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好

    那是一个绵长的吻,含碧的唇离开他的唇边时,眼角已经酝酿出了些水汽与嫣红。

    只见她媚眼如丝、唇边润泽,这一刻恍如与梦境重叠,沈琢望着她有片刻失神。

    不知是不是她熏过香,泛着浓郁的榴花香气,有些甜腻。

    沈琢的动作有些慢条斯理,骨节分明的手解开她的衣带,面前是一片雪色菡萏,唯有花蕊处一点朱红。

    他试着触碰花蕊,于是含碧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他甚至伸手捻了捻,于是那张美人面上带了一点泪痕,只听她嘤咛一声,“疼。”

    于是沈琢放缓了力度,她的面上似是得到了缓解,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一片白腻,蜿蜒着向下。

    于是那只手又沾上水渍,她笑言,“沈卿不会是第一次?”望着她的笑颜,沈琢只觉心中的欲念开始叫嚣,他想要看见她如同被秋雨零落的榴花,那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榴红的唇吐露出私语,低声呢喃像是只对他一个人,“轻些,怎么没轻没重的。”

    沈琢眸中幽深,却还是应道:“好。”

    雨消云霁时,含碧眼中微微有些餍足,这体验对她来说尚且还算新奇,毕竟赵砚不似沈琢温柔,她从前几乎是迎合着他,不过沈琢却不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这样一番下来,她也出了一层薄汗,待沈琢穿好衣服,她又吩咐殿外的花芜进来,“去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昭月殿自然是有湢室的,花芜闻言不敢看垂着头忙应声去了,含碧一头乌发垂散下来,她半真半假埋怨道:“这发髻凝枝可梳了一个时辰。”她想既然已经如此,倒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待他,便是哄他也要做出些样子。

    果然沈琢很吃这套,何况他此刻心情尚好,微笑着道:“我帮你梳就是了。”

    于是含碧的手又环上他的脖颈,“真的?”沈琢对视着她的眼睛,“自然是真的。”

    恰逢花芜进来,“娘娘,水已经备好了。”含碧便又松了手,进了屏风后面的湢室。

    她白腻的肌肤上面如今染上点点嫣红,含碧坐在湢室的池中,上面飘洒着玫瑰花瓣,一旁的香炉里还燃着让人放松的香,她阖上眼指尖滑过肌肤,与沈琢的触感不大相同,他的手上生着薄薄的茧,应当是常年握笔所致,不过并不粗糙反而会带上些痒意。

    含碧出来时,已换了一身衣衫,乌发沾了水贴在背上,就连眼角的泪痣上也挂着水珠。

    沈琢拿来花芜出去之前早就备好的锦帕,等含碧坐回榻上,便轻轻替她擦拭着头发。

    这段时间,含碧颇有些无聊,索性与沈琢聊起旁的事情,“赵岳这几日恐怕就会有动作。”

    她乍然提起赵岳,沈琢眼中闪过一丝不虞,他自然也是觊觎她的,不过他很快便收敛起来依旧轻柔地边为她擦拭头发边道:“无妨,你不必为这种事情忧心,我与奚无名自会处置好。”

    等到头发全部擦干,沈琢又等了一阵,方才替她梳头,从前还在崔家时,她不会梳头,那替她梳头的侍女又告了几日假,于是沈琢便学着为她梳发。

    木梳滑过乌发,很快便挽成了一个发髻,含碧揽镜自照,也颇为满意便随口夸赞道:“沈卿的手艺还是这样好。”

    沈琢闻言亦微微勾起唇角,她又望向花窗外,见天色已经稍暗,便道:“待会宫门该下钥了,去琼华殿偏殿歇上一夜罢。”

    沈琢倒没什么异议,只是含碧又在他唇边啄了一下,很快她又若无其事调转了视线,继续看之前未曾看完的《商君书》

    沈琢出了昭月殿,那触感还残留在唇边,他用手抚上唇,也露出零星笑意。

    *

    楚王府,侍从正在鞭笞龙团,而他就这样跪在地上不声不响。

    “废物,这都几日了,连个刺客都找不到。”赵岳面上不似往昔,带着些怒意,或许是日子将近,他心中愈发焦躁不安。

    等到抽完了,赵岳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意道:“罢了,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几日后的事情不许再出差错。”

    龙团眼神一闪,方才应道:“是。”处置了龙团,赵岳的心火却并未平息,不过想到几日后的事情,他的喉结动了动,心中又浮现含碧那张娇艳的面庞,到时候恐怕她会跪着哭求自己饶她一命。

    恰逢有侍从来报,“吏部尚书来了。”赵岳见了他,那吏部尚书便道:“三日后宫中一处偏殿便会起火,到时殿下再与奚将军一同前去,到时只要声称救火便好。”

    赵岳无声的笑,“好,本王果然没看错人。”赵岳又与吏部尚书商议一番,方才送走对方。

    待到人走了,他面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光是想想便让他热血沸腾,只听他喃喃道:“皇兄你竟然也会被一个女人害死,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替你守住咱们赵家这江山。”

    三日很快便过去,到了约定的日子黄昏时,奚无名带着昔日的曲部与手下在宫门外候着赵岳。

    赵岳今日穿上了亲王服饰,镶金饰玉,看上去华贵无匹。

    守宫门的禁卫见是奚无名与赵岳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只是这二人倒不像觐见的模样,却见禁卫们犹豫时,又有一人行至宫门前。

    来人正是沈琢,他未着官服,只一身白衣,看上去如同风度翩翩的谪仙,只是他腰间还配着一柄剑。

    赵岳挑了挑眉,“沈大人。”待视线落在他腰间的剑上方才道:“沈大人难道不知道入宫见驾需得卸去兵刃?”

    沈琢却道:“无妨,这剑自然不是入宫用的。”话音未落,他便陡然拔剑朝赵岳发难。

    赵岳不过堪堪躲过,见奚无名立在原地并未有阻止沈琢的行动,他心中忽然涌现出些不好的预感。

    “你敢如此?!”赵岳强撑着表现出惊怒的模样,沈琢却看也不看抬手又是一剑朝赵岳刺去,“不过乱臣贼子,诛。”

    赵岳便也拔出腰间藏着的武器抵挡,一时刀剑相争,响起几声嗡鸣。

    “奚将军,还在看什么!”赵岳试图唤起奚无名,不过他心中已经升起些不满,皆为他方才竟然没有拦住沈琢。

    奚无名应声而动,他毕竟习武多年,身形如鬼魅,无声无息。赵岳见状心中一喜,却未曾想到他已至赵岳身后,“臣这就来帮殿下……解脱。”

    赵岳“你……”字还未说完,便直挺挺倒了下去,那是个一剑穿心的姿势,赵岳流出的血溅在沈琢的白衣上与青砖地面上,星星点点如红梅般。

    奚无名对他略微拱手,很快便快步离开,毕竟含碧有令,赵岳的曲部残党也要一并处置了。

    沈琢本欲进宫,将那剑递给守门的禁卫,上面也沾了血,不过他面上不见丝毫心疼。

    禁卫呆呆接过他的佩剑,沈琢则是微微颔首,“替我保管好它。”于是对方愣怔的点头,沈琢这才抬步入了宫门。

    昭月殿,含碧本在写朱批,却见花芜前来禀报,“沈大人来了。”含碧揉了揉手腕方才道:“让他进来。”

    沈琢一身白衣上面却有星星点点血迹,饶是花芜也吓了一跳,不过她依旧温和有礼道:“娘娘宣大人觐见。”

    含碧知道他素来爱洁,这血恐怕是楚王的,只见沈琢行礼道:“见过娘娘。”

    含碧面上带笑,“沈卿何必如此多礼,我已听说了,这件事办得很好,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

    沈琢望着面前的人,“臣不求什么。”只是望向她的眼中似是有浓郁墨色无端带着些欲念。

    含碧在心中叹气道:“还是该赏的,既然沈卿如今尚未娶妻,不如为你赐婚如何?你只管说钟情京城哪位贵女。”

    沈琢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前几日的旖旎似乎已经被她抛之脑后,又或许,她本来就只是为了让他对付赵砚,想到此处,他索性卸下平素的模样。

    只听他冷笑一声道:“眼见目的达成,娘娘便这么迫不及待甩开我?”含碧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似是有些戾气,心中隐隐有些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慌乱。

    眼见沈琢逐渐逼近她道:“也对,娘娘就是这样的。”语气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不过说是这样说,他一把捉住含碧的手臂,春日的衣衫本就不似冬日,十分轻薄,白皙的藕臂在衫子下若隐若现。

    然后,她就被沈琢压在她写朱批的案上,奏折散落一地,外间的凝枝听见动静,似是欲想要进来,试探着道:“娘娘?”

    “无事。”含碧安抚守在外间她道,沈琢却俯下身来,其实沈琢的手都并未用几分力,只是他毕竟不单是文臣,有着薄茧的手抚上她的肩膀,而那轻薄的春衫如同虚设一般,沈琢的手又自她的肩头滑落,落到她的胸口,那里也有着若隐若现的雪色。

    而沈琢的唇也吻上了她的唇,比之前的吻更深也更加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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