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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毒(上)

    宋燕绥急着等许州的消息,先等来的却是孟攸宁。

    离暮岁还有几日时孟攸宁让周渝来传话,说是她让找的人已经找到,只等她的安排。纵使独孤皇后与周渝都不乐意她与孟攸宁有更多往来,这是约好的事情,又关系到当年太子妃位置的归属,宋燕绥权衡许久,还是去同独孤皇后说明情况,请她帮忙让自己再去一次普陀寺。

    独孤皇后对此是千万个不放心,但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叮嘱周渝看好宋燕绥,不能叫她和孟攸宁独处。宋燕绥也是再三保证,才特意选了御药局外出布诊最热闹的那一日出宫,带上被留在院中捡药晒药的徐学珍一同去了普陀寺。

    之所以选这日,一是此时各奉御医工大多都分散在京中各处,不在院中的人太多,少一个徐学珍也没人注意;二则是普陀寺也有布诊,今年暮岁布诊一事独孤皇后早已说明交给嘉晏公主来办,这日正好周渝休沐,不用在宫里值守,她便带着周渝到各处巡视一番,到了普陀寺也是再正常不过。

    打着这个名头,宋燕绥先通过周渝传了话叫孟攸宁到普陀寺外去等着,自己则同周渝一起在劭都绕了好一圈,从城南到城北,又从城西到城东看了好几个别的布诊处,最后才在将近日落时分终于绕道普陀寺。

    她到时孟攸宁已经在普陀寺外等了一会儿。今日孟攸宁身边只带了一个能安,打扮成小厮模样,宋燕绥叫他寻来的游医也随能安平日里的装扮收拾过跟在另一侧,见宋燕绥下了马车,他先不动声色地收了茶碗,带着两人从侧门进了普陀寺寺。

    普陀寺的布诊处忙得顾不上他,寺中不少僧人都在帮忙,宋燕绥只能从正门进,免不了要同住持客气一番。她正言道:“今日布诊是大事,怎可为我一人耽搁?各位还是留在此处,我自行进去休息就好。”

    住持还要送她,宋燕绥又说:“有周小将军在旁护我,各位害还担心我出事不成?不必多说,今日一切以御药局布诊为重。”如此,原要将她送进内院的住持与几位法师便都留在了原处,看着她一路走进了内院。

    宋燕绥才走了不远,拐角处便看见孟攸宁带着人等在那里,宋燕绥回头看了一眼,此处已见不到外头人的身影,离傅芸住处却还有一段路,她看看站在那里像是等了一会儿的孟攸宁,问他:“郎君怎么站在这里等?”今日在外头便不方便叫他韩王,只以普通的郎君称呼。

    孟攸宁却觉得被她这样叫很新奇,甚至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也收敛了心绪,指了下往更深处去的路说:“此处住的全是来普陀寺养病念佛的夫人娘子们,我贸然往里走,怕是走不到傅七娘子院前就要被打出来的。”

    宋燕绥像是想到他被拿着扫帚赶出内院的样子,轻声笑了下,扬了扬下巴叫他跟上。孟攸宁自然乖乖跟到了宋燕绥身侧,与周渝一左一右,倒真像是她的两位侍卫。

    这样一路到了傅芸门外,日新上前叩门,出来应门的正是那日守在傅芸床前的侍女之一。她已见过宋燕绥,却不知为何宋燕绥今日到来,想到高氏不在,一时有些慌乱,跪下就要给宋燕绥行礼。

    宋燕绥无奈,只能赶紧叫日新将她扶起,解释道:“今日御药局在寺内布诊,皇后殿下心中挂念七娘子,嘱我领人单独来看看七娘子。你家娘子近日如何?”

    这侍女便领着众人往里走,答道:“先前贵主来后娘子用了药身子好了许多,许是身子好了,近日精神也好些,比从前清醒的时候多。贵主来得巧,娘子这会儿正醒着。”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宋燕绥想着,却见侍女很为难似的回头看了看宋燕绥身后,轻声道:“贵主,娘子卧病在床,不太方便。”

    宋燕绥心道是自己疏忽,便对侍女说:“这位徐奉御是上回陪我来过的,今日是叫他来给你们娘子看看。”她又指了下孟攸宁和他带来的游医说:“这两位是徐奉御的两位徒弟,皇后殿下的意思也是,多叫人给你们娘子瞧一瞧,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法子呢。其余人便叫他们在外头等了。”

    侍女点点头,周渝却不大乐意,他转头去看孟攸宁,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不满,却担心自己表现会叫侍女起疑心,只好领着能安两人一起到厅中去了。

    侍女这才先冲里说了一声:“娘子,贵主领了奉御来看看娘子。”然后缓缓支起了床帘。

    宋燕绥这是第二回见到病中的傅芸,上次来时她昏迷不醒宋燕绥还没什么感觉,此时见了她醒着的样子,宋燕绥心中酸涩。傅芸久病,肤色已白得发灰,眼底泛着青色,脖颈细长却好像一碰就会折断。

    傅芸却对宋燕绥笑了下,出声道:“见过贵主,芸娘没法给贵主行礼,对贵主失礼了。”

    宋燕绥听她说话已没什么气力,便摇摇头说:“没事的,我知七娘子心意。”她往后退了半步,让徐学珍与那游医站到前头来,对傅芸说:“先叫他们给你看看,这几位都是皇后殿下选在我身边的人,医术高明,七娘子尽管放心。”

    日新帮着傅芸的两位侍女一起去照顾傅芸,宋燕绥自己退到了一旁,孟攸宁转头去看,宋燕绥赶紧使了个眼色,孟攸宁只好装模作样地上前帮忙。宋燕绥又站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实在看不懂,便干脆也出来找周渝了。

    周渝见了她,看了一眼里头没人再出来,对她说:“不是讲好了,不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你下次再这样,我要找皇后殿下告状了。”

    宋燕绥摆摆手说:“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又问周渝:“这里方便讲话吗?”

    没等周渝回话,能安便答道:“贵主放心,我把里头都摸过一遍了,同傅七娘子卧房也隔着门呢,贵主有什么话放心讲,若是还担心,我守到外头去便是。”

    宋燕绥点点头说:“行,那你就去外头吧。”能安收敛了笑意,他最会看人眼色,乖乖站到屋外去看门。

    宋燕绥同周渝一起坐了好一会儿,徐学珍先从里头出来,宋燕绥见了便问他:“这回冯奉御不在,徐奉御应当能同我说真话了?傅七娘子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徐学珍往前走了两步离宋燕绥近了些,才压着声量说:“上回已同贵主说过了,傅七娘子这不是病,是毒。上回冯奉御在,不方便细看,今日看仔细了,傅七娘子应是食过断肠草。”

    “徐奉御,断肠草可是剧毒,傅七娘子如今已病了两年有余,虽身体虚弱,但好歹一直活着,你可瞧仔细了?”宋燕绥神色不明,徐学珍却咬定傅芸是用了断肠草,宋燕绥自然将信将疑,问他:“那徐奉御看,傅七娘子食了断肠草,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傅七娘子误食断肠草时应合用了其他东西,某从前在西北做游医时也曾见过这样的人,断肠草在西北常见,常有人与牲畜误食。断肠草确是剧毒,但西北另有一种药草,与断肠草常常长在一处,若与断肠草同食,可降低断肠草毒性,误食者大病一场后体内残留的断肠草余毒也可用此物入药,配合药浴与银针一同解毒。”徐学珍说完时孟攸宁等人也出来了,徐学珍看了一眼孟攸宁找来的游医,又说:“贵主也可多问问。”

    宋燕绥便看向孟攸宁,孟攸宁冲游医点点头,他才开口说:“这人中的是断肠草,体内余毒不清,生病反复,如此久病不愈。”竟和徐学珍说得一模一样。

    宋燕绥面色凝重起来,她略微思索一番,问徐奉御:“奉御先前说另有草药可解余毒,奉御可知其名,我好派人去寻来。”

    不料徐奉御摇摇头说:“此种草药与断肠草长相极其相似,没有名字,某见识此草时到的村子戏称其补肠草,却不知旁的地方叫什么。”

    宋燕绥便又看向那游医,那游医却对徐奉御说:“补肠草不是戏称,只是这种草长在北疆,他的称呼是用北地方言叫的,翻译成中原话,就是补肠的意思。”他这才转向宋燕绥说:“不过这位奉御说得对,此种草药与断肠草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就连北疆本地人也常常搞混,贵主若派人寻,怕是难以寻到。”

    宋燕绥挑眉看他,问:“你能寻到?”游医点头称是,宋燕绥又问:“我如何信你。”

    游医像是觉得奇怪,反问宋燕绥:“贵主不是信我家郎君么?既信我家郎君,如何信不得我?”

    屋中一时沉默,除能安外众人都看向了孟攸宁。孟攸宁左手握拳掩住面部轻咳一声,转对宋燕绥说:“贵主,借一步说话。”宋燕绥下意识看了眼周渝,周渝已经烦了,随意冲她摆了下手,宋燕绥便再次留下周渝应付傅芸的两个侍女,自己跟着孟攸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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