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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混沌二十一

    靠近文试队伍的那边一阵喧闹,只听一个学生虽负手不看对方,却是说着:

    “我当是谁,看着眼熟。原来是叶家的丫头,没想到离崆州千里迢迢还能遇见。家中既遭变故,怎么还有心思来考试?”

    另一个也开口道:“无因阁选试六年一考,她若不来,恐再无出头之日了。”

    再旁边站着的一个拉着他衣袖小声说:“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她自小自恃才高,家中有伯父为官罩着,行事张扬跋扈。如今叶廷立左迁西沙原,叶翎,你还有什么能耐?”

    最先开口的那个却把这厮往后拽了拽,不动声色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对面那女学生虽一身武装,可看着有些文人气息,与武试这边排队的学生实在站不到一起,还不知道能不能挺住这些人的挑衅。

    梁封城抱着剑看戏:“我看那姑娘文文弱弱的,这要是打起来够呛能挺住。”他这样说道。

    洗霜摇摇头,“且打不起来呢,这可是外城门前,无因阁从官都看着,谁敢在这地方动手?”

    方说完,便听到那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学生扬声说:

    “若觉得我没能耐便比一比,谁若输了立时滚回家去,如何?”

    “……”

    好嘴啊。梁封城拍了拍洗霜的肩膀,“好兄弟,你这嘴开了光了?要不你再多说几句,说我得不了头名之类的?”

    洗霜压着声音评价:“这女公子是个火爆脾气,不知本事如何。”

    “照这么多年我与况渲打架的经验来看,先挑事的往往都不太行。”

    洗霜说:“听他们的话,好像都是崆州来的。可按规矩各府只能有一人可入邢都考试,即便有同名,那也不会这样多吧?”

    梁封城感叹道:“崆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先皇后祖籍,凰鸟盘旋之地。想来是周边府县富贵人家的孩子自小养在崆州,但籍贯无法改变,考试还是要回到籍贯地考的。”

    “长在富贵地,吃得好住得好、学得好练得好,到考试时又回去同那些教授师傅不如他们的学生比,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占了。”

    梁封城:“你很能褒贬时弊……”

    方说完又觉得不妥,悄悄看着洗霜神色,见后者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那边找事的学生似乎没想到叶翎会直接宣战,眼神有些犹豫。

    若是答应,输了可就是大代价;若是不答应自然又十分丢脸,“舶缆,我……”他看向最先开口的那个,只听后者挺着腰背道:“叶翎若是真没本事,如今也不会站在无因阁考场之前。劝你想想明白,不要惹出祸端。”

    “什么啊,这可是你先来找她搭话的,怎么最后反倒是我摊上事?”

    “我只是认出她来,是你自己嘴上没分寸。”

    “我…”他拽着三人中另一人的衣袖,“你说。”

    “我说什么,”那人哭笑不得,“你去道个歉啊,大丈夫不逞一时之快,况且本就是你口不择言,不是叶翎的错。在场的考生可都看着呢,若真闹大了从官出来问,大家可都是叶翎的证人。”

    “……”

    他接着劝说:“我说卫方垣,你便去道歉又如何?左右进了考场会遇到,你二人这场对抗是逃不掉,在武斗台上赢了她,总比眼前打架吃亏好!舶缆,你说是不是 。”

    后者认可地点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卫方垣如此犹豫不前,已然看出他是不敢豁出去跟叶翎打一场的,就连前来送考生进场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嬉笑声渐渐传出。

    叶翎看着排队纳录的状况,已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有些不耐烦道:“打是不打?南元儿女凭本事说话,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一直劝说卫方垣的那位左右来回看看,看出了他是不敢打又拉不下脸,只好叹了口气,朝叶翎走了几步,说:“叶公子,在下张舶帆。卫方垣只是一时口快,并无意与公子起冲突。考试在即,公子海量,还请不和他计较。”

    叶翎打量他片刻,冷笑一声,“你们三个倒是天生来的好兄弟,一个起头,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天下的戏本可算都被你们张家人唱完了。”

    说完,转头走了。

    卫方垣皱着眉撅着嘴,“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舶帆笑着说:“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是把舶缆和你混为一谈啦。”

    卫方垣:“啊?我和舶缆,还有你,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伙的吗?……等会儿。”

    他追着叶翎的身影看去,只见她慢悠悠挑了一支文试的队伍开始排,“她不来考武试,她去文试了!她不考武试,那我怕什么!早知道……”

    卫方垣还在滔滔不绝地骂,张氏两兄弟互视一眼,张舶帆说:“我虽没有同她交过手,可也听说过这崆州叶氏的功夫都是顶好的师傅教授,尤其是这个叶翎,虽体量纤细可身手奇绝,怎么却是去考文试了?”

    张舶缆:“我哪里能知道。”

    张舶帆:“哎?你硬拉着我们两个来搭话,半天过去净是卫方垣吃瘪,你却没和叶翎说几句话。小弟呀,我倒是看不明白你。”

    “武试的队伍都要排完了,大哥还不去纳录吗?”张舶缆没回应,反倒催促起来。

    张舶帆笑道:“行,你自己看着办。快去排队吧,不过我猜你一定不会选叶翎那一队。”

    这边洗霜再度和梁封城进行着一番深切的送别交谈,“大公子看那几个武试考生都这样张狂,可见各府来的头名都不是好打交道的脾性,您入场定要万分小心。”

    梁封城说:“都是各府的第一人又怎么会甘于人下?来这无因阁就是为了争那一个头名,就算争不到头名,名次也是越高越好。”

    “若他们真是坦荡比试,咱们自然用不着害怕。可人心叵测,谁知道谁会使阴招?”

    梁封城细细想了想,觉得洗霜所言还是有理。

    武试总共七场,每逢一场开始,所有考生都要到武试考场报道,再通过抽签分组比试。与文试需要一连几日住在考院不同,由于武试为一对一比试,每场结束考生们都可以自行出考场疗伤休息,中隔五日方考下一场,以此类推;武斗台上每场比试结束,都有一半的考生离开无因阁。

    考院内有分配给考生休息的宿房,由考官抽签分配,每间四人。

    方一入场,考生们放好东西,不一会儿,只听武斗台前开始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该是抽中首场比试的考生名单贴出来了。

    梁封城在宿房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同间房的另外三人,听见外头的动静,想来另外几个应该一直在武斗台前守着,便拿起佩剑直接向外走去。远远的,梁封城看到那边人头攒动,有些考生已经斗志昂扬地开始热身,有些则丢了魂儿似的直接坐在地上。

    “想来是早上吃的馄饨有好处,保佑你我都不用参加首试。”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梁封城转头看去,原来是早上在馄饨摊见过的那位,“你在同我说话?”

    “嗯。”

    “你认识我?”

    “梁封城,”那人面无表情地说,“肃王府的大公子。”

    梁封城继续看着他,无声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峰东谢遄。公子名满邢都,饶是在下来备考不过数月,已听说过不少传闻。”

    梁封城说:“恐怕那些传闻里没什么好话吧?”

    谢遄诚实地回答:“肃王私出,未入族谱,商贾退亲。”

    “……”

    谢家,谢家的后人嘴上功夫都很厉害哦。

    “那你还来找我说话做甚。”

    谢遄依旧面无表情,指了指他身后挂着的宿房号牌,“我住这间。”

    说完越过梁封城进了房间,后者看着他收拾行李的动作,佯作自然地问:“你姓谢,来自峰东,是峰东谢氏?”

    “正是。”

    “峰东谢氏出文官。听说不久前致仕返乡的户部尚书谢州同大人就出身峰东谢氏,陛下圣恩赐他族中受荫。家脉传承,令人感慨。谢兄可认识谢尚书?”

    谢遄淡淡道:“我自小无父无母,不受宗族重视。谢尚书位高权重,在族中又辈分极高,我如何能认识。”

    梁封城:“喔……那谢兄和那位受荫入朝的大人可有亲连?”

    见谢遄神有疑色,梁封城主动解释道:“这很正常嘛。”

    梁大公子作出一副狡猾嘴脸,试探着:“您是峰东谢氏,那新入朝——听说就在学正殿任职的大人也是峰东谢氏,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谢,说你们没关系也没人信吧。”

    “王公子大可放心,在下不是那徇私舞弊之人。”谢遄冷声看向他,“且若说关系,这算上文武两个考院,谁有您关系大?背靠王府名入内册,您就算站在那武斗台上,对方都不一定敢出手吧?”

    “……”

    不知为何,梁封城居然在这厮身上看到了某位小谢大人的影子。

    一笔写不出两个谢,还真是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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