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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极·三

    萧鸣迟疑片刻后掌中灵光一闪,他触发地牢的机关后,一炷香的功夫,几人便落入暗室之中。

    两个下属瞬时将四角的灯点燃,四方之地顿时照得通明。

    簇簇火光映在萧鸣的面上,他肃杀的神色在谢灵渊看来就像暗夜中的狼。

    萧鸣巡睃着他的肩头,他立即会意褪下了上衣,左肩上乌紫的榴花镖痕能看得出丹阳当时下手力道十足。

    “回掌事,”谢灵渊强定了定神道,“在下肩上的榴花镖痕正是龙护法所击导致的,因为在下擅自截获了当时您与冷护法的来信被她发现……”

    谢灵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此处却止住不再多言。

    萧鸣看他神色犹豫,默默地从袖口取出半截残信飞向谢灵渊。

    谢灵渊展开残信看了几个字便脸色发青颤声道:“那人让在下将此信截获,奈何龙护法眼疾手快,所以在下只能截取这半封信。那人说让在下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

    “否则便会杀了你么?”萧鸣平声问道,语气里有凌冽的冷意。

    “不,不是……那人对在下说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否则便会让在下在毒龙门的日子永远都抬不起头……”谢灵渊愤怒中夹杂着恐惧说道。

    两个下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萧鸣神色一凝。

    他们都知道谢灵渊因为当年长清堂不肯收容他,便让他十数载唾骂不休;因为门中有人看不上和他往来,自从得了毒龙先生宠爱他便一个个的设计给他们小鞋穿。

    这样的人,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比让他死了更难受。

    看来他所效忠的人正是拿捏住了他的软处,才让他以身涉险做了一件又一件恶事。

    “那人能让你在毒龙门永远抬不起头,”萧鸣手指抵着下颌思忖道,“看来是与毒龙门紧密相关的人……这样说来,那人掌握了你不少秘密,也掌握了门中不少的秘密。这人是谁,你可知道?”

    谢灵渊在萧鸣的质问下紧握双拳,他低着的眼眸满是愤恨和怒意,他唇齿打颤的声音似乎都能清晰地听到。

    “当年门中人人都知你与那逆徒交情不浅,莫非那人就是她?”萧鸣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良久,谢灵渊抬起头来看着萧鸣。他的神情无比激动,而他却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萧鸣顿了顿道:“你可以暂时不说那人是谁,先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宋护法前往邙山秘境却受害陨落,邙山本是块宝地,可冷护法同我前去发现那里有被人改动风水的迹象,硬是变成了一块凶煞之地。你只告诉我,宋护法遇害可与那人有关?”

    “那人深谙布阵之法,若邙山之变不假,掌事的推断或许不差。”谢灵渊犹豫地左顾右盼,虽咬牙切齿地承认了,却仍是吞吐迂回。

    萧鸣见他恨意甚深却顾虑重重心下有了几分猜想,便不再追问幕后凶手,而是话题一转又问道:“那些物件……你为何以前藏得好好的,偏偏那个时候拿出来?”

    谢灵渊神色一沉,顿了顿道:“丹城之事在下一直伴着毒龙先生左右,毒龙先生信任在下,临终时便将信与玉佩让在下保管,并说过不必让萧掌门过目。可是……可是自毒龙先生走后,在下便受到了冷落,在门中的日子也大不如前。在下看得出来,萧掌门从没有真正放下过毒龙先生,在下也知道毒龙先生心中始终都有萧掌门,所以……”

    “所以你在等一个契机,你想在关键时候拿出这些东西,获得萧掌门的信赖与重用,”萧鸣把他的话接了下去,他看着谢灵渊的眼神似穿透他看向什么般道,“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一开始拿到这些东西应该根本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你自是不能销毁这些物件,这样会辜负毒龙先生,所以你当时的打算就是让这物件永远见不得天光。直到那人给你出了主意。”

    谢灵渊沉默了很久,他紧咬着下唇渗出了血,可他却始终不说出那人的真实身份。

    “你不能说,因为她不仅用你在毒龙门的处境威胁你,还用了你在青阳的家人威胁你。看来她去青阳也很方便,许是在那认识了什么人。”萧鸣听到此处瞬时想到花行曾说过在丹城见过解鱼怜,并且听她说与一无门女修来往过青阳,于是笃定道。

    谢灵渊低下头,他的脸涨红无比,他猛地抬起头抓住萧鸣的衣摆,萧鸣对上他的眼睛问道:“那人是谁?”

    “是她,”谢灵渊这两个字似从齿缝中挤出的一样,他眼睛里愤怒的光比四角的灯火更灼人,“就是掌事想的那个人。”

    萧鸣从谢灵渊口中得出他心中早就有的却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暗了脸色。

    他站起身来紧紧握着剑柄,俯视着谢灵渊的眼神格外凌厉,他身边的下属都不由得被这气场逼退了几步。

    “仍旧把他关起来,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探视,”萧鸣弹出灵光,片刻后几人又回到地牢,他回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谢灵渊,对下属吩咐道,“今天他说的所有话不许对外提及,至于他在青阳的老少家眷,你们派些人去庇护吧。”

    谢灵渊听到萧鸣这般吩咐后略微松了口气,他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当日她看着这些遗物一脸担忧地为他出谋划策的样子,心里渐渐明白她早就把自己当做往上爬的棋子。

    她知道自己信任她,喜欢她,所以让自己相信她的主意,未曾想她这一招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伎俩。

    想到此处,她在松林春浓时一袭水碧衣衫的模样瞬间化作恶鬼罗刹般张牙舞爪的狰狞,她水亮的眼睛,圆润的脸蛋也在此时变得是那样的面目可憎。

    他不禁恨声喃喃道:“原以为你温柔贤良,未曾想你竟负我至此。你如不仁,便怪不得我不义了。横竖是萧鸣那小子推断的,你也怪不到我头上。以那冷月行的性子假以时日只会比萧孤寒更狠,你我就走着瞧……”

    冷松斋。

    用过晚饭后的孩子挨个坐在池边的石头上,背诵温习着今日的课业。

    花行却无精打采地坐在假山石上,手杵着腮默默无言。

    “花行姐姐是在想清池哥哥吗?”小五一脸坏笑地拍了拍她的背调侃道,“清池哥哥教过我们这首诗后便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唉,不过花行姐姐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里的人恐怕就更不知道了……”

    “就你最没正形!”花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佯嗔道。

    阿梨在花丛后默默地看着她们玩笑。她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也没法回应她们,但她还是看得出花行此时心绪不高,便拉了拉小五的臂膀想把她带去其他地方玩。

    花行注意到小五身后的阿梨,看到她挎着一个竹篮,正是自己之前编了送她的,便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脸,微笑着指了指篮子。

    阿梨看懂花行的意思,从篮子里取出一枝白山茶。

    她轻轻一点花蕊,这朵山茶瞬间凝了清露,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花行不由得惊异地看向阿梨。

    这些从临安带回来的女孩都各有一段辛酸的成长经历,或是受尽欺辱,或是被家人轻视,而阿梨比其众人尤甚。

    她不仅受了身世的苦,还有她天生身体残缺的苦。

    这些相处的日子里,花行看出她们每一个人都聪颖机智,才能不下于大家豪门中读书的男子,自从学了诗书作画后更是常常谈古论今吟诗作对,而阿梨闲下来时却仍旧和花花草草打交道。

    花行总能看到阿梨静静地捧着花朵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心里话般,未曾想她轻轻一点花心便能让花凝露散香。

    她惊喜地揉了揉阿梨的头,小五也一脸惊异地看着阿梨。阿梨将手中那枝凝露的山茶小心翼翼地递给花行,脸上的笑泛着清浅的甜意,却比任何言语都更为治愈。

    正当花行接过阿梨手中的白山茶时,忽地四周白雾朦胧,再睁开眼时四周已是白岩书院前的光景。

    花行与孩子们惊异地四周顾盼,围着白岩书院前的绿水池跑跳嬉戏。

    “花行姐姐,我们怎么一下子就回到临安城啦?”小五摇着花行的手惊喜地问道。

    花行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恍如梦中般。

    正当她想取出怀中的观梦石一探究竟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清音:“这是因为玉竹把我们引过来了。”

    她回过头去,身边的孩子也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清池正立在那株杨柳树下,和煦的风吹拂过他月白色的发带衣袍,他眸中的光比绿水湖更为潋滟。

    清池对花行温然一笑,向她伸出了手,手中正握着那支玉竹。晶紫通透的竹节玉毫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他的笑意却比玉竹的色泽更吸引人。

    “没想到玉竹竟有让人瞬移的作用……”花行向清池走去,口中喃喃道。

    清池轻笑几声道:“并非瞬移,而是造境。”

    “造境……”,花行喃喃自语着,忽地眸光一闪惊异道,“所以我们现在身处之地,正是你用玉竹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

    “不错,”清池点了点头,看向花行的眼神悠远深情。

    花行看了看他,又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心里寻思着,这是要画者何等熟悉这里,在这里留下多少深刻缤纷的回忆,才能勾勒出如此橙黄橘绿的景致。

    而她不知道的是,关于此处的回忆,都是因她出现才变得缤纷。

    清池却渐渐低下头,神色中有些遗憾,他柔声道,“只可惜以前送你的那些画不是用玉竹所绘的,不然我们就能回到一切想回去的时光里了……”

    花行顿觉心口的观梦石微微滚烫,她取出观梦石,让水红的灵光包裹着它,晶莹的观梦中那朵彼岸花丝丝缕缕地绽放着。

    她看着手中的观梦,再看了看清池握着的玉竹感叹道:“观梦能潜入对方的回忆旧境,而玉竹却能根据对方的心境为对方造境,这两件宝器竟有这般功用,倒也般配……”

    清池凝望着眼前的绿水池,听到“般配”二字时眼波微动。花行也渐渐察觉出清池的异样,含羞地垂下了头。

    他用玉竹书空描绘,须臾间一枝带露的白山茶便出现到他的手中,他将白山茶递与花行道:“若心有所想,玉竹便能造一切境,也能造一切物。”

    “闲下来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在想,仙门中肯定有很多这样的宝器,不止观梦和玉竹。若是这样的法器被心术不正的人认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花行把玩着手中玉竹所绘的山茶喃喃道。

    “因心有境,方能入境造境,心中无境之人,这样的灵器恐也不能为他所用。”清池说道。

    “丹阳师姐遇害,霞绮落到歹人手中,我真担心那人会用霞绮为整个仙门带来怎样的灾祸……”花行坐在石上忧虑道。

    “你一直问我,毒龙夫人第一次见到我时都说了些什么,”清池坐到花行身边,温柔关切地看着她道,“她并未如你担忧那般因为我是凡人男子便弹压我,而是平静从容地与我说,许多凡人都想到仙门中来,因为他们以为学会了仙术武术便无所不能。可无论是凡间还是仙界,都讲究一个人的心境与心术。心术不正,心境不高之人,即使学会了通天的本领,一朝得道,也早晚因为德不配位而受到反噬。”

    花行转过头看向清池道:“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即使霞绮没有落到丹阳师姐的手中,也定不会长久为奸人恶人所用,它早晚会回来寻找它的伴侣静练的,对不对?”

    清池望着绿水池的如镜的湖面点了点头,他转头认真地对视着花行,一双黑眸清亮纯净。他温然道:“诚然。不过玉竹于我而言,最大的用处不外乎你。”

    花行看着清池神色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羞红了脸。她佯装不懂般别过了脸轻声道:“玉竹最大的用处怎会是我……”

    “渡恨菩提曾对我说,若我得到了这支玉竹,便是得到了无限的潜能。她问我,玉竹最大的作用是什么,”清池白皙的脸颊上红晕如霞,他低下眼眸望着涟漪荡漾的绿水池道,“我说世间一切法物于我而言,无非能够为你所用,护你周全。”

    花行听到清池这样回答后面色如潮,她别过脸去望向白岩书院,她的眸光渐渐深远。

    她想到第一次与清池说话时,他便将手中分外爱惜的书卷递给自己随意翻看,他每一次都偷偷从家中带来昂贵的纸墨教自己认字写字。

    那时她也曾捧着一卷卷被她浪费的宣纸可惜地问道,他为什么肯将这样的纸拿出来就为了教她写字。

    他就是这般认真地看着自己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世间最好的事物不过为你所用。

    当白岩书院的公子哥围着她冷嘲热讽甚至动手欺凌时,也是他一袭长衫摇曳挡在自己身前,神情严肃地喝退这些伤害她的人。

    当年身为大户人家公子的他也曾这般认真又温柔地对她说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为她安好,只为护她周全。

    她听说男子一旦不如女子强,就会因为卑微生出怨怼。这也是凡间讲究门当户对,仙门中极力反对女子寻找身无灵力的凡人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清池,灵力微弱的清池,寄居毒龙门的清池,仍旧想的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她心安,护她周全。

    想到此处,花行不禁红了眼眶。

    当她感受到一只温润的手轻轻抚在自己肩头时,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盈满泪水的眼,便揉了揉眼睛。

    花行一回头时,周遭景象一变,身侧浮云沾湿她的破旧的衣衫,她感觉自己缩小了很多,被人抱在怀中御风而行。

    她抬眼时,正是一身榴花红衣的丹阳。

    往日不苟言笑神色桀骜的她在这一刻却时不时担忧地低下头看她,加快御剑的速度。

    耳畔的风声无比凌厉,而花行只觉得是那样的幸福和暖。

    就连丹阳眼角那比火热烈的榴花,在她看来也是那样的可亲。

    当她落地时,眼前的景象如长画卷般展开。

    月行紧紧拉着她的手跑遍半个临安城;毒龙夫人将观梦石亲手递到她的面前;漆雪含着笑在藏书阁里教她仙门的典籍;丹阳虽蹙着眉数落她却还是耐心地教她运剑的招式……

    这个在仙门中被众人议论满是狠辣女子,毫无仙风侠骨的毒龙门,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花行渐渐有些困倦,她在这样缤纷的回忆中沉沉睡去,疲惫的脸上泛着清甜的笑意。

    在她进入梦乡前,她隐隐约约感觉身边满是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她就在这阵笑声中穿过馥郁的花香浪潮,睡倒在熟悉的床榻上。

    有人为她盖上了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身子哄她入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临安城荡秋千的日子,是母亲一早就做好的米糕,还有月行清池和她在面馆言语无拘的时光。

    而梦中,隐约有个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她会一直都这样快乐和心安。

    紫竹林中。

    月色昏沉,月行坐在清泉冷咽的石上,从腰间取下了那把短刃。

    从平平无奇的刀鞘中划出的短刃,在月色下闪着幽蓝的冷光,上面的心证二字像一个符篆,刻着命运的离奇和无言。

    竹影与清辉一同落在她的身上,她用手指细细划过刀面,脑海中浮现出幼时的种种和沧州的过往。

    她一双秀眉紧蹙,任凭冷风吹动她的发带,她却浑然不觉。

    “掌门。”只见一个身着暗色劲装的戒律堂属下走近月行恭敬道。

    “仍旧叫我护法就好,按照门中的规矩,我还算不得正式的掌门,”月行收起心绪也收起了心证,她转过头声音平静道,“何事禀报?”

    那个下属看出月行心绪低沉,便默契地只是静静站在她身边,没有再走近一步。她顿了顿道:“门中派去临安的女弟子们都以照护法所说回到白帝城了。如今仙门巨变,门中祸事频频,在下斗胆一问,护法现下可有何安排?”

    月行仰头看着白帝城的月,神色幽幽,她思忖片刻道:“怡香楼那边待濯剑会后依旧派人前去,眼下年节将至,也是该启程青阳的时候了。我已派了人去青阳传话致信,明日挑选过够格的弟子,午后便启程,想来三日左右便能抵达。”

    “是,”那位下属说道,“萧掌事今日与护法所言那谢灵渊招供之事,想来眉目也日渐清晰,不知护法怎么看?”

    “谢灵渊言辞躲闪,虽也算是承认了是那逆徒唆使,可也不十分肯定,”月行神色一沉冷声道,“以他色厉内荏的性子,即使萧鸣愿意护他,他也不敢完全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等濯剑会后我便要亲自探个究竟。”

    “可是护法……”那位下属担心道。

    “没有可是,”月行坚定地看着她果断道,“我虽非正式掌门,但自紫极认主后,我必得行掌门事,方能不负萧掌门之心。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天一亮就把人清点好,濯剑会这样的盛会,毒龙门定要如往年般是大门风范方能服众。”

    “是。”下属看着月行的神色顿时信心十足,她一口应下后便退了下去。

    月行站起身后向竹林深处走去,她眼光一瞥,看到一抹长衣从那头曳过。

    她定了定神向那边走了几步,看到那人正是清池,手提灯笼向冷松斋方向而去。

    冬日的松风凛冽如呜咽,而他仍是那般自若,月行不由得将目光向他看去。

    她并没有想上去搭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离花苑那边走过来。

    而清池却立即注意到月行,他提着灯向她走来,温声恭敬地作揖道:“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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