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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修】

    “席…席言……”唐敏敏睁大眼睛,现下这副场面不是她期望的。

    若是闻徽醒着还好,可她醉得毫无意识,蜷缩在男人怀里,脸依偎地靠向他,任谁看了都觉亲密。

    酒吧喧嚣,她无端觉得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唐敏敏对着身边的男人低声提醒:“那是我朋友,他来接我,你自己送闻徽回去吧。”

    男人也不知听见没有,在短暂顿足后,抬步往前走去。然而她看见他停在席言面前,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

    这种游戏人间的地方,满耳都是喧哗的人声、强烈音乐声。每一道闪闪烁烁的灯光打在席言脸上,都被定格出一张张极为悦目的画面。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席言,眼里有情绪在涌动,自己尽力地镇静着,可面对席言时的不自然还是从纯粹意识中流淌出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已经两年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短暂的沉寂后,他显现出来笑意出声打破僵默。

    如寻常老友般的问候,可终究是不一样了。

    席言没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怀中熟睡的女人,视线毫不避讳。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席言轻描淡写地回答,“昨天。”

    而他的笑终究变勉强了,很努力地在压制情绪,不愿与他有隔阂,“有时间出来吃饭,像以前一样。”

    “以前?”听了他的话,席言突然微不可闻地笑了笑,伸手指着他怀中的人,语出惊人,“那你要带她一起出来吗?”

    他立刻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有些古怪地看向他,胸腔里有复杂情绪在涌动。

    “我以前都是带着她来见你的,赤莫。”席言的目光直视着他,眼里的笑意浓厚了几分,表情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阴翳。

    他瞳孔骤然紧缩。

    虽然席言没有直接的指责他,但已经全然表现在态度上了。他如今流露出这种态度,可是在怪他?“……席言”你们已经分手了。他嘴巴微开,可再怎么也说不出口。

    的确是因为席言,他才有机会认识她。也的确是因为席言,他才有机会在她身边。曾经席言对他那么好,面对席言,他从来没法理直气壮。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做什么。”

    他还在自己思想的旋涡里苦苦地挣扎着,席言又继续开口了。他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眉眼间半分温度都没有。

    他嘴唇紧抿,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且紧绷地看着他。

    席言变得很陌生。

    语气里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

    闻徽忽然难受地蹙了眉,赤莫连忙低下头去轻声哄她。

    席言平静了下来。

    赤莫再抬眼看他时,他已经从自己身上收回眼神,目光越过他,落在身侧呆立着的唐敏敏身上,“走吧,回去了。”

    临别时,他所有的表情悉数收敛,慢条斯理地侧身让了路。他抬眼看着某处:“还不走吗?”

    赤莫脸色发白,盯了他半瞬,才从他身旁经过、离开。

    赤莫背影消失后,唐敏敏才睁着一双震惊的眼睛走上前。

    他微微敛眸,仿若浓雾裹身。

    唐敏敏问他:“你们竟认识。”

    听起来,交情还不浅。

    他缓慢点头,认识。

    半响后,他抬步往外走。

    对于那男人,她倒也没那么好奇,可对于他今天的出现她是真的意外了,跟上去抬眸看向他:“你真来了。”

    席言继续走路,没出声。

    “亲眼看见她身边有了别人,这滋味不好受吧。”这两年他只能通过想象闻徽的现状,回忆起那些他们经历的时光,而回忆和想象大都有美化的作用,被现实一击便通通击溃,都比不上亲眼见证她在别人怀里的样子有冲击力。

    停住脚步,席言微抿的唇角透出淡淡冷意,“没什么不好受的,跟我无关。”

    -

    赤莫送她回了家里。

    这个小区,这他还是第二次来,却清晰地记得哪一栋哪一单元几层是她的家。他凭借着记忆,把女人送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她很乖,肤色白皙,精致的脸庞,细弯的眉,黑色长发垂落肩侧,像是一副清冷的画卷。

    只是眉眼皱起似乎很难受。

    赤莫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脸,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轻颤。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缓缓出神。

    见到闻徽时,是一个下雨天。

    好像是春末,天空下着稀稀疏疏的小雨,夜风拂过伴随着一阵凉意。

    她也是从酒吧里出来,坐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底下的长椅上,细雨落在她身上也毫不在乎,空洞地望着某处,应该喝得不少,看人时眼神有些迟缓。

    他和同学一起来这家酒吧当服务员,看见她来喝酒很意外,她独自坐在那里,清傲之间有一股不可高攀的意味,他怯懦地站在角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相认。等她身体踉跄地走出去后,他实在放心不下提了一把雨伞跟上去。

    他撑着黑伞在远处停留了几分钟,这才走了过去,她抬头看他与他的视线撞上,偏了偏头,眉眼疑惑,似乎在想他是谁。

    他把雨伞遮在她头顶,“闻徽姐,我送你回去吧。”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终于认出了他,眼底是浅淡的笑意,“赤莫,席言的朋友。”

    她不稳地撑住他手臂,仰着头对他说:“你不知道吗,我和席言分手了,他身边的朋友我也不想见。”

    这是他首次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他意外又震惊,明明几个月前席言在国内时他们还好好的。

    她说完话,甩开了他,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然而她的高跟鞋不知道卡在那个缝隙里,她突然跌倒在地。

    他忙上前,却见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他怔住。这样的闻徽,他是没有见过的。

    闻徽在所有人眼里,素来高傲又漂亮的白天鹅,面对事业时一双野心勃勃的眼,处理任何事都理性睿智,仿佛从来没有缺点也不会流露出脆弱。记得初次见面,那份清傲矜贵,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她如今安静地坐在潮湿的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划落,甚至忘了要站起来,就那么肆意地任悲绪潮生。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站了片刻,他蹲下替她脱了高跟鞋,检查她脚踝处是否受伤,察觉到她安安静静盯着他,他却不敢再看她了,带着回避的怯懦。

    红肿起得很快,必定是扭伤了,他把她抱起来,送她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坐在药店外面的长椅上给她擦药时,闻徽承受不住醉意睡了过去,他才敢抬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们沉默地坐在一起,听到了冷冷的春雨落下的声音。夜晚可真凉,他小心翼翼叫醒她从她嘴里套出了地址,才把她送回了家里。

    卧室里灯光明亮,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清晰泪痕。也是像现在一样,他用热毛巾给她擦拭,她柔弱得像一片云,褪去妆容后面容像小孩儿一样纯净无辜。

    就在他出神时,或许是有所察觉她突然握住了他手腕。

    紧接着,她朦胧地睁开眼。

    他心底没由来的恐慌。

    看了他半晌后像是感到困惑,低下眉眼,话语寞落又黯然:“我不是说跟你分手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呆坐在床沿,听到这句话面色惨白。

    她把他错认成席言了。

    半响,他抽回手站起来,哑着声音,“我不是,我是赤莫。”

    寂静中,她又疲倦地闭上了眼,话语里多了些叹息,“跟你分手,拔刀见血,你很痛苦吧。”

    “阿言,你恨我吗?”

    他沉默地站立,并不能替席言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床上安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竟伸手去拉他。

    他无防备,跌在她身上,若不是他急忙用手撑着,就压着她了。

    他想躲开,却被女人环住脖子。

    他心口一颤。

    “阿言,你恨我吗?”她依旧重复那句话,不得到回应不会罢休。

    四目相对,离得实在是太近。

    她的语气令他觉得无比的难过,得以窥探出即使分了手,她也还是在乎的吧。

    他摇头,“不恨。”

    他想席言也会这样回答。

    下一秒,有冰凉的东西毫无预兆贴在他唇间。

    他心跳加速,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指尖紧张地攥紧床单。

    被人亲吻时,没有面红耳赤,更没有欣喜愉悦,有的只是煞白的面色。

    他被一种既难堪又自责的感觉击中了心脏。

    他像一个小偷。

    她吻完后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眼睛,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姐姐。”

    那么小声。

    闻徽漆黑眼眸骤然怔住,盯着他似打量,又似审视,片刻后眼神倏然清醒抽了手推开他。

    她面色变得冰冷而可怖。

    “姐姐。”他不安地叫她,唇咬得生疼。

    “出去。”那眸光比冰山还冷。

    宛如一盆冷水泼下来,血液都凉了。

    那种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的感受真不好受,以至于呼吸都是痛的。

    他走出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后来,再遇。

    她端着酒杯散漫地和陌生男人调情。

    那男人举止轻浮,是店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

    他穿着工作服在人前拉走了她。

    昏暗的走道,他站定,“那男人经常带不同的女伴来这里。”

    闻言,闻徽竟然笑了,语气轻漫:“弟弟,你是不是扮席言上瘾了。”

    他指甲掐进手心,“我没有扮演他。”

    她轻嗤,“是谁在学着他叫我姐姐。”

    他无言以对。

    她轻描淡写道:“你喜欢我?”

    真聪明啊,她一句话下来他像是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一样动弹不得,自以为隐晦的心事被毫无准备的掀开,耳根好像烧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我喜欢你。”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开口承认,否则以他自己的勇气将会错过告白的机会。

    她永远镇定自若,摸不清冷静和安宁是她的性格底色还是她赖以生存的保护色。看见他那么纯情,她终于露出好笑的神情,靠近他低声开口:“赤莫,你是想成为席言,还是想取代席言?”

    句句都是席言。

    他喉结微动,哑着声音:“你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已经分手,他就有追求他的机会,与席言已经没有关系,他更不会成为席言的替代品,他要以新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那又怎样呢?”她冷淡地看着他,话说得毫不留情,“你全身上下哪点比得上他?我眼光这么挑怎么会看上你,离我远点,别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

    她在夜场做美丽坏女人的时候很得心应手。说话狠心又刻薄,却又让人为之着迷。

    在闻徽明确表达对自己无感时,他是有剧烈的痛感的,这意味着他企图在她身上寻求一个无望的奢念。

    他眼眶忽然就模糊了,艰涩地望着她,而闻徽面色冷淡地离开了。

    再后来,他们一直都还在同一个地方碰见,但她偶尔光临是客人,他是服务生,就算遇到了,她也眼不斜视的从身旁走开,没有任何交集。

    他以为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了,但哪怕是远远的看着她,也算一种安慰。

    直到有一次他被醉酒客人刁难,闻徽出声帮她解了围。围观者散去,她站在那里散漫地凝着他。

    他全身狼狈,满身都是酒水。

    “谢谢你帮我……”他顿了顿,忽然止住了话,因为她突然间靠得很近,能看清她浓密的睫毛和因酒精变为玫瑰色的脸颊。

    “这些地方的人,你得罪不起,也高攀不上。既然是学生就好好念书,换一份工作。”

    他稳住呼吸,“谢谢你关心我,我暂时不打算换工作。”

    “那如果我再也不来这里了呢?”

    他抬起眼看她,她多聪明,知道自己有因为她的原因才留在这里。

    “赤莫,其实你长的也挺好看的。叫声姐姐来听听。”她眼睛有戏谑的笑意,仿佛在等待着他的退缩,看他知难而退。

    他偏偏没有,看着她眼神真挚:“如果你开心的话……”他可以叫。

    “不必了。”她突然冷淡地打断他,戏谑的目光瞬间变得兴致缺缺。仰头将冷酒一饮而尽,话语更加凉薄:“等我无聊想听了再找你。”

    像是把他当做无聊时的消遣。

    她起身离开,冷冽的灯光笼罩着她,将她的身影衬得清远又缥缈。他的眼睛忽地就被刺痛了。

    “你心里还有他吗?”

    忽然身后的声音响起,她止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她偏过头。

    他只是重复:“你心里还有他吗?”

    席言离开快有半年了。

    她沉默地望着窗外昏暗的夜空,“没有。”良久后嗤之以鼻:“你以什么立场这么问我?”

    他轻松起来,脸上重新恢复正常的神态。

    眼睛也明亮起来。

    他知道闻徽对他的轻松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道,在他心里,只要她坚决地把席言剔除她的生活,即使心里还放不下也不是问题。他会帮她跟过去一刀两断,迎接属于他们新的以后,以两颗轻盈的心作为基础。

    闻徽还在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短暂的时间里,她忽然想起了席言的眼睛,想起他望着自己时的样子,也是如此明澈。

    后来几天她也没来找他,甚至不再出现在这里喝酒。

    他每天伴随着无言的失落望向她经常坐的那个位置,她真的不来了吗?

    他甚至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她刻意避开他,他可能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不安了一个星期后,决定去她小区门口等她,期望着能见上一面。

    那天她回来的很晚,身上隐有酒气。

    他走到她身边,在她微微失神之际强势地拉起她的手:“闻徽,你上次说要找我。”

    夜晚的城市热闹温馨,灯火通明,繁华如斯。闻徽静静望着高楼之上的万家灯火。

    赤莫已经长得很高,低下头看她。

    闻徽只是看着他笑,静美又有难言的忧伤。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闻徽,我们在一起吧。”

    女人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她终于主动靠近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他也立即温柔地拥她入怀,然后忐忑不安又隐含期待地听她接下来的话。

    她说:“叫声姐姐吧。”

    那颗狂跳的心就那么沉入谷底。

    他痛苦地闭了眼,乖乖地听话,“姐姐。”

    她满意地摸着他的脸,身上有一种慵懒的媚气,话语中带着一些攻击性的残忍,“我太无聊了,想找一只听话的小狗,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像席言那么令我满意的,你和他是朋友,应该很会学他吧。”

    他面色惨败。

    眼神里有些凄惶和茫然,她真要他学他,把他当席言的替代品。

    赤莫沉默了很久,闻徽轻笑着出声,“觉得委屈,不愿意?”

    半晌,他轻轻地回了“愿意”两个字。

    可声音那么无助。

    闻徽讥诮出声,“大学生,你可得考虑好,我不爱哄人,不满意了随时都会提分手。”

    他敛眉,“我考虑好了,我会听话的。”

    她睨着吊梢眼看他,恶劣地笑了。

    见他眼周猩红,她仰起头轻轻吻了他,“真像呢,阿言也经常这么哭着看我。”

    就这样,他们在那天变成了一对恋人。

    他得到闻徽男朋友的身份,即使里面有诸多不堪,但她终归是承认他的,他贪恋他能在她身边的机会,甚至庆幸她的无聊。

    他太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鸿沟有多大,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些任性的冲动,他可能再见她一面都难。他想抓住他,让这只高傲的天鹅为自己停留,便只能以她的要求乖乖顺服,那怕卑微如斯。

    -

    竖日晨间,闹铃准时响起,闻徽从疲惫的梦境中被吵醒。她头昏目眩,今天还得上班这个事实令她无比垂头丧气。

    当闻徽走出客厅,迎接她的,是身长而立的赤莫。晨光透过大大的窗户照进客厅,赤莫站在客厅里,闻声转身,面容俊朗,眼下隐有乌青。

    明亮的光线里,闻徽站在卧室口,微偏着头,回忆着昨晚是怎么遇到赤莫的,然而脑海一片空白,她喝断片了。

    “闻徽。”他出声叫她。

    她沉默的时候,他最是摸不准。

    她走过来。

    他为她端来早餐。她浅尝辄止,眉眼微皱,胃里难受,吃不太下。她微微仰头,妆面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憔悴,问他:“开车了吗?”

    赤莫见她只吃了一口眉宇微皱,给她递纸巾,“嗯。”

    闻徽用纸巾擦拭唇角,“方便的话送我去公司吧,身体有些累,不想自己开车。”

    他寂静地站着,良久才说:“不舒服的话请假休息吧。”

    “不方便的话我自己打车吧。”闻徽声音平静地说着。

    “方便。”

    去公司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她坐在副驾驶,对着小镜子用粉饼拍在自己的脸颊上,补了口红,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装容,才悠然地下车。

    她关上车门,弯下身来,从车窗看向他,漆黑浓郁长发被风吹起,眼神漠然,“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不过我跟你说过不喜欢你进我家,以后不要这样了。开车小心,拜拜。”

    他握着方向盘,一点点捏紧。

    席临舟同沈云姀去度蜜月,公司里大小事务皆由副总操持,整个顶层就剩下江宸和闻徽两个小领导,虽不至于清闲自在,倒也不用战战兢兢。

    闻徽醉酒后精神不好,用咖啡提神。

    在茶水间,她才看到唐敏敏给她发的消息。

    唐敏敏:【醒了吗?】

    闻徽:【嗯。】

    那边回复很快。

    唐敏敏:【还好吧,昨晚差点要送你去医院。】

    闻徽:【不太好,也不太差,能上班。】

    唐敏敏表示同情:【真惨!】

    闻徽很冷漠:【拜你所赐。】

    唐敏敏:【你猜猜昨晚的结局怎么样?】

    闻徽默然,结局就是她断片了。一睁眼赤莫站在她家里当田螺姑娘。

    至于席言,她回复:【我不关心。】

    唐敏敏:【席言没来,我赌输了。】

    闻徽:【哦,挺好,他长大了。】

    唐敏敏噗嗤一声,拿着手机跑到席言面前,举给他看。席言视线扫过提取“我不关心”和“他长大了”两句,眸子暗了暗。

    唐敏敏还添油加醋:“你知道吗,她的意思转变过来就是你没长大哎。”

    席言眼睛冷淡,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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