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

    此话一出,母子二人伪装的笑意瞬间一滞,李莞朝着儿子看了一眼,果然从他脸上看出慌乱之色。

    “不过是个粗鄙村妇,渊儿来信与我说过,我本就担忧松岩一人照顾不好他,便也默许了,不想这等小事竟也叫陛下忧心,倒是渊儿的不是了。”

    李贺看重女色,这一点皇室无人不知,李莞怕陆祁渊因心爱之人触怒龙颜,便开口把话接了过去,谁料,李贺却好似不想这般轻松揭过。

    “皇姐这么着急做什么,朕又不会和外甥抢人,不过是听说渊儿竟然为这女子不惜动怒,把朕看好的官员都欺凌的归乡了,这才有了几分好奇。”

    他声音有着几分阴郁,明明视线并未落在旁人身上,却不由得让人觉得通体寒凉。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我们这向来风度万千的陆世子竟然动了怒。”

    “陛下……”

    “祁渊哥哥!”

    正当长公主还要再说些什么,一道女声却突然出现将她的话打断,几人朝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年轻女子,直直闯了进来。

    而这般无礼之举,李贺竟无半分生怒之意,而是一扫方才的阴郁,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出来。

    此时一名小內监惊慌的跑进殿内,哆嗦着朝上方跪下, “陛下恕罪,奴才实在没拦住朝晖公主!”

    “下去吧,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拦她。”

    这名少女听见李贺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得意,待看清身侧的陆祁渊后,竟有些怔愣,仿佛看呆了一般。还是李贺轻咳一声,才唤回她的动作。

    “映欢见过父皇,见过姑母。”

    少女行礼的姿势并不规范,而上首二人对此好似习惯了一般,也并未有任何不满。

    随后便见她一改方才的随意,而是含羞的看向一旁,

    “见过祁渊哥哥。”

    陆祁渊颚首回应,也向她回以一笑,眼见少女又被男人吸引了去,上首的男人忙佯装恼怒般开口,

    “哼!我看你眼中只看得见你祁渊表哥,哪里还有我这个父皇。”

    这名少女见李贺这般,只好先收回放在旁人身上的视线,转而走至李贺身侧,讨好的给他捏了捏肩膀。

    “哎呀父皇!儿臣前日刚给您请过安,而且儿臣已经好久都没见到祁渊哥哥了,这不是一时高兴嘛!”

    就连暴戾帝王都拿她没办法的,这整个宫中只有一人,便是生母为救他而死的朝晖公主,李映欢。

    只见她一席石榴红宫裙,凸显出体态婀娜,容貌精致且大气不凡,一双乌亮双眸流转着绚丽光彩。

    因着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自小便未受过任何挫折之人,因而她无论何时眼中都有着自信之色。

    李莞看着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竟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无数家庭之人,也会对自己的子女这般宠爱。可念着稚子无辜,她仍是带着笑意开口。

    “映欢还是这般会讨你父皇欢心。”

    “姑母也好些日子未进宫了,让欢儿很是想念呢!”

    “对了,祁渊哥哥,这次回来后你便别再走了,京都这样繁华,何须再去他处呢!”

    少女模样认真可爱,方才还紧张的氛围,因她的到来早已变得寻常。

    见李贺对方才之事不再提起,陆祁渊也稍作安心,继而回答了李映欢的话。

    “京都为皇城所在,自是别处比不得的。可天下之大,若是未曾亲眼见证一番,岂不是多了些许遗憾。”

    一向天真无忧的少女对这番话似懂非懂,不过她并未过多纠结,而是坐到了陆祁渊身旁,缠着他讲了许多有趣之事。

    室内的安神香悠然飘过,在她逐渐心生向往之时,李贺因乏累而散了这场宴席。

    “母亲这几日可是未曾休息好。”

    出宫路上,许久未见的母子二人终于有了机会交谈。方才殿中相见,陆祁渊便发现母亲眼下有些乌青,就连上了脂粉也未曾全然遮盖。

    “无碍,已经让人开了凝神的方子,倒是你,如今安然出现在我面前,怕是比任何良方都要管用,快回去吧,你父亲恐怕在府中等的着急着呢。”

    李莞此话不假,如今李贺态度不明,陆祁渊在外一日,她便要忧心一日。

    “母亲先回府吧,儿子还有一事要做。”

    见他这副急切模样,李莞还有何猜不到的, “那位秦姑娘也跟着你回来了?”

    “正是,如今人就在城外,儿子这就去带她前来拜见父亲母亲。”

    陆祁渊说完也一些不好意思,李莞也不再多言,只告知他早些回府,便先行上了马车。

    不料,她与陆延年在府中等到傍晚,却并未得见儿子心爱之人。

    -

    “这,松雪,昨天晚上不是好好地吗?怎么现在烧的这样厉害!?”

    陆祁渊走后不久,槐夏看时辰到了,就去叫姑娘起身,不想敲了半晌竟无人应答。她本以为是这几日赶路辛苦,致使她有些贪睡,可这时脑海中瞬间闪过少女不见之事,一时心急,忙一把将门推开。

    这一开门可真把她吓了一跳,只见苏予初满脸潮红的躺在榻上,额间全是虚汗,人也昏昏沉沉,槐夏怎么叫也不见她醒来。

    她赶忙去叫来松雪,并喊店小二帮忙去请大夫。

    可大夫看后却并未看出少女因何生病,只是见她浑身滚烫,便只开了一副降温的方子便离去了。

    “姑娘大约是心病吧。”

    槐夏仍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而知道内情的松雪却在一旁轻声开口,见她仍然不解,只好说的更为简洁明了。

    “此处是京都之外,公子的家乡,而二人既然已经互通心意,以公子的为人,自然会带姑娘回府拜见公主侯爷。可姑娘虽是玲珑之心,奈何二人身份悬殊,是以这几日才忧思过度,而今竟病成这般模样。”

    “那,这可怎么办啊?”

    槐夏并不知晓松雪如今也为少女心腹。她只是听完松雪的话,觉得苏予初是担心当初利用公子一事败露,这才忧思成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松雪再次开口才让她有了决断。

    “心病自是需要心药来医,姑娘如今并未准备好,那不若往后延些日子,待身子好了,届时再与公子前去侯府岂非皆大欢喜。”

    松雪今日比寻常说了太多话,可槐夏却似毫无察觉,待将她的话在脑海中捋顺后,坚定说道,

    “我知晓了!”

    等陆祁渊与松岩再次赶回此处时,苏予初已经醒来,面上还让松雪打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待众人终于得进京都之后,马车渐渐朝着平阳侯府而去。

    “公子,姑娘不能与您同回侯府!”

    因这次用的是侯府马车,极为宽敞,几人便都坐在马车之内,无声前进之时,槐夏竟突然张口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槐夏!”

    “姑娘!您都因此事生病了,为何还硬要随着公子前往侯府!”

    见少女还要出声打断,男人忙开口让槐夏继续说下去

    “怎么回事?”

    “公子,您平日那般聪慧,怎的如今连姑娘生病都未曾发现!她何时脸上打过这般厚的胭脂?还不是为了遮盖住苍白的脸色,免得你看了忧心!可你当真看不穿姑娘的惶恐不安吗!”

    槐夏的一番质问,怼得陆祁渊无话可说,他知晓少女对见他双亲一事心有不安,却没想到竟因此直接生了病。

    他并未计较槐夏的不敬,可是看向静静垂泪的苏予初,眸中满是愧疚。

    “松岩,去霁月巷吧。”

    “……是。”

    霁月巷是京都一条普通巷子,里边有一间陆祁渊少时无意间购置的宅院,这些年还从未住过。

    “那里无人居住,我让松岩留下帮你好好整理一番,这些时日你便先住在此处吧。”

    说话间,马车便在霁月巷前停下,松岩先行带着槐夏与松雪进去简单打扫,把空间留给车内二人。

    “公子,对不起……”

    “何须对我这般客气,况且,有愧之人,应当是我。”

    陆祁渊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用心宽慰少女,

    “既然你还没准备好,我便在此陪着你,直到你决定好了与我回去那一天,我们再一同拜见父母。”

    听得他说也要住在此地,苏予初瞬间有些惊慌,急忙劝解,

    “你若是与我住在此处,殿下和侯爷怕是对我再无半分欢喜了。你还是回到侯府去,若是”

    “若是平时得空,便来此处见我一面。”

    少女说完羞怯一般埋进男人怀中,陆祁渊伸手将人环抱,眉目间满是温柔之意。

    二人在此处温存片刻,松岩便来禀告已打扫得当,陆祁渊便把人送进院内,随后依依不舍的独自回了府。

    平阳侯府

    “那秦姑娘可有大碍?需不需要去请个郎中瞧瞧?”

    听完儿子说爱慕之人因生病,待到病好之时再来拜见,陆延年倒是并未有太大表示,只是怕这未来儿媳身子不适,倒是一旁的长公主神色有些异常。

    “既然生病,那便好好将养着吧,到时候让人送些好的补品过去。”

    “多谢父亲母亲体恤。而今儿子有另外一事告知。”

    ……

    “你是说那个客栈女老板,很有可能便是怀安大师的亲妹妹?”

    陆祁渊把此行所打探之事,包括景蓝宝珠一事都告知了父母,果然见二人听得此事也面露惊讶。

    “正是,就是从盛宁走的匆忙,并未打探出更近一步的消息。母亲,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陆祁渊早在路途中就猜出了母亲寻找怀安的真正用意,可此事兹事体大,他不敢独自做出决定。

    不料,李莞却并未在此刻回答他的话。

    “今日太晚了,你也才回来,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答案。”

    “是,父亲母亲也早些休息,儿子告退。”

    -

    今晚匆忙,松岩几人合力,也只收拾出了一间正房,好在这间房中还有一个足够大的贵妃榻,将小几从榻上搬走,槐夏与松雪二人睡在此处倒也足够。

    槐夏从门外的松岩手中接过干净的棉被,正细心给苏予初收拾床铺,少女因着身子不适便安静坐在一旁,脑海中想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接近那紫金宫闱。

    一片安静下,床边的烛火轻轻闪动,一道声音直直闯入少女心里。

    “姑娘,槐夏应当很蠢笨吧。”

    “不然您为何要与松雪一同欺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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