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的友情宣言

    毛利兰被毛利小五郎送进佐野武馆将近半年。

    一开始,就连她的父亲对她的期盼并不高,毕竟她只是一个正读幼儿园的女孩子,害怕鬼,被欺负会哭,性格上除了温柔善解人意一点,并没有什么较常人不同之处。

    只是因为亲眼目睹一个同龄人一脚把歹徒踹飞,救下了被劫持的俩人,便吵吵嚷嚷着想去学武,大人们怎么看都感觉她只是一时兴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外,毛利兰的武学天赋非常高,半年的时间内,便打败了同一时期学习的同龄人,武力值直逼场地圭介。

    她熟练中带有一丝强硬地把你按在地板上检查伤口,在确认你除了义肢损坏后并未受伤后,才放开你。

    “我没有事啦,受伤的是艾玛。”你绷住肌肉,任由她摆弄。

    即便mikey一路上尽可能地稳住自己,但艾玛的伤势比最开始严重了许多。她骨折的腿部已经发肿,在关节处鼓起一个大包,稍微碰一下都让她疼得嘶地倒吸气。

    佐野爷爷提起医药箱出来,带上手套在艾玛骨折的腿部喷洒酒精,然后上药。他一边喷一边询问mikey对艾玛伤势的判断以及处理手法。

    mikey盘膝而坐,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却得到爷爷否定的眼神。

    “如果你一开始把艾玛骨折的部分复位,拿布袋或者衣物固定起来再背回来,艾玛的伤口便不会这么严重。”

    爷爷沉下脸,不留情面地打击他,看见他低下幅度越来越大的脑袋,艾玛忍着痛扯住了爷爷的衣襟,努力为哥哥开脱,“爷爷,是我不小心从攀爬架上摔下,这不怪mikey。”

    “不,是我的错。”mikey垂下眼帘,“作为兄长,保护好妹妹是我的责任。”

    但即便这样,佐野爷爷对mikey会不会太严厉了?

    你也想上前解释一番,被小兰拽住手臂阻拦,她把你拉倒一旁,小声让你别插手他们爷孙的事情,“处理伤势是经营武馆必须掌握的技能。佐野老师想等mikey长大后把武馆交给他,难免会对他严厉点。”

    霓虹传统里,一向推行长子继承制,把武馆教给次子的案例,非常罕见。

    你震惊地瞪大眼,捂住嘴小声问,“那他们的大哥怎么吧?”

    “真一郎哥啊,”比起任性的二子以及很少出现在道场的三女,毛利兰似乎更喜欢大她十岁的长子,连称呼都发生了转变。

    “真一郎哥的武学天赋不算高,再加上他现在总和朋友们在外面打架,嚷着要攒钱和朋友开一家摩托车店,爷爷呦不过他,只能放弃。”

    说到这里,小兰皱起脸,口吻中带有困惑与少许嫌弃,“真不理解为什么真一郎哥会这么喜欢打架,明明他总是输。”

    身为律师与警察的孩子,毛利兰注定无法理解不良少年们的所作所为。

    你依然无法以平常心态,用朋友的态度去对待毛利兰,你假装没有听见,屏息听着佐野爷爷一边吼着孙子,一边趁艾玛注意力不在伤口上时,突然把她的骨头复位。

    艾玛被痛感突然袭击,尖叫了一声后,被爷爷迅速固定好位置,打上石膏。

    骨折不同于脱臼,脱臼只需要把关节掰正即可,只会感受到刹那疼痛。骨折不同,你听见艾玛额头冒汗,嘴上吃痛地哼唧,眼里冒出泪花。

    你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毛利兰伫立在原地,目睹你视线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一眼,果断地大步迈进艾玛跟前,脸上露出对她的担忧。

    艾玛受伤,你作为她的朋友,关心她很正常。她对自己说,她们如今在同一所幼儿园,关系更亲近很正常。

    但是,曾经你便是这样安抚她的。

    她有点怅然若失,隐约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你断掉的义肢落在了公园,没有人扶着,一个人难以回家。

    佐野爷爷看见你一个残疾的小孩子放不下心,但他还有一群孩子要带,没办法只能喊mikey把你送回去。

    毛利兰在佐野武馆学习,与佐野万次郎也有过接触,非常清楚他的有多任性自大,也跟着提出想要护送你,你婉拒了她。

    “为什么?”

    这个时候,毛利兰终于发觉你对她的冷淡,她有些受伤地死死抓住你的衣角不放,眼里满是疑惑,“你好像不再待见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做错的人是你。

    你不是一个道德感强的人,就像你为了掩盖真相不让奶奶失望,会对那名歹徒升起杀意。

    伤害他人并不会让你有负罪感,甚至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达成目的的手段。

    你真心把小兰当成自己的朋友。

    正因如此,才会难以接受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无法容忍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你弯起眉很浅地露出苦笑,主动避开她的目光,“小兰,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幼儿园了,距离变远,关系自然而然变淡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该来佐野家。

    你有点懊悔地想。

    如果你没有与小兰见面。

    隔着距离,你和小兰的世界会非常平淡地、慢慢隔开,以最不疼痛的方式诀别。

    就像是每一个普通孩子与他们的朋友一样,渐行渐远。

    你闭上眼缓了缓,重新睁开,冷冽的语句从你吐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关系很好的同学,变成了曾经的同学,以后也会越来越淡,最后变成,”话语卡在嗓子眼,你背过身,忍住鼻尖的酸涩继续说,“变成……有点眼熟的陌生人。”

    “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关系了,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你最终选择把这段感情砸成稀巴烂。

    再见,再也不见。

    你克制翻涌的情绪,侧头对Mikey说,“走吧,我该回家了。太晚回去,奶奶会担心的。”

    朋友决裂的场面展现在他面前,Mikey的视线来回在你们之间扫视,最后停留在你有些泛红的眼眶。

    他没有多言,扶着你离开。

    佐野家门口。

    Mikey蹲下背对你,把你背起来。

    “上来吧。今天没有看好你和艾玛,是我的责任。”他意外的有担当,沉声说道,完全没有一点偷

    吃你饭菜时令人恼火的幼稚鬼模样。

    没有艾玛作为你们之间的桥梁,你不知道该与对方怎么交流。

    他背着你一路无话。

    沿路你们要穿过一条红绿灯,当你们等待期间,天空突然下起雨夹雪。

    飞舞的雪花夹杂着雨堆高高似的堆积在他头上,盖住了他明亮的发色,他甩了甩头,头顶的雪糊了你一脸。

    “阿嚏!”

    你不禁打了个喷嚏,因为靠得近,你口中的气流吹到他的脖子上,升起一股寒意。

    “好冷。”他缩了缩脖子,侧头用余光看向你,“你怎么连吐出的气都是冰凉的。”然后他瞄到了你结霜的脸颊,吓得险些跳起来。

    “你这是怎么,在哭吗?”

    “知道了就别说出来啊。”你吐着冷气哽咽道,唇色已经被冻得发白。

    雨夹雪的体感温度更低了,天寒地冻的,你无声掉落的眼泪被冷风一吹,迅速凝结成冰霜附在脸上。

    此时人行道的绿灯亮起,斑马线两端的行人纷纷穿过马路,mikey没有顺着人流向前,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往路旁的咖啡厅走去。

    “绿灯了,你要去哪?”你拽住他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把你放下,然后坐在你旁边熟练地向服务员招手。

    “喂,我可没有钱了。”你的零用钱花得一干二净,甚至10日元硬币都没有。

    “嗯,我知道。”mikey也没有带钱,他眼睛眨也不眨,理直气壮地对服务员说,“姐姐好,麻烦要两杯冰水。”

    咖啡厅的冰水都是免费提供。服务员看是两个小孩子,也没计较被白嫖水的事情,爽快地为你们端来两杯冰水。

    咖啡厅的暖气很快暖化了你脸上的薄冰,融成了水缓缓滴落。

    你面无表情地拿起桌面的抽纸擦掉水渍,mikey喝了一口水,把冰块含在腮帮子里吮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举动,含糊开口道。

    “我说你这家伙,不舍得小兰还要冷着脸跟她绝交,绝交后还偷偷躲着哭,有必要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擤了擤鼻子,望向窗外。细蒙蒙的雨幕夹着一星半点的雪在空中洋洋洒洒,窗外的行人已经纷纷打起了伞。

    这个情况,你要多久才能到家?

    你敛起眉,有点忧心忡忡。

    Mikey经常漠视他不感兴趣的人,却很讨厌被其他人无视,他紧锁眉头,显得有些不满。

    “小五月。”

    他呼唤你,掐住你的下颚强行把你的脸庞转向正对他的方向,身子朝你的方向倾斜,与你脸贴着脸。

    你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湿润的热气从他鼻息间喷出,打在你的脸上。你与他四目对视,却很难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出他此刻的想法。

    “你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你像逃离小兰那样,从我身边离开。”

    场面话说得真好听。

    你环抱手臂,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伤害过她。即便我不离开她,当她知道真相后也绝对不可能原谅我。”

    提前逃离便是最优解。

    只要是你率先离开她,就不会从她眼中看见对自己厌恶敌视的目光。

    这对她而言,对你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会的哦。”

    mikey缓慢地眨了下眼,冰块彻底被他口腔的温度融解,化成温水流入喉咙。他舒展眉头,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

    “如果是我,我会原谅你的。”

    “为此我会包容你对我的伤害,即便那可能很痛苦。”

    “作为代价,你将会是我的东西。作为朋友,我绝对不许你离开我。”

    你愣住了。

    mikey凝视你,像是把你的倒影装进眸中,眼眸无光的深黑把你彻底吞没。

    你感觉他的视线、语言都犹如无形的韧丝,强势不容反驳地把你破壁的心紧紧缠住,而你却不想解开它们。你移开视线,战术性喝水。

    “你哥哥真的是黑色头发吗?或者说他有没有染成金发的打算?”

    “诶?”

    你的话题转变太快,mikey显然有点迷茫,不明所以地回答,“不是已经说过了,真一郎他确实是黑头发啊。而且他也没有染发的打算。”

    “飞机头已经让他发际线后移了,再染发,我怕他头顶头发都要秃掉。”

    你心里已有答案。

    望着金发少年,他在迷茫地挠挠脸颊,嘴里还嚼着一块冰,除却长相,与未来的他相比看上去格格不入。

    你回想起自己所看到某一个尚未消失的未来,你毕恭毕敬地亲吻他的手背。以你的反骨,你曾经很难想象自己会臣服于某个人之下。

    但如果是他,并不难理解。

    你垂下眼握住mikey的掌心,欣然接受这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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