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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求见

    接下来,张氏从早到晚地往家门口看,然而怎么也没盼到媒人的身影,火气也渐渐升起来了。难不成这个张全海反悔了?还是他父母不同意?再怎么着,也得来我这里告诉我一声儿啊,就这么窝囊着做缩头王八不成。这么一想,他要是如此没担当,这亲倒也确实用不着结了。

    张氏原本气得非让陈齐去营里与张全海当面对质,还是皮妈给劝了下来,说兴许是还没找好媒人,让她再安心等两天。张氏原本就是个爆竹脾气,好在还算听人劝,转念一想也是,说不定是误解了那小子,于是又等了几天。

    哪知四月十五那天,张氏买菜回来,刚走到胡同口拐弯处,就听到几个妇人凑在一堆嚼舌根。

    “我可给我们家庆海说了啊,他要是把那丫头娶进来,我们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欸,孙嫂子,这话怎么说的,你以前不是老夸她家大姑娘条亮盘顺、温柔懂事吗?怎么现在这么嫌弃了?”

    那女人故作高深,压低嗓音:“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前几天陈家的别提多热情叫我家庆海去喝茶,想把大姑娘嫁给他,说她家大姑娘的脚治不好了,以后就是个瘸子了!”

    一旁妇人吃惊道:“原来这么回事儿,我只知道她家大姑娘去拜佛崴了脚,还不知竟然好不了了。怪不得我问起陈家的,她老是吞吞吐吐的,看来是怕影响大姑娘找婆家,不敢跟我说实话。唉,也是可怜,那丫头多水灵啊,原来咱们还都说将来一家有女百家求呢,真是世事无常啊。”

    张庆海的妈语气骤冷:“什么话呢,她们哪儿可怜了,我看我家庆海才可怜呢。哦,她女儿好生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家庆海,现在成了残废就赖上我张家了。真是的,一点为长者尊的样子都没有,私下拉着我家庆海就逼他娶个残废,多毒的心呐!”

    张氏靠在墙上气得浑身战栗。

    杀千刀的婆娘,竟在背后这么编排我女儿。

    这时说话委婉些的妇人的又说了:“唉,也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我看陈家的也是可怜父母心,你就少说两句,当没这事得了。”

    “哼,为了她家那个大姑娘,我们家这几天都闹翻了锅了。你们评评理,我和他阿玛怎么可能让儿子娶一个残废?他不依,非要去,我和他阿玛给营里请了几天假,把他给关家里让他好好想想。”

    接着又说:“你们啊,也别可怜那陈家姑娘,我们看不上她,还不止残废这事儿呢。我家老爷听同僚说,她家大姑娘去拜佛可在山里和一个男人呆了一夜呢,谁知道还干不干净啊,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可不会要。”

    “啊?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不只她,还有她家那个妹妹,两个人都是第二天才让人带兵去救了回来,我家老爷正好认识其中的一个,是他说闲聊的时候说的。我给你们提个醒,这两姐妹啊,咱们胡同娶媳妇的就别惦记着了。”

    张氏听着张家的把自家这两个女儿的名声抹黑成这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姓孙的,你少在哪里攀咬我女儿!你儿子自己从小到大跟个狗似的在我女儿后面转转转,这各位邻居一直以来都是看到的。你家若是看不上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不说管管你儿子,反而颠倒黑白污我女儿清白。我告诉你,你不给我女儿道歉,今儿这事咱没完!”

    本就是张家的背后说人是非理亏,这时她脸色气得发青,却也不敢招惹张氏。

    其余人一旁打着圆场:“张嫂子别气,孙嫂子也是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又听了别人挑唆,就算了吧。”

    张家的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你自己告诉我儿子她脚好不了了的,再说,你怎么解释你女儿和别的男子待了一夜的事?这种残花败柳,自个儿留着吧你!”

    说完,张家的就溜走,扑通一声关了自己大门,把个张氏气得直栽跟头,众人惊呼着把她扶回了陈家。

    回了家,张氏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一方面是因为张家的那些话郁气难消,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在反思,她是不是做错了。女儿好好的名声,叫她着急忙慌寻摸女婿给弄坏了。

    由于那日闹得沸沸扬扬,全胡同的人都知晓了,陈静仪自然也就明白额捏这些天在搞什么名堂。

    她端着药来到正房,见张氏看了她掩面痛哭,边哭边说对不住她。她连忙放了碗安慰道:“额捏,我没有怪您啊。说实话,现在我的名声臭了,我还挺高兴的。”

    张氏抹一把眼泪说:“你这是说什么话。”

    “真的。”

    陈静仪把头枕在张氏肩上,淡淡地说:“从前我就不想嫁人,没有人上门提亲正合我意。如今...我虽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现在只想永远和家人在一起。额捏,您和阿玛会不要我吗?”

    张氏下意识地否决:“你这孩子,我和你阿玛永远都要你。不过,你说的喜欢的人是谁啊,怎么认识的,叫什么,住哪里,做什么的?”

    陈静仪见她突然就从萎靡不振变为精神抖擞,也不由得觉得好笑:“您怎么回事儿,我和他绝对不可能,您就别想了。一来,是我见过一次后单相思他。二来,他已有妻妾。”

    张氏埋怨:“你这孩子,不声不响地怎么就自己瞧上了一个,还是个成了婚的,那得多大岁数了?”

    “哎呀,您就别问了,快喝药吧。”

    陈静仪捏着勺子送药总算堵住了张氏的嘴,而女儿的开解也让张氏心里好受了些,又过了几日病就好了。

    陈家内部虽然已经风平浪静,不再执着于给陈静仪找婆家,但胡同里的人却是成日对着陈家指指点点,连陈静容这个半大孩子都被牵连。

    这日,她和穆隆额带着方元安回家里玩儿,一路走着,一路都有婶子大娘指指点点。陈静容看她们一眼,她们低下头纳鞋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陈静仪对家里的事有所耳闻,但这些都是从前见了她会给糖的老街坊,也不好怎么样。所以每每被她们斜眼说两句,她都当自己没听到。

    三人又走了几步,那边立马等不及地说起来:“你看你看,果然一家子男盗女娼,这大的没脸与男人厮混,带着这小的小小年纪也开始勾引男人了,还两个一起带回家呢,啧啧啧。”

    陈静容还没说什么,方元安听了已忍不住直皱眉,穆隆额这个暴脾气更是一跳而起破口大骂:“死老太婆你瞎咧咧什么呢!”

    方元安连忙按住要冲上去揍人的穆隆额,陈静仪则冷冷看着那老妪,还当是谁,原来就是张庆海的祖母,孙氏的婆母。

    “怎么啦?干得出还不让人说了?你这个小丫头啊,从前看着还行,现在也跟你姐姐学坏了。”

    陈静容深吸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她说:“大娘,我不跟你吵是看在大家都是多年的邻里的面上。但是如果你再散布我姐姐和我的谣言,我就去旗里告你污我姐妹名节,到时再看谁吃亏。”

    “哟哟哟,真是不得了了。去啊,有本事你告我去。老太太我的阿玛从前可是爵爷,你们家阿玛不过普通披甲,也敢跟我们争?”

    “那您就请好吧。”

    陈静容步履不停,一股气地快走回了家。

    穆隆额和方明元跟在后面追着,晚一步踏进家门。

    “小妞妞,你真要去告?你们家和佐领可攀不上话。”

    “是啊静容,你们佐领不认识你吧,就算认识你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出手来管的。”

    陈静容顺顺气儿,虎着脸说:“再没个人管管她们,我姐姐要被说成什么样了,她们家这两个散布谣言的不得付出点代价吗?我认识一个人,倒可以帮我。再说,此事因为他而起,他来管也正合适。”

    陈静容原本想通过张岩帮她联系四贝勒,但张岩认为为这么点小事去打扰他不好,让她自己在这守着,若四爷来,他帮她引荐。

    果然,在五月的一个日子里,陈静容总算盼来了他。

    还是天字一号房,四贝勒和张岩正座谈。

    “好!皇父下令,索额图圈禁宗人府,真乃喜事,喜事啊!”

    四贝勒站起来大笑。

    张岩也面带笑意:“此番算是卸了太子一条臂膀。”

    “太子福泽深厚,皇父对他始终抱有宽宥之心,长路漫漫啊。”

    “张岩。”

    “小人在。”

    “从今天起撤掉太子走马身边的耳目,我有一种预感,皇父他洞若观火,什么都一清二楚。上次云显主持告诫我不要过多参与夺嫡,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是。”

    “四爷,小人还有一事禀告。虽然很唐突,但小人的侄女在外想要求见您,她想求您帮个忙。”

    张岩面色为难地说出了请求。

    “你侄女?”

    “是,您要是不愿意见,我就让她回去。”

    四贝勒明显感到很惊讶,又有些别样的惊喜:“不,不。请她进来。”

    张岩起身将门打开,对外面说:“小妞妞,进来。”

    四贝勒听见“小妞妞”几个字,虽然也还笑着,但却不似刚才到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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