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by：「好。你说。」
逢春看着谢湛野的一串字符网名，给他改了备注，搁置下想问他什么意思的心。
「方便出来吗？」逢春问他。
msby:「地址给我。」
逢春想了想，让谢湛野到建设小区。
谢湛野进门的时候逢春正把一个沙发收拾出来。
“你来了？坐吧。没有什么喝的，你将就一下。”逢春招呼谢湛野坐到刚收拾好的沙发上。
“怎么了？”谢湛野疑惑的问道。
逢春也坐下来，看着谢湛野，半晌轻声说道：“给我讲讲池渡吧。”
谢湛野怔愣一瞬，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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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歌中午休息的时候给又又打了个视频，发现谢湛野还没回来。
她问又又，得到的答案是谢湛野去找逢春阿姨后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曼歌挑了挑眉，感到有些疑惑。
大约两点的时候，谢湛野给程曼歌发了条消息。
「你这两天看着逢春，别让她做傻事。」
程曼歌中场休息的时候看到消息惊了一下，忙给谢湛野回了电话过去。
“你和逢春说什么了？”程曼歌声音里透着担忧。
谢湛野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她想听池渡的故事。”
程曼歌的手机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关于池渡，她也是在和谢湛野重新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多了些。
连程曼歌都接受不了池渡的结局，更不必说深爱过他，或者说，深爱着他的逢春。
程曼歌挂断电话，给逢春打过去。
“喂？曼曼？”逢春声音哑的像是哭过。
听到逢春声音的那一刻，程曼歌的心落回肚子里。
她舒了口气：“你还好吗？”
“我……待会儿可能会去池渡的墓那儿看一看，找不到我不用担心。”逢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告诉了程曼歌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我想一个人去待一会儿。”
程曼歌知道，没说好，就是不好。
逢春需要自己静一静，程曼歌便不阻拦她，只叮嘱她在天黑之前记得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逢春低低应了声，“那我先挂了。”
程曼歌提心吊胆的过完一个下午，逢春仍然没有回来。
吃饭的时候顾生言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切的问：“怎么了？”
“啊？没事。”程曼歌往嘴里送了口饭，心不在焉的回道。
傅鹤舟擦了擦嘴，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诶，逢春姐呢？她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程曼歌咬了咬下唇：“不，她今天有点事儿。”
傅鹤舟点点头，不再问。
“你们待会儿回酒店吧，我回家一趟。”程曼歌站起身，“这附近有很多好玩儿的，你们可以逛逛。有事微信联系。”
“喔——”Cara了然于心的看了程曼歌一眼，她冲程曼歌眨眨眼睛，“拜拜——”
程曼歌应付过Cara的玩笑话，拿起包离开。
驱车回到艺墅苑的时候，程曼歌眼风扫过熟悉的街景。
记忆里他们常吃的那家煎饼果子还开着，但谢湛野每天早上必买的牛奶店已经关门。
树叶好像又繁茂了几分，道路大概是修整过，不像那时候有些小的坑坑洼洼，每次下雨天上学的时候鞋子必然从白的变成黑的。
程曼歌在卖煎饼果子的店面前停下来。
老板的两鬓已经斑白，看到程曼歌的时候惊喜的说道：”诶，好多年不见啦小姑娘。”
程曼歌笑了笑，有些意外：“您还记得我啊。”
“记得啊，当时你们四个孩子，后来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见了。他们三个呢，你们如今还有联系吗？”老板很热情的问。
“有呢，我们一直都联系着。”程曼歌压住眼底的伤感，对老板笑着说，“给我来四个煎饼果子吧。”
“好嘞。”老板动作麻利，“高高瘦瘦的那个不要香菜，爱笑的那个多放一点辣，另一个姑娘一样不缺，你不要葱，我没记错吧？”
“没。”程曼歌笑着夸道，“您记忆力真好。”
老板边做边和程曼歌闲聊：“现在你们都在哪里啊？忙什么呢？结婚了吧？”
程曼歌垂眼，不见一丝异样：“在B市，结婚了。孩子都四岁了。和当年您见到的一样。”
老板一听，连连恭喜：“那好啊！好！好的很啊！”
程曼歌笑了笑，没解释这只是事实的一部分，是她的想象。
想象着他们四个人本该的结局。
老板没察觉出不对劲，把煎饼果子递给程曼歌，热情的把她送出去：“以后常来啊。”
“好。您忙吧。”程曼歌和老板道了别，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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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来到S市后又买了几张床安置在二楼，现在大伯一家和谢湛野父子两个也住在艺墅苑。
程曼歌在楼下给谢湛野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
“你们要去哪？我也想去妈妈！我也想去！妈妈！妈妈！你带我去吧好吗？”又又在电话里着急的问道。
“又又乖，妈妈找爸爸有一点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去找外公外婆好不好？”程曼歌耐心的哄了他一会儿。
又又最后和程曼歌达成一致，等程曼歌忙完了带他到游乐场玩儿。
谢湛野下来，坐进车里：“去找逢春？”
“你怎么知道？”程曼歌发动引擎，调头出了小区。
谢湛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眼前的煎饼果子：“猜的。”
程曼歌抿了抿唇角：“逢春还没回来，我也没去看看池渡，一起去吧。”
“好。”谢湛野想起什么，说道，“待会儿到花店买一束花吧。池渡最喜欢常春藤。”
不知怎的，程曼歌眼眶一阵发酸，她抽了抽鼻子，应下。
从花店包完花出来之后，谢湛野上了主驾驶座，载着程曼歌直达目的地。
站在墓园门口，程曼歌抱着怀里亲手包扎的花束，感到一阵凄冷。
“走吧。”谢湛野牵住她的手，走进墓园。
远远的程曼歌便看到逢春的身影，一个人坐在那儿，看起来孤寂又冷清。
两个人没说话，静静在逢春身边坐下。
直到看着黑白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年轻池渡，程曼歌才真正感觉到池渡已经真真切切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出，无数回忆铺天盖地而来。
池渡喜欢夏天，也永远留在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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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野安慰了一阵程曼歌和沉默不语的逢春，把花和煎饼果子摆在池渡的碑前，故作轻松的开口：“池渡，我们来看你了，四个人，全了。”
逢春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在听到谢湛野的话时还是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落下来。
程曼歌擦了擦脸上的泪，揽过逢春。
“我忘不了他。”逢春窝在程曼歌怀里，哭的压抑。
怎么说来着，少年明媚如阳光，叫她不敢忘。
真是应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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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待到很晚，直至一轮惨淡的月亮挂在树梢，三个人才站起来。
程曼歌默默看了眼仍然笑着的池渡，强压住涌上来的眼泪，眼里含着泪花和早已定格的池渡说再见：“会常来看你的。你别害怕。”
仍旧是谢湛野开车。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程曼歌和逢春，叹了口气。
“我当年和你们一样，不能接受。经常在池渡的墓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后来我慢慢明白，人这一生是有很多意外的。我们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日子在往前走，我们不能被困在原地吧。
“纪念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应该乐观一点。
“池渡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四人群里也永远会有他的位置。
“我们三个，要带着池渡的愿望好好生活。”
谢湛野第一次这么长篇大论的安慰人，还有些不习惯。
程曼歌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们确实需要时间去接纳、消化这件事情。”
“池渡为什么把我删了？”逢春也慢慢冷静，想起一个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
“对，也把我删了。”程曼歌听逢春一说，也想起这么一回事来。
谢湛野皱眉想了想，说：“可能是池渡去世后他妈妈删的吧。不过现在池渡的微信号在我手里，他妈妈去世后我就拿过来了，回头你们发送一下好友申请，我通过一下。”
“好。”程曼歌和逢春点了点头。
“你今晚去哪住？要不去我酒店？咱俩一个床？”程曼歌看向逢春。
逢春摇摇头：“算了吧，你明天还要开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我家里睡一觉就行，还是挺怀念的。”
程曼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劝。
谢湛野先把逢春送下，又把程曼歌送回酒店。
程曼歌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问谢湛野：“你说，春春能走出来吗？我感觉她的状态太糟糕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哪怕是分手的时候。”
谢湛野开了车载音响，轻柔的音乐环绕在车内，略微放松了程曼歌的心情。
“难说。”谢湛野驶入另一条街道，“以逢春的性格，她的事业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一周之后生活中也很难看出不同。但是她可能很难再去爱一个人了。如果现在池渡过得很好，也许她还会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但现在池渡就相当于她的……白月光，是真真正正再也得不到的那种，所以她可能没办法再去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了。”
程曼歌觉得谢湛野说的有道理。
“不过也不一定。我们应该支持逢春，祝福逢春，不管怎样，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谢湛野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上去吧，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程曼歌打开车门，又被谢湛野叫住。
“怎么了？”她疑惑回头。
“早点睡。别偷偷躲在被窝里把眼睛哭肿了。”谢湛野又叮嘱一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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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交流会以个人讨论交流为主，不再组织统一的大会式交流，晚上会有一场宴会，算是设计师们拓展人脉的晚宴。
程曼歌前段时间刚好设计了一件旗袍，她想了想，决定就穿这件。
为了开拓Sing日后的市场，程曼歌在Sing设计师群里发了条消息。
慢吞吞：「临走的时候让你们每个人带一件自己设计的能体现个人特色的衣服，都带了吧？今晚穿没问题吧？@所有人」
Cara：「可以可以。」
Grill；「okok。」
舟中鹤：「绝对没问题。」
顾：「我……也没问题。」
程曼歌看着顾生言迟疑的语气，有些不放心：「@顾，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穿，不强求。」
舟中鹤：「我知道顾哥为什么不穿。」
舟中鹤：「他平时黑白灰穿惯了，但他主笔国潮，好多色彩斑斓的衣服，哈哈哈哈哈！[奸笑]」
Cara：「顾哥不要怕！」
Grill：「你放心，顾，你的脸在呢，穿什么都不会差的。」
顾：「我只是不习惯……我这次带的衣服。」
……
刚开始大家并没有意识到顾生言所说的衣服到底长什么样。
直到顾生言穿着那件大胆撞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曼歌直接惊了：“你……什么时候色彩这么鲜艳了？”
他平时设计的衣服大多是单色调，偶尔撞色也不会太多种，整体上有种禅意的感觉。
顾生言看了傅鹤舟一眼，傅鹤舟立马举起双手：“我就是，给顾哥提了个小小的建议，其实本来是设计出来我穿的，嘿嘿。”
傅鹤舟偏爱花衬衫，上次磨着顾生言给他做一件，这次他二话不说让顾生言带了这件国潮新衣。
“没事，挺好的，很有活力。”程曼歌最后点评了一句，安慰道。
几个人结伴往会场走去，不巧在入口处又碰上贺维和秦婉。
程曼歌的脸几乎要皱成一团，在心底叹了句怎么走哪都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