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异能带来的代价......
夏莉摊开右手，心中默念延伸，那指尖果然生长了出去。尝试了一番后，那部分血肉几乎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也不知是怎么完成的力学结构。只是......变异后粉紫色看上去泛水光的皮肤尤为吓人。
她会变成什么？记忆中那种浑身淤泥的臃肿触手怪物，然后再被人抓去研究？
她抿起嘴唇，不再细想。记忆回溯对她来说其实很短暂，但被当做实验的痛苦感依然刻骨铭心。
靠近市中心的巴黎要繁华的多了。高些的楼房能伸出一百五十多层，直插天际，一排又一排鳞次栉比。远处意大利广场边上，还有着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弧桥”：约莫七八十层高的五栋大楼撑起了一个横向弯曲的百米楼，横着躺在天际，带来极其震撼的视觉奇观。
这种超高层采用的纳米材料电梯甚至比普通电梯更快也更安全。
地铁站出来后还有很远一段路，夏莉到达附近时还差了一个小时到七点。这一路她本来想溜边走一些监控拍不到的地方，但被高楼环绕的这片区域是真正意义上的钢筋丛林，纳米立交系统最高处有三十米高，哪里有监控她都找不到，和萨克雷那边判若两地。
“嘿，小子！”
桥梁下，赤足的白发老人喊住她，“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潜渊教？”
各种教派的人就像苍蝇一样烦不胜烦。
那老人继续说道：“怎么，不在乎？你都这样了，还抱着旧时代的理念不愿改变？只有神明才能拯救你。”
夏莉承认这一瞬间她内心波动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话术对所有失意者都有用。闹市区很少有她这样遮的严严实实的人。她冲那老人摆了摆手，对方却不领情，反而靠了上来。
高压电枪从阔袖滑到她手中。
“别紧张，你瞧？”老人吐了吐舌头，腐烂的疮脓散发出一股恶臭，“我们是一类人，得报团取暖。”
仔细一看，那老人的头顶满是癞子，整个人气色憔悴，像是从福尔马林中捞出来一样。
“我跟你可不一样。”
“没什么不同，神都看着呢，孩子。”
老人又叨叨些神神秘秘的话，夏莉看了眼手机，反正时间还有，索性跟去看看。
那老人带着他从一条闹市穿过，转头进了装饰豪华的商超。电梯来到三层，悬浮步道上密密麻麻的人挤人，俯瞰之下像是一条人肉爬虫。再过一些卖改造义肢的喧嚣卖场，在摩天大楼的接送垃圾小门拐出，顺着沿河阶梯下行，喧闹如烟雾般散去，整个城市只剩下水面上清冷的倒影。
这一段行程都是夏莉不熟悉的地方，本来她打算见势不妙就离开，结果如梦似幻的就到了河滩。老人神秘一笑，拉着她进入了岸堤隧道。
“没见过吧，这里是黑市。”
“黑市？”
“你需要沿着特定路线走来，然后就能抵达被神庇护的场所。这片黑市处于政府管辖之外，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隧道的尽头不是什么地下河床，而是一片密封的看上去有十数层的上场。整片区域没有一扇窗户，室内灯牌和电线杂乱地挂着，不少标牌还是东方方块字的字样，为这赛博气息平添了几分色彩。
“咦，新人？”两个裸着上身的，暴露出的皮肤有一半是钢铁的猛男带着半边面具走来，“有邀请函吗？”
“邀请函？”夏莉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隧道竟已不知所踪，“唔！”
那男人猝不及防的朝夏莉兜帽一撩，连着墨镜一把就扯了下来。镜片后面有些发散的绿色瞳孔被强烈的粉蓝光线一照，短暂产生了眩晕，视野变成一团漆黑的斑点。
夏莉本能的打开电枪，一束电弧呲啦弹出，却很快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锁住了手腕。
“变异者？还挺警觉。”
“我不知道什么邀请函，是一位老先生带我来的。”被制住后，夏莉有些后悔跟那人来了。
“人？”
两位守卫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色。
“对，一个癞子头，白发疏散，舌上有些浓疮的老人。”
手上的力道一下松开，胸前纹了半身黑龙的男人打了个电话，随后态度大变。
“没什么了，一场误会。作为赔偿，这边我会为您买一件五层以下的任意物品。”那人老实地鞠了一躬，“女士请来这边，我们请专人为你打造一张面具。”
得空观察环境的夏莉这才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脸上都有一张盖住半脸的面具，或左或右。
“先前您的伪装太幼稚了，若是有人真想查探的话起不到什么效果的。”黑龙边走边说，“刚刚我和外面的人确认过了，河岸那尸体和你描述的外形一致。别害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是我们主教先生对您的的启迪。”
“你是说......异能？”
“你知道？但我们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只有资本家那边的走狗才会培育异能。我们都是潜渊主的孩子，主对我们的恩赐让我们得以窥见其神性，但总有些卑劣的人想要窃取这份力量，殊不知他们多么可笑。”
“而你，也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夏莉隐约觉得社会中被忽略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从这句话中得以勾连起来，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能得出结论。但献祭理智之后，她莫名其妙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面具室接待她的是一个看上去颇为时尚的美人，涂了浓浓的腮红和眼影。她一只手是血肉之躯，另一只手完全由金属构成，而且没有带外壳、所有的零件都裸露在外。
“来了？迷途的鱼儿。就坐在这儿，我来为你做一副面具。”
夏莉顺着指示仰躺在颇有科技感的手术椅上，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一股宁静填满。
这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家一样的香味。
“这面具有什么用？”
“可太有用了，别看我们的港湾中大家都戴着面具，出去之后是看不出来的。你可以通过它改变你的面容，保证谁也认不出你。”
什么？！
夏莉吃了一惊，虽然现在换脸技术已经成熟，但穿戴式科技从未有端倪。她从科学的角度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对方只是说这和技术无关，只是神的恩赐。
这地方还真是神秘。如果那些遍及社会的古怪教派背后都是这种势力，那欧联区岂不是被渗透成了筛子？这群势力的目的又是什么？
出于保守，她没有展示自己触须化的能力。这能力得自巡回幻境中的触手怪，那东西好像也喊过什么潜渊主。若是暴露出来，这些教徒的态度总觉得会发生一些变化。
整个社会似乎刚刚揭开它真实面纱的一角，夏莉不愿在这里就绑死在教派上。她内心深处总觉得通过宗教联系起来的人们，做的事情都不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
金属仪器很快在脸上划过，一眨眼的恍惚后白色左脸面具就做好了。女子在表面上用黑色涂料画了半个笑脸，将它戴在了夏莉头上。一接触，那界面竟有种水乳交融之感，酥酥麻麻地吸附在夏莉的脸上。
“照照镜子？”
靓丽女子递过来一面小镜，里面的人影已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人。那偏向阿拉伯人的美丽面孔和带少许褐色的皮肤改变了她的一切，再熟悉她的人都难以认出。
“去吧鱼儿，去逛逛。”
这边的人倒也说到做到，直接放夏莉自由行动了。那黑龙递给他了一张凭证，用于交易抵押。
服装，面包，头饰......前三层卖各种杂物的都有。距离七点只剩下半个小时，她决定直奔主题，去找香味的来源。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地方居然是一家水产店。
“老板，这水产......有何不同？”
话音未落，夏莉就看出些许端倪。摊位最里面的水箱里，一只螃蟹足足有一米大小，几只腿肥硕有力，壳部也充满扭曲的鼓包。
“呵呵，这边都是新鲜的海鲜，捕捞上来才过了一天。”
海鲜？！
“这年头哪能出海啊......”
“哎~，小姑娘你别不信。”或许是买的人太少，老板有点急，“那一般人捕不得，不代表所有人捕不得。搞走私生意的人多了，这货长得奇怪了点，好吃得很呢！”
再好吃，有辐射病，谁敢吃？
只是那股香味如风扑面，馋的夏莉喉头吞咽了数次口水。
理智难以抑制这股病态的渴求感。长着包的螃蟹，从中线粘着两个身躯的石斑鱼，无须却从腹部伸出鱼鳍的龙虾，都在宣布着自身的肥美。
“这......龙虾多少钱？”夏莉见这虾还比较好携带。
“十万，童叟无欺。”
？？？
就这，长成这样卖十万？
本来以为老板卖不出去，价格不太高呢，合着是太贵了卖不出去啊！
“那这螃蟹呢？”
“螃蟹五十万。够可以了，现在哪还买得到帝王蟹？最多在上世纪纪录片里看得着！”
夏莉忍了又忍，还是决定把龙虾带回去——虽然她馋螃蟹馋的紧，但实在是带不回去。
她突然灵机一动：“哎嘿嘿，老板你们船上缺不缺人啊，我能不能去打个工？”
顺便还能看海，多好。
本来她就是一说，谁承想那老板震惊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好好，小姑娘你愿意，我们船上正好缺人。”
留下了联系方式，夏莉顺着工作人员的引导离开了这片“海湾”，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和“乌鸦”交易药品。那药物花了她一千八百欧元，虽然贵了些，但总归有备无患。
教派那地方，不能尽信。
本来她就是一说，谁承想那老板震惊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好好，小姑娘你愿意，我们船上正好缺人。”
留下了联系方式，夏莉顺着工作人员的引导离开了这片“海湾”，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和“乌鸦”交易药品。那药物花了她一千八百欧元，虽然贵了些，但总归有备无患。
教派那地方，不能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