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是一座在雍城也极富盛名的珠宝店——蓝林珠宝。虽然因为开设的年代较为久远,装修设施也很老旧,但是每年流水般推陈出新的珠宝新品还是吸引了不少本地人的光顾,在同行之间也有颇多美誉。

    树大招风,每年光何韵印象中看到过的和蓝林珠宝物品失窃相关的新闻就有不少。

    何韵和几个爱买首饰的同事去过几次,只是当时都是冲着商品去的,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安保情况。既然是珠宝店,安保措施想来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正如何韵所想,蓝林珠宝招募的安保人员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蓝林珠宝每天的流水都是上百万的,店内的三个保险柜里放满了现金和贵重的客订珠宝。全店共有16名安保人员中,有4个是退伍军人,颇有些功夫在身上。

    珠宝店按照每四人一组进行白班和夜班的轮值,以此确保财物的万无一失。

    然而,意外不会让你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叩响你的房门。

    事发当晚的晚班理应是退伍军人俞济舟和李旺达。因为俞济舟要请假照看生病的幼子,怕晚上人手不够的总管又调来第二天白班的王离和许建良,让他们和原定晚班的李旺达一起三人值晚班,并允诺第二天让他们调休。

    李旺达和王离是老乡,王离和许建良又是经常一起值班的搭档。三人不但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还买了一些瓜果酒水,打算在值班的时候聊天提神。

    按道理来说,值班人员是不能喝酒的,可谁让李旺达是主管的小舅子呢。一想到这,王离和许建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酒过三巡,时间来到了后半夜。三人都有些醉醺醺了,也开始说一些胡话。

    “我说。”王离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如果这里面这些东西都是咱哥三的该有多好。这一辈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啊。”

    “可不是。”许建良附和。

    李旺达看了两人一眼,口出狂言:“只要咱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在这里搞点小钱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王离笑着摇了摇头:“警察会来抓的。”说完,他伸手指了指天。

    李旺达不屑地“嘁”了一声,又拿起手边的杯子灌了一大杯黄汤:“你说监控啊?下班的时候我借口到我姐夫办公室,把总开关给关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喝酒,上面不来查吗?”

    许建良惊道:“我以为每次都是事后你去央求你姐夫删的呢!”

    “那人,死板得不行。别提他了,喝酒!”

    一阵冷风吹过,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这四月晚上的风,还怪冷的哩。”王离嘀咕了一句。

    但很快,另两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汩汩的鲜血从王离的身下流出,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酒精混合血水的腥甜味道。

    “我去,你和女人一样,来那个了?”李旺达又灌下大大的一口黄汤,借着酒劲嘲笑王离。

    “别说他哩,他一直有痔疮。可能是吃得太辣,犯旧病了。”许建良好心地提醒王离,“王离,你还是去厕所换条裤子吧。不然等到值完班出门,别人以为你干啥了哩!”

    两人的话都没有王离的回应。他像一尊泥塑一样僵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弹。

    许建良伸手去揽王离的肩膀,指尖刚刚碰到他的肩头,王离就不受控制般地倒了下去。

    许建良俯身一看,王离竟然是已经死了。他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那些鲜血正是从这而来。

    李旺达也坐不住了,颤抖着拿起手机准备报警,他还不忘指示许建良出门去寻找帮助。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回应他们两人动作的,只有黑洞洞的枪口。

    看热闹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中国人改不掉的秉性。

    何韵和搭档来到事发点的时候,人群已经将珠宝店位的外三层里三层,不断有身穿警服的刑警用严厉的口吻制止市民更前一步。

    珠宝店外围了一层警戒线,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挤在那层线外。

    离珠宝店越近,何韵就能闻到越明显的血腥味。

    “你好,我是雍城新闻中心的记者……”何韵来到警戒线前,朝一个刑警开口道。

    不料,她却被一个纹着柳叶眉毛,长相清秀偏女性化的刑警给推了一把。好不容易站住脚,却听这名刑警发起了牢骚。

    “记者?我最烦你们记者了?谁让你们来这里的?”这名刑警的态度很差,“你们最好一个字也别写啊,不然破不了案我们队长第一个不放过你。”

    “什么人啊。”

    摄像是东北人,被当众这么一数落有点不开心了,和刑警推搡着,眼看就要起冲突了。

    “梁良,你在那边干什么?闲着就滚过来帮忙做痕迹鉴定。”

    低沉又有点熟悉的嗓音传来,让何韵不自觉地抬头。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来人拉开的警服衬衫下微微露出的锁骨,肤色白得耀眼。或许是个文职的官,何韵胡乱猜测着。

    当她再抬头的时候,却愣住了。

    男人一双凤眼微眯,斜睨着看着周围的人群,因为鼻梁挺拔笔直,给他的五官增添了几分端正英气,薄唇紧闭,看起来似乎心情并不愉快。明明分开看很清秀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显得魅惑人心。又因为男人身上制服加成的关系,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质。

    所以,当男人出现的时候,何韵的周围出现了一阵低低的骚动。

    高岭之花!

    这是何韵看到余念琛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这个念头就被余念琛下一个动作打破了。

    “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再不走,等会我们一个个抓回去。谁知道杀人犯有没有在你们中间看着自己的杰作呢?”余念琛说完还深深地看了人群一眼,这一下,人也散得差不多了。随后,他从皱巴巴的裤袋里掏出一盒压扁了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巴里,丝毫不顾及人民公仆该在人民中应该有的光辉形象。

    何韵闻到二手烟的味道,脑袋瞬间清醒,对余念琛的滤镜也随之打破。

    “你好,我是雍城新闻中心的记者,这是我的搭档。”何韵拿出大红色的记者证递到余念琛面前。

    余念琛吐出一个烟圈,扯起嘴角笑了。

    何韵听到,刚刚在身边来不及走远的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天啊!这个警察也太帅了!”

    “呵,如果你不说这是记者证,我以为哪个傻子把结婚证给我干吗。”嘴上这样说着,余念琛还是抬起了围在店外的警戒线,让何韵和摄像进入现场。

    “梁良,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跑。这是老陈招呼来做宣传的人。”

    “是,队长!”

    案发现场的尸体早就在现场目击者报警后的第一时间就被抬走了,所以何韵能看到的也只是刑警们收拾过后相对容易下脚的现场。

    尽管如此,接进到案发现场对何韵来说还是第一次。

    公安从来都不是何韵在跑的线,以前帮同事出过几次现场,也都是和民警打交道。无外乎是大爷大妈家的狗丢了,谁家因为停车位吵架了,或者是刷单被骗了要死要活让警察马上破案的。

    何韵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时不时在采访本上记录一些自己发现的细节。

    而搭档的摄像虽然长得魁梧,但是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没有何韵好。他避开血迹,草草地拍了一些现场外围的空镜头就告诉何韵自己去采访车上等了。

    何韵点头应着,继续跟着梁良仔细查看现场的情况。

    “法医那边有结果了,死亡时间大概在早上的3点到4点之间。被害人有三名,已查明身份均是该店的值班人员。被害人身上有明显的捆绑痕迹,死亡原因是子弹贯穿头部造成的颅脑损伤,几乎是一击毙命。”

    何韵正低头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却被一只大手直接将采访本给抽走了。

    “暂时没收。”余念琛面色多有不虞,“让你们进来是看在老陈的面子上,你也不用这么认真。走个过场和你的同事一起去外面等着就行,一切以我们的公告为主。”

    何韵不是第一次在采访现场受阻,也深知刑警办案需要严格保密,只是或许因为余念琛讲话口气太差,让她忍不住冲动顶嘴。

    “你们陈局都安排我们进来了,出不出去我也不用听你的。反正,我是不会打扰你们正常工作的。”

    何韵话音未落,就看到梁良悄悄地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下一秒,余念琛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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