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风波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还以柳榛的身份出现在这里?”雅致的厢房内独谢道韫、柳榛二人。

    柳榛展开扇子,装模作样地挺挺身板,把扇子从上拂到下,微扬下巴浅笑道:“先生,您瞧如此翩翩公子,身穿儒袍,现身在这书院之中,不是来求学的还能是来作甚?”

    谢道韫踱步绕圈打量柳榛,故意板着脸道:“怪哉!前年我在你家授学时,倒不见你如此勤奋好学。”

    见柳榛拿扇子抵着脑袋,拧着眉头,一脸深愁,谢道韫撑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罢了罢了,你既不愿和我说实话,那就不说了。”

    柳榛顿然眉开眼笑。谢道韫无可奈何,又上下端详柳榛这一身装扮,笑赞:“别说,你穿这一身倒是俊逸!”

    柳榛身形高瘦,又经受病痛折磨,男装扮相也给人羸弱之感,但他言行间神采焕然,勃勃英姿让人见之不忘。

    “谢道韫和柳榛原来是旧相识啊!”食堂里秦京生眉飞色舞地和马文才分享他从别处听来的见闻,“下课后,他们二人同行,全书院的人都看见了!”

    “难怪!”秦京生轻拍桌子茅塞顿开,“一向不敢跟文才兄叫板的柳榛今日竟敢公然跟文才兄作对!我就说这柳榛心里不服文才兄,看看这不就是了。”

    “原来是为了女人。他柳榛为了女人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上次他就为了一个买花女不拿我太原王家当一回事,如今又为了这谢道韫与文才兄作对也就不稀奇了。”王蓝田眼珠子一转,陡然抬高音量:“都是男人嘛,也不是不能谅解!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说罢发出浪笑。

    “胡说八道!”听到王蓝田污蔑谢先生,祝英台转身指着王蓝田大骂:“王蓝田,那天明明是你假借扇子之名行强抢民女之事,柳榛路见不平出手相帮绝无私欲,我和山伯亲眼所见,都可为他作证!”

    “现在你又在这里口舌招摇,捕风捉影诋毁谢先生和柳榛,不敬师长,污蔑同窗,你真让人恶心!”

    “祝英台,关你什么事!怎么哪都有你!”王蓝田蹭地跳起。

    见王蓝田气急败坏,大感不妙的梁山伯马上挺身挡在祝英台身前,好言相劝:“王公子,谢先生贵为先生,我们身为学子怎能对先生言语不敬……何况此事真相如何你我都不知晓,王公子还是不要非议的好,不然坏的可是两个人的名节啊!”

    “梁山伯,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开!”王蓝田气急,争执间挥出一拳打在梁山伯脸上。梁山伯猝不及防吃了王蓝田一拳,身子晃了晃,仍挡在祝英台身前寸步不让。

    “山伯!王蓝田,你……”突见梁山伯被打,祝英台心疼愤怒不已,就要冲出去找王蓝田拼命被梁山伯死死挡住。

    “王蓝田,你太过分了!”荀巨伯见梁山伯被打,亦气愤上前,恨不得冲上去给王蓝田来一拳,也被梁山伯拦住。

    梁山伯魁伟的身躯前挡王蓝田,后阻祝英台,空出的双手又要拉拦荀巨伯,一时分身乏术忙得不可开交。

    “我,我怎么了?”见祝英台生气王蓝田更加得意,隔着梁山伯冲祝英台猖狂道:“不就是打了你祝英台的泥腿子一拳吗?为他梁山伯一个贱民心疼,祝英台你果然如陈夫子所言——自甘堕落,下贱!真丢我们士族的脸。”

    “王公子,还请口下积德!”一直和气的梁山伯听到这话倒罕见的动气了。

    “梁山伯,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王蓝田指着梁山伯大大骂还要动手,一向有眼色的秦京生偏在此时过来拉他,他正在兴头上哪能罢手,一把甩开秦京生上来揪住梁山伯的衣襟,离得近了高大的荀巨伯乘机一把揪住王蓝田,祝英台也想出来维护梁山伯,奈何身量太小被梁山伯严密地挡着,根本出不来。

    几人拉扯间,忽听一声清响,整个食堂都静了下来,唯有他们几个未曾听觉,秦京生又上来拉扯,“姓秦的,你找死啊!”王蓝田不耐烦地回头这才看到身后马文才阴沉的脸色。

    “你们闹够了没有?”马文才沉着脸端坐在原位,筷子压在手下,方才的那一声清响正是他拍下筷子发出的,他抬眸冷峻的目光冷冷地扫向他们。

    触及马文才凌厉的视线,王蓝田的手脚登时瘫软下来,方才不可一世的模样瞬间萎靡:“文才兄,不是我,是他,是他们!是他们先挑事的!”他立即松开手转而指向身旁的梁山伯等人推脱责任。马文才的视线转向他们,荀巨伯仍抓着王蓝田的衣襟不放,梁山伯忙伸手过来,又是好言劝阻这才让他松了手。

    梁山伯向马文才拱手谢他解围不至生乱,见马文才不理也不生他想,遂携了祝英台、荀巨伯回到位子。

    王蓝田唯唯诺诺地跑回马文才身边不迭赔笑,见他脸色冷峻未有缓和,也就不敢坐下,于是拿了饭菜转身坐到别处。

    祝英台瞧着梁山伯嘴上的伤,急道:“山伯,我们先去医舍找王姑娘看看吧!”

    梁山伯故作神色轻松:“没事的,只是小伤。要看也等我们吃完再去,不然下午饿着肚子可没法认真听谢先生讲学。”

    “梁山伯啊梁山伯……”荀巨伯摇头低叹,冲祝英台道,“快吃吧,我们不吃完他是不会去医舍的。”

    柳榛这边与谢道韫简叙后便直接来了食堂,时间尚早,见众人还在用膳堂内却出奇的安静,不禁感到奇怪,待他进门,堂内又窸窸窣窣一阵响。

    三三两两头颅争相回转,七八双眼睛遮遮掩掩望了过来,柳榛拿眼一瞧,他们又齐齐把头埋下,见此柳榛索性拾了条凳子堂而皇之择了第一排桌面对他们坐下,大喇喇瞧着他们:抬头的抬了一半碰到他的视线小鸡啄米似的猛地把头锄了下去;转头的转到一半,有的讪笑缓解尴尬,有的佯装舒展脖颈。

    见众人各相,柳榛大感有趣。

    祝英台最先按捺不住,她隔着两张桌子问他:“柳榛,你先前就认识谢先生吗?”食堂倏地静下来,连碟筷相碰的声音也停了,话毕祝英台的声音仿佛留有余音在这不大的食堂回响。

    听了这话柳榛又扫了众人一眼,心中已然明白这些人怪异的举止缘由,随即面向祝英台坦然道:“认识。先前谢先生曾任堂妹教习,在堂妹家中见过几面,有幸得过些许指点。”说得随意,仿佛此事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

    柳榛半打哈欠拿起扇子遮挡,眼睛则悄然注视场中众人,他早先便料到会有人拿他和谢先生的关系做文章,毕竟哪都有些无聊的人,只是不想流言蜚语的速度来得这样迅猛……

    “原来如此。”祝英台忽又高声念道:“果然……思想龌龊的人想什么都是龌龊的,不如别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柳榛顺着祝英台的视线看到了背脊一僵的王蓝田,心里也明白流言因谁而起。

    祝英台言语奚落了王蓝田后,又冲柳榛道:“令妹得谢先生指教,何其有幸,比我们这些人更早当了先生学徒。如今,想必又是个学识渊博的才女,日后指不定是堪比花木兰的女英雄。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眼中的憧憬艳羡之情才生起,只见柳榛的脸色蓦地冷下来,不等他说完便冷冷道:“与你无关。”

    祝英台陡然睁圆了眼,不明白柳榛为什么突然生气,思来想去也不清楚方才的话哪里得罪了他。

    这一转变看得在场众人也都糊涂了。

    “要我再说一遍吗?舍妹如何与你无关!”柳榛冷眼看向祝英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客气的话让祝英台窘然立住,梁山伯扯动他的袖摆,他才茫然坐下。

    离开食堂,祝英台还是憋闷得很,依旧不得其解。

    “呵呵,”王蓝田走在前面回头望见祝英台,特返身嘲讽,“刚刚还在高谈阔论什么‘思想龌龊的人想什么都是龌龊的’,呦呦~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谈到人家妹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还什么‘真想见见’噫~”王蓝田捏着嗓子,装模作样,故意夸大丑化祝英台说话的姿态,同王蓝田交好的学子也在旁听得嘻嘻作笑。

    “你真是让我王蓝田不耻!让我王蓝田恶心!”末了王蓝田将食堂里祝英台对他说的话全部奉还,畅快至极,大摇大摆地同友人一块儿离去。

    祝英台羞愤不已,被梁山伯和荀巨伯死拉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蓝田从他面前溜走“气死我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祝英台猛然从王蓝田的话里惊觉他现在是男人,以男人的身份说那样一番话似乎确有不妥之处,又问梁山伯,“山伯,我刚刚对柳榛说的那一番话真像王蓝田说的那样失礼吗?”

    梁山伯回顾半晌,摇了摇头:“我没觉得你方才的话有什么无礼的地方。不过柳榛堂妹也是大家闺秀,或许你方才的话确实冲撞了人家……英台你也是大族出身,这些事你该比愚兄更清楚些。”

    “我也不觉得。”荀巨伯揽着梁山伯的肩冲祝英台挤眉弄眼,“不过,你那句话一定有问题!他是因你那句话才变了脸的。”

    祝英台愁道:“我是越来越糊涂了,这柳榛真是奇怪。”

    荀巨伯听了闷声笑道:“若论奇怪,这尼山书院也就你祝英台能和他媲美了!”梁山伯听了也呵呵发笑。

    “死荀巨伯!”祝英台气得直拿拳头捶他。

    荀巨伯闪身躲避不慎撞到了过路人。

    “我认得你!你是扬州方家渊。”听到荀巨伯的话,祝英台才知道被撞的人是谁。

    方家渊扶正头上的方巾,笑着向祝英台三人拱了拱手。

    荀巨伯给祝英台递眼色,见祝英台没领会他的意思,只好自己携了方家渊的手去到避人处:“方兄,我们有事向你请教。”

    见方家渊神色了然祝英台才明白荀巨伯的意图,感激地看了荀巨伯一眼——吴郡为扬州辖下的一个郡城,这方家渊又是扬州人必然对吴郡柳家有些了解。

    几人走到僻静处,祝英台便道:“我之前的话有何处不对的地方犯了柳榛的忌讳?”

    方家渊沉吟道:“我也不敢胡乱定论。”说着,他又拉着祝英台他们往里走了几步,又东张西望又神神秘秘,“在吴郡有个心照不宣的规定——‘凡遇柳家人不提柳千金’!”

    “所以祝英台是因为提到了柳榛堂妹——这位柳千金,才惹得他不快的?”荀巨伯大感不解,贫嘴道:“这柳千金难不成和柳家有仇?”

    “为什么?”祝英台追问。

    “唉~你们不知道,这……这柳千金有病!”

    荀巨伯、祝英台、梁山伯三人面面相觑。

    “什么病?”

    “她这事说来就奇了!”三人一个个凝神竖起耳朵,好奇地望着他。

    方家渊见他们这般神情,奇异地获得了一种满足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这位柳千金三年前毫无征兆地突得了一场恶疾,病势汹涌一夕之间危在旦夕,满城大夫束手无策,最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仙姑,这才救了她的性命!听说那天这位柳小姐都断气了……你们说这事奇不奇!”

    听完荀巨伯、祝英台、梁山伯三人神色各异。

    方家渊见他们难以置信的样子,急道:“你们别不信,这可是整个吴郡乃至扬州都知道的事!”

    祝英台:“那柳榛的堂妹后来怎么样了?”

    “自然是活下来了,可惜身体还是坏了。据说自那日后便闭院不出,终日待在房内与汤药为伴,性情也变得极为刁钻古怪,柳家为柳小姐寻了不少名师,都被逼退了,谢先生应当就是那时候进了柳家做教习的。唉~反正这柳家千金柳小姐的事自那日起就成了柳家人的忌讳,柳家上下全都对这‘柳千金’三缄其口……还有传言这柳千金已被仙家收做弟子,日后是要成仙的人物……”

    见方家渊的话越来越离谱,三人头疼不已,荀巨伯忙抛出问题将他的滔滔不绝打断:“以谢先生的身份,她竟然同意给一位性情古怪的人做教习,这柳家和谢家难不成有什么渊源?”

    “这柳家大公子柳长信可是谢丞相的学生啊,当年跟随谢丞相参与了淝水之战,现在更是戍守江夏的征西大将军!”方家渊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们仿佛在说“你们连这都不知道?”

    三人一脸“这就难怪了”的表情。

    这征西大将军的名头,三人都曾听过,今日方知这些关系。

    “可惜,可怜,这样花一般明媚的女子,唉——”方家渊低叹一声,又忙看四周,“这件事我就只对你们三个说。也是看三位都是正直守信之人,断不会同旁人胡说才将这等秘辛之事告知。事关柳小姐,三位听听就罢了,千万不要传给别人知道!也不要同别人说起我来!”说罢对着祝英台人等作揖离去,走前仍千叮万嘱,“不可外传——”

    荀巨伯:“这方家渊平时看起来挺正经一人,没想到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不知他的话可不可信。”

    梁山伯:“他说的话里关于柳姑娘身体不好一事想是真的。柳榛身为堂兄自然牵挂家中久病的妹妹,也难怪在英台谈到他妹妹的时候会如此了。”

    祝英台怜惜道:“一个姑娘家这三年里不仅饱受病痛折磨,还要被这些人编排,难怪柳榛会生气,可见以往听到的都是像这样的混账话!妹妹身体不好,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今日我又说了这样的话……山伯,我该怎么办?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梁山伯将手放在祝英台肩上,安慰道:“柳榛不是个小气的。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你再向他道歉就好了。”

    听了梁山伯的话,祝英台心里也宽慰许多。

    “我看这事还是抛在脑后的好!”荀巨伯笑道,“这既然是柳家人的忌讳,你就不怕旧事重提再惹他生气!”

    荀巨伯伸开手揽住两人:“好了好了,我们今天就把这无头无尾的事忘了吧!”说罢他猛一伸手戳向梁山伯破损的嘴角,见梁山伯痛得呲牙哈哈大笑,“现在还是山伯的伤要紧!”

    梁山伯三人踏入学堂,祝英台的目光在柳榛身上逗留了一阵终是什么也没说。除了祝英台外,柳榛身旁的马文才也频频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柳榛只装作毫无所觉。

    下午依旧是谢先生的课,马文才虽不似今早那般鲁莽,但也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谢先生倒是应对自如,不时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人等来相帮,不知为何,谢先生课上再没请柳榛讲话。

    课后,柳榛回到住处,进门便看见马文才闲坐在桌边喝茶,以往这个时候马文才都在蹴鞠场地蹴鞠,今日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看书,仿佛专门在等他……柳榛踏入房间,若无所觉般在房内晃悠了一圈便要再度跨门而出,脚刚迈到门口一直静默不语的马公子开了尊口:“你要上哪去?”

    “奇怪,我去哪里,马大爷一向是不会过问的。”柳榛回身笑吟吟地望着马文才,等着下文。

    “呵,我倒是小瞧了你。”马文才放下茶杯冷眼看他,眼中的寒意足以让秦京生打颤,王蓝田下跪,然柳榛仍是自如,佯作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此话何解呀?”

    “少在这里跟我演戏,我就问你一句,日后你是要顺从于我,还是要选择与我作对?”马文才此时到底还是个少年不够沉稳。

    柳榛沉吟道:“就不能取个折中的法子,让我做个逍遥闲人?”

    “闲人?”马文才站起,踱近柳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今日谢道韫的课上,你可没半点闲人该有的样子!”

    “我哪有与马兄作对的意思,”柳榛赔笑道,“课上我的话要是没有半分道理,马兄岂会让步?”

    是了,课上柳榛提及品状排名,又多次言及山长,才让马文才静下心来,衡量利弊。他最在乎的就是品状排名,其次山长……山长既邀请谢道韫来此教书,又怎会不知她是个女人?又怎会容他胡闹?课上马文才正是想到这,又忆起分配宿舍时山长坚决的态度以及陈夫子教课时所说的话,计较得失后才选择后退一步……但这件事他马文才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马文才看向别处昂首冷笑:“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柳榛微微欠身,谦逊地应下马文才的话。

    马文才回头见柳榛神情一如今早课上与他作对的模样,气得冷笑一声,走至面前,俯首看他:“这尼山书院只能有一个老大,那个人只能是我!我不管你之前如何,但我要你知道,顺从我,从今以后尼山书院没人敢动你;与我为敌,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要在尼山书院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看你今日怎么选了。”

    “马公子还没回我……”

    “不能。”

    柳榛被他高大的阴影下罩住,清明的双眸对上他深沉的双目不躲不避。忽地,柳榛偏头一笑,手上的扇子刷地打开,瞧得马文才皱眉后仰,他边摇扇子边浅挪步子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承蒙看得起,被当做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又怎会选和文才兄为敌呢?”听到这个回答马文才自是满意。

    柳榛扇子一收,转身就要外走,一只脚刚越过门槛,肩膀就被马文才扣住,“去哪儿?”

    柳榛头微侧,盯着搭在他肩上的手面色沉沉,“四处转转。”

    马文才站在他身后自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态,“正好我也闷了,不如同去?”虽是询问,确是不容反驳的口吻。

    柳榛转身再度笑得如沐春风,用扇子不动声色地划掉肩上的手,“我一向欢喜独来独往。”

    马文才收回手,含笑道:“只怕以后没这种机会了。”

    果然,不一会儿其他人就看见柳榛同马文才并肩在书院闲逛。

    柳榛、马文才虽住在一处,但书院众人从未见二人并行过,甚至平日都不见他们说话,如今见两人有说有笑走在一块十分亲密的样子,让人如何不惊奇?

    然而真相是马文才偏要与柳榛同行,出门后更是换了一副面孔,对柳榛热情友好又装出对周遭一切都有兴趣的样子,见到什么都拿来要柳榛答话,柳榛也只一味敷衍应承,不情不愿尽显在脸上,饶是如此也坏不了半点马文才的春风得意。

    太阳西沉,很快马文才与柳榛同行的事儿像风一样在学子间席卷而过,祝英台等人听闻此事还将信将疑,直到在食堂看见柳榛与马文才等人同坐。秦京生和王蓝田二人自是诧异,但识相地没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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