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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天下

    公明这次确实下了狠手。

    起先那公子真还敢还手,仗着体格魁梧下手凶狠;但论肢体敏捷,公明终还是占了上风。到了后来,公子真被公明打的再无还手之力,奈何又受不了皮肉之苦,便开始张嘴求饶:

    “公子公明……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躲,一边喊着,嘴角含着血。

    然而公明并没有停手。他脸上阴郁的愤怒,让公子真的那帮狐朋狗友们看得是暗暗心惊。这时他们方明白,上次动手的时候,公子公明原来是收敛了锋芒,原来他才真是不好惹的正主儿!

    再看看一旁被渠文和钱多多死死拉住、张牙舞爪、一脸凶恶的二公子沅君,这群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慢来慢来;这两个主子,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公子真被打的惨如猪头,他来时带的那群人却都怯了,没人敢上前。

    如斯情景,最先冷静下来的反而是卫子楚。

    他上前几步,欲拦住公明,但这般情态下,他也只能轻声道句:“殿下,不能再打了。”

    上次动手,就曾引来公子真的母亲柔福王姬入宫面君时的盛气叫嚣;而眼下朝前正是敏感时期,倘若这其中的争斗因为他们这群少年的斗殴被激化,两位公子可谓是首当其冲,必会被一些大臣冠以推波助澜的罪名。

    可是,亲耳听到母亲被人如此秽言侮辱,公明也是怒火正当头,他哪里肯停手。他揪住公子真,一拳就打中他腹部,引得公子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冷不防有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

    这人身形瘦弱,一身黄衣,面容倒是出奇的俊俏,年纪和公明相仿。他冷不丁地冲出来,死死地拉住了公明的拳头,言辞悲切:“大公子手下留情!求大公子饶我主人一命……”

    一下子,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方才公子真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在纳罕,究竟是谁,这么不怕死?

    沅君也十分惊讶,她不再折腾了,站定在案前,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那个黄衣少年。

    眼前的人身形略显单薄,眼神中带着惊惶;一身染着墨色桃花的华服平添几分贵气,却显得于他过于宽大。他的头垂的很低,声音都显得有些哆嗦,难掩他心底的那一丝卑怯之感。然而他抬头时却让沅君大罕至极,因为这少年生的是面如冠玉,唇若点蔻,样子端的好看。

    沅君心底大讶,有这般品貌的人,居然跟着公子真做奴才,真真是可惜、可惜!

    就是这突然闯上来的奴才,死死拉住公明的手臂,打破了僵局。公明不无厌恶的想要挥开他的手臂,却挣不脱:“你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拦我?!”

    那人闻言,忙惊惶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后退几步后大礼跪拜:“小人名唤小七,不过是公子真跟前的一个奴才……大公子,小七今日斗胆……我家主人今日言语间对大公子多有冒犯,是主人的不对。但是如今他已经得了教训,还请大公子高抬贵手!小七在这里给大公子叩头了……求大公子高抬贵手!”

    他言语慌乱,单薄的身子在地上重重地发出声响。

    公明不以为然,一声冷哼。

    然而,那叫小七的奴才,竟然跪在那里,叩头不止。

    他拼命地叩着头,力量不小,没过多久,额头就已经是一片青紫。

    场中再度僵持了下来。

    公明对着那小七一声冷笑:“小小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来替你家主子求饶?”

    “求大公子高抬贵手……”那小七不敢再多说话,只是一昧地磕头求饶。那一下又一下的额头与地面撞在一起的闷钝声,听的让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咚。咚。咚。”

    小七身前的地面上慢慢出现了一小片血迹。

    公明听的烦躁无比,亦懒得与那奴才多言语半个字,他一挥袖,转过身去。

    子楚脑筋转得快,见此情景,他忙朝那小七喊了一句:“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带你家主子离开!”

    小七猛地抬起头,看到子楚暗示的眼神,又看看公子公明的背影,忙从地上爬过去,上前扶起公子真。“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公子!”

    公子真也急于脱身,他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小七的搀扶下,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地就往门口而去。

    公子真的那帮乌合之众见状也都立刻跟上,急忙就往大门而去,恨不能立刻消失。就在这时,卫子楚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敲打着他们原本就发凉的后背:“今后胆敢再有妄议君夫人者,大公子绝不轻饶!”

    石崇那边松开了对大门的禁锢,一伙人顿时望风而逃。

    沅君心中的怒气还没全消,她上前质问子楚:“子楚,你为什么要拦住公明哥?”

    子楚本欲解释,不想一旁的公明却莫名叹了一口气。

    他冷静下来后,立刻明白了子楚的顾虑。

    他伸手拍上沅君的肩膀,语出沉重:“子楚做的对。今日只怕我已酿下大错。”

    回到卫王宫后,公明主动来到明元殿向惠公请罪,而且独自担下所有罪责。

    听到公明与沅君再度与公子真交恶,而且这次公子真被打的比上次还要惨,惠公面上凝重,却并没有发话。

    更糟的是,正如大家所担心的那样,他们兄弟二人刚回宫,柔福王姬就怒气冲冲地赶到卫王宫明元殿,以“两位公子仗势欺人,为强抢伶人寻欢作乐,将自己儿子打至重伤”为由,向惠公兴师问罪。

    当着柔福王姬,面对惠公的询问,公明却死活不肯说出与公子真交恶的原因,更不准沅君在惠公面前多提半个字。

    “辱母之秽言,焉能出于子口?”公明在回宫路上交代过的这句话,让沅君也只得忍下所有愤怒和委屈。

    公明独自扛下所有罪责,自请杖责五十。惠公也只有让人动手行刑。沅君哭着向惠公求情,却被惠公命人强行送回隐月殿,禁足三月,抄写课业三百篇。

    以往被禁足,不过是三日七日,捱捱也就过了,可是这次王叔居然罚他们兄弟二人禁足三个月,可见这次事态严重。

    隐月殿里,沅君再也忍不住,哭着向云姨诉说委屈。

    在提到公子真对母亲宣姜夫人的那些谩骂时,云姬惊慌地捂上了沅君的嘴。

    “孩子,以后这些话,在任何人面前,都绝不可再提!”她比着手势。

    “为什么?”沅君无法理解。“有人辱骂我们的母亲,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为她正名?”

    云姬轻轻的叹息。“孩子,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间最致命的武器,除了锋利的刀剑,还有诡谲的人心,和可畏的言语。流言蜚语,与人短长,虽不是最可怕的刀剑,却是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

    沅君知道小王叔有他的苦衷,她并无丝毫责怪王叔的意思。只是气恨那公子真一家,着实让人生厌。

    虽然被禁了足,但是课业并没有停,改为分别在沅君和公明的寝殿进行。再加上被罚抄的几百篇牍文,沅君觉得学业比之前的更累了。而且被关在屋内不准出门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朝前,支持处置费公子黔牟的大臣们和反对派依然争斗的十分激烈。然而,就在公明和沅君兄弟二人被禁足后的第十五日,宫外突然传来消息,公子真暴毙身亡。

    消息传来的时候,沅君正在喝粥,惊得手中的碗都掉在地上。

    他怎么会死的呢?!

    那一日虽然哥哥公明下手狠了些,但是离开大门的时候,公子真还能走路,他应当不至于那般不济事!

    再说,上次那件事已过去半月之久了,这期间一直有消息传来,那公子真的伤势在好转。

    心底惴惴不安的感觉,让沅君几乎想要夺门而出,去看望公明哥的情况,去问他的王叔。

    然而云姬命紫衣和绿衣死死拦住她,更是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把所有人都唬的不再敢动。

    云姬气得跺了跺脚,打着手势:你这会冲出去有什么用?!以不变应万变,你要等。沅君,你以往的镇静都去哪了?!

    沅君再不敢动了,她回到案边,一边哭,一边继续吃东西。

    这件事果然成为他们的王叔被推向风口浪尖的引信。她知道,她的哥哥公明,才此刻也一定和她一样地悔不当初,一样觉得就是万死都难以赎罪!

    而且她也终于明白,身为王室子弟,他们都必须要尽可能少的犯错。因为他们便是卫国王室的体面,他们一切细小的行差踏错,都可能会在来日被人放大、诟病,甚至被拿来作为攻击王叔的武器。

    沅君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良心的煎熬。公子真虽然让人憎恶,但是,她也并没有痛恨到想让他去死的地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人命,是不可以被轻贱的,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那公子真不过才十六岁,论血缘亲疏,也算是她的亲堂兄。他曾那般鲜活地在她眼前,如今突然之间就死于非命,怎能不让人惊震至于平添郁结。

    就在这度日如年的漫长等待里,事情却忽然有了一丝转机。

    三日后,痛失爱子的柔福王姬强忍悲痛,再次入宫。

    只不过,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这次柔福王姬前来,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态度十分谦恭地向惠公讨要了一张通缉令。她想要的,是一个叫作六辛的奴隶的命。

    经过云姬的打探,沅君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那公子真伤势好了之后,整日在家里寻欢作乐。只是不知他在外面惹下了什么冤孽,有个叫做六辛的奴隶为了寻仇,潜入了柔福王姬和废公子黔牟的住处,在公子真的酒里投毒。公子真本就嗜酒,正中其道,而那下毒的六辛则潜逃在外。

    发布通缉当日,惠公罕有地放话,不再批复任何请求处置废公子黔牟某的奏章。朝堂前的政治斗争,总算是一阵子平静下来。

    无疑,惠公已经失去了处置废君黔牟的最好时机。

    沅君知道背后的内情后如释重负,可也倍觉怅然若失。公子真的死,无疑给公明和沅君都带来很大的触动。

    公子真死后,卫惠公给两个侄子发来训简。

    两片竹简,一个发往逸星殿,一个发往隐月殿。竹简上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有简单的“审慎”二字。

    沅君看到那竹简,如同当头棒喝。

    她终于可以潜下心来抄写课业,也学会了让自己的心胸容纳出一份心平气和。那遇事沉不住气毛躁的性子,不仅是该改改、收收而已,而是要进一步的沉淀锋芒。

    小雪刚过,天气越来越寒冷。沅君被禁足的这段日子,不仅是卫国,中原各国都并不安稳。

    十一月末。

    美名远播的天下第一美人陈国桃花公主妫雅下嫁息国国君,息国国君广派请帖,婚礼十分隆重。卫惠公命大夫黄齐带领使团前去观礼。黄多多派人入宫送口信给豆蔻,以告诉公子沅君和公明,他将跟随父亲同行,暂离朝歌。

    可是,黄多多吃过喜酒回到宫里探访沅君时,带来的却并不是桃花公主的种种引人暇思的故事,而是战事的消息。

    说起来,那桃花公主嫁给息国君主,本是一件喜事。岂料,在归宁省亲的路上,经过蔡国,妫雅受到姐姐蔡国君夫人的邀请,到宫中做客,共叙姊妹之情。宴会上,蔡哀侯蔡献舞,因见到妫雅的美貌后心怀不轨,便趁席间妫雅去□□换衣服时尾随而至,言语轻佻,欲加调戏,被前来寻妻的喜国君主正好撞见。息国君主勃然大怒,回国后便给楚文王熊赀投递国书,请楚军协助攻打蔡国。于是,楚国与蔡国的战争便在凛冽的西风中打响了。

    众人听完了黄多多眉飞色舞的描绘,坐在沅君的内室偏厅里,四君子中的宁蒙,蹙着眉头不由感慨:“正所谓红颜祸水,这可真真是,一个美人引发的一场血战啊!”

    石崇点点头,深以为然:“若不是这妫雅貌美,又怎会惹得息国君主和蔡国君主这般拉下脸来,打得你死我活。”

    沅君听着这话,忽然觉得不爱听了:“依我看,什么红颜祸水,分明是那蔡哀侯见桃花公主美貌起了色心在前,才引来战火,祸害百姓。这蔡哀侯身为一国君主,行径实在下作。”

    这时坐在沅君身旁的姐姐若兮也点头慨然道:“沅君,你今日的话算是让姐姐服气一次。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君主贪恋美色,昏庸误国。想那妫雅不过是一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她何其无辜,又焉能凭一己之力挑起几国的战争?子楚,你说是也不是?”

    卫子楚点点头:“公主说的极是。我也认为,那妫雅公主实属无辜。”

    两人悠然相视一笑,沅君看得分明。

    这时大公鸡渠文发话了:“你们猜,楚蔡之战,谁会赢?”

    不知为何,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楚国!”

    渠文扬起头,眼底尽是自信:“我敢断定,楚蔡之战,不出一月,便见分晓!”

    十二月。与鲁国息战数月的齐国君主齐桓公,终于摈弃所有前嫌,公然拜管仲为相。管仲制定了多项强国安邦的政策,改革官员制度,发展工商业,大力开发山林胡泽,一时势头压下前番桃花公主的各路艳闻轶事,引发天下各国上下新一轮的热议。

    不仅如此,齐桓公也再次开启了战事。

    齐桓公当日逃亡之时,谭国国君曾对齐桓公失礼在前。后来齐桓公继位时,谭国甚至不派遣使臣前来祝贺,令齐桓公心中十分不满。管仲建议,既然齐鲁战事已经平稳,不如齐国对谭国发兵问罪,也好借机向天下各国宣示齐国威望。齐桓公同意出兵。于是,在北国的漫天风雪中,齐国与谭国也拉开了阵仗。

    铜盆里的炭火明明灭灭,沅君与子楚和悦兮一起围炉而坐,讨论起了谭国的战事。

    “谭国的军队已是强弩之末了,恐怕亡国就在眼前。”子楚带来了从父亲卫惊云那里听来的消息。

    沅君点点头:“谭国不过是弹丸之国,国力与齐国相比太过悬殊。”无疑,这是一场早就已经注定了输赢的战争。

    “可怜谭国的那些百姓了。”若兮最是心软,此时不由心头一恸。

    子楚看着杯中的热茶,声音也沉重了几分:

    “听父亲说,齐国大军攻破谭国都城的那日,谭国的许多百姓,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组成人墙,想要阻拦齐国军队的前进。可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那些刀兵铁骑。外围的人墙被刀戟刺得血肉模糊,第一层人墙倒下,血流成河,第二层人墙又再拦上来,再被刺得血肉模糊。如此反复,谭国都城城门下,不成人形的尸体堆积成山,血染宫墙,遍地哀嚎之声……”

    隔着不同的时空,沅君仿佛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和厮杀的气息。她不寒而栗。

    若兮听着,眼底蓦然泛了红。

    就连沅君也双拳紧握:“攻城就攻城,为何要屠杀老百姓?!”

    子楚道:“我也曾问过父亲这个问题。父亲说,战场上讲求的是时机。两军一旦交战,就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决不能有一念之仁。否则的话,死的就是自己。齐国军队若对谭国百姓心慈手软,那么死的便是齐人了。”

    若兮不免愤慨:“齐国是大国,谭国是小国,为何齐国一定要欺凌弱小呢!”

    子楚看着沅君,却并不回答。

    迎着子楚的目光,沅君只觉心头一阵苦涩。为什么苦涩,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权谋天下,处处战火。

    这权谋的天下,如同一座岿然不动阴影巨大的冰山,年少的他们,不过才一孔之见,又如何能堪破其中的真义。

    就在这时,有人凌乱的脚步从外面传来。来人不仅跑得很急,而且嘴里还大喊着:“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那是石崇的声音。

    一声门响,石崇和宁蒙便进了屋子,带进来一股冷风。

    两人将风衣交给女婢,便径直走进内室,给沅君见了礼后,便齐齐围上了铜盆搓手,恨不能抱着火一起取暖。

    “渠文和黄多多已经去给公子公明送信了。蔡国果然大败!”石崇接过子楚端过来的热茶,一饮而尽。

    “谭国已经被齐国灭了!”宁蒙接过话茬:“听闻齐军攻打到谭国王宫宫门外的时候,谭国的君主,连同他的那些公子,公主们,都纷纷跳下城楼自尽了。据说,摔得是血肉模糊,脑浆迸流。唉,惨,实在是太惨了……”

    他们二人的连珠炮弹才刚说完,就在这时,有人跪在门口问话:“奴婢豆蔻有要事求见公子。内卫副统领子由有十万火急的口讯要豆蔻带给公子。”

    沅君大惊。子由叔叔?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传来口讯?

    沅君摆手示意,让门口的女婢放豆蔻进来。豆蔻进来后,恭敬地给众人行了礼,就跪在地上向沅君回话道:

    “子由副统领让豆蔻给您传来口信。齐鲁两次交战以来,鲁国败绩累累,鲁庄公杀了公子纠向齐桓公示弱在前,鲁国被齐桓公强占汶阳城池在后。今鲁国与齐国欲重修旧好,鲁国欲聘齐女,齐桓公欲嫁云初公主入鲁。”

    酷寒的冬月天里,沅君只觉头顶一记晴天霹雳。

    什么?齐桓公欲嫁云初公主入鲁国?!

    沅君的心简直要跳出胸口。糟糟糟,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从席上一跃而起,口中大喊了一句:“小王叔!”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门口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对沅君的过激反应百思不得其解。就连若兮都惊奇不已。

    见到沅君夺门而出,若兮也起身大喊道:“沅君,你要去哪里?!你还在被禁足,不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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