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发生

    “言表哥,求求你,帮我挖个坑。”

    小女孩的哭声一下一下击在徐怀慈的心房上,她透过这双眼睛,又重新回到了苏府的小竹林——她在做梦!

    马上,徐怀慈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她被困在了八岁的自己的身体里,即将再一次经历那段痛苦的回忆!

    “可是我现在要去和书友见面,不想把手弄脏。”小苏嘉言稚嫩的声音如期响起。

    “求求你,帮帮我吧。”小徐怀慈几近奔溃地哭喊着,双手合握在一起,一刻也不敢松开。

    虽在梦里,可徐怀慈还是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掌心中的黏腻和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她突然有些恐慌,她知道很快小徐怀慈就要松开手了,她必须马上醒过来。

    “慈儿表妹,你乖一些,我不能再耽搁了,你去找使女帮忙吧。”小苏嘉言摸了摸小徐怀慈的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快醒!快醒!

    徐怀慈透过小徐怀慈的眼睛,看着小苏嘉言离开的背影,心情跟着小徐怀慈的心一同沉到了谷底,被拒绝后,小徐怀慈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张开两片薄薄的嘴唇,非常平静、清晰地吐出了四个字:“谢谢表哥。”

    有风拂过,竹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小徐怀慈眼神木讷地走进竹林,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蹲了下来,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让掌心中的那一团温暖柔软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块又硬又冷的东西,等指缝中的血浆也干结了,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相比小徐怀慈的冷静,现在的徐怀慈快要急疯了,她试图闭上双眼,可眼前还是清晰地映入了那一双小手:小徐怀慈把手搁在地上,慢慢地松开了拢起的手指——

    醒过来!

    徐怀慈撒然惊觉,已是大汗淋漓,眼前漆黑一片,她突然陷入了一阵巨大的恐慌中,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梦中的黏腻,连指缝被血浆糊住的感觉也清晰可感,她不敢用手去擦脸上的汗,胃部一阵一阵地抽搐着,使她不得不躬起身去抵挡抽搐带来的疼痛,她有些想吐。

    徐怀慈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哆哆嗦嗦地翻下床,因为怕吵醒薛善溪,她只穿了袜子就开了一条门缝溜出了门。

    *

    月亮隐在云层里,只泄出一点点光亮,徐怀慈摸着墙,躲到了靠近厨房的那一面墙的墙角根下蹲了下来,这里离大家的住处都远,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徐怀慈蜷缩起来,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地搓揉着双臂,小声地安慰自己:“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为什么还记得?她已经很努力去忘记这件事了。

    想到这,徐怀慈安慰自己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她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声啜泣起来,她其实有些恨苏嘉言,恨他当时没有帮她,但她今天发现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更恨她自己,恨自己没有帮程七娘,或许她当时就应该想办法带她离开的……

    “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徐怀慈吃了一惊,顾不上平复心情,把身体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暗中观察。只见墙头突然翻出一个黑影来,他也不着急翻进来,反而蹲在墙头上,躬着背朝另一面不知道在拉什么东西。

    徐怀慈一边分神注意着黑影的动静,一边贴着墙慢慢地挪进厨房,她已经想好了,如果黑影没发现她,她就等他离开后,跑到林浩他们那边把人喊醒;如果不走运,她被发现了,她就拿刀和他对抗,大喊把人喊来。

    “伸手给我,上来。”黑影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徐怀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停住了脚。月亮适时从云层露出脸来,把四周都照得亮了些,徐怀慈终于看清了墙上人的脸,脑子里紧绷着的弦突然就松了,她走到光亮处,小声说道:

    “你去做贼了吗?”

    “吓死小爷了!”赵长缨在墙头趔趄了一下,稳住身子后,扭头发现是徐怀慈,眼睛一亮,朝她招了招手,“小狐狸,快过来帮个忙。”

    徐怀慈走近等了一小会儿,只见赵长缨从对面拉上来一个人——正是白天见到的程七娘子。

    “程七娘!”徐怀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撑她一下,让她下去。”

    徐怀慈忙伸直手去托程七娘,和赵长缨一个人在上面拽着,一人个在下面托着,把人安全地带到墙的另一面。

    “是去做贼了。”赵长缨利落地跃到地面,邀功似地走到徐怀慈面前,“偷美人去了。”

    “谢谢……”徐怀慈怔怔地看着赵长缨,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远些还不易发现,走近了才看见徐怀慈脸上还淌着泪痕,赵长缨不由把手覆上徐怀慈的脸,用拇指帮她拭去泪痕,有些哭笑不得:“你居然跑到这里偷哭!”

    徐怀慈窘迫地垂下头,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没有回答赵长缨的话。

    看到两人熟稔的举动,程七娘子看向徐怀慈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感同身受,她牵起徐怀慈的手,泪眼婆娑道:“我明白,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魏夫人,不,姐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哈?什么魏夫人?”赵长缨一脸疑惑看着徐怀慈,凑到徐怀慈耳旁道,“你出了一趟门,就成魏夫人了?”

    “是魏大人的权宜之计。”徐怀慈不自然地别过头,转向程七娘子,“今晚,你便和我一起睡吧。”

    三人往厢房那边走去,徐怀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扭头转向赵长缨,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七娘的屋子在哪儿?”

    知道徐怀慈在外被当成魏楚的夫人后,赵长缨心里有些不畅快,脸色臭臭的,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王家的布局图展示给徐怀慈看。

    “这不是我帮魏大人画的吗?”徐怀慈认出这是白天她从王家回来后给魏楚画的布局图,忍不住压低声音责问,“你怎么敢偷他的东西?”

    赵长缨重重哼出一口气,不满道:“不是你画的吗?怎么就是他的东西了?”

    见徐怀慈说不出话,赵长缨继续道:“如果我让你画,你会给我画吗”他等了一小会儿,见徐怀慈不应,冷哼一声,“你偏心他。”

    说完,赵长缨气鼓鼓地把图纸塞回怀里,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徐怀慈有些后悔刚才说了那句话。

    “还图纸,免得你老说我偷别人的东西。”赵长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见两人吵架,程七娘有些不安地拽紧徐怀慈的手,担忧道:“姐姐,小郎君是生气了吗?”

    “是生气了。”徐怀慈看着赵长缨的背影,有些自责,“不过不关你的事,他是生我的气。”

    想起赵长缨在京中的名气,徐怀慈不由向程七娘子问道:“对了,你不认识他吗?”

    “难道他也是京城人?”程七娘顿时感到更加亲切了,不过,她摇了摇头,“家中长辈拘得紧,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徐大人在我面前路过,我也是不认得的。”

    徐怀慈笑了笑,解释道:“他是商人,常到官宦的宅院,给官眷推荐首饰,我便以为你也认得。”

    程七娘害羞地摇了摇头:“家中首饰衣裙都是由母亲置办的。”

    “无碍,走吧。明天还需从长计议呢。”徐怀慈领着程七娘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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