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汀的思维短暂停滞，听着赵秦龙飞凤舞的转述，越来越觉得和真实情况大相径庭。
“你看这个汇总帖子，这个最全。”
赵秦递来手机，一个标题为「巨瓜！宋胥舟为女朋友与Burn反目，内附全网首张女友照」的帖子飘在热门第一位。
回复楼已经破千，兰汀在赵秦的注视下点开，指尖微微发颤。
主楼全是现场玩家的转述，事无巨细，恨不得把空气里的氧气含量都写进去，对兰汀这位“女朋友”的外形描述也无比细致。
帖子最后是一张偷拍图，好在只有极模糊的背影，只看图片的话，说成任何一个黑发女生都不违和。
“主要是我一看帖子里的描述，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赵秦激动又惊诧，说出了此行的缘由，“连这张背影图都像，正好还有事儿找你，我就直接过来了哈哈！”
她拿回手机，对着那张背影图放大再放大，语气惋惜。
“可惜啊，Daybreak网吧是胥神家的，要不还能花钱托关系找找监控……我真的好好奇啊！”
“……”
兰汀张了张嘴，看对方眼下的乌青，知道她是为此激动得一夜没睡，先试探着开口。
“阿秦，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或者说，我昨天就在现场。”
她直视赵秦，看对方表情呆滞，又赶紧补充道。
“这个照片里的人就是我……不过你先别激动，事实跟网传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宝你在开玩笑吗？？”
赵秦原地石化般不敢相信，张着嘴，看着兰汀惊讶地等她继续。
兰汀摇头，认真地回她。
“不是的，我昨天真的在这里。”
她看赵秦魂出天外，从最开始入手解释。
“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学校出了一点麻烦嘛？我这周需要重新渲染模型，但是我设备都在美国的工作室里，所以要用Daybreak网吧的设备去跑文件。”
赵秦木讷地点了点头，依然处在巨大的冲击中缓不过来。
“昨晚我在网吧，被一个叫‘老鼠’的男生骚扰，宋胥舟帮我解了围，只是这样而已。”
她跟赵秦解释道，又把具体的细节说了一些，看对方木讷的状态，不知道她的承受能力便先略去了宋胥舟送自己回家的部分。
半响，呆愣的赵秦从胸腔里挤出一声洪亮的：“卧——槽——”
她转过脸，眼里竟然泛出星星点点泪光，双手握住兰汀的手，大叫出声，“你认真的吗？！嫂子？？嫂子竟在我身边！！！！”
兰汀被她的称呼猛地一吓，赶紧否认，余光里观察卧室的动静，希望宋胥舟没有听到。
“卧槽卧槽卧槽……”
赵秦震撼得坐立不安，在沙发前踱步，一连说了十几句国骂才稍微平复下来些情绪。
兰汀苦笑着看她，再一次对宋胥舟的名气有了些实感。她不喜欢接触互联网，又总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是真的从没听说过他。
等了好一阵，赵秦才重新坐回她身边。
“果果，你实话跟我说。”
赵秦突然郑重，兰汀不自觉跟着严肃。
“宋胥舟是不是爱上你了？？？”
“噗……”
兰汀险些呛到，瞳孔都睁大，对赵秦的语出惊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没开玩笑！！胥神可是出了名的‘清修士’，圈里他们关系好的，公认说胥神不近女色不近男色，甚至不近人情，跟苦行一样在人间清修。”
兰汀愕然，想到刚刚宋胥舟还在楼下走马调军，充满市井烟火气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别人嘴里描述的样子。
“那后来呢？快快仔细跟我讲，后来胥神有没有跟你留联系方式？或者约你吃饭？送你回家？？”
赵秦激动万分，比自己去了现场还高兴，“你也是个活菩萨，活到现在一场恋爱都没谈过，万一胥神给你传递心动信号，你都收不到！”
“哪里有什么信号……”
兰汀苦笑着回应对方的积极，坦诚回她，“他开车送我到楼下，不过这是因为我有事求他吧。”
兰汀找了个借口，把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移花接木了一下。
“嗯？什么事哦。”
“那你答应我，别生气好不好。”
兰汀有些窘迫，微低下头，“我管他借钱了。我知道你一直说，需要钱跟你开口，但是你们家已经帮了我太多，之前你私下垫了七百万的款，我要还你你也不收，所以我……”
“好啦好啦，我还不了解你嘛~”
赵秦安慰兰汀，又把话题引回她最关心的事情上。
“所以，胥神同意了？你俩才刚认识哎！他借了你多少？”
兰汀不想瞒赵秦，顿了顿，小声道，“五千万。”
“卧——槽——！”
赵秦再一次发出惊叫，震得墙皮簌簌落下层灰。
“五千万？？？不愧是胥神，见面就送你五千万，这还不喜欢你？”
兰汀纠正她，“是借，这笔钱我会在五月前连本带利……”
然而赵秦根本不听，一把抱住兰汀。
“嫂子，你就是未来的嫂子啊！五千万……以后他在我心里就是宋千万了！！”
兰汀无可奈何，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落在卧室的房门上。
宋胥舟是不是都听见了？
好在赵秦没有继续追问之后的事情，兰汀得以将“宋胥舟正在卧室”里的事实掩埋下来。
“哎果果，我突然意识到个大问题。”
赵秦突然顿住话题，把兰汀松开，脸上挂着灿烂笑容上下打量着她。
“你还不了解胥神吧？来来来我跟你讲讲。”
作为追星族，没有什么比给别人安利自己的偶像更快乐。赵秦一把拉过兰汀，和她的头挤在一起，熟练打开手机相册。
“你先从这场开始看，这几张比较还原，但我跟你讲，现场比这帅一百倍！！相机拍不出胥神那种气质，真的绝了……”
“这张，让二追三后喝水的，啊啊你放大这里还能看见脖子上的汗，这喉结，还有嘴角——妈的太涩了！！！”
“还有这个，当时舞台光打着胥神的白T恤，看这里，腹肌！！这可是上了外网热搜的神图！”
……
腹肌。
兰汀想起早上一览无余的春光，面颊发烫，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嗓。
赵秦细致地给她讲解，用两指熟练地放大缩小，绝不允许她错过一分一毫，直到手机第三次提示“电池电量低”，她才恋恋不舍地收起照片。
“怎么样，有没有燃起斗志？”
赵秦眼神炽热，豪迈地搂过兰汀。
“果果，我用我十三个前男友做担保，一定助你把宋胥舟拿下！”
“什么啦！”
兰汀笑着搡她，让她不要胡说八道，赵秦顺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思维有些混乱地喃喃，“哎你什么时候倒的水，我都没注意……”
是早上她和宋胥舟用的水杯，兰汀眼疾手快，拿起自己那杯塞进赵秦的手里，好在赵秦向来粗心大意。
她跟着开口，“对了，你说你有事找我？和兰氏集团相关？”
“哦对，本来是有事，不过现在看来……”
赵秦拿起包，动作有些迟疑，思考了片刻还是从中掏出一份文件。
“你还记得刘一鸣吗，初中在天台跟你告白，手机掉楼底下差点砸到教导主任那个？”
兰汀摇摇头。
“我猜也是，他家不是搞对冲基金么，正要做空这家。”
赵秦把文件递给兰汀，“这是内部资料，刘一鸣给我的，他说让你放心，你现在入局，等到……”
她话说了一半停下，支支吾吾，“除了他，还有好多男生想帮你，像张世，林宏伟，刘启什么的，都找到我家门口了，争着想给你送钱。”
谁不想要英雄救美。
何况是众人心中的白月光。
赵秦神色犹疑地看着兰汀，怀疑这些跟她告白过的男生，她一个都不记得了。
果然，兰汀和她预想的一样，感谢她好意之余，拒绝了所有的帮助。
“不过现在有胥神，还怕什么！”
赵秦爽朗地笑，眨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问兰汀。
“宝，你看你像胥神求助，愿意跟他产生联结，是不是说明，他在你心里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仿佛一片秋叶落入平静湖面，在兰汀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她用余光扫着卧室，不知道宋胥舟会不会听到这句话。
在赵秦的提醒下，兰汀蓦然意识到。
宋胥舟和别人不一样。
没来由的，她并不排斥他。
“别害羞嘛，这就咱们俩你怕什么？说说嘛，你对胥神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赵秦不依不饶，直勾勾盯着兰汀，不允许她躲闪。
“你不会是在顾虑我吧？我发誓，我对胥神纯纯是追星的崇拜，看天上的神那种感觉，连性幻想都没有过！除了……”
“我说，我说啦。”
兰汀连忙开口，止住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赵秦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宋胥舟能在屋里听到，她也顾不及了。
“他帮我解围，借钱，人很有教养……”
赵秦嫌弃地撇嘴，“谁问这个了？啧，直白点吧，你想不想睡他？”
“咳，咳咳。”
兰汀惊得呛到，瞪大眼睛，脸上羞红一片。
“你信我，这是最简单的检验方法。你看宋胥舟，会有感觉吗？想不想在夜里缠绵床上，听他在你耳边低喘？”
“我，我不知道。”
兰汀实话实说，想到宋胥舟还在屋里舌头都打结。
“嘶，不应该啊。”
赵秦发出疑惑的声音，“胥神可是天花板中的天花板，还是说你喜欢完全不同的款？”
“哦！！”
她恍然大悟般，如同得知天机似的接着问兰汀道。
“你是不是喜欢阳光运动型的，黑皮肌肉男，像甘之耀那种？？怪不得你和他关系一直真么好，男女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哐当——
卧室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沙发上的两人同时被吓，兰汀本能地去看卧室，意识到破绽后连忙假装是在环顾四周。
赵秦只听到模糊一声响，没有具体方位，随口问道，“什么声音？”
她还在八卦的兴头上，听到兰汀说是“楼上”后就没再追问，继续话题。
“所以呢所以呢，甘之耀和宋胥舟，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赵秦一直好奇，兰汀对甘之耀有没有超出友谊的感情，他们是认识十多年的发小，甘之耀对兰汀的感情一眼可见，可兰汀对他也从来只是朋友相处。
“你在说什么啦，你和甘之耀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兰汀无奈地笑，伸手点赵秦的眉心，拗不过她的追问。
“我和宋胥舟刚刚认识，我也希望能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赵秦显然不满意，“那宋胥舟和甘之耀，你必须选一个呢？”
哐当——
又是一声响动。
“又是楼上。”
兰汀先声夺人，心下接收到宋胥舟的抗议，感觉有些好笑。
赵秦没有权当响声是耳旁风，等待着兰汀的答案。
兰汀轻呼出一口气，心跳莫名加快，在这个突如其来的选择题上作出答案。
“我会选宋胥舟。”
她声音干净又清甜，一片温柔缱绻，带着点哄人的认真。
话音一出，门两侧的人都被哄好了。
“就是嘛！不愧是胥神~”
得到偶像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比拼中的胜利，赵秦心满意足。
“昨晚还有什么细节吗？再多给我讲讲，嘿嘿。”
-
赵秦又拉着她闲话半晌，最后想到兰汀晚上还要和集团的管理层开会，才悻悻告别。
她临走时不忘和兰汀细致分析。
“你现在是全网皆知的宋胥舟女友，按宋家的公关能力，这么久还没有删帖处理，说明胥神根本就不想让他们处理！”
“果果，哦不，嫂子，加油！！”
……
告别了赵秦，已经下午三点。
随着大门关闭，赵秦的激情也带离，屋内重新恢复宁静。
正是午睡的时候，整栋楼的气氛都慵懒，风都静止，仿佛在阳光下安眠。
兰汀却丝毫没有困意，甚至格外清醒。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如同有一根紧绷的弦，内心又紧张起来。
屋里只剩她和宋胥舟。
刚刚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在人背后议论，怎样都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
她深呼吸两下，调整心情，思考着等下对宋胥舟道歉的话。
快步走向卧室，抬手缓慢敲了几下。
她放低声音，“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方便进来吗？”
“门没锁。”
宋胥舟反客为主，懒洋洋的声音像是带着勾子，让兰汀莫名又觉得慌乱。
她推门，见对方坐在卧室书桌前，金光照着他的轮廓，狭长的桃花眼正看着自己。
“耽误你时间了……”
兰汀继续说着道歉的话，却看到宋胥舟不以为意地摘下一只耳机，正放着视频的手机变为了声音外放，切入进兰汀的话声。
“老师说得特别对，其实对于李太太来说，最无法忍受的是李先生与其他人有秘密。”
“我赞同，甚至可以说，夫妻间的秘密维护了亲密关系。你想想，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别人都不懂的那种感觉，是不是很能产生信赖，形成二人亲密世界……”
手机里播放着一档夫妻调解类节目，嘉宾和情感观察员正对案例进行着分析。
兰汀只听到两句，宋胥舟便把手机按灭，拿下耳机站起身，先开口问道。
“好看吗？”
“嗯？”
兰汀从手机上挪开视线，对宋胥舟这类“接地气”的爱好已经有些熟悉。
“这档节目吗？”
宋胥舟笑意松散，身体微靠桌沿，好整以暇地回答。
“我是问照片。”
兰汀的耳朵“噌”地烧红起来，看着宋胥舟的神色慌乱，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她不知道你在，我，她，是你粉丝，不是故意在背后讨论你的。”
宋胥舟笑意更深，“没关系，是我没让你说的。”
他站起身，地上立马拉出一道长影。兰汀忙不迭侧身，把门给他让开，对方却没有向外走的意思。
“饿不饿？”
宋胥舟往她身边靠近一步，离得近了，身高更给人压迫感。
“一起吃饭？”
“好，那我请你。”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兰汀低头不去直视他，拿出手机看外卖，主动问道，“你想吃什么？”
宋胥舟单手放到脖后捏了捏颈椎，活动一下肩膀。
“你会做饭吗？”
“不太行。”
兰汀说得委婉，她是个厨房杀手，对做饭之类的事情一窍不通，完全不行。
宋胥舟好像早有准备，“嗯，我订过餐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站在狭小的卧室里略显局促，兰汀先开口。
“刚刚来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叫赵秦。”
兰汀解释道，试探着继续问。
“你都听到了？”
“哪部分？”
宋胥舟勾起嘴角，声音有点慵懒。
“我对你一见钟情的部分，还是你会选我的部分？”
兰汀睨他一眼，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根本就是全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的。”
宋胥舟接着说道，似乎是在解释，“这屋的隔音太好了。”
兰汀知道他在说反话，被他插科打诨，对视时的紧张也散了，揶揄回道。
“嗯，再多呆一会儿，还能体验现场版的夫妻调解。”
“很期待。”
宋胥舟自然地接话，兰汀不经意瞥到放在收纳架侧边的支票一角，想起把话题说回正事。
“你还没有问过我，你的钱用途，还钱时间，利息等等。”
兰汀神色正经地看着宋胥舟。看他借给自己“五千万”的随意程度，赵秦称他为“送千万”半分不为过。
她猜测宋胥舟看中她兰氏集团的信誉，或者是宋氏的法务部会专门联系她继续借贷欠款手续，不过既然现在情况合适，兰汀想先和宋胥舟解释清楚。
“有一家做工业物联网的初创公司，叫Linktonic，创始人之一是耶鲁的学长，他愿意出让手里的部分原始股，我向你借的这笔现金是用来交认缴保证金。”
兰汀见宋胥舟在听，继续解释。
“这家企业五月会在纳斯达克上市，我很看好，借款利率按年百分之二十，可以嘛？股票持仓的分红，我会以年为单位全部转给你。”
“如果收益不如预期，到了五月，兰氏在加拿大出售的矿区也可以填补借款，一定可以按时还上你的钱。”
宋胥舟点头，开口问兰汀，但听不出什么好奇情绪。
“对于Linktonic，你这么有信心？”
“嗯，我了解过这个公司，也让慧兰资本调查过。他们另一位创始人很传奇，听说是哈佛在读期间为了作业写的模型，上传后就被硅谷的投资人争抢着联系。不过我不认识，后来听说他退学了。”
兰汀想要拿手机找资料，又觉得不礼貌。
“我晚点把企业资料发给你，或者等那位创始人学长回国，我带你和他见一次面，他好像刚去南极度假。”
宋胥舟眉梢微挑，直接应下来。
“好，那等他回来，我和你一起。”
“嗯，其他的条件呢？”
兰汀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宋胥舟对见Linktonic创始人的事情感兴趣。她还没开口再继续问，就听到规矩的敲门声。
力道不轻不重，节奏工整，在间歇的停顿里都能感受到门外人的礼仪。
兰汀反应过来，是宋胥舟订的餐，她询问宋胥舟道，“先吃饭？这些等下再聊。”
看对方点头，先一步转身离开，前去应门。
宋胥舟站在原地，目送兰汀出了屋。听到客厅门开，私厨开始和兰汀进行介绍，他身形微动，把卧室门掩上，拿出手机点开未接来电。
对面秒接。
“喂喂？我可给她回复了啊，她说已经拿到钱了，都是按你要求，挂在我的名下卖的。”
马天亮正站在甲板上，看船头在南极洲破浪航行激出的白沫，对于久违的假期感到身心舒爽。
“老大？听得到吗，我这儿信号不好，你对于股份转让的事情有别的打算了？终于想开了是不是。”
他还没开始苦口婆心地长篇大论，就听到宋胥舟的声音传过来，对方音量不大，好在游轮上的信号稳定。
“你在南极？”
“对，前天刚启航，估计玩一个月，趁着上市前享受一些清静。”
马天亮把厚重的保暖冲锋衣拉开一个小口，拿相机对着冰层“咔嚓咔嚓”拍照，趁着寒气没进来立马重新裹好。
“咋了老大，有什么吩咐？”
“来一趟平京，我给你安排航线。”
马天亮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是吧，你真要我去跟你们见面啊？我演技不好啊老大，到时候万一说错……”
“你之前想要我的莱卡定制镜头？”
“淦！！想要想要！”
马天亮大叫出声，分不清是风吹得还是宋胥舟慷慨的馈赠如雷贯耳，他感觉自己耳朵要吓掉了。
“好好好，我把登陆时间发给你。”
马天亮连忙应下，不管对方脑子是否清醒，宋胥舟既然开了金口就不会反悔。马天亮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仿佛已经摸上镜头滑润的机身。
“不过你找得到航班吗？航线现在也没了吧，除了私人业务估计都没戏，天，你不会要……”
马天亮话语里“私人飞机”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宋胥舟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站在一望无际的冰原里，看着天空瑟瑟发抖。
救命，这个叫兰汀的到底是谁？能让老大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猛浪拍过，马天亮打了个哆嗦。
不管了，办正事要紧。
他返回游轮的客舱，把手套甩掉，精雕细琢后发送消息。
地球的另一端，兰汀的手机震动。
「您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Linktonic马天亮学长：我下周回国，我们见面签合同吧，你看哪天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