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

    什么二小姐?!

    “不是,等会?你再说一遍,我是谁?”楚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哭的更狠了:“二小姐,都怪我无能,不能将你掩护出去,二小姐关在这受罪,我日日看着心疼的吃不下饭,都怪我识错了接应的人,害你被大小姐捉回来挨打,你本就因谢公子的事情刺激到了脑子,总说傻话,听说昨晚出去的人给你喂了神魂散,二小姐你不会真的疯癫了吧!二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

    “谁在这嚷嚷呢,哭坟呢?大老远就听到了,呦,小格,让你烧水怎么跑这来了,怎么,裴府上上下下就这一个柴房?天天守着个废人哭丧,你的吃穿用度难不成是她给的?这么大声音是想把老爷夫人都招过来?”

    小格转身低着头,怒气只敢往肚子里咽,回道:“谣姐,我这就去。”

    “快滚,办事磨磨唧唧的。”

    两人说话的间隙,楚苓从草堆里摸出块斑驳的铜镜。

    她将盖脸的刘海拨到耳后,偏转着镜子寻找有光线的角度。

    视线与镜子里的自己对上,只是瞟上一眼,她就愣住了。

    心底的某个希冀,和掉落的镜子一样碎的稀巴烂。

    镜子里她的脸,竟与方才衣着华丽的女子......一模一样!

    “想起来了,她说要不是这张脸,不会留我活到现在。”

    片刻,楚苓大概是明白了,她这是重生到了别人身上。

    那今夕到底是何年?

    想着刚才那些人的言论,这副身体是这家的二小姐,听起来妥妥的浪□□子,跟多名男子有染,脑子还疯了,跟大小姐感情不好不对付。

    她又想到哭丧丫鬟口中的李公子。

    嘶,这么急着把原主嫁过去,又是需要借用这张脸,这位李公子定是跟大小姐有见不得人得瓜葛。

    许是两人有过私情,后来大小姐移情别恋,李公子却痴恋她一人。

    大小姐不愿嫁,这才绑二小姐过去,甚至不惜对二小姐打板子甩鞭子。

    这么一想,楚苓瞬间觉得身上哪哪都痛,“不是我说,这姐妹间的仇恨够大啊,还有他们提到的谢公子、齐公子,想来一个是原主的相好,一个是大小姐的新欢。”

    再说这个李公子,大小姐把原主绑过去跟他成亲,两人虽相貌一样,但一时可蒙混过关,谁知道大小姐跟他有没有过鱼水之乐,万一有,成婚后定会被识破。

    不行,不可冒这个险,李公子逼的这么紧,大概率两人有过什么。

    这嫁过去了,要是李公子为人凶悍,到时候指不定整日被殴打,没好日子过。

    为人有情有义也不行,一纸休书下来,她就无处可去。

    看原主这身处的环境就知道在家里没有地位,性子软命薄如纸任人拿捏,李公子那边一旦捅破,李公子会有什么下场先不说,她绝对会被大小姐灭口。

    楚苓盘坐试图运气聚灵,没一会就睁开了眼,叹道:“这副身体是一点灵力都没有啊,完全是个普通人。”

    皱着眉头想半天,一时半会想不出这副身体能干什么,难不成就这么认命。

    她撇撇嘴,愤愤道:“不行,这婚事说什么也不能成!既然我到了这副身体里,那就不能由着别人随便欺负。”

    楚苓正想着,窗外刚打发走小格的谣姐,离开后走不远又折了回来。

    她站在窗旁对着里面嘲讽。

    “你也别怪我们这些下人欺压你,要怪就怪裴老爷和夫人不疼你,大小姐又生来嚣张跋扈及其霸道,反正你已经疯了,要不多久就要离开这,我就把你的身世坦白告诉你了,就当解解闷,反正别人都当你是疯子,也不怕你出去乱传。”

    “明日是大小姐的生辰,邀请了众多小姐公子哥庆生,你本该和她一样享受这些,本该有个好听的名字裴笙,哎,可惜你与她同胞不同命哦,我也曾想可怜你,偷偷放你出去,但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啊,你们出生那天,一个路过的道士突然闯进来,疯了似的指着你,大喊恶灵降世违背天道,老爷拔刀就要砍了你,道士却说杀不得杀不得,须引你在府中自结怨气暴毙而亡,罪孽才能赎清。”

    “老爷不想节外生枝,把在场的接生婆和下人都杀了,我被唤去接热水,回来时站门口从头听到尾,好在我机灵,待屋内被清理干净,许久后我才端着水进屋,侥幸躲掉一死,刚才的小格,原本是作为你出生后的贴身丫鬟,她和我一样藏在屋外偷听,逃过一劫。”

    “也不知老爷和夫人,是惧怕恶灵还是真的不疼爱你,对外宣称裴夫人只生下一女,你被暗中养起来,从出生到现在,老爷默许大小姐一直欺压你,喊你只喊废人二字,他们盼着你早点死,没想到啊,你这么能活。”

    “按理说体内有恶灵,更应容易暴毙啊。”

    谣姐说完,探头想听里面的人什么反应,没想到一丝动静都没有,略显惋惜的离开了。

    屋里的楚苓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背靠着柴垛,顺手捡了个木柴垫到脖子后面。

    关于原主裴笙的身世,她全听进去了,也思索出来个令人悲伤的结果:裴笙早已暴毙,只是还未被这里的人发现时,她的内里就已经换了个人。

    可为什么她会进入这具身体里,难不成魂魄没能成功投胎,在阴间游荡太久不巧赶上了?

    叮铃咣啷几声响动,门外的锁链掉到地上,一个驼背的男子推门走进来。

    他满脸脓包,从进屋开始便时不时在楚苓身上打量。

    门外的寒气一拥而入,吹进来一地雪花。

    原来现在是寒冬啊。

    楚苓收拢起双腿,原本身周被柴垛草垛包围,门窗紧闭时还未感到冷意。

    现在门一开,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得刺骨,身上的衣服单薄又被泼过冰水,她控制不住的打起寒颤。

    楚苓紧紧贴着柴垛,男子走到哪她就盯到哪。

    生怕对方对她起什么歹意,就这副弱身子,她就算拼死反抗都会让人觉得是在挠痒痒。

    “趁现在没人看着,还不赶紧跑?”男子卸下背篓,上下一翻,黑乎乎的碳块滚到地上堆成个小山。

    楚苓一愣,没听明白,心想:跑?你是来帮我的?还有,没看见我这副凄惨样子吗,这么大府邸、这么多人怎么跑,不等跑出去我就扎进雪里冻死了。

    她是想摆脱当下的困境,但并非只有逃跑一种选择,须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男子见她不动,背着空篓走到门边,抬脚对着门框咚咚踢了几下,踢完回头盯着她,眼神中写满了疑惑和恨铁不成钢。

    楚苓抱着腿,假装脑子不好使,对着他傻笑,脸挤的比哭还难看,然后别过头哼着难听的曲儿。

    男子更诧异了,随之轻叹口气,走前留下句:“上个月还好好的,才月把不见,怎么变傻了,你不走,我可走了。”

    哎等下,上个月?送碳的?不是说与原主勾搭,被大小姐派丫鬟解决了吗?

    怎么还活着?

    想到这,楚苓起身大喊:“你......你别走!回来。”

    男子踩着雪还未走远,听到喊叫声,谨慎的朝周围观察一圈,然后默默返回柴房门口:“我还以为你脑子真坏掉,把我给忘了。”

    他边说边掏钥匙开锁。

    楚苓:“给我开门。”

    “得嘞。”男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门开后男子从背篓里掏出个包袱,抖开里面是一身干净的棉衣。

    因与碳块挤着,难免有碳灰沾在上面。

    楚苓看见这身衣服,眼睛直发光,体温略微回升,就像是已经穿到身上了一样。

    接过棉衣,楚苓让他在门外等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不顾生命危险也要帮我逃跑。”楚苓在屋内问道。

    外面的男子打着牙颤,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上次跟你跑了,我被抓回来打了三十个板子,听说你被裴府的人打死了,我还为你哭了许久,可你现在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不该给我个解释吗,是不是背着我与大小姐的丫鬟私通,怪不得昨日出逃又被抓回来......”

    说话间,楚苓的衣服也穿好了,拉开门刚好男子也转身。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楚苓最痛恨背叛,看他时眼神中尽是冷漠。

    男子想逃避又忍不住要看她,楚苓觉得很好笑,心中为原主感到不值,她道:“被我说中了?现在是心疼我来了?之前不敢带我远走高飞,我因为你差点被打死知不知道!”

    说着,她突然发现对方脸上有些不对劲。

    男子也察觉到了,立马低头回避。

    “你躲什么。”楚苓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强扭过来,揪着耳侧的翘边,抬手撕下他脸上的假皮。

    楚苓抬起他的下巴,左右仔细瞅着,她把假皮塞到自己衣服里,在男子脸上又掐又抠,确认是真脸了才停手。

    她还未开口,男子竟先跪到地上求饶起来:“姑娘,小的不是有意要假扮师父,是师父断气前嘱咐我,千万不能将他死了的事情让你知道,他说给裴府送碳时要假扮成他的模样,如果见了跟裴府大小姐长的一样的女子,务必按照他说的方法救她。”

    楚苓扶他起来:“你师父是不想我伤心,所以让你假扮成他?”

    男子:“姑娘是不是伤到了脑袋,一直胡言乱语,师父有妻儿,他对姑娘绝没有轻薄之意,让我扮成他,是因为他说你只信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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