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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正式踏上航班之前,闻徽单独跟席临舟见了一面。

    办公室,正在翻抽屉找东西的席临舟,抽空看了她一眼,“休年假?”

    “嗯,想休息一下。”她有十天的年假,不休就是浪费。

    他想,闻徽最近在公司的确是有些闲了,去休息也算不错。于是他答应得很轻松,“好,可以,准你休到春节后,你准时过去报道就行了。”

    闻徽道了谢。

    他又埋下头去干手上的事情,过了两秒,他察觉到她还站在原地,不免奇怪。

    “有事要说?”

    闻徽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出声。

    无论她和席言的结局怎么样,容她再逃避些时日。

    等她回来,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她岔开了话题,认真地告了别,“席总,再见。”

    他听了这声含有重量的告别,突然起了身,朝她走过来,对她伸出一只手,“闻徽,你是我亲手培养的人,从进公司起就在我身边,派你过去我很放心,但比起分公司,我更需要你,希望你能早日回来。”

    闻徽略有感触地回握他的手,“谢谢席总。”

    她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席临舟手下做事,如今要出去了,有种和离开父母的羽翼下同样的感受。

    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您把KPI定低一点,或许我就能早点回来了。”

    席临舟淡然微笑:“我相信你能办到。”

    她笑:“嗯,我也相信自己。”

    -

    闻徽从衣柜里取出要穿的长裙,站在落地镜前比了又比,这条裙子实在是薄得要命,比起冬天,更适合穿在春暖花开的暖和季节,即使配上精致的大衣也很薄。

    她开始思考为什么很多时候和席言的见面都在凋零的秋天和寒冷的冬天,而春天是很少的。

    她的行李箱已经整理好几遍了,里面的衣服换了又换,可总觉得缺点东西,她叉着腰静静站了半天,索性全部都拿出来,只留下两间件基础款和贴身的内衣,既然是出国,直接去买就行了。

    阳台外面月亮明亮,她端着一杯水走出去望了一会儿。月亮明亮又孤单,她精神兴奋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她不认为自己飞去另一个大陆去找他是冲动行事,可总有些不安,像是要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这种无把握在工作中是要命的,看不清结局,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总之没有拨开云雾之前都是模糊的,她有些想拨通电话。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她就否定了,打电话会把一切显得过于直白,像是一场预告。

    -

    去伦敦的那天,闻徽竟然有一种格外兴奋的心情。

    那长达十来个小时的航程中,她没有丝毫睡意,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在机场随手买的书籍,手边的咖啡也没有停过。

    落地时,她的眼神望向昏暗的天空稍做游离。

    还是打了车去往一家酒店。

    来到伦敦后,她没有选择先去见他,而是独自在城市里游荡了一天,去了很多地方,甚至是那家动物保护区,见了那只白鹿。也独自去喝了酒,躺在酒店里毫无顾忌地大睡了一整天后,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打通了那个电话。

    他接电话是很慢的,几乎要挂断了才接起。

    然后是无声的沉默,连呼吸都听不见的安静。

    “席言,是我。”

    他顿了顿,呼吸很轻,并不是很意外,“姐姐。”

    “我在伦敦。”

    宛如一枚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你……”

    他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起伏,却定在了一个你字上。

    “我都来找你了,没有表示吗?”

    他叹气,声音里流露无奈,“姐姐,我在纽约。”

    闻徽一怔。

    一腔热情被淋了冷水,心瞬间凉透。

    所以就说,这种一声不吭飞过去找人就是不怎么靠谱。

    一时间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见她不说话,他有些担心,试探着问道:“不开心?”

    他语气平稳,脚步已经快速往书房移动了,打开电脑,手指灵活地点开网页开始订机票。

    闻徽来找他了,他怎么能在纽约呢。

    “席言,我们是不是命中注定要错过啊?”她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就像上天的旨意一样,让他们不能相见。

    明明她鼓起了勇气,却还是错过,就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戏剧化,因为阴差阳错而得不到圆满。

    席言听后凝眉。

    片刻后又莞尔笑了笑,“姐姐是不是喝酒了?”

    在说胡话呢。

    她声音低微,没精打采,“没有,已经醒酒了。”

    原来还是喝了呀,他笑意加深。

    “姐姐特意来伦敦找我?”

    “席言……你很得意?”

    “嗯。”

    她妥协了,因为想和他在一起而妥协。

    他能不得意吗?

    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可真不含蓄。

    他敲定了航班,一边支付一边叫她,声音有些缓慢,“姐姐。”

    “嗯?”她的声音依然沉闷。

    他在开口前停顿了两秒,这让闻徽意识到他的话可能会比较有重量,果然,他醇厚的声音传到耳边,搅得她心慌意乱。

    “这次……是认真的对吧。”

    闻徽默了默,没见到人之前,并不希望先把底牌打出去。

    她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这么久,他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她酸酸涩涩地想,看吧,主动凑上去比不上自己求来的。

    “等我。”

    她语气不善地打断他,“我只给你24小时,如果24小时以后你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离开这里。”

    他说:“时间有点紧。”

    他竟然还想讨价还价,觉得时间给少了。二十四小时,时间已经够充裕了。她来了伦敦,他也该踏出一步吧。

    闻徽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傲娇劲儿一下被激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我让飞机师傅踩脚油门。”他煞有其事道。

    “……”

    寂静一瞬,闻徽还是没忍住被逗笑了。

    她要挂电话,他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姐姐在酒店?”

    “嗯。”不然还能在哪。

    她说着,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发黑,街道上汽车有序行驶,行人悠闲闲逛,整个城市洋溢着慵懒而惬意的气息。

    “收拾一下,去我的房子住。”他这么说着,或许是觉得太像命令,又添了一句征求她的同意:“好吗?”

    她抱着臂膀,打开外开的窗户,冷风灌进来,冷的她缩了缩脖子,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你又不在,我去做什么?”

    他语气乖顺下来,“我准备了礼物给姐姐,在书房。”

    闻徽有些讶异,不大相信,“怎么会?你又不知道我会来。”

    该不会是托人现买哄她的吧。亦或者是本来就有的东西骗骗她罢了,只是为了引她去他的房子,以免她随时反悔跑路。

    “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亲自去看看吧。”他保证道:“不骗你的。”

    闻徽“噢”了一声,心里开始冒甜蜜的泡泡。

    轻而易举地就扫除了他不在的失望。

    她努力压着嘴角的笑容,状似很勉强地道:“可我不知道密码。”

    “和国内的一样。”

    “嗯?那串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可他偏偏不说,“……姐姐不是很聪明吗?自己猜。”

    “……”猜什么猜,那也不是她生日啊,看起来跟她也无关,她哪里会知道。

    最后,还是她先结束话题,怕他真的赶不回来,“那我先挂了,拜拜。”

    席言嗯了一声,认真道:“谢谢你来找我,我远比我表现的要更激动更开心,姐姐不要失落,我马上就回来。”

    “好。”

    “姐姐再见。”

    -

    她去了他的别墅。

    面对紧闭着的大门。她输入了和国内的那个一样的密码。她看了半天,都没发现那个密码有什么特别。

    推开大门,里面一切都没有变,一如从前模样。

    书房在二楼,她抬眼望了一圈,往上走。

    廊道的地毯吸取了她的脚步声,她慢慢走着,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她停在原地静听片刻,又听不真切了,她疑惑地收回视线,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书房,礼物其实很好找,因为不止一件。

    那些礼物被堆在一颗装扮喜庆的圣诞树下面,用不同包装纸包裹的盒子装着的,她走进,能看到上面都写了纸条,上面备注手写的日期和给姐姐三个字,最远的竟然有两年前的日期。

    她蹲在那里,眼角微酸,原来他一直都在给予她礼物。

    闻徽选了最近日期的一个盒子拆开,就在两周前。

    里面是一只玫瑰的手杖。

    枝身镶嵌了红色的宝石,玫瑰是白色和淡粉色相间的干花,整体有一种中古风格,像是他亲手做的,她一直知道,作为设计师,偶尔灵感爆发,他很喜欢做些小手工。

    她又拆了几个盒子,有很多珠宝首饰,她在拆到一只手表时敛了眸。她略喜悦的情绪被冲淡了几分,站了起来,坐到办公椅上,思绪空茫地靠在椅背上。

    手机消息铃声响起,她才回神看了眼。

    是母亲的问候消息,她回复后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打算离开。

    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并不打算留在这里。

    走到门前,她很快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刚刚她听见的声音不是听错,真的有人来过,并且“好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她拉了拉门把手,呵,还反锁了。

    她的情绪淡得厉害,几乎快要冷的滴水。

    手机打给席言,那边已经关机了,想来是在飞机上了,联系他也没用。

    说不定他正是始作俑者。

    她打算寻求其他途径离开。比如……她视线移到窗户。

    她利落地从窗户里爬出来,稳稳地落地,正要不屑地勾唇,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西装革履又高大的外国男人。

    一分钟后,她又被请回到别墅。

    她脸色不善地坐在沙发上,男人恭恭敬敬:“席先生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

    闻徽:“出去。”

    男人离开了,闻徽又去开门,他依旧站在门前当门神。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闻徽啪地一声关了门,去到卧室,把手机砸在床上,实在是不敢置信,席言竟然跟她玩这套。

    她不知道什么心情。

    两年了,心眼倒是没少长。

    第二天。

    她醒来时又一次恍惚了,打量着四周,突然记起一切来。

    打开手机,时间已经过了约定好的24小时,她冷声笑了起来。

    这天外面在下雨,窗外一片灰蒙,雾湿的窗户上流坠着水珠。

    她从楼上缓缓下来。

    走到一半,脚步轻顿。

    席言在门前静立,她静了一会儿朝他走去,他与她相对而站。灯影下,两道身影相互纠缠,两人的目光都意味深长。忽然,他从大衣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说:“新年快乐,我亲爱的姐姐。”

    红包是深红色的,衬得他手指白皙,她一只手接过来,不动声色地回敬了一声:“席言,新年快乐。”

    他笑了,温润如玉,她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神,纯净的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张心。

    电话里,他温声哄着她。

    挂断电话,就被他剥去了自由圈在这栋房子里。

    他低头吻她的时候,闻徽忽然叫他:“席言。”

    他轻柔的吻顺着唇落下。

    “席言。”

    “阿言。”

    他睫毛轻轻颤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姐姐,你知道吗?阿言只给我很亲很亲的人叫。”

    他眼神很温柔,“姐姐……原来很亲,现在……不是了。”

    闻徽并不答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她出声问他:“为什么让人看着我?”

    他无声地看着她,仿佛在觉得这个问题用不着回答。

    “说话。”

    “我怕你离开。”他捡了最会令她心软的话来回答。

    她微怔,片刻后摸着他的脸提醒,“我不喜欢,你明白吗?”

    见她已经收敛起冷淡,他顺从地点头,“知道。”

    她抱住他,脸色缓和,闻他身上的气味:“衣服这么冷,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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