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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文克劳的骄傲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便难以停止。

    爱得莱德逐渐依赖上了利用时间转换器去回忆他们的过去,这一年的夏天几乎全在这样看似没有意义的时间回溯中度过。

    她终于看到了只在乔治描述里出现过的、失落的弗雷德,也看到了他独自面对黑夜时的眼泪。她仍然没放弃寻找弗雷德的遗书,为此不断穿梭于每一个可能的时间节点,尽管只是在远处旁观着一切。

    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他决定写下一封遗书?又是什么契机让他选择将其销毁?爱得莱德心里其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直到八月底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她收到了德拉科的婚礼请柬。那上面写着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名字,爱得莱德能得看出德拉科的意图——他还在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纯血主义的思想,因为选择了曾经站在爱得莱德这一边的女孩。

    这封请柬并没有给爱得莱德带来什么情感上的触动,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的思维。她还一直遗忘了一个记忆的盲区,就在她被贝拉特里克斯抓去马尔福庄园的那一天,因为钻心咒的折磨她曾经短暂地昏迷了一段时间。

    时间转换器的轮轴再次旋转,带着她回到了把戏坊。

    爱得莱德在他们回来之前躲进了衣柜里,透过缝隙察看着外面的动静。她看到弗雷德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她安置在了床上,手忙脚乱地处理完她的伤口后就无力地瘫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难道这次又错了吗?

    爱得莱德正怀疑着,却看到弗雷德起身朝书桌走去。

    提笔书写的时间并不太短,爱得莱德只觉得衣柜里越来越闷热,不太流通的空气使她难以呼吸。可是比起这些,她始终盯着弗雷德的后背,因为从未见过弗雷德能如此专注地写什么东西。

    等到他终于停笔,被乔治叫出了房间,爱得莱德才找到机会从衣柜里出来。她担心床上的自己随时会醒来,便将那信从书桌上拿起,匆忙钻回衣柜才仔细去看上面的字迹。

    可是她才刚看了个开头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弗雷德回来了!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难道她要闯祸了吗?在以往的时间旅行中她可从来没露出过破绽。

    爱得莱德掏出魔杖来,对着那张羊皮纸轻点了一下,羊皮纸立刻变成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她又用魔杖控制着原稿重新回到了书桌它原本的位置上,几乎在下一秒钟弗雷德便推门走了进来。

    爱得莱德在心中暗叫好险,她不敢再弄出什么动静,就透过衣柜的缝隙观察着弗雷德的行为。

    真是难以置信,弗雷德甚至没有在意那张羊皮纸和刚才是否在同一个位置。他只是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在空中莫名其妙地挥舞了一阵手臂之后就将那张纸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正当她还在疑惑着弗雷德奇怪的举动时,弗雷德已经回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紧紧握住了昏迷不醒的爱得莱德的手,嘴巴里还念叨着,“我真是太愚蠢了,怎么可能会和爱蒂分开呢?”

    她知道现在就是她回去的时候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难怪她会找不到遗书从被书写到被销毁之间的时间段,原来根本就不过是几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坐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羊皮纸,上面的字虽然潦草但保持着弗雷德一贯的风格,倒不难识别。

    每一道涂涂画画都说明这只是弗雷德的一时兴起,根本不能算是一封遗书。但那里面的语言又是那么质朴的真挚,不掺杂半点多余的修饰。

    亲爱的爱蒂:

    今天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伏地魔和那帮食死徒的做派。老实说,当我看到你被他们那样折磨的时候,我真的有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冲动。可是你又忍下了这一切,委曲求全,为了带我离开那里。

    说真的,我亲爱的,我真的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过去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怎么能忍受得了马尔福和那群斯莱特林的欺凌,甚至没怎么出手反抗过,明明你的魔咒用得那么好。

    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吧,你知道如果你出手反击,身后没有支持你的护盾。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是布莱克而多看你几眼,但更多的人知道,布莱克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反抗的结局可能是被冷眼旁观的人落井下石,所以你选择了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可是爱蒂,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团火,尽管它是一股静谧的力量。但你也渴望自由,渴望释放自己的心,所以我带你飞行,带你亲手去揍那些讨厌的家伙。我看到你发自真心的笑容时,就知道自己没有想错。

    爱蒂,答应我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是否圆满,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好吗?让你心里的那团火更加放肆地燃烧吧!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代名词,也不需要为了别人而活着。

    我向你承诺等一切结束我们一定会有一个令你满意的婚礼,我会邀请我们所有的亲人朋友,让他们簇拥着你,一起见证我们幸福的瞬间。我会为你建立一座城堡,我答应过你的,还记得吗?把戏坊赚的钱早就够了,每一笔收入我都记在了账本里。

    但是就算我们可能会分开,也不要放弃接下来的人生,成就自己……

    信的内容在这里戛然而止,爱得莱德知道这是一封未完成的信。她原以为信里会包含弗雷德对“死”的解读,可是她错了。

    这封信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对“生”的诠释,是他对爱得莱德的爱和期望。

    弗雷德从未正视过死亡的可能性,他总是不愿意把事情最糟糕的那一面列入考虑范围。他相信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坚信他们的爱可以战胜一切。

    正如他所言,在过往的二十六年里,爱得莱德并不相信爱的力量,她崇尚理智,认定世间万物的真理是无穷无尽的智慧。

    可是现在,她动摇了。或许她早就应该意识到她身边的爱,小天狼星对她的爱、唐娜对她的爱、罗西对她的爱、莱姆斯对她的爱,还有弗雷德,他们的爱在危难的时刻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爱得莱德拿出乔治交给她的、弗雷德的账本。那上面用铅笔罗列着每一条收入和支出,他从1994年开始就在计划着他们的未来。尽管他自己也说最喜欢没有计划随性而为,但杂乱的条目却也在一年一年的坚持中变得越来越有条理。

    “

    为爱蒂建立一座城堡(这或许需要几十万加隆,但是我相信把戏坊可以达成这项计划)

    ”

    爱得莱德的目光扫过了弗雷德在信里提到的内容,在那旁边还有许多有趣的文字。

    “

    环游世界:带她去看高山、大海,学着麻瓜的样子去北边寒冷的国度对着极光许愿(或许要提前规划路线,不过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具体的还要交给爱蒂)

    ……

    我需要一枚戒指!(不要老套的款式)

    ……

    ”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爱得莱德花了一整晚去认真看完。时至今日,在弗雷德去世后的第七年,他的话仍然给了爱得莱德无限的力量,使她笃定了自己彷徨的心。

    她会做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作为爱得莱德,作为她自己。

    于是她终于决定结束这趟时间旅行,在看完弗雷德留给她的那些话之后。她不能再被困于过去,也不想再浪费生命去纠结哪条路才是对的。

    现在她是带着弗雷德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最后一次拨动时间转换器,爱得莱德换上了曾经在布莱顿的那个夏天穿过的长裙。她要去再见弗雷德最后一面,往后他便只存在于爱得莱德的记忆里。

    那是她决定将自己的身体交托给弗雷德的日子,爱得莱德对那一天印象深刻。刚打算出门闲逛的他们遇上了突然的大雨,之后会有短暂的几分钟只留弗雷德一人在沙滩上。

    等过去的她说着要回去拿伞的话,躲在一边的爱得莱德看准时机,从另一个方向朝弗雷德走去。

    “爱蒂?”弗雷德刚刚还在百无聊赖地踢动脚边的沙子,再次抬起头来时,爱得莱德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说去拿伞吗?”他显然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区别。

    啊,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爱人,火红的长发垂在耳边,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爱得莱德从来没向弗雷德提起过她有多喜欢他一头长发时的样子,因为每一根发丝随着他的身体轻盈摆动的瞬间,都是那么可爱。

    这么做会违背时间转换器的规则吗?爱得莱德也不知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人生经不起犹豫不是吗?她相信弗雷德也会认同这句话。

    弗雷德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下一秒钟,爱得莱德便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鲜活的弗雷德,会用双手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也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等爱得莱德松开弗雷德的时候,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几个度。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爱得莱德就打断了他,“弗雷德,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光。但我不得不走了……”她说着便挣脱了弗雷德的怀抱,朝他举起魔杖,一步步地后退。

    混淆咒会使他搞不清爱得莱德离开的方向,这样就可以了吧?只要不让他察觉到异样。

    留给爱得莱德的时间本就不多,等她穿过礁石将身体隐匿在无法被人轻易察觉的地方时,过去的她已经回到了弗雷德的身边。

    之后的事情也完全没有改变分毫,因为刚才的插曲,没能来及回应她的弗雷德焦急地向她表达着自己坚定的心。而她却不明所以,只当弗雷德是在撒娇罢了。

    已经足够了。

    爱得莱德远远地望着那时候的他们,至少此刻他们拥有着彼此。

    那一年在布莱顿的经历是爱得莱德心中最美好的记忆。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在他们拥抱彼此的瞬间,或许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再见了,弗雷德。”爱得莱德在心中默默地念着,“我永远热烈又灿烂的爱人,我的红宝石,我的心脏……再见了。”

    眼下爱得莱德离做出选择只差一步,她还要顾及阿库拉的心情,她承诺过阿库拉会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

    现在爱得莱德把可能会去霍格沃茨教书的想法告诉了阿库拉,想听听他的意见,“如果我成为老师,会一整学期都待在霍格沃茨,你要选择和我一起住在那里,或是一个人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我想把决定权交给你自己。”

    阿库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里有新奇也有期待,“在那里是不是能遇到很多新的朋友?”

    “当然,”爱得莱德露出笑脸,阿库拉从来都比她更加乐观,“霍格沃茨的学生和老师中有很多有趣的人。”

    “那就行!姐姐,你不要太担心我。对于我来说,有姐姐的地方就是家。”阿库拉的要求不多,爱得莱德是他仅有的家人了。

    在八月最后的日子里,爱得莱德向金斯莱递交了辞职申请,把时间转换器归还了魔法部。

    她回复麦格教授之后,“爱得莱德·布莱克将会接任霍格沃茨魔药学教师”的消息便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好几家报社争相联系爱得莱德希望采访她,不过这种机会当然是要优先留给布莱克自家的产业。

    塔希堤的采访室里,爱得莱德保持着一贯的穿衣风格坐在沙发座椅上,她的对面坐着佐薇·科斯塔。

    魔法相机在拍照瞬间发出的曝光还是会让爱得莱德下意识地眨眨眼睛。

    “学姐,你还记得我以前曾经在《背后灵》上刊登过对四大学院风云人物的采访吗?”佐薇感慨着,此刻的情形和那时极为相像。

    “记得,你当时为了斯莱特林学院的采访对象可是相当苦恼呢。”爱得莱德看到了佐薇手上的订婚戒指,看来她和西奥多·诺特已经好事将近。

    佐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好啦,我们开始吧。”她清了清嗓子,换回了工作时惯常的正经态度,“爱得莱德·布莱克小姐,有消息称您将回到霍格沃茨任教,请问您愿意向我们透露一些信息吗?”

    “我确实会从下学期开始担任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师。”爱得莱德如实回答。

    佐薇手边的自动羽毛笔便开始在纸上流畅地记下了她的话。

    “很多人认为您年纪轻轻已经拥有了名望和财富,是受大家喜爱和支持的成功人士,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魔法部而成为一名老师呢?”佐薇对照着原定的台本提问。

    “在过去的几年里,布莱克家族陪大家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关。我很高兴能受大家的支持和关注,我能为大家承诺的是:布莱克家的产业仍然是大家的友好伙伴,布莱克家也会依然支持魔法部进行战后重建工作以及国际合作交流。但是,作为爱得莱德·布莱克个人,我希望回归到我热爱的事业中,将对魔药学的见解传授给每一位年轻的小巫师,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她会成为她自己,而不是任何事物的代名词,正如弗雷德所希望的那样。

    “您怎么看待这些年来您所失去的和您所得到的东西呢?”

    “人们总是说,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做出牺牲。于是有人开始疑惑,我能达到今天这种成就,到底失去了什么?

    事实上我很认同这种说法,因为牺牲总是让人成长。而对于我来说,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他们的离开共同造就了今天的我。

    但这种说法是很不公平的。他们不是生来就为了促进谁的进步而存在,他们也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用光照亮某处。

    我很幸运,是以他们的光芒为庇护的其中一个。”那些人或许正在天上注视着爱得莱德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更不能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

    “好的。您还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吗?长久以来您鼓舞人心的演讲都在激励着大家从困难中走出。”采访进入尾声。

    爱得莱德沉了口气,她向来不用讲稿,只是把心中最真挚的话分享给每一个愿意听的人。此刻她认真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大家了解到我的存在,可能是从鬼鸟开始,或是因为我在那场战争中和伏地魔的对峙。一直被大家称为英雄的我,其实也和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没什么不同。

    我们在成长的路上,或许会遭遇欺凌、遭遇不公。但是我始终坚持,每个人都应该获得尊重。不管是麻瓜与巫师之间,亦或是巫师内部,都不应该用愚蠢的血统和性别观念来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英雄,成就自己的人生。

    我很抱歉地告诉大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公开的方式和大家交流。在我所经历的人生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给大家的了。我相信所有人都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战胜困难,接下来的路要靠每个人自己走下去。但我永远乐意做大家的朋友,在有人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感谢大家多年来的支持。”

    佐薇怔怔地看着她,忘记了还在采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真的吗?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是时候让所有人走出创伤后的温室,使大家脆弱敏感的心重新坚强起来。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她自己。

    这篇公开共享的采访稿第二天便被冠上各式各样的标题刊登在不同的报刊杂志上。总有人会理解她的话,但凡了解她走过的路,就会明白她是在怎样的环境中一步步披荆斩棘达到了今天的高度。

    那些曾经冷眼对待她的人,到如今再也不敢小觑她的存在。任何和布莱克家对着干的纯血统家族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惩罚,他们再也不敢在公开的场合宣扬自己“纯血统至上”的观点。不仅如此,还不得不乖乖地定期向魔法部捐款,否则就会在商业或其他方面被布莱克家族围追堵截、不留生路。

    这其中马尔福家族因为倒戈向布莱克家族,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顽固派诟病的对象。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依附在布莱克家身后使马尔福家吃到了多少甜头。所以越来越多的家族选择臣服于强者,纷纷向布莱克家抛出了橄榄枝。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婚礼在马尔福庄园举行时,爱得莱德带着贺礼出席。她对阿斯托利亚的记忆还停留在D.A.被乌姆里奇抓住的那个晚上。

    这场婚礼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权贵们的集会。尽管群星璀璨,但当爱得莱德出现在那里时,依然在瞬间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那些渴望被提携的人、寻求合作的人带着恭维的话前来,各怀鬼胎。

    阿斯托利亚穿着美丽的礼服,手上戴着那枚熟悉的蓝宝石戒指,被众人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祝福声包围。她越过人群向爱得莱德走去,面带笑容,“我很高兴你能来我们的婚礼,布莱克小姐。”

    不了解情况的克拉布和高尔还以为接下来要上演一出挑衅的闹剧。

    可是他们错了,阿斯托利亚给了爱得莱德一个拥抱,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迄今为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都在默默关注着,我还是像那时一样支持着你,你是我的骄傲。”

    阿斯托利亚松开爱得莱德时,选择性地忽略了她脸上的诧异,依旧保持着笑容把她拉进舞池里。

    阿斯托利亚和爱得莱德有着共同的信仰,她一直视爱得莱德为榜样,因为爱得莱德有她所不具备的勇气。但是现在她也决定行动起来,在爱得莱德已经构建的蓝图中,把反对纯血至上的观念贯彻于实际。

    八月就在不知不觉间这样过去了,眨眼间便来到九月的第一天。爱得莱德带着阿库拉一同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登上了那辆红色的蒸汽火车。这一切对阿库拉来说都是新奇的,他面对着从推着餐车的老女巫那里买来的巧克力蛙,拿出了其中的卡片。

    “阿库拉,四年以后你也会正式成为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到时候你会比其他同学更了解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但绝对不能因为这个而沾沾自喜,做出欺负别的同学的事哦。”爱得莱德看向窗外那似乎许多年都没有变过的风景。

    “我知道啦,我才不会欺负别人嘞。”阿库拉一边看着卡片背后的文字,一边回复道。

    “有些话之前我没有和你提起过,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话里的意思。”爱得莱德要以过来人的身份为阿库拉指路,避免他重复着她以前的经历,“不管是纯血统、混血统亦或是麻瓜出身都不能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阿库拉看向爱得莱德郑重的表情,点了点头。

    “或许很多人在听到你的姓氏之后,都会小声议论几句,或是有人把你称为‘被除名的人’。但你要记住,那些都不能决定你是谁,你要自己选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相信阿库拉能更加积极乐观地长大成人。

    “我知道了。”

    火车还在继续向前,吉安娜穿过玻璃窗飞到他们面前,带着远道而来的信件。

    余下的时间爱得莱德全用在阅读和回复信件上,那是她远在意大利的好友寄来的回信。他们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用书信交流。

    亲爱的爱得莱德:

    在你的来信中看到你要回到霍格沃茨教书真是太令我欣喜了,我早就觉得你应该成为一名教师,因为你向来具备发现和包容的眼睛。

    而且这么一来我们便又算是同行了。如上一封信所说,现在意大利的魔药市场可不太景气啊。如果你能发明出什么前所未有的魔药,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同学……

    迈克尔现在也依然在自己擅长的魔药领域继续探索着,他总是会把所见所闻写在信里,让那些话语飞越大洋来到爱得莱德的眼前。

    在学期正式开始之前,爱得莱德还需要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交接一下工作。她将会继续使用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城堡六楼的办公室,不过那里浮夸的陈设是注定要被爱得莱德改动的。

    在仔细听完他的嘱托之后,爱得莱德还是忍不住发问,“教授,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让我觉得有些羞愧难当。我当年没有选修您的课程,您为什么还会向麦格教授推荐我来接任这个职务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敦实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看上去有些虚伪的笑容,“啊,这件事嘛。虽然你没上过我的课,但我查阅过你之前在魔药学课堂上的表现,还有上交的论文和考试卷。虽然很可惜我们没在课堂上交流过,但我依然无法否认你确实如西弗勒斯所言是个极具天赋的孩子。所以我仍然愿意去主动和你接触,我希望每一个优秀的孩子都能成为我的骄傲。你瞧,你现在可是弗利维教授最常挂在嘴边的、拉文克劳的骄傲不是吗?”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或许那时候的她还是太不成熟,无法完全体会老师们的用心良苦。但是往后,她也会学着他们的样子努力成为一名好老师。

    在霍格沃茨的每一年都会有新的奇遇,就像他们过去的时光一样。爱得莱德带着期待继续着往后的生活。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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