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长煜

    当天晚上,云珵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的未婚夫,玄丰神君长煜。

    梦里的场景和她当初与长煜初次见面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她无意中发现一个叫少殷的竹子小仙在窗前鬼鬼祟祟,手里拿着一个碧色小瓷瓶。她问道:“这段时间,给我送青莲露的人,是你?”

    少阴垂眸,“嗯”了一声。

    云珵一脸警惕,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最近修炼不当,需要服用青莲露,你暗中监视我,有什么目的?”说话间,一把银色的弓出现在她的手中,那是她的法器,上古神器孤月。

    她面色阴沉,厉声道:“若不说实话,我会立即射穿你的头颅!”

    少殷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无意中听说你最近修炼有点过于急进,身体不适,这才......”

    “你喜欢我吗?”

    少殷低头道:“喜欢。”

    云珵眼皮一抬,“你应当知道,那只孔雀精的下场。”

    曾经,有只孔雀精跟她表白,被她拔光了身上的羽毛,打的只剩半条命。孔雀精心高气傲,一气之下,离开了太虚仙山,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来跟她表白。

    少殷扬起头,眼神坚定,盯着云珵,“我不是孔雀精!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狡黠一笑,“好,既然如此”她顿了顿,道:“若你肯受我这一箭,我可以考虑看看。”

    她以为少殷会因此退缩逃离,谁知,少殷眼睛一亮,只问:“当真?”

    她一愣,随即道:“我云珵从不说假话!”

    少殷面上一喜,说:“那就开始吧!”

    她另一只手凝出一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箭矢,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她一直盯着少殷,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类似恐惧的神情,可少殷丝毫不惧,反而一脸期待。

    她一松手,银色箭矢破空而出,眼看着要射入少殷的心口,却被一股雄浑强大的法术拦截,下一瞬,锋利的箭矢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随即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而至,站在少殷面前,面色冷峻,对着云珵斥道:“你可知,你这一箭会要了他的性命!”

    云珵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龙眉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副高冷矜贵的姿态,看着让人没来由的生气。

    她微微蹙眉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太虚仙山?”话音刚落,只见空桑出现在她身旁。空桑赶忙笑吟吟地为她指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这位是天帝长子,玄丰神君长煜。”说完又指着云珵向长煜介绍:“神君,这位就是初羽仙子云珵,说起来,你们二位尚有婚约在身,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刚好认识认识,呵呵呵。”

    云珵视线落在长煜身上,一想到他刚才那副高姿态,冷哼一声,“玄丰神君不好好待在天界,来我太虚仙山做什么?”

    长煜一听,面色不虞,却又不得不放低姿态,“本君三弟亦宸君被神兽梼杌重伤,危在旦夕,只有长在太虚仙山的熏华草才能救命,还请仙子赠仙草一株救命。”

    云珵扭头低声问空桑:“现下爹在闭关修炼,二哥又不在,这太虚仙山该是谁当家做主?”

    空桑知道云珵不安好心,却也只能干笑道:“自然是程程了!”说完又暗中传音给云珵:“他好歹是天帝长子,又与你有婚约,不要太恣意妄为!”

    可云珵哪里听得进去,嗤笑道:“既然有求于人,就该付出些代价!”

    长煜问:“仙子想要如何?”

    云珵眼珠一转,“熏华草朝生夕死,极其难得,刚才,你自作主张,阻了我一箭,扰了我的兴致。现下,只要你肯站在这受我一箭,熏华草我自当奉上。”

    “好!”长煜答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云珵微微一惊。

    “珵珵,不可胡闹!”空桑厉声道。

    云珵只觉胸闷,一气之下,凝结全身灵力,箭矢快速飞了出去。

    只听“噗”的一声,那支银色箭矢稳稳刺入长煜心口,他的嘴角瞬间渗出血水,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云珵大惊失色,“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刚才不是轻轻松松就化解了我的箭矢吗?”

    长煜眼里全是不屑,只直直盯着云珵:“还请仙子遵守诺言,救我三弟性命!”说完整个人便倒地不起。

    云珵呆立在地,只觉精神恍惚。

    空桑忙喊人,周围乱作一团。

    云珵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隐约中,她觉得,这一箭,不只是重伤了长煜,也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可长煜不会知道,她刚才射向少殷的那一箭,只注入了很少的灵力,况且如果少殷站着不躲,就算长煜不去拦截,那箭矢也会自动消失。

    她不由得苦笑,就算现在告诉长煜,大概他也不会相信。

    而射向长煜的那一箭,她完全是被他高傲和无视她的姿态气晕了头,才一时冲动。况且,她以为,凭他的深厚内力,就算不躲,也会在无形中悄然化解孤月的力量,可他却什么也没做,生生受了这一箭。

    “你没事吧?”少殷的脸突然出现在云珵面前。

    此时此刻,看见少殷,云珵只觉得怒火中烧,一掌将他打出老远。她一脸狰狞,吼道:“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一掌劈了你!”

    少殷捂着胸口歪在地上,一脸的悲痛和难以置信。

    忽然,耳边传来慕允廷的呼唤:“小白,小白......”一睁开眼,便看到慕允廷的脸,他微笑着说:“原来,猫也会做梦啊!”说着便将她抱到自己的床上,搂在怀里,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珵在慕允廷的怀里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今天在大街上,那个大将军长得和长煜一模一样。之前听二哥提起过,长煜曾在三千年前下凡历劫。如果那个将军就是历劫的长煜......

    她突然想起,那晚,叶连阴的手中出现一面泛着蓝光的镜子。难道,那面镜子,就是传说中的时光镜,可以跨越时空,去到未来和过去。以前,她曾在《六界奇宝》中无意翻到过,可当时只是一翻而过,根本没有深究。

    她如今所知道的,就是时光镜的启动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是以灵力低微者,根本无法启动。

    这一百多里,一开始的几十年,她在凡间各处流浪,不肯轻易逗留,就是希望能碰到爹和二哥派的人来找她,包括长煜。哪怕长煜对她厌恶至极,可她毕竟即将成为他的天妃,却在结婚前一天失踪,整个三界四洲都会为之震动。不管怎样,天界也一定会派人寻她。

    可这些年,人间有很多寻人启事,却没有一例与她有关。她从一开始的期盼,到失望,再到绝望。终于,她也累了,不再四处流浪,便落脚在了这个刚好抵达的边陲小镇。

    现今,她终于明白,不是没有人找她,而是,她与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时空。

    别说她现在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就算她现在恢复人形和灵力,站在爹和二哥面前,他们都不会认识她。

    因为,三千年前,她还只是养在太虚仙山玉清池里的一个灵胎,尚未化形。

    她和长煜,三千年后,长煜讨厌她,三千年前,她变成了一只猫,可他却对猫毛过敏,让她只能对他敬而远之,越远越好。她不由得扯嘴苦笑。

    一颗心如沉入海底,要将她淹没。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还能回家吗?

    她缩了缩身体,轻易挣开了慕允廷的怀抱,从窗子跳了出去,穿过院子,跃过院墙,漫无目的地村子里乱走。

    月色如水,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她的胸口一下子喘不过来气。

    忽然,周围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黑夜里尤其显得惊悚渗人。

    只见不远处,一只眼冒绿光的黑色母猫正在慢慢靠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她立马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一直爬到最高处。

    谁知,那只黑猫来到梧桐树下鬼叫了一阵,干脆也爬上了这棵梧桐树,凑到她跟前,时不时地用前爪蹭蹭她的身体。她忍无可忍,只能黑着脸爬下树。

    可是黑猫依旧紧追不舍,最后,她只能和黑猫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两败俱伤,然后各回各家。

    这么一折腾,内心的无力感也被满身的外伤和疲惫感所替代,趴在垫子上,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慕允廷看见自己养的小白又是满身伤痕,脑袋和脖子上的两处地方连毛都没有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一脸无奈,指着云珵道:“小白,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昨天晚上又去跟哪家的猫决斗了吗?”

    他一边摇头,一边拿出药膏在云珵的伤口处上药。

    云珵耷拉着脑袋,她也很无语,她怎么会知道,一只求偶的母猫的决心究竟有多么坚定。这些年,因为这些疯狂求偶的母猫,她动不动就遍体鳞伤。可她除了跟那些猫们打一架,把它们赶走,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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