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怀慕蔺

    卢桑刚刚结束酒局,出了大门毕恭毕敬送走了银行的领导,又与同事们寒暄了几句,一转身见季然已经到了瞬间欣喜,又见她身旁还站着个男生立马收回了笑容,眉头一紧,心想她怎么还把相亲对象带来了。

    见卢桑只是脸部微红,向自己走来的脚步也还算稳健,季然判断这状态应该只是微醺,没有到他本人说的“喝多了”的程度,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己关心则乱了,怎么忘记卢桑可是出生于“酒神之乡”历城。

    卢桑径直走到季然面前,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给她,“你来啦,那走吧。”

    季然伸手打算去接,没想到却被孙梁英抢先一步,“我来吧。”

    在冷空气的作用下,场面确实有些尴尬,特别是卢桑面色明显不悦,季然悬在半空的手顺势扯了扯他衣袖的一角,笑着说:“那个,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姓孙,是警察叔叔,我没带驾照不能开车,就请他代劳了。”

    一听是她主动带着来的,卢桑脸色更沉了。

    孙梁英倒是没太顾及,用手指把玩了一会儿车钥匙,随即问道:“车在哪?我送你回家。”

    “夜深就更冷了,你们小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别冻着。”看卢桑没反应,他又补了一句。

    卢桑明白这是在暗示他别让季然跟着受冻,虽然心有不满但表面还是故作沉静,领着两人上了车,这闹腾的一夜可算是收尾了。但他也下定决心,今后在庐城的日子里,可不能让季然这丫头一个人过周末了。

    过年之前,蒋明禾出了几天差,被老板拉去熙城开会也就算了,而且还要在众人面前表演二胡独奏,背着二胡走的时候,季然笑话她这是无论多大年纪都摆脱不了被逼着表演的命运。

    蒋明禾回来那天正赶上彭思怡到庐城来追星,总共两天一夜的行程,因此想要在她家里借宿一晚。原本四十平的一居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容下两人已是极限,耐不住彭思怡撒起娇来,非得说她差别对待,最后还拿二十年的友谊说事,主人蒋明禾不得不答应下来。

    那是个周末,季然原本答应了卢桑要一起去书店码论文,顺便在过年前见最后一面,这下不得不因为接待彭思怡而取消。虽然季然放了卢桑鸽子,但是到了饭点,卢桑竟自己开车来商场找她,这确实打得她有点措手不及了。

    自从大二那年发生了邓允寅的微博事件,季然并没有打算将她的私人生活过多分享给别人,无论是同寝的室友还是多年的好友彭思怡,跟蒋明禾多唠叨几句也是因为她最理性,铁定是不会乱嚼舌根的。更重要的是,季然一直认为自己是把卢桑当朋友相处的,或者说他俩正巧有相同的际遇,想着出国以后倒也可以相互照应的。因此,即使她作为一名颜狗,也一直不敢设想与校草恋爱的情节,毕竟之前有太多失败案例历历在目。

    但,生活中总有一些像彭思怡这种损友一样的疾风需要面对不是吗?在卢桑到商场之前,季然淡然地向彭思怡阐述了一下,他只是她一个最近玩的比较好的大学同学,只不过担着校草之名而已。

    没想到彭思怡异常兴奋。“就是我们学校足球队里长得最帅的那个吗?我们上次看过他踢球赛的对不对,是8号吧我记得,他可不好追呢,是个禁欲系男神。”

    彭思怡的反应并不在季然的意料之中,大学四年都快过去了,彭思怡这几年粉上了不少男明星,她以为闺蜜对校草的热衷之情早就淡了。

    “欸,所以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你跟校草已经这么熟啦?我记得那次看球赛你还无动于衷的?”彭思怡见季然没反应,又追问道。

    不想彭思怡在此事上有过多纠缠,季然冷冷地说:“同学而已,我可对校草没兴趣。”

    卢桑就是在这时找到她们的,不知怎的,季然突然有点忐忑,害怕他听到刚才的话。但还是很装作无事地向他俩介绍对方,继而赶紧拉走有些犯花痴的彭思怡。

    卢桑不是很能吃辣,彭思怡嗜辣,为平衡口味,季然最终选了一家叫“瓦泥兔的餐厅”,按各自口味点上一些小菜,点完即要买单,于是季然起身去前台付款,留卢桑和彭思怡两人独处。

    结账时季然按捺不住双子座的好奇心,问收银员道:“瓦泥兔的餐厅?是有一种兔子叫瓦泥兔嘛?”

    收银员笑了,“倒是没有这个品种。你把拼音拆开读试试。”

    “wa-ni-tu,倒也没甚特别。”季然一字一句读道。

    “就是我也爱你的谐音啊。”收银员见她没有理解,直接宣布了答案。

    “哇,原来是这样子,wo-ai-ni-too(我也爱你)。”季然恍然大悟,觉得甚是有趣,付完钱道了谢便折回了餐桌。

    席间能聊的话题很少,彭思怡为了维持淑女形象竟也破例没有多话,除了吃饭就是看手机打发时间,饭后倒是突然提议一起去看电影。季然对悬疑片向来只有畏惧没有兴趣,又想着差不多九点就要出发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蒋明禾,便推辞说不去了。卢桑也没有看电影的兴致,于是彭思怡只好买了单人票。

    饭后,为了等彭思怡的电影结束,卢桑陪着季然在室外步行街又晃悠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有些冷了,便带她去地下停车场,打算在车里消磨点时间。

    季然十分自然习惯地坐上了副驾驶座,想着近一个月以来竟然每个周末几乎都会坐在这个位置,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突然有些旖旎。是错觉吧,因为一场考试跟校草成了朋友,随即又成了陪吃陪逛陪看书陪码论文的工具人。她还总说自己对大家都喜欢的事物没什么兴趣,却还是口嫌体直地待在卢桑身边,这样的自己,和那些迷妹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卢桑仿佛读懂了季然的脑回路,突然说道:“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多说,这可能是导致之前谈恋爱分手的一个原因,我自小是这样一个人,这种话我也不会再说第二次。”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季然感觉有点奇怪呢?

    季然没能接住他的话,他也没再解释,放下座椅的靠背就躺下了。这个举动实在让她错愕,但也确实没抓住卢桑的脑回路,于是她也索性闭口一言不发。

    离两人静坐也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卢桑一直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季然只觉百无聊赖,只能玩会儿手机。微博热搜刷了好几遍,也没看到感兴趣的内容,至于微信,她向来不爱主动聊天,朋友也都有各自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好聊的。聊天界面停在了孙梁英的微信头像处,她想起来那天孙梁英送她回家时的对话。

    简言之也就是警察叔叔来赴一场父母安排的相亲,最后真的喜欢上了季然这个鬼马精灵的小丫头。成熟的男人在感情上向来不拖拖拉拉,当晚就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季然先是用马上要出国留学的理由婉拒,但孙梁英却说自己是能等的,只要她有回来的一天,便是等得起的。看在两家是世交,双方又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份上,季然没有当面拒绝,打算如若对方再提起,便用文字拒绝就是了。

    这么些天过去了,孙梁英没有再找她,那晚的事她也没再放在心上了。只是严检察官旁敲侧击地问起来时,她只说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会面,孙梁英作为大哥哥对她很是照顾,旁的什么便没再多说了。

    此刻她在心里盘算着,蒋明禾的飞机十点多到,从商场出发至少得一个多小时,等彭思怡看完电影,最迟九点一刻也要打车出发了。也就是说,过年前与卢桑相处的时间,也就只剩下这最后半个小时了。

    卢桑倒是提过要帮忙去接蒋明禾,但季然顾念着他住城东,第二天一早还得上班,况且季然一直强调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大可不必把她的亲友都认识一遍。

    快到点了,季然看卢桑还没睁眼,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跟他说:“电影快结束了,我先走啦。”说罢已经半拉开车门。卢桑突然一起身,猛地用他的大手握住了季然开车门的手上,往回一用力,“砰”一声关上门,随即把探到她身上的半截身子迅速拉回到驾驶座上,把座位调正,对着一脸吃惊的她说:“还早,还有十分钟。”

    原来这厮是在装睡!

    季然是个急性子的人,此刻她心里乱得很,不知道卢桑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她捋了捋如麻的思绪,像是准备英勇就义一般地说道:“我觉得我俩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这种关系要适可而止了。”

    卢桑仍是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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