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主动嫁给病秧皇子后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一,江晚岑终得再次来到建京城外的江家别院,在两块肃穆的石碑前久久驻足。

    不知是早已伤到麻木,还是抱着死后必会与他们相聚的释然,她竟再流不出一丝眼泪。

    她撩起身上的狐裘一角,缓缓跪落在地,接过丁香递来得食盒,从上层提出一壶茶,揭开壶盖,慢慢倾倒下去,“江卿时,你要的庐山云雾,我给你带来了。慢些喝,以后我会常常看你的。”

    言毕,伏地磕了三个响头,顾柏舟也跟着她磕头。

    她被他扶着起身,走几步到另一个坟茔前,笔直跪下去。

    那墓碑纵使久经风雨,其上朱砂写的字依旧醒目,仿佛上天终归心软,给墓中之人留有最后的仁慈。

    她伸手进狐裘,解开腰间的一个荷包,从中取出那枚蜻蜓纹路的军符,摩挲片刻笑道,“阿爹,这军符我本让阿兄保管。如今物是人非,阿兄与赤烈军当年的叔柏们也不在,就让这军符在此陪着您长眠吧!”

    说着喉头哽咽,“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娘的。”

    顾柏舟握牢她的手,替她揾干泪水,深深看她一眼,“兄长和阿爹还请放心,有生之年我会护好岑儿和阿娘。”

    尔后,她和他给两座坟茔除了荒草,顾柏舟耐心地听她说那些陈年旧事。

    几个时辰后,坟茔上荒草不再,她再次拜了拜,遂与他携手准备转身离去。

    适时,天空飘下鹅毛大雪。

    江晚岑的泪意便在那一刻全面溃败,她转身望去,两座坟茔在风雪中孤零零的。

    “这里太冷了。”她喉头如刀割,见他要上前掺扶,轻轻推开,“我没事,走吧。”

    她总要独自从这里走出去。

    女子红着眼,身形瘦削,在纷飞大雪下衬得越发弱小,然则步伐却一下比一下稳健。

    侧面看去,女子鼻尖冻红,柔柔雪絮落在她鸦羽般的微翘睫毛上,慢慢融化于坚定的目光之下。

    他猛然惊觉,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大年初二,她与顾柏舟二人先行入崇明宫给皇上、皇后拜完年。

    晋武帝面色红润,与顾柏舟絮叨一阵,对他的满意溢于言表。

    反观皇后娘娘,依旧端庄雍容的气度,目不斜视,好像当皇上不存在。

    她晓得帝后二人间当年的渊源,对眼前之景权当没看见。

    “锦舒啊!”晋武帝的一句话切断她的思绪。

    “在。”

    晋武帝长吁短叹,“听闻北邕公主与你交往甚密?”

    她喉头微顿,这话倒是毫无根据,只不过还没等她出声辩驳,晋武帝的话又再次传来。

    “最近北邕大皇子下落不明,无事多去南山别馆陪陪她,婧平那边少去几次无妨。”

    她眸光微顿,继而若无其事地应着,“锦舒晓得,多谢父皇教导。”

    在崇明宫呆了快半柱香的时辰,她与顾柏舟才离开,后又去到景宁宫拜会婧平。

    婧平脸上毫无喜色,她问及缘由。

    婧平只是微拧眉端,“母后昨日才与父皇大吵一场,原因在我皇兄。皇兄近来身子偶感风寒一直未愈,如今天气渐冷病情恶化。母后认为当让他休养一阵时间,这朝事与折子不看也罢。可父皇认为皇兄为一国储君,岂能因小小风寒而怠慢政务?”

    江晚岑颔首,“等到杜仲回来,我请他来宫中替殿下号号脉。”

    杜老头每次离京,便难以被人寻到,好在每次临行前都会给她留下纸条约定期限。

    距离他约定的时限还有小半个月。

    “我昨日观皇兄精气神有所提振,只盼好些痊愈才是。皇兄只说不必忧虑,可我总觉着这次不是普通的风寒。”婧平呼出一口浊气。

    江晚岑上前拍拍她的手背,“公主莫担心,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婧平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点头。

    “我认识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不如请他为皇兄看看。”顾柏舟忽道。

    江晚岑有些犹豫,还是选择相信他,“公主您看如何?”

    婧平迟疑半晌,点头赞成,“如此,也可。七弟,你尽快将那大夫带过来。”

    “嗯。”顾柏舟眼底划过一丝幽光。

    她在景宁宫待上一会儿,顾柏舟在一旁催促着说还要去别处拜年,于是她只得与婧平匆匆告别。

    出了景宁宫,她与他拜会了谨嫔与顾梓辰。

    他在谨嫔与顾梓辰面前总给人一种紧绷感,可顾梓辰与谨嫔礼佛多年,皆为面善之人。

    出宫的马车上,她问:“你方才在顾梓辰那儿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与二哥与谨嫔私交甚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是么?”她平白生出一丝犹疑。

    “嗯。”

    顾柏舟将一个汤婆子递过来,“现在去宁王府还是去南山别馆?”

    她偏头思量,“去南山别馆。皇上不过是见我近日与太子走得近,想要敲打敲打我们,不要生出别的念头。话说回来,皇上近来气色红润,是换了一种丹药?”

    “嗯,听说皇后娘娘和舒贵妃各自推了一副丹药,只是父皇到底服用了哪副,还是两副都服用,这就不得而知。”

    难怪方才她见到晋武帝时,对方脸上一片红光,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惨白模样。

    南山别馆内,赫兰珠神思恍惚的样子,对于她们的到来也只是扯出一丝浅笑。

    江晚岑与她本也没什么好聊的,故而两人皆心不在焉地打了几句官腔,匆匆互赠礼品后告别。

    一切处理妥当,她便难得闲下来。

    自从师父回到建京,她又遭遇种种变故,千音阁阁主之位已被她重新归还于师父。

    近来,她除了早中晚去探望阿娘,其余时间倒也能得到较好的休整。

    元宵迫近,顾柏舟终于将那位大夫带进宫中,如今还未归。

    “主子,风寒雪重,还是将窗子关上吧。”丁香从她身后走来。

    她抱着汤婆子站在窗前望向漫天银白,闻言转身走进屋内,“他回了?”

    “王爷还未归。”

    身上暖和,眼皮开始打架,她打了个哈欠,“我小憩一阵,他回了唤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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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大,如窈窕的舞女轻柔地发覆盖在临街屋顶上、青石道路上还有那一架架匆忙归家的马车上。

    “主子,怎么突然又让属下给太子看病?您不是......”

    不是不久前才让他炼制给太子用的毒药。

    出声的为一位一袭黑衣、黑发以玉冠高束的男子。

    “羽涅,你话多了,听本宫之命,渐次给太子些许解药便可。”顾柏舟端坐着闭目养神,须臾后睁开,露出犀利的眼神,“那人可好转了?”

    “那是自然,属下可是鬼医,没有治不了的病,续不了的命。”羽涅得意洋洋,继而眉间染上几丝惆怅,“主子,那人醒来后数次想逃走,属下不得已只能让他陷入昏睡,您看?”

    “看紧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羽涅不解地问,“只是属下还是不明白,您怎么突然变卦,又让太子活着,这可能会成为潜在隐患。”

    这可不像主子的行事方式。

    顾柏舟乜一眼,“你的话太多。”

    “主子,属下在玄机宫待得久,没人说话投机,都快憋出病来了。属下又不像硕风这般一直陪在您左右,那多有意思。是不是,小风风?”羽涅话间满含戏谑。

    硕风正驾车,嘴角一抽,“羽涅,你少说两句。”

    在玄机宫里,偶尔能与主子对着来的人,非车内这位鬼医莫属。

    硕风暗忖,约莫神医都有些古怪脾性,杜仲如此,羽涅也如此。

    “那不行,我这不是要见主子的小媳妇儿了,心中紧张才话更多么?”

    “再多说,本宫踹你下去。”

    羽涅哈哈笑,“别啊,主子这天冷,属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哎呀!”

    一路安静,马车稳稳停到侯府门前。

    顾柏舟走进房,女子合眼卧在软榻上,身上只盖了件白色狐裘,眉间紧蹙,似乎陷入深深的梦中,想挣脱不得法。

    丁香见他前来便想叫醒女子,他挥手屏退。

    他走近,轻轻俯身抱起她朝床间而去。

    她又瘦了。

    刚挨着被褥,怀中女子惊醒,眸中有懵懂、惊慌,还有片刻呆滞。

    江晚岑揉揉惺忪睡眼,“你回来了,太子的病情如何?”

    他刮刮她的挺翘鼻梁,宠溺地笑,“太子没什么大碍。”

    为了她,他可以不这么快要顾闻璟的性命,可顾闻璟也不能立马好转,不然计划会被打乱。

    他有时觉得面前女子心太软,权力之争哪能讲究什么情分。

    顾闻璟早晚都得死,这个毒药还是他特意挑选出来,死法比较体面平和。

    “这便是王妃啊!”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

    不等江晚岑反应,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黑衣男子溜进来,唰地来到她床前左右查看,瞪着狡黠的狐狸眼,含着笑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你是?”

    “鄙人姓于,是王爷带来的大夫。”他抬手便拉住她的手腕。

    她心惊,这年轻男子竟是顾柏舟之前在景宁宫所说的那位大夫。

    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王爷,您往旁边让让,我与王妃有一个秘密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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