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天色昏暗,一向远离喧嚣的平阳侯府此刻传出一道厉声呵斥。

    “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陆祁渊根本没想到,仅仅过了半日,松垚便又回了侯府,这次还带着神色万分焦急的松雪,向他告知白日还好好的苏予初眼下不知所踪,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方才霁月巷内出现异动,我见松垚离开,便留下贴身保护姑娘,谁知异响竟愈来愈进,我担心有人在外作祟便打算去院内查看,并叮嘱槐夏一旦有异便大声唤我。可……”

    可她一出院门便见那个门房倒在了门口,便察觉到了不对,刚想回去之时却不慎吸入迷药。昏沉之间清楚的听见槐夏在屋内大声叫她,可这迷药有异,使她即使仍意识清醒,却浑身乏力,连口中声音也小的可怜。

    好在她曾受过此类训练,因而此药只控制住她这一瞬,待身子能动之时她连忙冲回屋内,却发现此时已并无苏予初二人的身影。

    “还望世子尽快派人寻找姑娘!只要她平安归来,松雪立即领罚!”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若是按照暗卫营的规矩,松雪和松垚此时早就应该被授以鞭刑。

    而今寻找少女事大,陆祁渊只能强忍怒意不朝着二人发作,声音低哑的朝着几人交代。

    “稍后我会像母亲要来暗卫营的令牌,届时所有人一同出动,蛛丝马迹皆查探清楚,务必找到人在何处!至于你,”

    男人神色冰冷,“你如今是她的人,待人平安归来后,自然由她决断。”

    “是!”

    他加重了“平安”二字,松雪神色凝重,屋内几人得到命令后立即四散而去。

    月影憧憧,陆祁渊此刻目光沉郁。

    “希望仍是虚惊一场。”

    -

    若是此刻的苏予初能听见他的话,定会知他希望落空,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将自己掳来此地之人,有些来者不善。

    “阁下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刻因迷药带来的眩晕尚未完全过去,她只能用力咬紧舌尖强迫自己处于清明,来应对这身处暗中之人。

    “模样这般标志,怪不得能将平阳侯世子迷成这样,倒是有几分好本事啊!”

    听着那道阴柔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苏予初便想回身去看,奈何手脚如今都被麻绳绑着,使她根本动弹不得。

    可心中却多了一丝安定,她原本还担忧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如今却有了新的发现,而后带着些许哭腔开口。

    “不知小女哪里得罪了这位贵人,小女的确与陆世子早已互通心意,如若贵人与世子相识,还望放我一条生路!”

    她说完这话之后,背后之人竟然阴翳的笑出声来,听见这道笑声后少女终于确定心中猜测。把她绑来此处的人,应当就是将她存在告知朝晖公主的人,也就是大内的公公!

    而连喜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猜透,只是听见少女的话后,觉得十分有趣。

    今日他特地让人设了这个局,并且自己冒着风险请旨出宫,为的便是亲眼看看苏予初究竟是何人。可令他觉得失望的是,此女虽容颜绝色,可却太过愚蠢!

    就在他觉得此女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之时,一个想法忽然从脑海中闪过,随后便看他面色一变,诱哄一般道,

    “我听说你是被陆祁渊从穷乡僻壤之处带出来的,如今见了京都的繁华,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吧?不过,我可知道一处比这里还奢华万千之地,不知你想不想去看看啊?”

    说完便见少女先是露出几分惊惧,随后强行镇定下来后,回话之时竟是带着一些藏不住的向往。

    “您这话是何意?小女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怕是你不敢想吧!以你这般容貌,若是能入那九天宫阙,必定能受圣上青眼,到时候封你当个主子娘娘,你这下半辈子可不就在富贵中度过了!”

    !

    饶是猜到了此人想说什么,可真听到之时还是让苏予初险些作呕,待用尽全力将心中恨意止住时,她才装作惊惶不安般回答了这话。

    “贵人说笑了,我这等身份如何能入的了宫,何况我已是世子的人,怎能做出背叛他的事!”

    “哼!乡野女子,无知至极!”

    连喜本以为自己这番诱惑定能让这出生乡野之人乖乖就范,不想这人竟这般愚昧,随即神色变得恶毒。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来人,给她灌一杯‘绕指柔’,再扔到大街上,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这朵被众人采撷过的娇花,他陆祁渊还要不要!”

    这“绕指柔”为宫中秘药,是平日里那些妃嫔用来争宠而用在自己身上,本质即为催情。

    可苏予初如何知晓,她只是察觉身旁出现一人,正拿着一小瓶不知是何的药物要灌进她嘴里,不免心中大惊并且拼命挣扎。

    昏暗无光的房间,叫不出名字的人,不知功效的药,种种都让已无半分力气的少女感到绝望。

    “我答应……”

    “干爹!陆祁渊带人朝着这处赶来了!我们快走吧!”

    心死之际,为了活下去她甚至想先应了连喜的话,可却被突然闯进的一人打断。此人面色惊惧万分,像是知晓自己做的事被那人发现会有何种后果。

    而方才还乐着看戏的连喜瞬间变了脸色,“竟然这么快!”

    随即也顾不得其他,一行人便从身后密道离开,只留下中央无力轻咳的少女。

    “主子!人在这!”

    正昏沉之际,苏予初就看先找进此处的是一黑衣男子,经他呼喊,一个高大身影迈着大步朝她跑来,一脸后怕的将她从地上抱起,眼神焦急的在她身上扫视。

    “阿渊。”

    “初儿!你可有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姑娘!”

    苏予初此时觉得浑身无力,且还有些口干舌燥,见陆祁渊和松雪都担忧无比的看向她,便想轻轻摇头,可顿时想起方才挣扎之间,口中被不小心喂下了一些药物,于是小声朝着男人道。

    “他们给我喝了一些‘绕指柔’,这可是毒药?”

    听见“绕指柔”的名字,陆祁渊与身旁暗卫皆瞬间惊慌,见怀中少女此时已双颊通红,有些药发的模样,他急忙解下披风,盖在少女身上将人拦腰抱起,只给松岩留下一句话便扬鞭策马而去。

    “去请汝娘子来!”

    男人因心中急切,将马骑得飞快,可这让本就不舒服的少女颠簸的更加难受,此时她昏昏沉沉,内心备受煎熬。

    待终于到了霁月巷,陆祁渊根本不顾旁人的眼光,一路将少女抱至榻上,随即便给神色有几分涣散的人接连喂了几杯凉茶。

    “咳咳咳,槐夏,槐夏在何处?”

    几杯凉茶下肚,少女神色终于有了几分清明,见此处也不见槐夏身影,忙抓着男人衣袖发问。

    “她无事,稍后松雪会带她回来。”

    听见这话,苏予初便放下心,随即有些热意难耐的将手伸向衣领处,用力扯了半晌,终于获得几分凉意。

    而陆祁渊见她无意间露出的洁白春景,慌忙避开眼去,随即又怕她受凉生病,又转身将被子盖在少女身上。

    两人拉扯间,松岩终于带着府中常年为李莞看病的医女汝娘来到了此处。

    “怎么样?”

    “世子放心,这位姑娘喝进去的不多,待我稍后个方子,服用后睡一觉便能无事。”

    听见汝娘的保证,陆祁渊这才放下心来,让松雪跟着她去熬药,随后便把视线放在仍难受不安的少女身上。

    此时受“绕指柔”所累,让苏予初平时畏寒的身子,此时燥热难耐,而男人又不准她解开衣衫,她便有些委屈的看过去。

    “待会儿喝过药就无事了,初儿乖一些。”

    男人声音温柔,大手轻轻将她汗湿的发丝拨弄到一旁,这样的声音和动作,让少女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竟带着几分撒娇意味朝着陆祁渊道,

    “爹爹,初儿难受,初儿不想喝药。”

    陆祁渊手上动作一滞,随即有几分无奈的浅笑,恰巧此时药已熬好,他便亲自喂了人喝下去,见她喝过药后果然热意退却不少,片刻后便体力耗竭的沉睡过去。

    他看着少女神色恬静的模样,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又给她掖了掖被子,面色一变,走向门外有几分嘈杂之处。

    “你们主子刚睡,喧哗什么?”

    少女差一点出事,因此一向温和的他此时面色格外冰冷。

    “我,世子,松雪方才与我说让我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姑娘,她……”

    槐夏与主子一起被人绑走,只是绑她之人约莫觉得她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因此并未对她做出什么,方才她也随着众人一起得知苏予初无事,没想到她刚松了一口气,便听松雪与她说了这样一番话,随后便长跪不起。

    “她想跪你便让她跪,仔细着些,别让她再因此事忧心。”

    松垚此时早已回到暗卫营领罚,而松雪因苏予初现在未醒,只能先行跪在此处,听见陆祁渊一脸淡漠的说完这句话也并无半分反应。

    此时回到平阳侯府中的汝娘在半道偶遇了长公主李莞,今日陆祁渊动静在府中闹得很大,李莞自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听汝娘说人已平安归来后她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状似无意般问了少女身子如何。

    汝娘只以为她关心儿子身侧之人,便也如实回应。

    “那位姑娘容貌上成,可就是过于柔弱体虚了些,恐将来不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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