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恬和沈照一直在WILD待到了零点之后。
身边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一起倒数新年倒计时，从零点开始远方比刚才壮观许多的烟花，气氛热闹非凡，气温都仿佛攀升几度。
以至于郭恬坐进车里之后，安静的狭小环境让她不自觉地困意上涌，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要是困就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沈照转头看她。
“没关系的，我还好。”郭恬摇摇头，把兔子玩偶抱在怀里，稍稍坐直了些。
沈照笑了，点点头：“好。”
半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长，虽然郭恬坚持把她在小区门口放下就可以，但沈照还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她的单元楼下。
“早点休息。”
“你一会儿一个人开车小心一点。”郭恬解开了安全带，半转过身嘱咐沈照，“到了给我发条消息。”
“放心，我会的。”
“那我就先回去啦。”郭恬下了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回过身来，微微弯腰看向沈照，“今天谢谢你。”
沈照笑起来：“不客气。”
郭恬冲他又挥了挥手，副驾驶的门被关上，沈照目送她从车前往单元楼走，降下了驾驶座的车窗，扬声喊她名字：“郭恬。”
郭恬脚步停住，回头，微微偏头表示疑问。
沈照从车窗露出半张脸，隔着一段距离跟她对视：“新年快乐。”
郭恬笑开，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回答：“你也是，新年快乐。”
上楼之后，郭恬打开了灯，去卧室窗台跟楼下的车挥了挥手，沈照打了一下双闪作为回应，才慢慢开出小区。
郭恬趴在窗台上发了一会儿呆，过了好一会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慢吞吞拉上窗帘，踩着拖鞋去洗漱。
这一整天实在漫长，情绪也大起大落，放松下来回到家，郭恬不可避免地感觉到有些疲累。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之后，郭恬只想把自己融化在温暖的被窝里，倒头便躺了下去，摸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沈照两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说是已经到了他朋友家。
郭恬回了个“好”的表情包，又跟了句“早点休息”，刚放下手机，一翻身便看到了刚才被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胡萝卜小兔玩偶。
和它对视几秒，郭恬支起上半身，把小兔摆好，用手机拍了张照，随即发了条朋友圈。
一颗糖：新的一年大展宏兔［耶］
捧着手机侧躺了下来，郭恬刷了刷朋友圈，很快收到好几条赞，包括沈照的，他的消息也在这时候跳了出来。
Shzh：还没休息？
一颗糖：马上了
一边打字，郭恬一边还打了个哈欠。
沈照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郭恬下意识地长按转了文字，语音条下面迅速跳出了一行字，甚至连停顿都转换得丝毫不差——
好，那你快睡吧，晚安。
郭恬抿唇，把被子往上又拉了拉，轻按了一下语音条，沈照的声音传了出来。
隔着传输介质听他的声音，好像跟刚才不太一样，郭恬想，不过跟文字也还是不太一样。
沈照讲究礼尚往来，郭恬便决定也回他一条语音，把手机拿近了凑近嘴边，轻声对着话筒说话。
“你也是，晚安。”
-
对于郭恬来说，她所需要的大部分能量来源并不是和别人接触，尤其是和沈照一起待了一晚上之后，她更需独处的时间。
第二天郭恬一直睡到了自然醒，摸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看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叠在一起的推送消息，郭恬按下手机锁屏之后丢到一边，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又重新把自己卷回了被子里。
半晌过后，从被子里伸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重新拿起了手机。
郭恬侧躺着，只有一双手和脑袋露在被窝外面，她一目十行地掠过软件推送，随即点进了微信。
从下往上挨个点开有未读消息的对话框回复，最上面是沈照的，他发了几张图片，时间是大概半个小时前。
郭恬点开图片，认出了背景是学校，沈照拍了几张学校挂的灯笼、福字、春联等等各种大红色喜庆的新年装饰发给她看。
郭恬眯起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输入框光标闪动，她没有立刻回复。
从昨天意识到她是喜欢沈照的时候开始，郭恬对于身边人的分类机制在他身上便失了灵。
沈照需要被单独列出分组，这是一个全新的组别，关于它的处理方式和应对办法，郭恬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可以用作参考的模板。
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所以暗了下来，郭恬点一下输入框，回了沈照一个答非所问的“早”。
一个字的招呼看起来有些干巴巴的，郭恬想了想，又继续打字。
一颗糖：你已经回学校了呀？
Shzh：对
Shzh：学校过年还挺有氛围的，拍几张给你看看
一颗糖：［点头.gif］
Shzh：你在家？
一颗糖：嗯
郭恬打了个哈欠，屏幕上随后跳出来了沈照的新消息，是条语音。
“那剩下几天假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排？
郭恬慢慢打字：没啥安排，应该就在家休息吧，没几天就要上班了
打完字点击发送，郭恬又按了个十分符合语境的哭哭表情。
看着正在流泪的小狗表情包，郭恬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目光上移一些看沈照的那条语音，点开了转文字。
他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随口一问，还是想……约她？
沈照还没回，郭恬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遂决定按兵不动。
很快，聊天框里便弹出沈照的回复。
Shzh：那也好
Shzh：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郭恬抿抿唇，伸手把抱枕拿过来抱在了怀里，随即慢慢打字。
一颗糖：嗯，你也是
一颗糖：对了，之前答应过了要给你们的小程序帮忙的，我这几天在家就闲着没事儿，都有时间～
Shzh：好，我整理好了发给你
Shzh：不着急，慢慢选就行
郭恬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勾唇回复。
一颗糖：好
一颗糖：那我先起个床
剩下的几天假期郭恬的确都待在家里休息，而一个人宅家过年的好处之一，则是能够避免不少让人身心俱疲的社交——每每收到许晗的吐槽，郭恬都会默默感叹一番。
相比之下郭恬就相当自由，每天能睡到自然醒，提前囤在冰箱里的各类食材也足够满足她偶尔的突发奇想，更大块的时间则用来看书、观影等等，甚至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捧着一杯热饮，坐在窗边发呆也十分惬意。
只是今年和以往稍有不同，郭恬多了一个可以分享闲聊的对象。
沈照在学校过年，春节期间学校为留校的同学和教职工准备了各种活动，沈照选了几个感兴趣的参加，遇到有意思的环节，便给郭恬拍照录视频同步转播。
微信上的交流和面对面的交流到底还是不一样，不论是文字或是语音，哪怕是她和和沈照都拿着手机，消息一来一回也总有时间差。
虽然郭恬不再需要谨慎地反复修改考虑措辞，但总能避免某些四目相对大脑空白的时刻。
郭恬对于此类关系的处理十分生疏，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请求外援借鉴经验，于是点开了微信里许晗的对话框。
循序渐进，郭恬决定先关心一下好闺蜜目前的感情状态。
一颗糖：宝
言午日含：嗯哼
一颗糖：你最近恋爱谈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