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小姐、小姐!罗袂公主,小姐莫要再痴睡了,父皇要来啦!”娇菊儿双手挽起裙尾一路从百川院赶忙前往寻找主子,似乎尤为着急。

    宫殿门牌匾上彩漆墙依旧焕新,就好像裹上了数层闪黄金。精致且不失高贵,宫殿大门左右各驻着两颗真丝木。由世间上万名工匠精心雕刻而成凤龙狂舞、神龙摆尾、鸳鸯展翅、亦有蜷缩着尾巴在入眠的千年神狐。外观精致、威武而整棵真丝木被雕刻地小巧玲珑、精美绝伦、栩栩如生。一幅金碧辉煌且荣华富贵的景象,娇菊儿举眼望去轻易可见,门匾端端正正的刻着:“长春宫”

    娇菊儿越过小池塘,一路狂喊着。她绕过长春宫中间千年之久的桃花树,娇菊儿慢慢地往往前挪几步,“小姐、小姐……父皇又要来了,需要奴婢替你更衣或者准备膳食吗?”

    婢女急促又惊恐的声音传入徐初玙的耳边,初玙尤为淡定。下一秒,一群丫鬟随同娇菊儿匆匆赶来,面容紧张、无助且格外害怕。她们合力双手轻轻将宫殿大门,由中间朝外面移动开来,宫殿内一片昏暗,静悄悄的,倘若缝衣的细针由上往下跌落地板声响必然清晰可听。而丫鬟们所寻的公主正肆无忌惮的平躺在床榻上,鼻中呼着气体,远望好像即将冬眠的架势。她们赶忙上前叫醒,一个个丫鬟接连忙碌起来,“公主!公主!”

    长春宫,殿内的地板由原砧木加工铺垫所成,纹理条条清晰可见而地面干净且光滑。整座宫殿以木头为原料,床榻下边有一盏千年桃树所生产的古琴,角落各处无规律存放着各种款式的竹制台灯。哪怕连化妆台皆由千年老树构造而成,殿房四周有各种木架子而里边整整齐齐地存放着各种奇珍异宝 。室内左右墙壁是一铺定制泥砖,前后则由千年古木加深而建成。四周角落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宫殿内十分惬意、安逸、精巧。

    娇菊儿蹲在罗袂公主床榻底下的木板,急促又细心道:“小姐,片刻后父皇将要在长春宫用膳,还有南炎的七公子—白玉墀,也将会来长春宫。”

    罗袂公主将脑袋向侧边埋了埋,疲倦不堪,面容静谧淡定。可是寝衣早已被她踢向床尾,最后一道懒惰透着好奇的声线传来,“父皇为何要在长春宫设宴,我不是说了要好生休息一段时日吗?”

    “闫大夫如今是否安好?”

    娇菊儿点头,道:“闫大夫还在,我待会儿便前去给公主取药。”

    罗袂公主轻轻咳嗽,菊儿向前递过纯净的手帕,“公主!!”

    罗袂公主抬手推辞,手掌盖住了嘴巴,尽显无可奈何的说道:“罢了、罢了、”

    周围的婢女们低下头来,又紧急向前询问:“公主的身体是否有欠缺,是否需要找大夫把把脉?”

    “公主可是感染了风寒?”

    “奴婢这就去为公主熬制补全汤。”

    “是啊罗袂公主,若是受伤了。也是奴婢们的过错,公主可要保护好身体啊,小人的命也是条命啊。”

    娇菊儿紧紧地蹲跪在床边的木板,转过头望向四周之处的婢女,频频点头,“菊花不知,今日才鸡鸣之时。皇上随身贴心丫鬟便来告知奴婢,今日黄昏将在长春宫设宴,并且还邀请了众多人。菊花觉得小姐还是赶紧起身换上衣裳吧,我已吩咐丫鬟现开始准备迟暮的晚膳。”

    “小姐啊!!还是赶快起榻吧,衣物和胭脂菊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若小姐再不起身浴室里的汤水该凉透了。”

    罗袂公主将头转了过来,待数秒离去,徐初玙妥善又烦躁地睁开双眸,回望向娇菊儿,淡然一笑,“本公主这就起身,菊花把我衣裳端来,沉睡的这段日子属实舒适极了。”

    “怎么回事?父皇为何无缘无故又来长春宫,宫里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初玙的眼睛像小白兔的瞳孔,乌黑色,灵动又无辜,眸含秋水而眼底下像闪着星光,水汪汪的。她语气缓慢如水流般小声,冰冷冷的说道:“回答!”

    菊儿跪在地面,温和无害。佯装着若无其事,她裂唇大笑,淡定说:“没事啊,小姐。陛下什么也没有吩咐,仅交代了设宴会的时间地点,还有就是提醒公主盛装打扮出席,小姐不必多疑。”娇菊儿高高抬起头来,一副忠诚为主的模样,她收了收掌中的手帕,悄悄埋藏于身后。

    罗袂公主威严道:“撒谎!!”

    “念儿给我起身,说、、公主的命令在长春宫任何不准隐瞒,你是选择现在乖乖回答呢?还是希望待会儿我知道真相鞭策你二十?”

    不久所有的婢女跟着跪在地板,手帕被她们挤压在手掌,甚至渗出了少许水渍来。婢女们脸色通红,就好像被吓得有些窘迫。被点名为念儿的奴婢,低过头吞吞吐吐的回话:“今、今夜陛下要为公主挑选夫君,黄昏时刻,到时候大小姐二小姐和四公主都在场,奴婢、奴婢不知道啊!!”话落,念儿便哭兮兮了起来,她低头往地板扣了个响头,面向罗袂公主尤其小声的说:“公主饶过我吧,我对公主忠心耿耿从未背叛过,也只是伺候公主沐浴更衣,除了知晓南炎派遣的质子三太子白玉墀还有南炎大太子和二太子会来长春宫,其他的信息奴婢更是一概不知啊。”

    娇菊儿转头狠狠地朝念儿瞪了一眼,回望向罗袂公主,“小姐!!这宴会一看就有目的,须得多多提防才对。”

    “整个北侯国,有长春宫、清平宫、安乐宛甚至玫馆等等。可陛下偏偏选在长春官,整个皇宫有清悦亭、御花园和北花园等等,可却偏偏选在了公主你的寝室,世人皆知北侯国罗袂公主倍受宠爱,可是如今两国战争严峻,陛下也是十分恼火。而且后人不都说被陪嫁给南炎了吗,奴婢从小陪着公主长大,哪怕你陪嫁过去了我必定也是北侯国的贴身丫鬟,公主三思而后行啊!!”

    娇菊儿着急的朝罗袂公主鞠了躬,“而且,白玉墀也在场。”

    罗袂公主点头,发起命令:“菊花,宴会可准备好了?”

    娇菊儿点头,“我定多派些人手,这就把翟兰儿唤来。”她望着周围的奴婢,抬起右手,“罗袂公主即将更衣了,你们都退下吧。一切按崔兰儿的安排,有何不懂可前去询问兰儿,曦儿记得把兰儿唤过来,就说公主有急事商议。”

    曦儿点头,鞠躬行礼,“奴婢听清楚了,这就去把崔兰儿呼唤过来。”

    待奴婢们都端着托盘离开了宫殿,曦儿和念儿合力将大门关上,各自赶着完成自己的任务,曦儿便听从公主命令前往御膳房寻找崔兰儿了。

    片刻,罗袂公主直起身来,“菊儿,立即前去给我寻来两桶碎冰,将冰块倒入沐浴的汤水中。记得需得桶中的汤水凉透了,再将冰水倒入,冰雪融化数十分钟再提醒本公主沐浴更衣,听清楚了吗?”

    娇菊儿点头,“是,可是公主……这、”

    罗袂公主抬手前却将娇菊儿扶起身子,安慰道:“不打紧…今晚可是组成了一局好戏,你可莫要打岔了。哦对了,记得将此封信严密送到闫大夫手中,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到并知晓此事!!”

    娇菊儿乖乖回应,“好!”

    长春宫外数几位婢女在清扫着落叶,还有在擦拭着池边的雕像,小院里的花丛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千年之久的桃花树下挂着荡秋千的架子,随风飘荡,晃一晃的,缓缓地摇曳在空中。

    不久安排此次宴会的总管人——二殿下,纷纷派遣人力来布置现场了。二殿下来时急匆匆,脚步都比往常快了整整几倍,亲手提着糕点。殿下停留在那棵千年桃花树下,仔细吩咐了任务,“所有的垃圾都要清扫,那边花丛的树茎不能冒出来,赶快通通给我都修理了。还有这个荡秋千,立马把它给拆了!”

    其中几位婢女跪了下来,急切的说道:“殿下万万不可,罗袂公主最是疼爱这座秋千了,倘若拆了,公主得生气了。”

    二殿下一顿,改点说:“行,酒席往右边挪点,尽量不要靠近树木以防落叶跌下。其他有何不懂的,可前去询问小查。”

    小查直起身来,向前挪过几步,“好的,殿下!”

    不久,二殿下命令全部人停下动作,郑重的开口:“一切误差和疑惑,以小查为主。有何不妥再来向我禀告,罗袂公主呢?初玙哪去了?”

    奴婢们一并回应:“是、”

    此时,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奴婢抬起脚步,温声说道:“二殿下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告知公主!!”

    秋露敲着大门,双手互相拱让,“罗袂公主,二殿下在阁外。”

    罗袂公主蜷缩在冷水中,面色发白。娇菊儿站在一侧,徐初玙朝菊花摆摆手,娇菊儿立即领悟到公主表达的意思,“罗袂公主不方便见客,传话劳烦二公子稍等,不可怠慢,在长春宫池边的石庭小憩片刻,再端来些点心。”

    秋露道:“是,罗袂公主。”

    — — — — — — —

    娇菊儿拂了拂浴盆中的冰水,不禁感到分外难以接受,“公主,可以了。身子伤坏了可怎么办,虽然也是情有可原。哪怕就算熬过了这一关,又如何?这身子骨都被折磨坏了!!”

    罗袂公主唇角越发苍白,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双手踏在浴桶两侧,她闭合着双眼,时不时肩膀随即颤抖,徐初玙忍了又忍。初玙终于感受到自己承受痛苦的尽头了,上半身的肌肤裸露在严寒空气,如胭脂般的皮肤染上一层绯红,纤瘦不堪的肩胛骨背后是两道刀痕,“菊儿,快、快……扶我起身!!”

    娇菊儿:“小姐,慢些!!”

    水温冰凉又清冷,空气中冒着严寒的雾气。徐初玙有些刺痛的张开嘴巴,冻得简直全身发颤,“菊儿,在我睡榻安上棉被,越厚越好!”

    徐初玙更换好衣物过后,娇菊儿搀扶着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扶回到了床榻上。初玙仍是抖着身体,打了个喷嚏,娇菊儿便连忙的盖上了冬被,蹲坐在一旁安慰公主。徐初玙仔细吩咐几句过后,娇菊儿便赶忙离开了闺房,顺带将大门紧紧关闭。

    片刻,崔兰儿赶到了徐初玙的闺房。一脸瞧见这脆弱的面容,兰儿急忙向前搀扶初玙,崔兰儿双膝跪在地板,她眼珠子不停的转着,双手紧紧握着,忧心忡忡的问:“小姐,你当真要如此?”

    初玙略显吃力的说:“既然已经接受现实,那我必定承受这痛苦!”

    崔兰儿的情绪越发激昂,“还是小姐当真相信闫大夫,南炎大太子和二太子更是来者不善。这一场宴会更是活生生的直接把小姐搅活了进去,小姐往日可如何是好。我今日在御膳房打听到一则信息,关于此次宴会是白玉墀提议的。当今两国战乱,白玉墀身为南炎的质子,在这边头都难抬得起来,父亲定不肯接敌国质子的诡计,可曾想背后必定有靠山,除了本国人,顾名思义那定是远离他乡访问的同国人了。”

    徐初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是白玉墀提议,他为何要……”

    崔兰儿扭扭捏捏的问:“公主你莫不是还放不下南炎派遣来的质子吧?他曾经可是差点把你害死了,白玉墀出身本就卑微。我和菊花自幼便是你的贴身丫鬟,看得出当年,由于那场灾难白玉墀简直恨透小姐了。”

    “由于那场灾难白玉墀一家之人,全都客死他乡。当时陛下设宴会宫中失火,分明有人陷害小姐。在白玉墀一家所住的楼房洒火,前些日确实同白小姐有争执,当天晚上又和白玉墀的亲生母亲产生隔阂,但是失火时明明奴婢全程陪在公主身边。而且幕后之人出卖了府里的下人,说是小姐吩咐的。”

    “还把当时你和白家的矛盾全都扯了出来,后面大家都觉得是你放纵失火。”

    徐初玙点头,将头埋进了棉被里,“将二殿下引进我闺房来,把我形容得越是憔悴不堪越好!”

    崔兰儿道:“好。”

    崔兰儿还是忍不住叮嘱:“正因为白玉墀一家是质子,后来小姐才仅仅被鞭策九十丈。太后都下跪了,公主才勉强逃过一劫,他毕定怀恨在心。”

    徐初玙体内有些寒冷,身体蜷缩在一起,暖了好久才发话:“我当初确实招人陷害,背后的凶手买通了丫鬟,利用了我同白家人闹矛盾。那天,一大早将我引到白府作客,而宴会即将开始时,我分明早已离开了。可不知为何,白玉墀一口咬定说在案发现场见过我,后来在白玉环的尸体搜到我的玉佩,一切都是证据确凿。”

    初玙呼了几口气,脸色再度泛红,“当时我未行笄礼,连自护的能力都未曾拥有。母亲又常年在宫外求佛,生死就是个谜团,我不过是徒得父亲宠爱罢了!”

    崔兰儿握住的手帕跌落,滑落在地板,“小姐、你的意思是……”

    徐初玙感觉身体暖和了起来,她扫过四周,察觉无人之后,淡定又实锤地发声:“近年来母亲每当回到宫中,她的身体越发虚弱。我曾在母亲的身体见过被鞭策的痕迹,手掌也是异常冰冷,态度更是转变的尤其冷漠。”

    “小姐!!”

    “兰儿,哪天我不在了,就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吧。还有菊花,我已是被众人盯上了,也无可奈何了。”

    “现如今就连白玉墀也不相信我了,否则我能有四分把握。”

    崔兰儿直问:“小姐,什么把握?”

    “我们离开北侯国,去到南炎的边界。到时候战乱纷纷,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过着平淡无奇又无人叨扰的生活,可是、他不肯跟我走。”

    “会的,小姐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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