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看着程曼歌身上的茶黛色旗袍，眼底闪过嫉妒之色。

    她上下扫视程曼歌后冷哼一声，率先进去。

    贺维拽住她的手腕，停在程曼歌一行人面前：“真巧。”

    傅鹤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知道贺维和谢湛野的关系，每次见到贺维都恨不能用眼神把他戳出两个洞。

    程曼歌挑起眉，语气平淡：“贺先生和秦小姐对设计感兴趣？还是热衷于社交？”

    言下之意嘲讽意味极浓。

    贺维脸色不变，一把拉住正要上前一步的秦婉，笑着开口：“要不然怎么碰的上程小姐呢。”

    顾生言适时开口：“曼歌，我们进去吧。”

    完全把贺维和秦婉当做空气。

    傅鹤舟也跟腔：“再不进去fashion的主编该等急了，您今晚可是有约的，不像有些闲人只是来沾个光蹭个名。”

    程曼歌看着秦婉的脸色气的发红，忍不住轻笑，眉眼间明晃晃的笑意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秦小姐，您还是这么不经说啊。哦对了——对号入座有时候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说完，不给秦婉回嘴的时间，提步进了大厅，其余人跟在后面，无视秦婉难堪的脸色。

    程曼歌刚一进去，fashion的主编走上来热情的同她握手：“你好，程小姐，久闻大名。我是唐岚，fashion杂志的主编。”

    “您好，唐主编。”程曼歌微微笑了笑，礼貌不逾矩。

    唐岚看了眼程曼歌的旗袍，满眼赞赏：“程小姐今天这件旗袍实在惊艳。”

    “唐主编过奖，我们换个地方聊吧。”程曼歌看着身边经过的一位又一位客人，想换个稍微清净的地方。

    “没问题。”唐岚比了个“请”的手势。

    程曼歌和唐岚到了一个角落里，Sing的其他人也各自散开，去找和自己合得来的设计师和主编。

    秦婉自从上次赔了钱之后一直对程曼歌怀恨在心，她趁贺维和别人聊天时偷偷离开原位，不远不近的跟在程曼歌身后，等着唐岚和程曼歌聊完。

    眼见着唐岚离开，秦婉直起身，刚走两步，程曼歌也朝她走来。

    “秦小姐，等的有些辛苦吧？”程曼歌笑意浅浅的问道。

    “你！”秦婉被她的反问噎的说不出话。

    “怎么？秦小姐不是在等我？”程曼歌漫不经心的问道，掏出手机划拉几下，放在秦婉眼前，“如果不是我朋友给我发了这几张照片和这一段录像，也许我真的以为你不是在等我。”

    秦婉看着眼前的照片，脸色“唰”的变白。

    手机里赫然是她尾随程曼歌的视频和盯着程曼歌的几张照片。

    “秦小姐对我这么感兴趣吗？”程曼歌玩味的看着秦婉。

    秦婉有几分气急败坏：“程曼歌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谢湛野儿子都有了你还上赶着当后妈破坏别人家庭，真是不要脸！”

    也不知道秦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认为又又是谢湛野的亲儿子。

    程曼歌的眼神里沾上冷气，她听着秦婉毫不掩饰的恶毒语气，毫不客气的开口：“秦婉，你跟贺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年我和谢湛野为什么分手你应该很清楚吧？谢叔叔的死、谢湛野的高考成绩，你敢说不是贺维干的？你又敢说你毫不知情吗？”

    秦婉冷哼：“是又怎么样？我知道又怎么样？对，就是贺维干的，我不仅知道，我还出力了呢，你们有证据吗？”

    程曼歌压下的眼皮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是，现在没证据，不代表以后没有。”

    “你们可就做梦吧，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秦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在嘲讽程曼歌的无知和不自量力。

    程曼歌看着如今的秦婉，扬起一抹笑：“秦婉，你真是，最基本的那一丁点儿善意都被消磨没了。”

    “善意？善意是最没用的东西！善意能让谢湛野爱上我吗？不能！人一旦有了善意，也就有了把柄。”秦婉精致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扭曲。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绝无可能搜集到你们的证据？”程曼歌又向前走了一步，几乎和秦婉脚尖贴着脚尖，“我告诉你，只要当年的人还活着，你们就绝对不会毫无破绽。你们也不用想再像八年前一样把谢湛野逼到绝境里。”

    “你太天真了，程曼歌。”秦婉看起来有几分得意，“我们确实没想到谢湛野能在那种情况下爬起来。但是，当年的人，你一个也找不到，也不用想从他们嘴里套话。”

    “你什么意思？”程曼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们难不成把当年的人都杀了？”

    秦婉欣赏了一下她新做的美甲，脸上尽是愚蠢的得意：“你知道意外事故这四个字怎么写吧。再说了，每个人都有家庭，这人命可是关天啊。”

    程曼歌攥紧手机的手机，指关节几近发白：“秦婉，你们这是犯法！”

    “犯法？有证据吗？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就算我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我们干的，你也没办法告我们。”秦婉似是不想再和程曼歌费口舌，直截了当表明意图，“我呢，是想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不自量力的以卵击石，你和谢湛野，不过是运气好了点。”

    程曼歌懒得嘲笑秦婉的盲目自大。

    这八年的一步一脚印，如果真像秦婉所说是运气好，那My酒店不会越开越大，Sing工作室也不会蒸蒸日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绝对的运气好。

    程曼歌轻嗤一声：“秦婉，你太天真了。”

    她抬手撩了撩头发，银色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哦，对了，以后出门，记得谨言慎行。别以为你有秦家和贺家兜底。你们现在不过是徒有其表。”

    秦婉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把程曼歌的话放在眼里：“你就不要嫉妒了，秦家和贺家家大业大，你们怎么可能扳倒呢？”

    程曼歌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暗红色液体倒映着头顶的金色光芒，她为秦婉感到悲哀，也不准备再浪费口水：“祝你好运。”

    不等秦婉再说出些什么刻薄恶毒的话来，程曼歌嘴角挂着笑意侧身离开原地。

    直至完全离开秦婉的视线，程曼歌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她拿着手机，走到傅鹤舟身边：“你干嘛呢？感觉跟别人欠了你二百万似的。”

    傅鹤舟瘪了瘪嘴角：“刚刚有个人来挖我，气死我了。她一开始还假惺惺的说我设计理念好，让我去她公司，我呸！我说我不去，她就开始各种阴阳，说什么Sing创立时间短，说Sing在国外待的久不适合我吧啦吧啦的，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程曼歌安慰他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反正你又不去，你自己生闷气干嘛？”

    傅鹤舟恨恨的抬头，正好看见来找他的女人和贺维相谈甚欢：“不是，这女的和贺维认识啊？这不会是贺维授意她来挖我的吧？”

    程曼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女人和贺维贴的极近，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秦婉不生气啊？”

    傅鹤舟已经手快的按了几下快门：“估计不敢吧。”

    “发给秦婉看看。”程曼歌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沾了一点水光，“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程曼歌找了个角度把女人的正脸悄悄拍下来发给Susie：「查查这个女人和她所在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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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曼歌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贺维和那个女人谈笑风生，身边想起“噔噔噔”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程曼歌侧眼一看，秦婉风情万种的走过去，虽然脚下步子踩的极重，面上却是一副娇媚模样。

    “这女的真能装啊。”傅鹤舟看着秦婉的背影感叹道。

    程曼歌笑了笑，发现秦婉有些特点是没变的，甚至更精进了。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又有人上来攀谈，程曼歌看了眼手机，笑着对面前的来人开口：“不好意思李先生，您先和小傅聊着，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好。”男人冲她举了举杯。

    傅鹤舟眼睁睁看着程曼歌走到先前来找过他的女人身边，留下自己应付来客。

    程曼歌过去的时候，秦婉正亲昵的挽着贺维的胳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

    程曼歌在三人面前站定：“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程小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凑热闹？”贺维不答反问。

    程曼歌直直盯着试图挖走傅鹤舟的女人，脑海里闪过Susie发给她的消息。

    “刘小姐对Sing工作室的设计师很感兴趣啊？听说是贺氏旗下的公司，怎么，贺总也开始涉足设计圈了？”程曼歌直截了当的问道。

    “和程小姐有关系？”贺维揽着秦婉的腰，“婉婉喜欢，随便开了一家，供她高兴而已。”

    秦婉脸上闪过娇羞和得意，瞥了刘小姐一眼。

    程曼歌面色不变，淡声提醒秦婉：“秦小姐看起来很高兴？我怎么觉着贺先生是在哄刘小姐开心呢？”

    “你——”秦婉气的说不出话，程曼歌眼神又落到刘小姐身上。

    “还是说，刘小姐这么为贺先生卖力，是别有所图呢？”程曼歌看着刘小姐急剧变化的脸色，在心里冷笑。

    “刘小姐不过是我和秦婉资助过的学生，我让她到公司，不过是给她一份工作而已，程小姐怎么能乱说话呢？”贺维的眼神阴沉的像是要把程曼歌杀了。

    程曼歌想起Susie发给她的照片，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恩人啊。”

    那位刘小姐到底还年轻，支吾着要离开：“你这种人就是思想肮脏，贺总，秦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贺维点了点头，让她离开。

    程曼歌本意并不在刘小姐，她只关心贺维和秦婉的感情状况。

    “但是我看秦小姐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喜欢刘小姐？秦小姐，要是按照贺先生的说法，你的心胸未免窄了点吧。”程曼歌笑意盈盈的望着秦婉。

    “程曼歌，你想挑拨我和婉婉的关系？”贺维直起身，逼近程曼歌。

    “哪有，我不过是提醒。”程曼歌毫不退让，“那我就……先走一步。”

    转身的瞬间，程曼歌听到秦婉问贺维：“你和她什么都没有对吧？”

    程曼歌一瞬间替秦婉感到悲哀。

    秦婉现在就像一只金丝雀，看起来衣食无忧光鲜亮丽，却事事不能违背贺维的意思。就连贺维的私生活，她也只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看到就是没发生，偶尔再从贺维那里讨点口头安慰。

    -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程曼歌一行人精疲力尽的回到酒店。

    和众人分别后，程曼歌回到自己房间，把行李箱搬出来，找到一个备用U盘。

    她把U盘插到笔记本上捣弄了一会儿，又又给她打过视频电话来。

    “妈妈，你还没有睡觉吗？”又又看着仍然坐在桌前的程曼歌，问道。

    “没呢，怎么了？”程曼歌笑着问他，“你怎么还不睡觉呀？”

    “妈妈，你明天可以陪我去游乐园吗？”又又搓了搓小脸。

    程曼歌想了想，问道：“爸爸有空吗？”

    谢湛野适时出现在屏幕里：“我没问题的。你明天不是就忙完了吗？我们可以和又又在游乐场玩一天，然后晚上和家里人吃个饭。”

    “好。”程曼歌想了想，点头同意。

    挂断电话后，她在群里告诉大家明天自由行动，傅鹤舟立马甩了三张八卦的表情包过来。

    舟中鹤：「诶哟喂，曼歌姐这日子过的，老公儿子热炕头。」

    其余人纷纷善意附和。

    程曼歌无奈的叮嘱他们早点休息：「早点睡吧，鹤舟你明天领着大家玩一玩儿。」

    舟中鹤：「好嘞，你放心就是了。」

    -

    第二天，程曼歌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又又和谢湛野已经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等她了，见到程曼歌，又又一下子扑上去抱住她：“妈妈妈妈！嘿嘿！”

    程曼歌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颊，把手里的U盘递给谢湛野。

    “这是什么？”谢湛野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