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白骨案(4)

    正在喝水的郑旗差点没被呛到:“我还以为郝老三那边会是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郝学继撒了谎。”

    许岩亮说:“郝启明也撒了谎。在郝瑾瑜在哪儿这个问题上,爷爷和爸爸口径一致地撒了谎,为什么?”

    “问他爷爷,问他爸。”安修道,“郝老三那边本来也没什么头绪,先集中查清楚郝瑾瑜这边。”

    “我继续去雕塑。”叶斯语走到门边又回头跟众人道,“谁也不许给我看身份系统里郝瑾瑜的照片啊!”

    明白,她是怕看到了郝瑾瑜的照片之后会不自觉影响自己的判断。

    胡宇涛紧跟着叶斯语出了会议室,安修略一踯躅之后也跟了出去。

    隐约听见胡宇涛在问:“老大你昨天请假什么事儿啊?要紧吗?”

    又听叶斯语道:“我家保姆摔了一跤,膝盖骨折了,她家人都不在太城,我昨晚在医院陪护……”

    “要做手术吧?”

    “得等医院确定手术时间……”

    安修三两步追上去:“叶医生!”

    叶斯语回头。

    安修问:“叶医生不介意我再继续观摩学习吧?”

    叶斯语淡淡一笑:“你随意。”

    她手下的活儿又快又细致,没多久就已经完成了整个容貌的复原。

    安修和胡宇涛视若珍宝般地对着那个“雕塑”换各种角度拍照,又等着叶斯语在电脑里生成了一些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人脸图,然后兴奋地招呼她:“走,我们去比对一下身份系统里郝瑾瑜的照片!”

    比对结果让他们更为兴奋,身份系统里郝瑾瑜的照片虽然是好几年前的,还显得很稚嫩,但脸部轮廓和五官跟叶斯语复原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他们把这一激动人心的结果告诉郑旗他们的时候,郑旗也拊掌道:“我正想找你说我们应该要去省城一趟,现在看来,不是应该去,而是必须去,而且必须马上去!”

    “你们重新联系郝启明和郝学继的结果如何?”安修问。

    “父子俩我们都联系了,郝启明一听我们说完情况之后,直接就把电话挂了。郝学继也说他正在开会,不方便,说开完会再给我们回电话。”郑旗道。

    许岩亮倚在办公桌旁说:“那是他们爷儿俩要商量一下该怎么重新统一口径吧。”

    安修问:“有跟村长他们仔细询问郝启明一家的情况吗?”

    武成林道:“问了,村长说郝学继当年是村里的高材生,他不记得他考上的是什么大学,但是很肯定是一所非常好的大学,当时要出发去大学报到的时候村里还敲锣打鼓送了他。”

    “说重点。”

    “郝学继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省城,娶妻生子,很少回来。”武成林调整了说话的方式,迅速道,“哦,他还自己创业,一直做得很好。后来他老婆因车祸死亡,郝学继自己带孩子一段时间之后觉得顾不过来,就把孩子送回郝家庄,在爷爷奶奶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再到后来,郝学继可能觉得把父母和孩子都接到身边比较好,又回村里把他们都接走了。”

    “把他们都接走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安修问。

    “村长说大概有一年半不到两年这样吧,具体的他也不记得了。”

    安修站起来说:“我去郝家庄一趟,省城我也去,你们等我一下。”

    郑旗应道:“行,我也想等等看,看郝学继到底会不会主动给我们回电话。”

    此时叶斯语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告知毒素检测结果的。

    送检的白骨和白骨下的泥土中均未检测出任何毒素,说明死者并非死于中毒。

    安修分析道:“死者不是死于中毒,也没有伤及骨骼,却有窒息身亡的可能,身上又只有秋衣秋裤没有外衣外裤,那就有好几种可能。一,是在家中熟睡的时候被勒死或者捂死,然后抛尸到山洞里。二,是在山洞里被人杀死。但如果是在山洞里被杀死,那理论上他不应该只穿着秋衣秋裤上山……”

    “他可能是穿着外衣外套上山的,死了之后被扒掉了外套和外裤。”郑旗道。

    “对,什么情况下,人死后还会被扒掉外衣外裤呢?”安修问他。

    郑旗想了想:“外衣外裤上沾了血,凶手要毁掉证据!”

    “嗯,尽管死者最终是死于窒息,但杀人过程中凶手是用了凶器的,没伤及骨骼,但一定见了血。”安修道,“如果我们先假设那个山洞就是第一现场,那既然有凶器,现场就可能会有凶器的痕迹或者血迹……”

    “明白了!”刘义明说,“那我们先把山洞里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再仔仔细细检查研究。”

    叶斯语说:“我也再去山洞一趟。”

    胡宇涛也说:“那就都去吧,人多力量大!”

    “嗯,辛苦大家了。”安修道,“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别在清理杂草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一些重要的证据毁掉了。”

    “好的,我们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许岩亮大声应道。

    一行人再次来到郝家庄。

    安修直接找了村长:“我想了解一下当时郝学继回来接全家去省城的一些细节。”

    “细节我可能就记不住了,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村长道。

    安修问:“郝学继回来的时候是秋天吧,就是天已经比较冷了,得穿秋衣秋裤了是吧?”

    村长想了很久,就在安修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村长突然道:“对,有点冷了。我还记得他们走的那天还是前一天来着,我去看那个傻子,见他还穿着短袖短裤,我就说他傻成这样可怎么办呢,人家都穿秋衣秋裤了他还穿个短袖短裤,冷不冷热不热都不知道吗?”

    “哪个傻子?”安修问。

    “哦,就是郝学继带走的那个傻子。”村长说,“那是个可怜的傻孩子,老爹当年是个残废,腿瘸脸歪,娶不到媳妇,最后娶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姑娘,也生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儿子。没多久残废老爹喝了酒滚下很高的田坎摔死了,那个疯妈根本没法照顾那个傻儿子,所以那孩子算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有口吃的给他们一点儿,有个破旧衣服也送给他们穿穿……”

    “那个傻孩子被郝学继带走了?”安修问,“那他妈妈还在吗?”

    “他那个疯疯傻傻的妈前两年好像是自己吃药过量,死了。”村长说,“后来郝学继回村的时候就说要不把他也给带走,我当时还说,这傻子去省城也白费啊,啥也干不了,就是个累赘。”

    “那郝学继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带他走?”

    “他说,他不是开公司的嘛,说企业里如果招聘少数残疾人的话,国家会有什么补贴的,他还说傻子虽然傻,但不疯,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还有一身力气,在他公司干干没有技术门槛的体力活还是可以的。”

    “那个傻子叫什么名字?”

    “叫郝林,他妈妈姓林。”

    “郝学继带了全家和郝林走的时候,您都亲眼看见了吗?”安修问。

    “我没看见。”村长一拍大腿,“啊呀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是国庆长假,所以郝学继才有空回来了,然后那天,不是,是他们要走的前一天,郝学继说他要去把郝林接到他家住一晚上,因为第二天他们要很早就出发,要不然碰上国庆假期结束的返程高峰会严重堵车,所以我才提前去郝林家看了看嘛……”

    安修道:“也就是说,郝学继是国庆节假期的倒数第二天,把郝林接到了自己家,然后在国庆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的一大早他们就走了,走的时候您没看见,也没有别的村民看见是吗?”

    “我没看见,我六点起床想去送送他们,主要是觉得会很久都看不到郝启明那个老家伙了,所以想送一送,我到他家也就三五分钟的的事儿,去就看见他家已经大门紧闭没人了。”村长道,“那么早就走了,我估计别人也没有看到他们的。”

    安修沉默了一会儿,翻出自己手机里的一张照片,问村长:“这个人您熟悉吗?”

    那是叶斯语根据颅骨完成容貌复原后再用电脑生成的一张照片,安修特意找的不是3D、看起来最像正常人照片的一张。

    村长一看,脸色陡变:“这不就是郝启明家那孙子吗?”

    “郝学继的儿子?郝瑾瑜?”

    “对啊!”村长道,“警官你这,我怎么觉得,这张照片看着怪瘆人的。”

    安修又换了一个问题:“郝瑾瑜您了解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他总共在我们村里待了不到半年吧,就人见人怕。”村长道,“他爸他妈都是很有素质的文化人,怎么就生了他那样的儿子呢?”

    这下轮到安修吃惊了:“他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人见人怕?”

    “那孩子,我感觉他有暴力倾向。”村长还不知道山洞里的白骨就是郝瑾瑜,说,“我都怕他在省城会犯事,他现在应该满16了吧,真要犯了事可就不是少年犯咯。”

    “他都做了些什么?”

    “一开始只是杀有些村民散养的鸡鸭,后来就开始打狗,杀狗,有一次跟村里的小孩玩,不知道怎么起争执了,那小孩骂他是没娘养的,他差点把那小孩给掐死了。再后来,有一次提着刀追着他爷爷满村跑,起因只是因为他爷爷炒菜放咸了,他不停抱怨,爷爷骂他的时候可能连带着骂了他妈,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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