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

    “萧昀?”赵琮行仰起头,故作思考地样子,“萧家?他早就死了。”

    一直听到连赵琮行都这么跟她说,桑溪玉更是不信。

    倒是赵琮行更加地疑惑,他清冷的目光落在桑溪玉身上,“你是如何知道萧昀这个人的?”

    桑溪玉不愿撒谎,直接道:“今日我带双莺去宴满香时遇见了沈小侯爷,他有意留我,并告诉了我这个名字。”

    “他告诉我萧昀没有死,我虽然没必要去听他的话。但是只要一件事情有了两种不同的反馈,便是有争议的,我宁愿相信那个更不可思议的答案。”桑溪玉淡淡道,“所以,殿下,我也不信你。”

    赵琮行顿了一下,他失笑,“我明白你,你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是应该的。”

    他走到桑溪玉面前,沉吟片刻道:“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半月后在燕雀湖有一笔交易,你去将东西带回来。”

    “到时候有人会在一个叫梧桐锁的酒馆跟你接头,你协助他拿到东西即可。等你回来,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还附赠你一个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东西?”桑溪玉有些疑惑,自己来到陵王身边他并没有交给自己多少任务,只是近身保护的较多,猛然给她一个任务,还是去取一样东西,实在让她有些疑惑。

    赵琮行将手背在身后,缓慢踱步道:“当初北崇关一役我应遭人暗害困至漠北,现在有人证据,应不应该去取?”

    “自然应该。”原是去取证物,桑溪玉心想。

    “关山难过,一路必有人来阻之,你必护好自己。”赵琮行谨慎道。

    一旦有证物之事暴露,当初那些陷害陵王的人一定会动手,此途危险他们身侧之人也一定是高手颇多,桑溪玉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还有什么好惧的呢。

    “我答应你。”桑溪玉爽快道。

    赵琮行没想到桑溪玉会答应这么快,他刚准备说话,桑溪玉却冷声道:“殿下,除了你答应告诉我的事,还有助我复仇的事要到什么时候开始,一旦取了阿棠庶吉和薄奚问的命,我就会完全脱离。”

    她态度很坚决。

    赵琮行的下颌紧了紧,他半张脸没在阴霾中,没有说话,良久他叹息:“你倒是目标明确,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桑溪玉往后退了一步,在赵琮行身上她从未见过身为高位者的威严,或许是自己见过他在漠北狩猎场的模样,也或许在自己面前他有所隐藏。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那来自身在帝王家的威慑力。

    赵琮行看出她眸间的错愕,转移话题道:“君无戏言,我答应帮你就会帮你。”

    他将手中长笛塞到桑溪玉手中,轻声道:“让你亲手杀了你想杀的人。”

    ......

    月色如水灌进来,桑溪玉没有睡意趴在桌前出神地望着摇曳的烛火,火焰熏得眼睛生疼,她揉了揉眼睛,自从从漠北回来她就没有睡好觉过,每每总是从噩梦中惊醒。她用手勾着发丝,轻轻一扯便脱落了下来。

    她在心里叹息,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没拿到陌上花,秦筝咽毒发时机未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手刃仇敌那一天。

    桑溪玉的目光落到手下压着的那张纸上,纸上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文双莺拜托她画下生杀营少主的相貌,方便她日后能寻。

    “那日没看清吗?”桑溪玉撇嘴。

    文双莺不好意思地笑笑,扭捏道:“那日不是害怕吗?我什么都不敢看,一开始是男是女都没分清。”

    文双莺嘴里没几句不带打趣意味的大实话,桑溪玉低下头,用手指戳着纸上的人,虽只有简单的一个轮廓,那人的脸却跃然纸上。

    骗子,她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

    夜风微凉,桑溪玉起身走到一侧,打开柜子,里面罗列着不少酒坛,每每夜里睡不着她就打开一坛,哪怕不大想饮酒,嗅一口酒香也是好的。

    她取下一坛酒,在鼻尖靠了靠,一股清新的酒香萦绕。

    桑溪玉满意地点点头,抱着酒坛坐到桌边,顺手取了一个杯子握在手中。夜风夹杂着雪点涌进来,她只好放下杯子,伸手去关窗,不料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飞速地窗缝间投进来,一瞬落入坛中。

    “啊——”咕咚一声让桑溪玉有些错愕。

    是谁?

    这么晚了还有谁朝自己窗子扔东西?

    她朝窗外投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影,便赶紧关上了窗子,盯着酒坛暗暗心想好好的一坛酒就这么糟蹋了。

    片刻后,她将坛中酒十分不舍地倒了出来,随之落出来的来由一个裹了蜡的纸团。

    桑溪玉疑惑,再次将目光转向木窗,模糊的窗纸外有细雪砸在上面的细碎声响,她低下眸光缓慢地展开了纸团。

    入目只有一行字:此去燕雀湖,他们手下有一支精兵,名为十二弦,务必小心。

    桑溪玉蹙眉,难道是赵琮行托人送来的?那为何不直接与自己说?还要搞这些,浪费了自己一坛酒,必要叫他赔给自己。

    她不解,将纸团揉了丢进火里。

    纸上所写的“他们”是谁?是陷害赵琮行的真凶吗?还有十二弦到底又是什么人。桑溪玉心里想了好多,越想她越是清醒,毫无睡意。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当即吓了一跳,赶紧挪开了双臂,原本压在手下的纸被方才飞溅出来的酒水打湿,上面黑色的墨迹晕开。

    “啊——”

    桑溪玉愣住,只得看到上面的人形轮廓变得模糊,更加不像样子。忽然她眉头一跳,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上面,赶紧伸手抢回来方才揉成团丢在烛火上的纸条,纸条差不多快燃尽了,火焰灼伤了指尖,她到吸一口凉气,展开了剩余不多的部分。

    上面的墨字只剩下半个,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桑溪玉的目光久久地凝在上面,这个字她很熟悉,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苍凉的空气暗流涌动,雪下的声音忽然大起来,风吹熄了烛火,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忽地亮起来,桑溪玉想起那熟悉的字迹出自何人之手,只是她说不出来。

    ......

    文双莺背着包袱看到桑溪玉时,她正在一个榆树下,身上披着一个薄薄的斗篷,露出一点深红色的衣角,她嘴里咬着半块饼子踩在雪里,半蹲着用手修理马上的脚蹬。

    有鸟飞入树冠中,惊地半数积雪簌簌落下,银白落满了她的肩头,发丝。

    文双莺不敢耽搁,撒开丫子跑过去,她气喘吁吁地甩开落在胸前的辫子,道:“我来了!”

    桑溪玉瞥她一眼,又抬头看看云雾弥漫的云天,点了下头:“还算早,没有让我等到天黑。”

    文双莺听出桑溪玉话里的意思,嘟囔着说道:“我还不算迟到吧,你是知道我的,我每次出门都得带好所有的东西。你看看,伤药,干粮,衣裳,抹脸的油......”

    她将自己包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数着,忙着摊开给桑溪玉看。

    桑溪玉正好修理好了脚蹬,用手取下嘴里咬着的饼子塞到文双莺嘴里,“知道了知道了,这么早过来,还没吃早点吧,趁热吃吧!”

    “什么啊溪玉,”文双莺“呸呸”吐出嘴里的饼子,一脸嫌弃道,“溪玉你都吃过了,还喊我趁热吃,你真讨厌。”

    桑溪玉笑哼一声,没有理睬她,伸手拍了拍另一匹马道:“你自己一个人骑一匹马能行吗?”

    文双莺抬起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马匹,点了点头,织起甜甜的微笑:“当然能行了!有你这个好师父,我什么都能学会!”

    “少拍我马匹!”桑溪玉翻身上马,手里扯着缰绳回过头道。

    不一会,她面色严肃下来,认认真真问道:“不过此去燕雀湖危险,你确定要跟我同行吗?”

    文双莺正艰难地上马,在听到桑溪玉严肃认真的话语后,不免有些面目不悦,自己把桑溪玉当知心好友了,她还不愿意带着她,“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再危险我也不怕!原先是你救了我,雇佣我,你觉得你是在挟恩图报,但是我告诉你桑溪玉,我文双莺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作为朋友就是要同生共死!当然,不死更好!”

    桑溪玉闻言面色动了一瞬,她笑开,心里千钧之中都被放下。

    不得不说,文双莺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她。

    她伸出手将不上不下的文双莺一把扯上马,稳稳坐好,朝着她绽放一个舒心的微笑,“好,我们要同生共死。”

    双莺,我们都会过上我们想要的逍遥日子的。

    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她一定要搞清楚,桑溪玉目光沉沉,手心紧紧攥着昨夜烧剩下的那片碎纸。

    燕雀湖离中都并不远,此地名为燕雀湖也是因为有一处极为瑰丽的湖泊而得名,秋冬交界之时,湖泊周围水杉秀美艳丽,倒映在水面之上宛若灿然的红霞。

    燕雀四散,高低而飞,惊得湖面阵阵涟漪。

    马匹在地上慢慢走着,桑溪玉一拉缰绳将马停了下来,她们正处在一片红杉林中,地上落满了针尖似的杉叶,橙红一片,而水光潋滟,宛若碧玉的燕雀湖就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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