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的宿舍在二楼，顺着水管再踩着窗沿上去很容易，余殊从外面把窗反手一推开就成功翻进去了。季远上个厕所回来房间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不是，大哥你从窗翻进来的啊。”

    “我们现在不在一个宿舍楼了，不让进，幸好你没住高层，不然我直接不来了。”

    季远还给余殊象征性礼貌地倒了杯水，“那也是个很普通的周末，我在给季楚源提前订晚上喝酒唱K的包间。”

    “你，和季楚源？”

    “对啊，我当时就是选出去后被送去当季楚源的贴身助理2号了，1号是个伺候季楚源多年的经验丰富的大美女，我就是一个打杂的。”余殊的惊讶全在季远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当时才和你说怎么招惹上了季楚源，他压根儿不是啥好东西。”

    余殊喝了一小口季远递来的水，感觉是他今天保温杯里喝剩的倒出来的。“你接着说。”

    “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季楚源的饭局才散场，我就提前到下一场去踩点。我也喝了一点酒，当时前台给我的包间号我看见的数字都是扭在一起的，我头也晕乎乎的，我走错了包间。那是最里面的一间，在门口我隐隐约约听见里面反反复复提到‘提货’，我只以为是保洁人员还没离开。一推门就是一股香味，像奶香味儿，不过绝对不是正常食物能发出的味道。”

    “我脑子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我当时的直接选择装醉酒耍酒疯，闯进了包间，我并没有找到香味的来源。然后包间里就有个人把我拖出去了。他腰后插了一把刀。因为刀柄是特殊材质，我看到了反光。后来等把季楚源这一群祖宗安顿好了，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怀疑他们在进行毒品交易。我搪塞了个借口溜出包间，到楼梯口假装抽烟打算报警，谁知道那个持刀匪徒也在那还听完了我报警的全过程才出现。我上这学也不是白上了，先上手就把他后腰那把刀抢到手了，打了两个回合我就打算直接撤。”季远越说越激动。

    “哇我就和那三个歹徒在高速上玩赛车啊，我都做好弃车跑路的准备了，反正是季楚源的车，撞了让保险公司当冤大头不心疼。我一下车那伙人就包围上来了，我还想谈个判，我靠对方直接给了我一枪。要不是我凭借我那敏锐反应力躲了一下我现在就没命了。”

    “外貌车牌还有很多细节我都后来提供给警方了，脑子坏了记忆力还是有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收到一个消息，为什么警方没向我多透露信息，很可能那把□□来源是警员的配枪，那丢失一把后果都很严重的。”

    这也难怪了。

    季远垂丧着脑袋，“结果就是季楚源那辆新车都还没来得及买保险，季楚源点名解雇我了，季月铭当我面说的为了暂时保护我也是能力不达标，把我再送进来了。很简单，因为这所学校就是季月铭开的。”

    “看来季月铭对你还不错？”已经猜到这所学校是在季家掌控下，竟然只是季月铭一人开的，季月铭这步棋比其他世家不知要目光长远多少。

    “得了吧，我看这保护我和能力不达标全是幌子，他只是不想让我参与到家族内部竞争中。像他这种人，肯定是利益至上啊。再说了我都拿到V级的人了，哪还有能力不达标这一说法的。”季远满脸得意，“V级再吹也只是过去了，你还想在这垫底位坐多久？”

    季远挑起半边眉，面向余殊说：“你是在激励我吗？”

    “我是在邀请你，我开始盘算出去的日子，在季家的时间我肯定还需要你。”他不可能一能逃离这儿就能从季家逃离，不现实，就算是打杂的日子他也要为未来考虑。在季家的日子多是需要察言观色，举步维艰的日子，如果有季远这种知根知底的朋友会轻松不少。

    “呦，口气不小。”季远指着余殊胸前的名牌，“不过是个S级，距离你想要的目标还远着呢，想那么早干啥？”

    看来他有答应的迹象，余殊把名牌夺回来，“你别忘了又不是只有V级有被挑选的权利，我有预感，出去的日子会很快来的。等那天来了，某些人不要只能在围墙后看着我出去。”哪儿有什么预感，余殊没少把季楚源那天对他说的话反复拿出来咀嚼，宋鸥如果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那应该起码过年会来看望的吧。找不到人季楚源的理由用不了两次宋鸥就会不信了，现在为止来到这已经两年多了。

    “行，等着吧。那天到来我不能和你一起踏出大门我就不姓季。”

    “问清了吗？”

    訾原早上重新找来张前询问，“问好了，张前说张晓晓前几个月带回去过一个男朋友，他不知道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他说但个子很高，人也瘦。张前当时觉得女儿这么小，估计就是闹着玩的，也没太在意，认为他们没过几个月就会觉得这游戏不好玩了，会自然分手的。

    “看来就是他了，那个假的冒牌货。”

    訾原避开张前坐立不安的眼神，背对着他回电话，“顺带一提，这张前好像很害怕女儿被拐走了，一直反复提到拐走，但是对有可能女儿是离家出走的猜测，又立马否认了。”訾原转身去看了一眼张前，长相很普通，可这样普通的工人竟然能一口气拿出二十万出来用于寻找女儿。“如果你的猜想是对的，那张晓晓想要传递的就是被拐走的消息，对象就是张前。现在看上去张晓晓的这招很成功。”

    “我有疑问，张晓晓凭什么觉得‘她被拐走了’这个信息会让张前觉得人就找不回来了，现在警方不是在大力打击儿童拐卖吗。你看张晓晓费尽心思搞这样一出无非就是想离开她爸啊。”訾原听到电话这头袁二的说法，评价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袁二又想发火了，许景秋扫了他一眼袁二便假笑着坐回原位了。

    訾原接着开口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不能思维定式，现在我们推出的张晓晓想要释放被拐卖的信息，都只是建立在我们的一个猜想之上的，那个公交车上的男人和张晓晓是一伙的，如果只是一个巧合我们就想太远了。”

    訾愿儿扯了下许景秋的袖口，把屏幕转给她看。在巴士站进站口的一家餐馆，里面的私人监控刚好拍到了张晓晓和这个男人同行的画面，还是一张正脸照。

    事实证明，许景秋还猜对了。“不好意思了，訾原。这回这个大胆的猜想成立了，发给了你张照片，拿去给张前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没过多久，确认结果就出来了，张前很快确定了公交车上伪装拐卖犯的男人就是张晓晓带回去过的男朋友。看完照片后，张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訾原，“这是不是那个拐卖犯啊，我就知道他接近我女儿没好心，我早知道，早知道就好了…。”张前瞪大了双眼，嘴唇发白，喃喃念叨着什么，想着自己又用力地摇了摇头，起身赶忙追上要走的訾原。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訾原没去扶他。张前大声哭诉着：“求求你，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必须帮帮我，帮帮我啊……”

    訾原知道张前现在的状态今天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只能先让他回去了。他的电话一直没挂，电话那头的三人都听到了这段哭喊。

    许景秋平静地开口：“你刚才应该直接和他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去找警察，看他敢不敢。”

    訾原把电话掐断，回到会议室，“你们心里都有个猜想吧，结合张晓晓这些行为。”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猜想更加大胆，甚至有些恐怖，所以訾原刚才连扶都不想扶他。

    訾愿儿坦然地起身，“这件事怎么解决，张前怎么处置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拿钱办事就不要想和委托无关的了。”

    “也对。”訾原重新组织起来，“当务之急是查清张晓晓的男朋友是谁，离家出走可能还是会先在熟悉的地方落脚。”袁二接过话，“比如说男朋友的家里。”

    “那现在又变成了她男朋友是谁住哪的问题了。一个十二岁的女生谈恋爱会从哪里找呢？”

    “学校、网吧、网络。”许景秋给了几个答案，“如果是网上认识的排查起来就困难了。”

    他们的运气很好，在学校就找到了这个目标人物。

    “刘叶、性别男、15岁，本校初中三年级学生，地址：五四大道、馨苑B栋504室。学校档案里就这么多，没写省和市。”刘叶面色苍白，还有明显的黑眼圈更像是淤青，只有眼神还算坚定。

    “三月二号那天有去这个地方的巴士吗？”许景秋问道。

    袁二飞速敲着键盘，“刚好有一辆，是在晚上七点半发车的，时间也能对上。”

    訾原带上外套，“走吧，去开你的小车出来，出发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