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

    一年又一年充实的生活使他们的脚步一刻不停地向前。

    事实证明,阿库拉没有辜负爱得莱德的期待。在那往后的11年里,他从没有因为布莱克的姓氏在霍格沃茨受到过什么优待,或是针对。即使有人对他的身世妄加评论,也只是被他抛之耳后不予理会。

    直到2016年的夏天,他也要从霍格沃茨离开了。

    “恭喜你毕业啦!光荣的赫奇帕奇!”爱得莱德终于眼看着他慢慢变成大人的模样。

    现在阿库拉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壮硕,高挑的身材衬得爱得莱德更加娇小。但在他心里,爱得莱德的形象依然是那么高大。

    “是啊,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就不用叫你布莱克教授啦。”这是爱得莱德定下的规矩,在霍格沃茨阿库拉必须要像其他孩子一样称呼她为教授,“你放心吧,姐姐。我已经向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递交了实习申请,和泰迪一起,我们以后会好好工作的。”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傲罗。”爱得莱德早已发觉阿库拉所执着的“纯粹”就是他对正义的追求。他是正直又真诚的孩子,这一点从他被分院帽分去赫奇帕奇学院就能看出。

    “圣诞节我在格里莫广场12号等你!”阿库拉在站台前朝爱得莱德挥手,被她目送着乘上火车,“帮我向鲁比问好!”

    爱得莱德也面带笑容朝他挥了挥手。为了工作方便,她现在常年待在霍格沃茨不离开。

    送走了阿库拉,爱得莱德还会迎来新的面孔。到了九月一日之后,一个个带着新奇表情的小巫师就会进入霍格沃茨学习。

    “今年又会有哪些学生加入拉文克劳呢?”爱得莱德坐在教师席上弗利维副校长身边的位置,看着新生排着长队准备接受分院。

    “身为院长,你应该能大致看出哪些学生具备拉文克劳的特质。”两年前她已经从弗利维教授手中接过了拉文克劳学院院长的交接棒。

    那些正在等待着分院的孩子们,或许也像他们当年那样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为将会去往哪个学院而紧张。

    一阵阵掌声响起,四张长桌旁的学生在欢迎着他们的新伙伴。

    等所有新生全部落座,麦格教授按照惯例向大家讲述新学期的注意事项,“……我再次提醒大家,禁林是绝对不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另外根据魔法部的最新通知,黑巫师的势力最近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们不得不通知大家,宵禁的时间要提前一个小时。大家可以开始用餐了!”

    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似乎对这个新规定有些不满。

    “听金斯莱说,因为魔法部就要换届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反动派又开始蠢蠢欲动。”纳威·隆巴顿坐在爱得莱德的另一边,他现在在霍格沃茨担任草药学教师。

    “是啊,陆陆续续在各处抓捕到了意图作乱的食死徒残党,最近一段时间哈利一直都忙个不停。”爱得莱德虽然不曾离开过霍格沃茨,但每天寄来的信件都堆得像小山坡那么高,使她能掌握最新的情况。

    还在持续发出讨论声的学生中,有人正在观察着教师席上每一位老师的一举一动。

    “那个黑色头发的女老师就是我们的院长吗?”托利·埃文斯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马铃薯,一边问身边的人。

    “那就是布莱克教授!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她登上了全球巫师富豪榜!”艾琳娜·沃克小心地偷偷瞟了一眼爱得莱德,却没想到刚好撞上了她投来的目光,还意外地收获了她回应来的慈蔼微笑。

    艾琳娜红着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真是个美丽的人啊。”

    “我们的院长可不只是富有那么简单,或者说,富有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成就了。”他们身旁一位高年级的男生加入了对话,“你们肯定知道她为上一次大战做出的贡献。不过在这里,大家更加敬佩的是她在魔药学方面的成就。”

    “你们会发现布莱克教授和想象中或许有些不同,”另一位高年级的女生接着说,“我们都很尊敬她。对了,我和艾伯特是拉文克劳的级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

    新生对霍格沃茨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他们时而把目光投向礼堂的天花板,时而为突然出现的幽灵慌乱尖叫,还有些孩子专注于面前堆起的美食亦或是身边形形色色的同学们。

    等到晚餐时间结束,各个学院的级长在麦格教授的嘱托下带着新生去往公共休息室和宿舍。

    拉文克劳的学生需要经过庭院来到另一座塔楼,沿着旋转的楼梯一直走到塔顶才能回到他们的公共休息室。时至今日,爱得莱德已经可以理解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这么安排的原因,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必须明白,要经过不断地攀爬,克服障碍和险阻,才能来到高处眺望远方。

    她推开带有鹰头门环的休息室大门时,级长们正在里面向新生介绍着这里的每一处陈设。

    “布莱克教授!”

    见她来了,学生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向她点头问好。

    “你们好呀!”爱得莱德笑着回应他们,来到了新生的身边,“怎么样?这个公共休息室虽然离大家上课的教室远了一些,但却是风景最好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可以找你们的级长,或是来我办公室,就在城堡六楼。”

    托利·埃文斯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人,难道每个学院的院长都会在新生入学的这一天亲自来公共休息室慰问他们吗?而且为什么她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鸟?好奇怪的装扮啊。

    “布莱克教授!”艾琳娜满眼放光地冲上前去,“我一直很仰慕您!我爸爸在帕托兹上班,他和我说过很多和您相关的事。”

    “代我向沃克先生问好,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工作。”爱得莱德伸出手来摸了摸艾琳娜的头,又转而看向了依然盯着她的肩头看个不停的托利,“埃文斯先生,你有什么疑惑吗?”

    托利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匆忙后退,“想不觉得奇怪也很不现实吧?怎么会有人出门随身带着一只鸟呢?”

    大家的目光随着托利的手指一起移动,艾伯特和他的搭档罗伯茨小姐忍不住发笑,其他几位新生似乎和托利有相同的疑问。

    “哦,你是说鲁比吗?”爱得莱德示意肩头的鸟儿站在她的手指上,把它送到了大家的面前,“如你们所见,这是一只喜鹊,但是因为头顶上有几根惹眼的红色羽毛所以更容易被捕食者发现。你们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老师海格在禁林里发现了受伤的它,之后是我主动向他提出要收养这只喜鹊。”

    鲁比在爱得莱德的手指上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美丽的羽毛,头顶上那几缕红色打着圈儿翘了起来,平添了几分神气。

    “布莱克教授真是有爱心的人呀~”艾琳娜依然用崇拜的眼神满心欢喜地看着爱得莱德,看来她对自己的分院结果一定非常满意。

    “鲁比还算是你们的学长呢!它是我们拉文克劳的吉祥物哦。”级长罗伯茨小姐向他们解释道。

    “好啦,你们今天舟车劳顿一定已经很累了,早些休息吧。别忘了麦格校长交代的,禁林是绝对不可以随便闯入的地方。”爱得莱德把鲁比重新放回肩膀上,对新生们说,“对了,格兰芬多塔楼左侧六楼走廊上有一小片便携式沼泽,那是两位学长留下的、值得纪念的地方,可别不小心踩上去了哦。”她朝学生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两位学长?”托利小声嘀咕了一句。

    “哦,布莱克教授说的是韦斯莱双子吧,就是对角巷韦斯莱把戏坊的老板,皮皮鬼提起过。”艾伯特推搡着新生中的几位男生,“好啦好啦,院长都发话了,你们就快回各自的寝室吧!”

    “女生跟我来这边,”罗伯茨带她们穿过了一个小门,踏着台阶朝她们的寝室走去,“是不是觉得布莱克教授比传闻中更加平易近人?她不仅非常关心我们的生活,偶尔还会在课堂上引用一些有趣的笑话,总是笑脸盈盈的。”

    “布莱克教授结婚了吗?”另一位新生开口询问,“我刚才看到她手上有戒指,但是她应该本来就姓布莱克才对。”

    “这个嘛……”罗伯茨有些为难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呢。布莱克教授常年住在霍格沃茨,所以我们没办法了解到她在霍格沃茨以外的生活。”

    爱得莱德也没有对她的学生们提起过这些,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把全部精力专注在学术上。

    万圣节、圣诞节,再然后就是迎来新年。新生们在一天天的学习中越来越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他们已经可以融入到学院杯魁地奇比赛激烈的氛围中,有些孩子更是打算等到二年级就大展身手。不过他们对禁林的好奇丝毫没有减弱,就好像是越被禁止的事情就越具有吸引力,这一点爱得莱德作为过来人再理解不过。

    “哈利寄来的信件说,对黑巫师的围剿已经到了收网的阶段,他们已经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了。”爱得莱德在晚餐时将最新的消息分享给各位老师们。

    “霍格沃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啊。”麦格教授转头看向海格,“海格,每个密道入口都检查过了吗?”

    那些密道在危急时刻曾经帮助学生们逃离这里,所以老师们一致同意将它们保留下来,但这同时也带来了风险。

    “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个与尖叫棚屋相连的通道是靠打人柳作机关,有些难以控制。不过我想他们没办法从通道另一侧阻止打人柳的行动,所以应该没有问题。”海格汇报着他的工作情况。

    那个打人柳曾经是邓布利多用来阻止卢平变身狼人后闯入校园而种下的,爱得莱德又想起了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小天狼星时的事情,还有卢平和斯内普教授。

    那些记忆距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年头,她现在仍然把蓝色幽灵戴在脖子上,尽管那宝石已经裂开,变得黯淡无光。

    于是她决定去那里走走,故地重游,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

    城堡外的地面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在上面走起路来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鲁比从六楼办公室的窗口穿越大雪落在爱得莱德缓慢移动的肩膀上,扑扇着翅膀,将羽毛上的雪抖落。

    “你来啦,外面很冷吧?”爱得莱德抬起手来摸了摸它头顶上翘起的那几根羽毛,它就乖乖地低下头来蹭着爱得莱德的手。

    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这铺天盖地的雪白吞没。

    “喂!你们能不能快一点。虽然说这种天气老师们一般不会出门闲逛,”男孩子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小的身影,“但是行动太慢的话也是会被发现的!”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精力旺盛,乔丹。”另一个男孩子皱着眉头,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生沃雷,“真是的,果然还是不能相信你这个格兰芬多的冲动鬼想出的主意。”

    “你小点声,沃雷。”托利·埃文斯也在其中,“只有乔丹听说过这个秘密通道的事!”

    “是啊,是我爸爸妈妈告诉我的。他们说他们的朋友曾经有一张可以看到学校所有秘密通道的地图。”乔丹走在最前面,为他们指明前面的路,“就是那个打人柳!”

    “你疯了吧,我们怎么可能通过打人柳啊。”沃雷抱怨的声音更大了。

    “所以说你笨啊,那个打人柳是有机关的!你看着啊!”乔丹拿起手边的石头朝打人柳扔了过去,打人柳刚刚还在挥舞着的枝干突然僵在了原处。

    “真棒啊,乔丹!这条路通往哪儿?”托利兴奋地上前去拍了拍乔丹的后背。

    “应该是霍格莫德村吧,等我们三年级就会在周末去霍格莫德村度假了。”他们一齐朝黑黑的通道口走去。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托利顿住了脚步,警惕地仔细辨别那通道里的情况。

    “什么声音?”二人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托利·埃文斯说的没错,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不像是一个人,惊得他们连连后退。

    “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刻了……”成年男人的声音穿过黑暗传了出来,“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真是谢谢你们啊。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可以拉几个垫背的……”

    那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他的出现在纯白一片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是黑巫师!快跑!”乔丹拖拽着身边两个已经恐惧到无法动弹身体的同伴,带他们朝禁林跑去。

    大雪使他们的行动受到了限制,离禁林只有几步之遥时,沃雷却一个脚下不稳滑倒在了雪地里。

    黑巫师似乎一瞬间就赶到了他们身边,他一把抓住还趴在地上的沃雷的兜帽,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举起魔杖抵在他的脖子上,“小东西,敢反抗的话我就让你尝尝钻心咒的滋味。”他要把这几个孩子作为人质带走,再召集同伴们从这个难得的破绽中溜进这里。就在这个雪夜,大举进攻毫无防备的霍格沃茨。

    “放下你的武器。”风雪中,爱得莱德的声音从孩子们的身后传来。下一秒她便现身,挡在了他们和黑巫师之间,手里拿着魔杖。

    鲁比拍动着翅膀盘旋在他们的头顶,融入了大雪中朝禁林飞去。

    “布莱克,哼,你这个冠冕堂皇的家伙。看清楚了,有个学生在我手里,你才是应该放下武器的那个人。”黑巫师扭曲的表情惊得孩子们不敢动弹,他朝爱得莱德吼道,“放下你的魔杖,不然我现在就用索命咒。”

    那是个斯莱特林的孩子,爱得莱德确认了沃雷校服长袍兜帽的颜色。她蹲下身体微微偏了偏头,对身后的孩子小声说,“你们先回城堡去!告诉麦格校长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张开双臂为两个孩子做掩护,等他们已经跑远才慢慢放下魔杖,“你不要轻举妄动!”

    “Reducto(粉身碎骨)!”黑巫师立刻出手,将爱得莱德的魔杖变得粉碎。

    她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么警惕,“唉,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魔杖,被弄成这样肯定是没办法复原了吧。”

    黑巫师的魔杖又抵在了沃雷的脖子上,只要能把这个小鬼头带走,也算是成功。攻进霍格沃茨的机会以后肯定还有……

    可是爱得莱德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一步步向他靠近。即使黑巫师知道此时面前的人手里没有武器,却也被她强悍的气场所压迫。

    爱得莱德把手隐藏在长袍的袖子里,在心里默念着,“Ad(魔杖飞来)!”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在这样绝境的时刻。

    那熟悉的触感出现在手心里的时候,爱得莱德不禁嘴角上扬,“无声咒还是有些委屈你了……”她迅速抬起手中的魔杖,对着黑巫师施咒道,“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魔杖应声弹飞,就在黑巫师还在惊讶于她从哪里弄出了第二根魔杖时,爱得莱德已经发出了下一个咒语,“Incarcerous(速速禁锢)!”

    赤色的绳索立刻捆绑住了他的身体,爱得莱德上前一步拉住了沃雷的胳膊。

    可就在她触碰到沃雷的一瞬间,黑巫师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太迟了,爱得莱德抬起头看清那是什么时,只能来得及将沃雷护在怀里。

    突然的庞然大物让沃雷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有什么流动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颊上,好像可以融化寒冷的冬天。紧接着就是血腥味蔓延开来,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雪地上扎眼的红色。

    八眼巨蛛吐出的蛛丝缠绕住了爱得莱德的胳膊,黑巫师趁机拿回了魔杖,刚要抬起手来对爱得莱德使用索命咒。

    幽蓝色的火焰顺着蛛丝燃烧,迎面冲向黑巫师,剧烈的光和热使他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Stupefy(昏昏倒地)!”紫红色的咒语一瞬间便将他们面前的八眼巨蛛弹飞。爱得莱德转身把黑巫师撞倒在地,魔杖直指他的脑袋,“真不礼貌,毁掉了我的魔杖你要怎么赔?”

    “教授你的手……”沃雷在她身后,看着她右手上的鲜血顺着魔杖尖端滴落。刚才爱得莱德为了保护沃雷,被八眼巨蛛咬中了右臂。

    “哈哈哈哈,你要死了,布莱克。”那黑巫师艰难地从雪地上挺起身来,放肆地狂笑着,“你知道的,八眼巨蛛的毒液没有解药!能把你这个家伙带走,我就是死也算有价值!”

    “嘿!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海格穿过禁林匆匆赶到这里,鲁比在他身边,“爱得莱德,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鲁比来我的小屋里找我,但我还没能学会和鸟沟通。”

    “这家伙恐怕是食死徒,”爱得莱德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撸起袖子看向手臂上的伤口,果然如那黑巫师所言已经变得发紫,正在迅速溃烂着。

    “你被八眼巨蛛咬了吗?”海格这才发现被击向远处的巨大蜘蛛,“梅林!如果它的毒素进入血液循环系统……要快点用粪石粉末覆盖伤口才行。”

    “已经晚了,”爱得莱德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魔药的效果,“先把这个家伙控制住再说吧。”

    很快,麦格教授和霍尔教授就听见消息来到这里,他们联络了魔法部,想必要不了多久哈利就会带着傲罗来把这个黑巫师带走。

    爱得莱德被他们要求着去庞弗雷女士那里清理伤口,可是无论怎么使用有治愈作用的魔药,伤口仍不见任何好转。

    “或许可以试试芸香草!”纳威皱着眉头观察着爱得莱德的伤口,“芸香草是唯一可以解蛇怪毒气的草药,说不定也可以解八眼巨蛛的毒。我待会就去温室找找看!”

    “麻烦你了,纳威。”爱得莱德的心态倒是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轻松得多。

    哈利和阿库拉是在天快亮时赶到校医室的,他们几乎是在睡梦中接到了猫头鹰送来的消息。

    “姐姐!让我看看伤口!”阿库拉紧张地冲到爱得莱德面前,在看到她袖子下面的皮肤时咬紧了牙齿,“太可恶了,这些该死的食死徒。”

    “八眼巨蛛……”哈利想起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在魔药学课上讲授的知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能解毒的魔药配方。

    “别担心,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说不定正好激励着我发明出一个旷世神作,那样又能挽救无数人的生命。”爱得莱德安慰道,“而且还有纳威呢,他也会帮我一起找解毒的药材的。”

    “爱得莱德,你一定要找到解毒的方法……”哈利垂下头,“阿不思下半年就要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了,小家伙昨天还跟我说他很想念他的教母。”

    “我会的,哈利。”爱得莱德和他拥抱在了一起,“詹姆的魔药学很棒!我一直跟他说有机会一定在他爸爸妈妈面前好好表扬他的表现。”

    哈利也长大了,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变得越来越成熟。等他们松开了彼此,哈利又瞥见了爱得莱德放在床头上的魔杖,杖身被擦拭得十分干净,旁边却放着沾满血迹的纸,“是弗雷德的魔杖?!”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我一直想试试和它并肩作战,但始终没找到机会。原先听了奥利凡德先生的话,还以为山毛榉木的魔杖不愿意执行无声咒。但没想到它还是在关键时刻救了我,或许是因为弗雷德的咒语吧。”魔杖会听从弗雷德的指示,永远保护爱得莱德。

    他们陪爱得莱德待到天亮才走,这个黑巫师会被送去法律执行司接受审判,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阿兹卡班和摄魂怪的吻。

    那三个闯了祸的孩子在第二天早晨一起出现在了爱得莱德的办公室门前,他们已经在麦格教授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刻他们低着头缓缓走到爱得莱德的桌边,却发现她的神情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丝毫没有怒气。

    “早上好呀,看来你们昨天没能睡个好觉啊?脸上还挂着黑眼圈呢不是吗?”爱得莱德笑着看向他们,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

    “对不起,教授!”托利的眼里充盈着泪水,“麦格校长说因为我们关上了打人柳上的开关才让那个黑巫师有机可乘。”

    “没错,我不会帮你们隐瞒错误,因为那确实是应该接受惩罚的行为。但你们没有丢下同伴不是吗?”爱得莱德看了看一旁还惊魂未定的沃雷,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他们身边,“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的因素,我从不准备让你们在温室中长大,早一些了解到黑暗的一面对你们来说都有好处。只是你们要记住,无论如何老师们的嘱咐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们不希望你们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独自面对那些危险。”

    “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使用魔咒……”乔丹咬着牙,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去密道探险的建议,都是他们的顽皮害这位善解人意的教授受伤。

    “在能力范围内探险吧,这样不仅是保护你自己,也是保护你的同伴。”爱得莱德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这个道理你父亲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是李·乔丹和安吉丽娜·约翰逊的儿子,爱得莱德一眼就能看得出。

    “只要拥有了力量,能够保护好自己和别人就可以了对吧?”乔丹攥紧拳头。

    “或许还需要一些智慧……”托利低下了头,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被分进拉文克劳学院,他就连判断一个行为是否危险这样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

    “这样就可以像布莱克教授那样抵抗坏人了吗?布莱克教授又是因为什么挡在我的身前……”沃雷还是没忍住让眼泪爆发,“他们都说布莱克教授您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最讨厌斯莱特林的学生,那时候纯血家族的接班人们总是变着花样欺负您……可是您为什么还愿意救来自斯莱特林的我?”

    “大概是因为爱吧。”爱得莱德被这三个小家伙逗笑了,“我爱我的每一个学生,希望他们健康地长大成人。”

    “你们说得或许很对,有了力量和智慧确实会让我们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但人生不一定每个有利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我们也会为了爱甘愿去奉献去牺牲。”虽然这些话他们现在还不一定能理解,但爱得莱德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和别人结成亲密的关系,成为伙伴和爱人。这是多么美好的情感呀……”

    等他们吸着鼻子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爱得莱德还是出声喊住了他们,“记住,爱是世间万物唯一的真理,等你们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她朝他们疑惑的脸挥了挥手,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伤口依然在火辣辣地灼烧着,鲁比从桌边飞到爱得莱德的肩头,悲伤地蹭着她的脖子。他们一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泛白的天空。

    “没关系的,鲁比。这是我的命运,无法逃离的命运……”爱得莱德只会嘲笑梅林的恶俗,“喀戎也是一样,我当年只参悟到了最表面的意思。人马座的命运就是牺牲,这也是预言的一部分罢了。”

    古希腊神话中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在一次追杀半人马强盗的过程中,误伤了他的老师喀戎,使用的正是当年老师赠送的无坚不摧的箭。

    那支箭穿过一个半人马强盗的身体,射中了喀戎的咽喉。喀戎本是不死之身,但赫拉克勒斯的箭浸泡了九头蛇海德拉的毒血。

    疼痛的折磨超过死亡,于是喀戎选择将不死之身交托给还在受刑的普罗米修斯,奉献自己换来了解脱。

    “说起来,马尔福家的斯科皮下半年也要入学了。”爱得莱德眺望着从山间升起的、没有温度的太阳,“不知道会被分进哪个学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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