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

    齐韫反问道: “可是您不也同意了吗?”

    宋鸥食指揉着眉心,齐韫乖乖站得笔直给她按电梯。“我当时是被余淮锐和季楚源两个智障搞得头都大了,但直接告诉他,把他送去季家指不定这孩子要忍不住给我闯祸。现在骂完,未来就不在社会上丢人现眼,别被别人赶出去。”

    齐韫很自觉地没有说话,她今天第一眼见余殊,她替宋鸥打点过这么多事,也见过不少人。实际上她真正担心的是余殊的长相,也像是会被看中的模样。

    宋鸥说得是一点儿没错,像陈柏凡这件事,他进了派出所,腿也因此伤了,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财力去处理一个,在那种情况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儿胜算的人。他本可以选择忍耐的,但是他为了一个人冲动逞能了,而通常逞能两个字都是没考虑过后果的。他能选择忍耐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生活,却不能在关键的事情上选择忍耐。他有很多狼狈的时刻都可以向别人求助的,很多事情都是能避免的,但他没有。

    余殊终于回味过劲儿来了,现在才开始复盘他那糟糕的一年都干了点啥。可能是在飞机上已经把那为数不多的美好片段全回忆了一遍,每一帧都有许景秋的影子。看来他未来的日子必须要谨言慎行了,安稳地把三年过完,到成年他能握在手心的东西就多了。

    宋鸥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那季楚源回到江城了,之前她拿到的消息早就过时了。在余殊去到季宅的一个星期后,季楚源也回到季宅了。她那天的教育还算有点成果,她买通的一个在季宅打扫的保姆向她汇报余殊一直很安分,和季家的小孩相处也很愉快。这是在季楚源没回去之前。宋鸥更无从得知,季楚源认识余殊这件事。

    当季楚源风尘仆仆地从季家大门带着他的保镖进来时,余殊和仆从站在一边,噤若寒蝉。“我看你很面熟。”男人声音平静,但余殊心里一片波澜,藏在身后手上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里。身旁的仆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余殊佯装从容地开口:“是吗?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您。”

    “余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季楚源扬起嘴角。反观余殊瞳仁颤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宋鸥如果说得属实,这季楚源怎会认识他?

    管家使了个眼色就让周围的人都散开了。余殊跟着季楚源进到了他的书房,余殊记忆中从来没和季家的人打过交道。但很快余殊就知道原因了。

    那个陈柏凡。

    季楚源双手交握,眼镜背后传来的寒光迫使余殊只能站在原地,“之前陈家那个毛头小子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在学校被人羞辱了还被打了,打人的还是个从孤儿院来的小孩。我碰巧看过一眼你的入学照片,今日一见,外表真是看不出来,是能干出那样大事的人。”季楚源一直微笑着,在这期间赶走了两三次敲门想进来的助理。余殊看他就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怪物,有钱人怎么都这么难交往?

    这个话里透露出两个信息,余殊回应道:“说明和您能在江城见面也算缘分了。”余殊牢记许景秋的教导,不知道说什么就来扯有缘。余殊抽出空隙思考着:第一宋鸥完全是在骗他的,或者说是吓唬他的,要么就是季楚源记性不好。第二,按照季楚源说的,揍陈柏凡这件事已经过去不知道多久了,他只见过一面还能立马认出来并叫出名字,足以证明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就自动推翻了第一个的猜想。

    除此之外陈柏凡认识季楚源,季楚源的口吻,季家和陈家可能有往来,关系不错。

    “虽然我很看不上陈柏凡,一个自大又愚蠢的人。不过我也欣赏不来你,但对你如何从华宜的孤儿院,到江城变成宋鸥那女人的儿子,摇身一变转身就能在季家被叫少爷的故事,很是好奇。”

    季楚源转身按了内线的电话,话锋一转,眼色沉下来,:“可惜,宋鸥她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还保留着女人家家的东西,为了儿子,家庭把自己搞得精力憔悴,何必呢?我还是喜欢她在谈判桌上滔滔不绝的样子,那样子才有趣极了。”四五个保镖冲进来把余殊带走了,余殊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季楚源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他发麻。

    等人走后,季楚源神色彻底黯淡下来,冷冷对管家吩咐道:“明早就把他送进大哥手下的学校里去,季家不能容下一个隐患。经手的人嘴巴都给我管紧了,要是让我发现消息传到了宋鸥的耳朵里,你们也别想有活路了。”

    华宜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推开窗外面就是一片雨幕。许景秋悠闲地坐在一把摇椅上,福利院比想象中手续办得还要快,过两天顾雨就打算带着莱子出去看房子了,华宜本地的新房子少,要买也只有二手房。顾雨现在就剩个莱子了,待莱子现在就是当亲女儿来了。她和许景秋聊天,莱子在厨房洗着买回来的水果。

    “书真不读了啊,你成绩这么好,不参加高考试试看真是可惜。”屋内茶香袅袅,顾雨端着茶杯,看向窗外。

    许景秋坐起来给顾雨沏茶,“手续都办好了,毕竟不是所有事都是十全十美的。何况这个机会也难得,离开了您还是早日能自主养活自己比较重要啊,书以后总有时间读的。”

    “小秋啊,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许景秋坐直了身体,“我一直说你是我在福利院门口捡回来的,实际上当时你被包裹得很严实,里面用防水的布塞了两千块在里面,还有一封信。很遗憾那封信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所以我也无法辨认字迹内容,但我后来去查了那信纸的来源,那是一种只在汉月这座城市流通的信纸。”

    汉月。

    许景秋一怔。汉月离华宜有五个小时的车程,袁二告诉过她。

    这并不是像江城那样的大城市,她知道这座城市还是因为袁二所效力的组织就在汉月。

    “这有很多种可能,这个信纸可能从汉月来到了遗弃人的手中,也有可能他是从汉月专门来到华宜的。无论怎样,你的身上还藏着秘密。后来我又陆续查了你当时身上被褥的生产商,同样离华宜很远。你不属于华宜。”

    “我知道。”

    这反倒使顾雨感到疑惑了,“怎么知道的?”

    许景秋莞尔一笑,“可能就是我记忆里的华宜太多雨了,华宜的人从来不这么觉得。”顾雨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雨,她轻笑道:“这算什么理由。”

    “那您就当是第六感吧。无论怎样,我已经成年了,过去的事我不在乎。”

    顾雨抿了一口许景秋递来的茶,雨停了。“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这儿来,这里永远有属于你的一个地方。”

    许景秋心头一酸,世间所有人走走停停,像一粒沙子在浪里漂浮,有个人告诉你:你永远有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

    “放心吧。”

    被硬套了一身不合身的校服,余殊迷迷糊糊地就被人送到这所学校来了。一下车看到的是站成两排的保安,可能也是保镖,余殊感觉自己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显然这里排斥他。

    季家肯放他出来上学,这在他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他猜测和季楚源有关,送他来这儿的司机是季楚源的人,而且司机还和学校的老师认识。

    余殊观察了学校的环境,和正常学校没什么区别,环境也很优越。看来季楚源并不是想给他吃点苦头,这学校一定有不同之处。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学校的宿舍的不同层宿舍条件都不一样,往下的就是普通四人寝,但往上的就是单人寝,空间不大但是窗都是封死的,墙角有24小时的监控实时监测,看着很压抑。

    看来这里是划分等级的,不同层的住宿条件也自然不同。

    余殊被单独安排了一个教室,进来了个穿一样校服的学生,身高不高,胸前挂个了带字母C的名牌。接下来他拿着表格对余殊从外貌、智商、身体素质进行了各方面的考察,涉猎范围相当广,余殊对入学考核外貌也是标准很不解,这显示着这所学校的与众不同。

    考察结束后发给了余殊一个A的名牌。那人细心地替余殊别好了名牌,做完这些转身就要走。余殊拽住了他,问:“这字母是什么意思,评级吗?”

    “唔……差不多吧,这里分为V、S、A、B、C五个等第,每月会有考核,通过考核可以往上升或者降等第,这个A是刚才考核的入学等第,你自己努力?”这人说了个不好笑的问句,那C就是最低档了,“那你怎么是……”余殊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

    那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这就是为什么我被分来做接待新生的活儿呗,有缘再见哈。”

    他们很快就再次见面了,就在余殊来这儿的第一节课上。是电脑技术的课程,看上去上课并不会将不同等级的学生分开教学。余殊只有小时候才摸索过电脑玩,那点知识现在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正好坐在最后一排的季远身边还有位置,老师便让季远来指导他。上面已经有人说好了,是季家送进来的人,让他们好生“看管”着。

    “真巧,又见面了。”季远主动开口,讲台上的老师朝他瞥了一眼他立马坐正,然后把声音压低了,余殊看他完成布置的任务很迅速,手在键盘上的操作也很流畅,比他刚路过的第一排的几个看上去要好得多。

    余殊上手很快,内容就是处理一些数据和表格,掌握规律并不难。他刚解决完第一项抬头就看见身边的人已经闲得没事练打字速度了。“你比坐在第一排的那些A级的能力还要强,为什么……”

    季远耗时48秒通关了打字游戏,“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件事啊,就像你刚和别人见面就盯着别人的成绩看,礼貌吗?而且考核是考很多方面的,我是这个班等级最低的,坐最后一排很正常。”

    “季远!你在那说啥呢,再说一次就站到外面去别学了。”

    “好。”季远懒洋洋地回了她一句。老师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这边了。

    他姓季?

    余殊仔细端详起又重新开了一把游戏的季远,“别看了,上课不方便讲话,只有晚上到寝室才有空。不过你这个A级的住不到我寝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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