拎起,“你们在青莲镇就没听说洪灾的事?怎么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我想办法弄了些粮食,可我们一家四口,怕是不够啊!”

    王婶儿子白家荣叹气道:“我们也想回,可东家一连欠我们好几个月薪,身上一分钱都没,得找东家要薪,才能买粮食回来。但东家一拖拖到如今,薪是拿到手了,粮食却是一粒都买不到。”

    王婶儿媳妇杨荷也不禁跟着叹了一口气。

    眼见得一家人愁容满面,王婶反倒有了主心骨,“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什么困难都能度过。不怕,家里还有些存粮,船到桥头自然直。”

    “祖母说得对!”小鱼儿攒紧拳头,赞同王婶的话,一家人笑了,惨淡愁云从这个家的顶端散去。

    就在这时,傅盛和金铃儿来了,邀请他们一家人前往避难所。

    “什么?你们当真要叫我们一起?”白家荣不敢相信,“我们一家人的准备不够,可能会拖累你们。”

    “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傅盛沉着道:“往日王婶对我们家照顾不少,遇到困难,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只要我们家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家挨饿。”

    “多谢,多谢,”白家荣感激万分,拉着妻儿上前,跪下一拜,“请受我们一家人一拜。”

    傅盛伸手去拦,金铃儿亦将杨荷扶起,“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她看向一旁的王婶,上前行了一礼,“王婶从前我不懂事,多亏你帮忙照顾宁宁和溪儿,铃儿实在无以为谢,希望这次能帮到你们。”

    “不用客气。”王婶乐呵呵地道:“这是孩子们的缘分,宁宁和溪儿喜欢粘着溪儿玩,我照顾他们也是顺手的事。”

    傅盛切入正题,“今日大家将东西收拾好,明日一早,就搬去山上。”

    “哎。”白家荣应道。

    -

    第二日,傅盛和金铃儿打包了东西,与王婶一家人搬去了山上,去山上的路崎岖陡峭,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才到,不过到了地方,看到倚靠岩洞口建立起来的木屋,还是叫人心里非常高兴的。

    特别是进到了里间,比起他们在乡下的住处一点也不差,有床有桌子,床上的被褥还是新的。

    这还是金铃儿第一次来,因为一直下雨,地方也陡峭,她信任傅盛,都交给傅盛去办。

    乍一看到还挺惊喜,不过当看到他们家那间屋子只有一张大床,还是不禁愣了下,怎么只有一张床?刚刚去王婶他们那间屋子看了,还有两张床呢,床之间还有帘子挡住了。

    傅盛放下东西,一边整理一边道:“王婶他们一家三代,我们这是一家人,大的屋子自然得让给他们住。”他说着,抬脚踩了踩地面,还算平整坚实,“我晚上就在地上打地铺睡吧。”

    瞧他说话的这委屈模样,金铃儿很难不怀疑,他故意在她面前卖可怜。

    不过这山上湿冷,睡地下被褥再厚,恐怕也容易生病。

    “哪就没地方睡了?这床不是挺大的吗?我们一家四口难道睡不下?”金铃儿伸手掀了掀被褥,底下垫了厚厚一层稻草,又在稻草上铺了一层褥子,一层棉被,睡上去应该特别。

    傅盛抿了抿嘴,笑意还是浮上了眼底,黑眸里闪着亮亮的星光,“嗯,那我睡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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