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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顾闻璟没往身后看,只是笑着对她说,“看看,之前本宫与你赌得没错,七弟果真会追来。”

    她想到来时在路上与顾闻璟的赌约,扭头向后看去,扯扯男子的衣袖,“坐下吧。”

    顾柏舟不依不饶地挤在两人中间,偏头只看着她。

    “七弟,斯文些。安王妃方才见了些血。”顾闻璟往一旁挪挪。

    顾柏舟眼底一凛,捉住她左右瞧瞧,“哪里不舒服?”

    她被他吓了一跳,“别这么大惊小怪,只是天气干燥流鼻血而已。”

    “你手上拿的什么?”

    她摊开手,“没什么,刚才太子殿下给公主和我一人编了一只草蜻蜓。”

    他瞥一眼那再平常不过的竹蜻蜓,又看了看她眼中似闪着一簇喜滋滋的火苗。

    真好骗。

    “喏,七弟,给你。”顾闻璟将一只草蜻蜓塞给他,起身拍拍衣袍上沾到的枯草,“七弟莫多想,为兄也喜欢你。你们先聊着,本宫看看婧平去。”

    “真丑。”他拿着那只草蜻蜓,拉拉胳膊,拽拽腿。

    “你觉得,太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等了许久,未曾得到应答,侧首看去,只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怀疑模样。

    “问你呢。”

    他眉一挑,凤眼中露出戏谑的目光,“岑儿该不会真想给为夫结结实实地绑一条大大的绿头巾?”

    他近来倒是越发没个正形。

    “瞎说什么!你知道太子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我刚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你儿时不是与他一同习得宫中礼仪?”

    顾柏舟移开视线,声音缥缈,“皇兄......是个好人。”

    可皇权之下白骨万千、尸山人海,好人难免活不到最后。

    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并不由温情构成,而是无尽的寒冷与狠绝。

    “岑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扭头,女子侧脸清瘦,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没什么,与太子交往频繁后,我总觉得他不快乐,亦或说他入主东宫并非他所愿。”她深吸一口气,心头如压了一颗巨石般沉重。

    “太子不可能退出这场局,一旦退缩便会死路一条。”他的一句话戳破她的念想,“他牵扯的不止他一人,还有背后无数朝臣的身家性命。”

    “若他真不愿在这场局里争下去,难道就没有两全的法子?”她问完又自嘲一笑。

    她果真是在痴人说梦。

    “你不希望他死?”顾柏舟眸光闪烁。

    她兀自眺望远方,“谁又希望别人死去?婧平与我说过,皇后娘娘本不愿顾闻璟继位太子,可事情哪会这么简单?”

    太后和拥护祖制的大臣怎能轻易罢休。退一万步而言,若当年顾淮之取而代之成为太子,顾闻璟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这个太子,顾闻璟想当得当,不想当也得当。

    “皇兄只是足够幸运。”顾柏舟喃喃。

    江晚岑静静看向身旁男子低垂的侧脸上划过一丝黯然和落寞,默然不语,复抬头望向天边那一块块奇形怪状的云朵。

    世间最残忍的是莫过于,你的求不得是别人的怨憎会,幸与不幸,谁又能断言。

    忽地想起什么,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药瓶递过去,“杜老头前些日子与我说,你身上蛊的解药制出来了,只是这解药要吃一段时间。这段时日,不要再频繁运功,身子一旦不适就去找杜老头,他会有办法。”

    男子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中的深意她分不明晰,故而直接将药瓶塞到他手中,“愣着做什么?拿着啊!杜老头费了不少心神,让我买进不少珍稀药材,又独自在房内捣鼓好些时日。他就一小孩儿心性,有时多让着他点。”

    “岑儿,我晓得的。”

    倏地,男子抬手揽她入怀,她轻轻靠在他肩头,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除非身死魂消,我守你一世无虞。”

    远处草坡上空,婧平的兔子纸鸢越飞越高,啪嗒一声断了线,被一阵风卷走了。

    “好啊,不过誓言不必这么轰轰烈烈,不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平平淡淡地活着。”她望着那只快要飞到没影的纸鸢轻笑,“我不要你的命,只要彼此之间的坦诚与扶持。”

    顾柏舟看着女子头顶的两个发旋出神,儿时听宫中人说两个发旋的孩子聪明却也执拗,她果是如此。

    可这份执拗,也令他心生忐忑。

    婧平尽兴而归,望着紧紧相拥的男女不禁打趣,“哟嚯,七弟这开府开到这儿来了?”

    顾柏舟笑笑,江晚岑从他怀中退出来,“收拾收拾,回城吧。”

    路上,江晚岑放空地看着沿路风景。

    不知下次出城又是什么时候。

    到了年底,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快。

    建京冬日天气严寒,故而上至宫廷,下至黎明百姓,皆须提前贮藏蔬果和取暖木炭之类的物什。

    顾柏舟依旧早出晚归,奈何此人精气神竟抖擞得惊人,每每夜间爱折腾。

    她近来越发嗜睡,身子虚弱,不小心磕到碰到会血流如注,想是之前屡次受伤损及根基,并非一朝一夕能养好。

    杜仲前些日子出城办事未归,顾柏舟请来大夫给她看病,大夫只说加紧调养即可。

    这日,她探视江母一番,身子骨微微有些酸疼,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阿娘,一年快到头,您睡了太久。不如过了除夕就醒来如何?我们恰好能去给阿爹与阿兄拜个年。”她细细用帕子替江母擦身,“阿爹的事已知晓得个八九不离十,等阿兄的事分辨清楚、太子顺利即位后,女儿自会讨个公道。”

    “阿娘,若女儿到时还留有一条命,咱们回到肃州大独山去,可好?女儿在东宫见到阿爹给太子送的那幅山水画,便想家了。”

    门外,男子推门的动作一顿,霎时转身便走。

    江晚岑接着道,“只是,顾柏舟必定不能随我们一同回到大独山。他太孤独,我不放心让他一人留在京内,于是还是不打算与他和离了。那时,您就在肃州过您想要的生活,我会常常来看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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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轩庭院内,男子的步伐飞快,硕风快要赶不上。

    她要离开,他就知道她会离开。

    而他细细思索,居然没有任何资格让她留下,他何时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

    顾柏舟烦躁万分,忽地将一块巨石提出几米远,巨石瞬间粉身碎骨。

    硕风打了个哆嗦,极有眼力见地想开溜。

    “师父那边最近可有联系?”

    硕风:“自从得知主子您详尽的计划后,老宫主那边一直未有来信。”

    顾柏舟冷笑,刽子手已就位,看戏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北邕那边如何?”耳边传来如覆寒霜的声音。

    硕风止住步子,“一切已准备好,赫瓦尔准备等到除夕那夜宫宴后伏击赫道韫。”

    “他倒是等也等不及。”顾柏舟嗤笑。

    硕风腹诽,您间接把赫瓦尔的未婚女子扔给赫道韫,照北邕习俗能不手足相残么?

    “北邕那方的异动迟早会传到建京,被北邕公主知晓后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硕风心里总打鼓,感觉不踏实。

    顾柏舟不以为意,“赫兰珠成不了什么大事,看紧她就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是。”硕风转身欲走。

    “慢着。”

    硕风又转身回来,试探地问,“主子还有何吩咐?”

    “看紧王妃,还有本宫...是时候有个孩儿了。”硕风觉着面前男子似在对他说,又像在独自呓语。

    主子的孩儿?

    硕风眼前一黑,主子如果有了孩儿,那不得是个十足的混世魔王?

    这遭罪的不是他还能有谁?还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除夕那日,她放出府上下人回家去,霎时府中清冷不少。

    顾柏舟索性带她去街上转悠,只要她稍稍注视什么物件,他便叫人买下。

    她笑骂,“败家子。”

    他却不在意,只说:“娘子教训得是。”

    尔后,依旧不改。

    他不是看不出她笑得勉强,可又不愿她待在府上。

    她亦知他怕她触景生情,故而才带她出来热闹热闹。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垂柳街边,街道旁人流如注。

    他一直将她牢牢环在胸前,没让人群挤到她一丝半点,偶尔帮她拢紧身上狐裘,又时不时搓热双手贴上她的脸蛋,暖暖她冻到通红的脸颊。

    “你看,那面具摊还在!”她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手指向远处的面具摊,“我还记得陆祁刚从西蜀初到京城,马车路过的那一天,我们恰巧在那儿买面具,我还买了个金色纹路的小狐狸面具,阿茵还让我带她来这买面具,阿兄还怕我不靠谱。后来,我们是不是还遇到司徒礼?”

    他笑着回应,“是啊,我记得买了只蛇形面具。”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她叹道。

    陆祁早已死在扬州,曲终人散,这堂戏只剩下她和身边这个男子。

    “我们明日去看看阿兄、阿爹。”他搂住她,眸中墨色如深。

    “嗯。”她牵住他的手,“我们再去买个面具吧!”

    垂柳街边,一排一排摊贩前挤满男男女女,她凑近一看,原来成对的男女都在买玉带钩。

    街边卖的玉带钩玉质倒算不上有多好,只是她好奇,怎么大家源源不断地来买玉带钩?

    很快,一个小贩解开她的困惑。

    “姑娘,您有所不知。坊间传闻,这安王与其王妃便是以这玉带钩定情。看看如今,安王扶摇直上,王妃脱胎换骨,两人情深日笃。姑娘,不如您与您这意中人也买一对,如何?”小贩盯着面前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道,余光不时打量护在女子身边戴着黑色蛇形面具的男子。

    这两人气度不凡,定能赚不少钱。

    她笑着摇头,“不了,我们不用。”

    脱胎换骨么?循规蹈矩罢了。

    方一走远,她无奈地将手伸进狐裘,抚摸系在腰间的玉带钩,“没想到我们当初到古轩阁买了这对玉带钩,如今居然给建京造出一个商机。”

    “走!去古轩阁收钱去!”他笑容璀璨,拉起她往前跑,却是往滇水河边跑。

    最后,他将她带到滇水河边看花灯。

    夜间人影绰约,星河闪耀、十里长灯却不及男子回眸一笑的恣意。

    男子面具下的笑意落在旁人眼中,亦激起千层浪。

    赫兰珠望着男女藏匿于人潮,只觉讽刺。

    凭什么他们就能如此快乐,她的兄长就要在这万家灯火之夜跌下悬崖,生死未明?

    “本宫要尽快知道兄长遇伏一事的前因后果,你让乌青竹派人去查。”

    杜鹃:“是。”

    “赫瓦尔的猪脑子想不出如此缜密的计划,本宫倒要看看赫瓦尔这次又搭上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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