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言蝉醒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找甘雪亭,秋笛进来给她梳妆,她道:“甘小姐昨晚就回去了,今日多半要休息。”

    言蝉点头,掏出谈音贝想要和甘雪亭联系,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甘雪亭那边没有接。

    言蝉有些错愕:“师姐这是怎么了?”

    秋笛道:“兴许是在修养呢。”

    “好吧。”言蝉虽然心里有些失望,倒也再说什么。

    见她闷闷的,秋笛又转移话题道:“小姐今日有什么安排?”

    言蝉又问:“对了,01去哪里了?”她还想要01给她安排任务,好好帮助师姐呢。

    秋笛不确定道:“兴许是跟着甘小姐回去了吧。”说着,她又要给言蝉编头发。

    她最喜欢给言蝉梳双螺髻,再将垂下的一小部分,编成细细的小辫子垂在胸前,显得俏皮又可爱。

    言蝉却道:“秋笛,今天就不给我这个发型了,帮我梳一个适合练剑的发型吧。”

    秋笛惊喜道:“小姐要练剑了吗?”

    言蝉也笑了起来:“是啊,昨天我还差一点刺中冯朔师叔的衣袖了呢,冯朔师叔还夸我天才呢。”

    秋笛越发高兴:“小姐真厉害,那我等会给小姐准备剑去,来这里之前,老爷可是给小姐准备了不少的兵器,小姐用得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言蝉“嗯”了一声,忽然问道:“秋笛,爹爹有给我送信来吗?”

    秋笛瞬间哑口无言,言蝉再笨也知道结果,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眼中不自觉流落出一丝落寞。

    她忍不住小声道:“爹爹,他还是怪我的吧。”

    秋笛一阵鼻酸,挤出个笑来:“哪能呢,你也知道老爷最疼爱你的,不然怎么什么宝贝都紧着你呢,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来,言雀小姐苦苦求了许久的霁雪,老爷都留给小姐了呢,那可是一把好剑。”

    “霁雪?”言蝉疑惑:“姐姐不是一名刀修吗,怎么也想要霁雪?”

    秋笛也弄不清楚其中原因,只是道:“刀修和剑修不都是那个路子嘛,都需要趁手的兵器,兴许是言雀小姐厉害,使刀使剑都不在话下。”

    可是说到一半,秋笛自己都觉得好笑,又道:“不过这霁雪来头的确不小,咱们老爷虽然忙着做生意,但是,他对这些兵器啥的都颇有研究,这把霁雪,好像还是老爷花了数十万上等灵石请来的,据说是一个神秘的器修老爷子的得意之作。”

    “那老爷子脾气还古怪着呢,一开始还穿得破破烂烂,就在乱哄哄的闹市摆摊,剑也破破烂烂的,拿块脏兮兮的布包着,旁边还挂了个破烂牌子,上面写着,十万上等灵石,概不还价。

    “闹市的人还一股脑说这老爷子穷疯了,老爷子才不管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还傲气地说,爱看就买,不然滚蛋。”

    说到这,秋笛似乎也觉得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大户人家的奴婢,虽然说比不上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但是也不会像市井之人一般不讲究。

    滚蛋这话,言府有头有脸的奴婢小厮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言蝉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后来呢?爹爹是怎么把剑买下来的?”

    说到这,秋笛脸色一变,忽然语气变得很轻:“是夫人,夫人看出这把剑不凡,不仅如此,夫人还看出来那个神秘的器修老爷子的身份。”

    言蝉静静听着,问道:“那个器修老爷爷的身份是什么?”

    秋笛见她脸上没有伤心的模样,才摇了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不是修道的,对修仙界的名人也不知道几个。”

    “哦。”言蝉又问:“姐姐想要这把剑,爹爹为什么不给?”

    秋笛道:“好像这把剑,言雀小姐打不开,不仅如此,言府上下都打不开,后来就留给小姐了。”

    说到这,秋笛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老爷是觉得这把剑无用,才将它丢给小姐的?

    她忍不住看向了言蝉,忐忑不安,方才她拿这把剑做筏子,劝小姐呢,小姐要是知道这一茬,那可不得伤心呢!

    秋笛细细看着言蝉,好在言蝉像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秋笛,那你把霁雪给我吧,我想看一看。”

    “好。”秋笛利落地给言蝉绾了个朝云近香髻,将她的额发都梳了上去,整个人朝气蓬勃。

    言蝉脸型生得好,是下巴略尖的鹅蛋脸,眼睛又大又明亮,鼻子也生得挺翘,哪怕这样的发型也不会显得成熟。

    秋笛满意地看了又看,又给她准备了骑马装,长靴、长裤、窄袖短衫,色彩姹紫嫣红的,将言蝉的打扮得和磨喝乐娃娃一般。

    秋笛忍不住道:“以后奴婢可以给小姐多梳露额头的发髻,小姐这么漂亮的容貌,就得大大方方展示。”

    言蝉一边在镜子里欣赏自己的模样,到底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有着不属于常人的自信。

    言蝉从不觉得自己不好看。

    但听到夸奖,她还是回头朝着秋笛嫣然一笑,刹那间满室生光:“谢谢秋笛。”

    在言蝉吃完早饭,坐在桌前例行抄写的时候,秋笛很快捧着一个剑匣来到了言蝉面前。

    看着那精致的紫木檀剑匣,言蝉顿时双眼发光,忙不迭接了过来。

    等她打开,只见剑匣之中躺着一把浑身霜白的宝剑,色泽清亮,似一泓秋水映人眼眸。

    只不过剑鞘之上纹着无数繁复的纹饰,言蝉觉得新奇,指着那些纹饰问道:“秋笛,这是什么?”

    秋笛哪里懂这些,只是道:“上面的好像,是白鹄纹。”

    想起什么,她又不确定道:“会不会是什么禁制,这剑才打不开的?”

    言蝉点点头,便拿出了宝剑,仔细端详。

    秋笛鼓励道:“小姐,你快试试,你能不能把剑拔出来。”

    言蝉点头,纤细的手搭在剑柄上,轻轻一抽,便将剑抽了出来。

    秋笛惊喜异常:“小姐,你果然能把这把剑抽出来,太好了!”

    言蝉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一阵清越的剑鸣在耳边响起,如同霜雪初化、冰崩玉析,接着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主……主人。”

    言蝉愣了一下,忽然问秋笛:“秋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秋笛也愣:“什么声音?”

    见秋笛一脸茫然,言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没继续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这把漂亮的剑,剑身薄如蝉翼、似一面光滑的镜子,映照着她明艳的容颜。

    言蝉忍不住拔了一根头发,吹在剑刃上,顿时碎裂。

    秋笛称赞:“果真是吹毛立断,不过,小姐,我怎么看它除了漂亮点、锋利点,也不够十万灵石这个价钱呢?”

    言蝉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凝视着霁雪,用柔软的鲛绡,将它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秋笛见她痴迷,捂着嘴笑着出去了,也不打扰她。

    直到秋笛离开,言蝉这才轻轻抚摸着剑身,靠近了,紧张又小声地打招呼:“你……你好呀。”

    剑原封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言蝉又道:“我听到了,你刚才叫我主人,你是会说话的吧。”

    剑依旧无动于衷,言蝉愣了一下,将它摆在了藤榻上,觉得它一定是饿了或者是心情不好,说话才这么小声。

    她连忙打开自己的百宝柜、将自己的零食和玩具一股脑堆到霁雪面前:“你喜欢什么,这里的东西随你挑,你再说说话好不好?”

    霁雪:“……”

    可看着言蝉期待的眼神,它终于又开口了。

    它的语调慢悠悠的,像一只树懒:“我不饿,我、只是睡了很久,你把剑拔出来了,你就是我的主人,我、我叫霁雪。”

    言蝉点点头:“我叫言蝉,你好。”

    霁雪顿了一下,才慢悠悠道:“你、你好,言蝉主人。”

    言蝉轻轻弹了弹剑刃,它离开轻轻颤鸣起来:“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言蝉就好。”

    “……好。”

    说着,她起身,翻开白虹诀:“我给你示范一下剑法好不好?”

    不等霁雪回答,她就照着白虹诀练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01给她选了一本好的剑谱,这个简谱上面一招一式都是图片画出来的,不像有的剑谱,还有大堆文字介绍,言蝉很难理解。

    她一开始不甚熟练,磕磕绊绊地舞出一套白虹剑法,虽然期间不小心将画屏劈开了,不小心将凳子踢翻了,还差点扭到脚,但是一套动作都完成了。

    她还记着冯朔师叔的夸奖,兴冲冲地问霁雪:“怎么样?我厉害吧?”

    霁雪:“……”简直没眼看,这样的小孩过家家的把式也可以称作是学剑吗?

    但是霁雪不忍心给她泼冷水,它害怕言蝉一下子被打击得没有自信心了,又把它丢角落里不闻不问,于是便昧着良心道:“……嗯、挺好的。”

    言蝉得了夸奖,越发开心:“真的吗?我再给你练一遍!”

    说着,她这次又祸害了一个花瓶,打翻了一盒螺钿,但是明显比刚才进步了不少,至少身体不会摇摇晃晃了。

    她像只摇尾巴的小狗,快乐道:“怎么样?”

    霁雪:“……嗯,不错,比上次还、还好。”

    心里却有些震惊,这个少女好像,好像,真的有几分天赋。

    言蝉更高兴了,又道:“我再试试另一套动作。”就这样,言蝉乐此不疲,又将一个小碗打翻。

    等秋笛进来想叫言蝉用膳,却看到里面被言蝉弄得乱七八糟的,她头疼道:“小姐!”

    虽然说贴身丫鬟,但是秋笛有时候和言蝉的姐姐没什么区别,她生气起来,言蝉还是会有点害怕的。

    “糟糕!”言蝉知道自己闯祸了,忙抱起霁雪,一溜烟冲出卧室:“秋笛,我去天璇练剑要迟到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回头看。

    彩衣绚烂、桃花拂衣,晌午明媚的光落在言蝉纤长的睫毛上,她整个人更是光彩照人,天真烂漫。

    秋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收拾房间去了,终究还是担心小姐饿肚子,她又丢出一只木头傀儡,让它给言蝉送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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